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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一-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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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天花

长到五岁,胤礽在宜妃处用完晚膳,慧敏装了一荷包点心给他,回去不久就开始高热不退,半夜烧至昏迷。

太医院太医们确诊出,太子得天花了。

天花为不治之症,康熙眼前一黑,强撑住身子,下令无论如何也要救回太子,否则严惩不贷,同时下令彻查太子饮食。

出于爱子心切,康熙帝下旨各部院衙门的奏章全部送到内阁,自己则全心全意看护在儿子身边,陪伴太子度过病危期。

小太子躺在床上烧得迷糊,只剩下一点意识,耳边好像一直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费力睁开眼睛,康熙红着眼守在他身边。

康熙见他醒了,大喜过望,怀中滚烫的身体提醒他情况还是不容乐观,他只能一遍遍和胤礽保证道:“保成,有皇阿玛在,你会没事的。”

胤礽有些无奈,上一次过天花没什么记忆,下人们都说太子出痘,是皇帝衣不解带守候在太子身边,后来毓庆宫的奴才都以此事为傲,视为皇帝盛宠。

就连他也是这样认为,可惜后来才知道,他皇阿玛只是疼惜儿子罢了,只要是他的骨血,他都十分在乎。

五岁出天花,历史总是惊人的吻合,半点不差啊。

“皇阿玛,保成,保成会没事的。”胤礽虚弱地说道。不出意外的话,他是可以挺过这次危难的,太子爷没有过多的害怕。

康熙连声道:“对,朕的保成是大清的太子,福寿无边,自然可以没事的。保成别怕,皇阿玛在这里,皇阿玛会一直陪着你的。”

喝了点水,胤礽的意识陷入虚无。

天花来势汹汹,它可不管被感染的人有多么尊贵,一日后,太子爷彻底昏迷不醒,太医院束手无策。

对于天花,不管是民间还是宫中,从来没有研制出来过药方。是以一直都是保守治疗,毕竟这位千金之体不能有半点损伤。

可是他们的药不起作用,时日一日拖过一日,太子爷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去,病情越来越危机,康熙帝的怒火烧透了紫禁城的天空。

查出太子的病从是口入,干清宫的饮食不可能出现半点纰漏,唯一的可能就是宜妃的宫里了,康熙下令封宫,审问宫人。

一连审了三日,都得不出头绪来,后来发现了一个荷包,很普通的一个荷包,装着几块没吃完的糕点。

慧敏公主有送太子糕点的习惯,但是她一看这个荷包就一口咬定不是她给的,她送的荷包上绣了梅花,而这个是牡丹。

跟随太子出门的小宫女水儿的回忆证实了慧敏公主的无辜,这个荷包应该中途被人掉包了,当日回来的时候,太子去过梅园摘梅花,回来的时候也没发现荷包不对。

接触到这个荷包的只有水儿和太子,但是水儿在宫外得过一次天花,所以没有被感染,太子没有出过痘,可见那人居心叵测,对太子不良。

康熙捏紧了那个荷包,狠狠的往地上一掷,牙齿间蹦出一个字,“查!”

太子昏迷的日子,紫禁城的天空都是血红色的,慎刑司的刑具滴着永远洗不干净的鲜血,多少人为这个阴谋埋葬,又有多少亡魂在天子的怒火下灰飞烟灭。

康熙铁了心,翻遍了紫禁城也要把毒害太子的人找出来,人心惶惶不可终日,凄厉的惨叫划破漫长的黑夜,无人敢入睡。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在宝华寺为大清的储君祈福,悠久的佛颂超度不完不断在添加的鬼魂,破晓的黎明迟迟不来。

太子一直昏迷着,康熙眼睁睁的看着倾注了全部心血的孩子一点点从他的怀抱中流逝生命,心被撕裂一般剧痛。

当日得知太子走失,他都没有现在这么难受,那个时候好歹还是知道在他的领地上,无人敢加害太子。

可是今日,他才知道自己错了,代价太过惨痛。

谋害太子的真凶已经找到,但是康熙却不能现在就动他们,后宫与前朝,牵一发而动全身,皇帝的宝座赋予了他至高无上的权力,却也给了他很多束缚,连一个普通父亲能够的都很有限,康熙十分愧疚。

“保成,对不起,对不起。你好起来,看着朕,给朕时间,别人伤你的,朕全部都给你千倍万倍的讨回来。”

康熙给他的儿子立下誓言,语气中颇有一股狠厉的味道。

第五日,太子的病情越发加重。

第六日,他夜半突然惊醒,坐起来大叫了一声,“额娘!保成想你!”

惊醒了守在床旁的康熙,再看时太子又倒了下去,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睁开过。

三日后,太子的牙关紧闭,药水根本喂不进去,康熙无法,只好掐开太子的牙关,强硬的灌了进去,但还是大半都流了出来。

太医院一干太医跪在床前,一个个面色灰败,能做的他们都做了,甚至连虎狼之药都用了,看上去好像效果不大。

大殿里鸦雀无声。

康熙不愿意相信太子再也醒不过来,咆哮着要太医继续用药,必须治好太子,否则就拿他们全部的人头陪葬。

太医们最后决定放手一搏,这种药方理论可行,实际情况还不知道,可是现在太子病情危急,他们没有时间了。

康熙目不交睫,连日连夜守着太子,一遍遍祈祷上天,不要带走他的保成。

胤礽的气息一日弱似一日,就在众人绝望的时候,他奇迹般的好了起来,不知是上天听到了康熙的祈祷,还是太医院开出的药真的有用。

药终于喂得进去了,这是好事,代表了希望。

众人士气大振,继续强救,直到了十二月初七的傍晚,太子爷终于睁开了眼睛,他露出病后第一个微笑的时候,康熙小心的抱起了他,生怕这个脆弱苍白的笑脸一碰就碎了。

“保成,你没事了,想喝水么?”

胤礽虚弱的靠在他怀里,点点了头。

太子痊愈,康熙帝特地祭扫了方泽、太庙、社稷等,并向天下臣民宣示这一喜讯。

缠枝牡丹荷包扔到佟贵妃面前的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再无希望了。康熙没有给她降位,削了她的权,将她禁足,期限是渺茫的永远。

宫门在她的面前合上,沉重的一响,她哭了,装若疯癫,此门再难有开启的一日。

第二十二章:毓庆宫

太子已经六岁,再和皇上同居一宫颇有不便,一时间纷纷上书请求太子搬离。康熙压下奏折很是不悦,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这些人居然敢不让自己继续养了。

窗下,正午的阳光照在孩子白皙的脸庞,柔软的绒毛镀上一层金光,太子捧着一本论语昏昏欲睡,手边搁在一盘御膳房的点心。

自从上次出痘之后,康熙便不许在外用食,起居一应是干清宫照看,连慧敏公主都不敢再随便送他点心了。

“保成。”

一声呼唤叫醒了胤礽游离的神识,扭头看向康熙,“皇阿玛,怎么了?”

康熙走了过去,抽出胤礽手里的书扫了一眼,丢到一旁,拿起一块水晶糕塞到太子口中,轻声问道:“保成,你愿意搬出去住么?”

搬出去?

也对,算算日子他也差不多要出阁读书了,哪有储君一直和皇上住在一起的,若非康熙执意如此,他早就应该搬出去住了。

至于愿不愿意嘛……太子爷嚼着嘴里的糕点,甜味化开了,很是香甜,眉眼带上浅浅的笑意,他自然是愿意的。

“皇阿玛,大哥早就读书了,皇儿也快了,再和皇阿玛住一起怕是多有不便啊。”胤礽眨了眨眼睛,想的却是搬出去住更加自由,就不用一天到晚生活在康熙的眼皮子底下了。

康熙脸色一黑,小白眼狼。

其实他自己也清楚,太子早晚要搬出天子寝宫,不然会有非议,就算别人不说,太子大婚总不能还在他这里。普通人家的孩子成婚都要分房,何况是天家。

道理归道理,看到胤礽这么高兴出去住,康熙心里很不是味,就像自己养大的孩子被人抢走了一样不高兴。

康熙担忧地问,“保成你从未离开过皇阿玛,能照顾好自己么?”住在干清宫都几次三番受到算计,更不要提出去住了。

胤礽颇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奇怪地道:“皇儿不就在是搬离干清宫么,又不是在皇宫外面建个太子府,紫禁城都是皇阿玛的,还有人敢作乱不成?”

太子府?康熙一愣,他还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阿哥成亲后是要分府迁出宫去,太子的话,难不成也要出去住么?

大清开国以来,胤礽是第一位明立储君,太子府一事还未有过先例呢。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康熙断不会愿意让胤礽搬到宫外去,只出个干清宫他都不大乐意了。

胤礽捏了块水晶糕送到康熙口中,笑嘻嘻道:“皇阿玛也尝一块,这水晶糕甜着呢,皇阿玛就别老是皱着眉头了。”

水晶糕是很甜,甜的康熙一把抓过小太子,被他的没心没肺气得在他的脸颊上掐了一把,笑骂了一句,“小白眼狼!”

一连几日,又有人提到太子迁宫一事,康熙的脸色很不好看,冷冰冰的丢下一句,“太子的事情朕自有安排,卿等无需多言。”

翻阅奏折,关心太子迁宫,上书最勤快的是他的舅舅和明珠,康熙眼中划过一道精光,屈指敲了敲桌面,陷入沉思。

“皇阿玛,喝点茶。”小太子捧着个茶盏,送到面前。

康熙常常批阅奏折到深夜,夜间饮茶不好,胤礽每次都自告奋勇给他皇阿玛递茶倒水,专门在茶叶里加入很多糖,康熙不喜欢甜茶,往往难以下咽。

但是他宝贝儿子给他沏的茶他又舍不得倒,喝一小口又喝不下去了,放到一边去,渐渐的夜茶也就断了。后来胤礽每次看他熬到深夜,才会端上一杯来催他休息。

“保成,你怎么还没睡?”康熙松开了拧在一起的眉头,接过茶盏放到一边,抱着瞌睡惺忪的太子回去休息。

“皇阿玛不睡,保成也睡不着。”胤礽趴在他怀里随口答道。六年来父子两人鲜少分开,不知不觉间都习惯了两人一起入睡,太子爷自己还不觉。

康熙轻柔的将胤礽放到床上,自己脱了外衣也上去了,搂过儿子,太子爷靠着他温暖的胸膛,将脸往里拱了拱。

“保成,睡吧。”搂着自家的宝贝儿子,康熙帝失眠了。

后宫的嫔妃侍寝完是不准留宿的,所以皇帝往往最后都是一个人休息,没有养太子之前康熙也是过着这样的生活。

习惯了有保成之后,他还真不知道如果无人伴自己入眠,会怎么样呢?

不管愿不愿意,太子的东宫都是绕不开的话题。

康熙十八年,康熙帝特命人修葺紫禁城东面斋宫与奉先殿之间的明奉慈殿,改为毓庆宫,作为皇太子胤礽居住的东宫,以示恩宠。

修葺完成当日,太子爷很高兴地过去巡视了一番,和记忆里差不多,故有的物品都在原位使他一阵恍惚,好像自己从未离开过一样。

张总管挑了一批太监宫女等候在宫殿门口,胤礽在人群中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你叫什么名字?”太子走到那个太监面前,不意外的听到一声稚气的声音,“奴才何柱儿参见太子殿下。”

“很好,起来吧,往后就跟着孤,孤不会亏待你的。”

“是,多谢太子殿下赏识。”

太子爷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微微笑了,抬头看了眼毓庆宫的匾额,感慨万千。何柱儿,你看,孤又回来了。

何柱儿是个忠仆,唯一一个胤礽众叛亲离之后还肯留在他身边,无怨无悔伺候他的奴才,在他最后凄惶冰凉的岁月里送去一份微弱的微暖。

胤礽一直觉得自己当个太子是失败的,做个主子也是失败的,没想到居然还肯有人忠心对自己,这辈子他绝不可以再那么失败的活着了。

毓庆宫素有小迷宫之称,太子爷幼年时顽皮,这一世收敛了许多还是好动,康熙就特意建了这么座宫殿来讨他欢心。

何柱儿喜形于色,引路带着太子爷参观。其实哪里还需要他带着参观呢?这地方胤礽比任何人都熟悉,他在此大婚,生子,住了三十多年!

太子爷对新居适应得很好,康熙原本还担心他乍一离开自己会不习惯,没想到这孩子谢完恩之后就没露面了。

当夜太子爷是回家的第一天,睡得香甜。而康熙帝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习惯性的摸了摸身侧的,空无一人,他失眠了。

一大早跑到毓庆宫,结果自己担忧一晚上的小太爷正酣眠,气的康熙帝又骂了一句,“真是个小白眼狼!”

第二十三章:景山射猎

六月是个好日子,夏尾秋初,正是个打猎的好时节。

胤礽的骑射还不错,有前世的经验,加上前几年康熙手把手教导,比起大阿哥来居然还要精益一些。

初一这晚,太子爷在康熙的寝殿磨磨蹭蹭不肯走,一会儿摆弄一下香炉,一会儿翻了翻书,又是渴了要水,饿了要吃的,东西摆到面前却一口都不想吃。

醉翁之意不在酒。

康熙瞅着小太子爷坐立难安的模样,心知他有求的是什么,气定神闲的披着折子,非要等小太子爷自己开口。

上月胤礽便听闻康熙要去景山射猎,他等了好几天这人一点动静都没有,明天就要出发了,太子爷终于坐不住,但是要他主动张口就有点不好意思,

“保成。”低低的呼唤声吓了太子爷一跳。

“你在看什么呢?”

“回皇阿玛,皇儿在看书。”

“可是你的书拿倒了。”康熙强忍着笑意,将胤礽手里的书抽了出来,合上放到了桌上,“保成,天色不早了,朕要休息了。”

“哦,那皇阿玛早点休息。”胤礽捏着腰间的佩玉,坐在椅子上没有走的意思。

“保成是要和皇阿玛一起休息么?”

“好,好啊。”胤礽干笑了两下。

明黄的帐子放了下面,太子爷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望着宝帐的顶端,金龙隐在祥云里,吉祥如意,华贵无比。

“保成,你眼睛睁着怎么睡觉?”

康熙撑起手臂俯视着小太子,后者瞟了他一眼,又瞟了一眼,像只小猫要和主人讨东西又不敢开口,十分可爱。

“保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皇阿玛?”

太子爷猛地坐了起来,憋不住了,“皇阿玛,你是不是要去景山打猎?”

“是啊,怎么了?”康熙慢悠悠地道。

“那,那你可要带什么人么?”

康熙差点笑出声来,故意绷着脸摇头道:“没有,朕打算独自前往。”

胤礽咬牙瞪了他片刻,爬起来要走,康熙一把拉住了他,“你去哪儿?”

“皇儿困了,回毓庆宫。”太子爷鼓着脸,气呼呼的。

康熙把人重新按回去,扯上被子给他盖上,好笑地道:“你这孩子,想去就直接告诉皇阿玛不就好了,皇阿玛带你去,好不好?”

太子爷眼睛一亮,傲娇的从鼻腔里哼了一声,背部贴着的胸膛传来忍不住笑的震动,令他颇有点不好意思,恼怒的用被子把头蒙住。

“保成别闹脾气了,乖乖睡觉,朕早就准备带你去了,你还和皇阿玛生气,坏东西。”

康熙在小太子的屁股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察觉怀里的人又要炸毛,顺毛一样忙安抚他,“好了好了,睡吧,明天皇阿玛还要早朝呢。”

确认了目的得逞,太子爷很奋,他身上流淌着满人的血统,天生就该是马背上长大,英武善战的名族,打猎令这具小身体里的血液都开始沸腾。

六月初三,康熙帝首次率太子到太皇太后、皇太后的宫前行礼。

胤礽兴奋的劲头不减,跑到太皇太后怀里,大声道:“乌库妈妈,保成要给你猎一只鹿回来!”然后转头对皇太后道:“皇祖母,也要给你射鹿!”

他原本想说的是打一只老虎回来,可他这具身体太小了,前辈子也才射中一鹿、四兔,万一大话说出去,没有实现可就丢人了。

孝庄高兴地道:“好,好,小保成给乌库妈妈猎一只小鹿回来,乌库妈妈等着你。”

“不是小鹿,是成年的大鹿。”胤礽刻意强调了成年。

“是,是大鹿。”孝庄从善如流改了口,笑眯眯地摸了摸小太子的脑袋。

翌日,年仅五岁的皇太子胤礽随康熙于景山骑射。

胤礽本打算骑马,可他只有一只小马驹子,走不了那么远的路,而且这副小身板能不能扛到景山还说不定呢。

坐在龙辇上,胤礽擦拭着专属于他的小型弓箭,踌躇满志。康熙望着他兴奋发红的小脸,他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

康熙忽然问道:“保成,你的小扳指呢?”

胤礽从怀里掏出一个古玉扳指,“在这儿呢,皇儿嫌它太碍事了,就收了起来。”

“给朕。”

胤礽奇怪的将扳指递给了他,反被抓住了手腕。

“皇阿玛?”

康熙亲自将扳指给他带上,板着脸道:“朕送你的东西你居然敢说是碍事的东西,你这只小白眼狼。”

胤礽嘿嘿笑着装傻,掀开帘子看望面的景色。沿途的风景秀美如画,紫禁城的四方四角天空看久了真是乏味,不如野外清新自然。

太子爷一直以来都是兴致缺缺的,康熙送他的很多东西都不能讨他高兴,还费解过这孩子到底要什么。

今日难得他兴致这么高,也罢,这次就让他好好玩玩吧。

景山是个打猎的好地方,树木葱郁,站在山岗上极目远望,一片绿色的海洋,风一吹起,这片海洋里掀起一阵波涛。

胤礽下了辇轿,命人把他的坐骑牵过来,棕红色的小马驹子,体型流畅,肌肉结实,鬓毛齐整,一双眼睛很是有神,和它对视的时候你会觉得它读懂你的意思。

一匹很不错的小马,未来的千里马良种。

胤礽亲昵地拍了拍马驹子的脑袋,“乘风,知道么,孤今日要射猎了。”说着还将身后背着的弓拿给它看,然后说道:“你可要好好表现,孤可是要射两只漂亮的鹿回去给乌库妈妈和皇祖母当礼物的。”

马驹子好似真的听懂了他的话,扬起脖子嘶叫了一声,大眼睛里神采飞扬。

“孤就知道你聪明!”胤礽大喜,他很想翻身上马,腿太短,侍卫帮他骑到了马上,手里拽着缰绳,恨不得立刻就冲出去。

康熙也骑着马踱过来,不放心地叮嘱道:“保成,安全为上,不可逞强,一会儿不要离开皇阿玛视线,知道么?”

“是。”胤礽脆生应和着,等待他的命令。

“你可别光答应,还得记在心里。”这么小的人坐在马背上,怎么看都让人觉得不太放心,难免多叮嘱两句。

第二十四章:射鹿

胤礽有点嫌他啰嗦,“知道了皇阿玛,保成记住了。”

“记住了就好。”康熙还是不放心,命人小心照看太子,随后才一声令下,率先冲入猎林。

胤礽一拉缰绳,叫道:“乘风,我们也快点。”

小马驹子脚程不弱,撒腿狂奔也能跟上成年马的脚步。太子爷一心只想着证明自己,墨玉的瞳眸黑得发亮。

小太子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眼尖草丛里跑过一抹白色,想也没想催马上前,拉弓瞄准,羽箭破空没入白色之中。

侍卫拎着那只白色染血的小动物回来,胤礽有些失望,居然是只兔子。

康熙安慰他,“保成不必灰心,能打到兔子也能打到鹿,这才开始呢。”

御剑连发,康熙帝收获满满,一转头看到太子爷摸了支箭,屏气凝神望向一个方向,拉弓张弦,他的猎物是只小鹿。

“嗖!”的一声,小鹿被射中的屁股,惊慌带箭逃走,没跑出几米就到下了。侍卫将它带回来,恭贺道:“恭喜太子殿下射中一鹿。”

胤礽瞥了眼那只小鹿,挥挥手让人把猎物抬下去,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命人寻找,这附近一定还有雌鹿。

果然,小鹿受惊后,不远处石头后面一双悲伤的大眼睛看着它倒地,疑忧不定刚想上前,却见侍卫冲了过来,头也不回的逃进了树林里。

“乘风,去。”胤礽拍了拍马驹子的脑袋,紧随其后。

母鹿狂奔,一箭射偏,很快另一支长箭破空而来,没入其脖颈,母鹿哀鸣一声倒下了。

胤礽放下手中的箭,有些不悦地回头看向执弓的康熙,“皇阿玛,皇儿可以自己射中这个猎物,不用你出手的。”

侍卫将母鹿抬过来请示过目,康熙道:“这是太子所猎。”

太子爷抢声道:“这是皇阿玛猎的!”

他才不稀罕不属于他的功劳,双腿一夹,乘风载着他扬尘而去。康熙忙策马追上,暗道这孩子脾性真烈。

山风扑面,胤礽冲出树林,跃闪山头,忽然眼前一亮,面前豁然开朗,敏锐的捕捉到空气中的讯息。

悄悄跨过山头,山谷中几只梅花鹿在蓝天白云下悠闲吃草,远处还有一头花豹窥伺,太子爷兴奋不已,搭弓瞄准那只豹子。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花豹后腿一蹬,瞄准时机一扑,胤礽同时一松手,连放三箭,一箭射中花豹的后腿。

鹿群惊散逃走,太子爷紧追豹不舍,射中豹的肚子,受伤的花豹流着血拼命奔跑,终于在小溪边倒下,几乎流干了血。

康熙赶上来,他看到太子爷盯上那只花豹后,有心放手让他一试,没想到胤礽给了他这么大的惊喜。“朕的保成居然猎到了一只豹子,了不起。”

胤礽得意地看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暗道你抢了那头鹿就抢了吧,这只豹子可是我亲自打猎的,让小瞧我。

太子爷意犹未尽,奈何天色不早,是时候启程返回了。

脱下骑射服,换上便服时,胤礽才发现他的双腿内侧磨破了,走一步都疼,骑了一天的马,也难怪会磨伤。

太子爷强制镇定,不让别人看出纰漏。但是康熙还是一眼看出他走路的姿势不对劲,胤礽只道没事,反而让他皱眉。把太子爷拉上龙辇,动作大了点,疼的他一抽。

“保成,你伤到哪里了?”

康熙担忧的要检查他伤处,后者十分窘迫,推开他手,突然康熙明白了什么,命侍卫送上一盒膏药来。

“保成,过来,朕给你上药。”康熙无奈的笑了笑,这孩子,什么都不肯说,这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胤礽红着脸道:“皇儿自己来。”

“保成还怕羞了?又不是没上过,乖乖的躺着,把裤子脱了。”

拗不过康熙,胤礽靠着锦缎,窘迫的偏开头,脸颊绯红。

孩子的皮肤很是娇嫩,红彤彤的一片,康熙本来的打趣心思全部化作了心疼,膏药在掌心化开,涂抹上去,有的地方红得渗出了血珠。

“保成,你自己受伤了都不知道停下来吧?”康熙责怪道。

胤礽的语气很是无所谓,“这点小伤不碍事,皇儿疏于练习骑射才会如此,以后多勤快些不就好了,皇阿玛放心吧。”

第一次太子爷学骑马的时候就磨伤过,康熙于是便禁了他长时间骑马,小孩子的身体还是吃不消太过剧烈的运动,今日大概是因为太子爷首次射猎,而疏忽了。

康熙沉了脸,“一个月内不许骑马。”

太子爷‍‌‎射‌‍‎‌‍了‌‎‎‌一只豹子,正高兴着,也不与他计较。

事后,史书有记:康熙十八年六月初四,仅五岁的皇太子胤礽随父皇于景山骑射时连发数箭,射中一鹿、一兔、一豹,康熙帝非常高兴。

总算和上辈子的收获不一样了,胤礽特意命人将鹿送给太皇太后,他本意也想将豹子呈上去,康熙做主留下了。

太子爷令内务府赶制两个箭袋出来权当纪念,他十分看重珍惜,骑射时常待在身边,多年不许替换。

小太子爷在景山射猎时优秀的表现盖过大阿哥当日,在朝堂中人人交口称颂,其中很大一部分功劳还是出于康熙帝毫不吝啬的夸奖,大臣们自然乐得跟在后面歌功颂德。

太子得脸,索尔图更是高兴,送给东宫很多东西,太子爷也回赠很多珍宝,他特意挑了一副字送给索相。

供奉太子厚意后,索尔图迫不及待打开一观,只有一个字,“隐。”

笔力稍弱,风骨初具,清秀端庄,透过这张纸好似看到一个华贵稚气的孩子一脸严肃的告诫他,那眼里的老成全然不像一个孩童应有的。

索尔图捧着这副字,思考良久,眉头越皱越深,眼神和烛光一样晦暗不明,突然他生生惊出了一身冷汗。

索相一夜思索胤礽并不知晓,近些年来索相风头太盛,不知收敛,太子爷深怕他会步上前世老路,所以才会借机提点,但愿他的叔公能看进去吧。

第二十五章:手足之情

太子爷景山之后便被禁了骑射,无聊之际大阿哥和慧敏来看他。

见完礼后,胤禔落坐取笑道:“太子弟弟刚‍‌‎射‌‍‎‌‍了‌‎‎‌一只豹子,正是得意之时,怎么坐在宫中唉声叹气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景山是空手而归呢。”

虽说太子爷越得宠他额娘就越看不过眼,但皇阿玛的圣心不是旁人可以揣度的,且胤禔还很喜欢这个弟弟,他们难得是投缘,对此只有一点吃味,倒也不十分上心。

胤礽撇了他一眼,见他胡服打扮,没好气地道:“你此刻不应该去马场或者校练场么?来孤这毓庆宫做什么?”

胤禔整了整袖子道:“这都下午了,爷上午就回来了,这些日子骑射时怎么没看见你去啊?”

“别提了。”

一说到这个他就郁烦,他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那人就是不肯松口,还把乘风也牵回了驯马场,说是再要训练一段时间。

胤禔来了兴致,“哦?难道其中还有什么典故不成?”

太子爷避而不答,话锋一转,和慧敏说话,“姐姐好久都不来孤的毓庆宫了,很是想念姐姐的手艺呢,不知姐姐有没有带点心给孤?”

慧敏公主笑道:“点心就算了,上次太子出天花,姐姐至今还是心有余悸呢,多亏了水儿证明了姐姐的清白,否则就是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胤礽讪讪一笑,荷包的误会他听水儿说了,十分过意不去,就算没有水儿证明她的清白,太子都愿意相信她的,更何况这件事根本就不是她的缘故。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姐姐还要保成再给你赔一次不是?”说着太子爷便站了起来,朝慧敏抱拳一弯腰,公主忙托住他。

“不过一个玩笑,太子弟弟还当真了。”慧敏也有点不好意思,从怀里拿出一个五色彩丝编成的绳子,送给了他,“这是我亲手编的,在宝华殿开过光,还望弟弟不要嫌弃。”

胤礽接过便戴上了,“姐姐的心意最珍贵,保成一定日日带着。”

吩咐水儿上来看茶,慧敏和水儿投缘,两人都对珠络感兴趣,时常聊到一块去。

慧敏心性随和,没有公主的架子,而水儿又是极为机灵的,太子爷和宽待她,从来不把她当成奴才看,在毓庆宫居然也算半个小主子,胆子逐渐大了,也不畏惧她。

胤禔想起前些日子学了棋艺,有意要在胤礽面前显摆,很快桌上便摆了棋子,胤礽执黑子,微凉的玉石一步步落下,两人有模有样的下了起来。

大阿哥的棋艺实在不怎么样,而太子爷有心放水都不知道怎么放,这厮连什么是赢都不知道,下了一盘,棋盘上乱的一塌糊涂。

胤礽陪着他的兴致,下了一个多时辰后,棋子生生被用完了,胤禔数了数吃掉的棋子,很高兴自己多了两颗,于是宣布道:“爷赢了。”

“是,你赢了。”太子爷配合地说道。

“再来一盘。”

“不下了,腿都酸了。”

太子爷站了起来,一推棋盒,无奈地摇了摇头,就这棋艺还有好显摆的,若不是他装傻充愣,谁肯遵守胤禔胡乱的规则,该吃的不该吃的全吃了。

那边水儿结了一个珠络献宝似的捧到胤礽面前,慧敏也打了一只,两人的样式都是荷花,一个含苞欲放,一个盛放清艳。

胤禔凑过来看了这两个小玩意,别说还真是逼真。

他笑道:“爷过来的时候路过玉清池,一池的荷花开得正好,前几日慧敏妹妹不是说三弟要吃莲子么,日头偏西了,不如我们去游湖采莲吧。”

胤礽还没回答,水儿拍手道:“太好了,奴婢长这么大还没坐过船呢,太子殿下,你就同意了好不好?”

慧敏也很想去,不好和水儿一样太明显,也是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太子爷只好道:“行,就听你们的,何柱儿,去准备。”

玉清池满池荷花,连天莲叶,碧波荡漾间点点清荷,晚霞的余晖落满池面,金光闪烁,荷花也如含羞的‎‎‍‍美‎‍‎‌人‍‌,多了几分风情万种。

夕阳时分的荷花,还真值得赏玩,更有风味。

几人上船后,何柱儿道:“太子殿下,咱们得抓紧时间不能逗留太久,皇上还要和殿下一起用晚膳呢,万一误了时辰可就不好了。”

“知道了,你划船吧。”

胤禔自告奋勇帮忙划船,胤礽随意拨弄着船桨,渐入藕荷深处,慧敏玩心大起,平日里要端着公主的架子,现在彻底能轻松一回了,几人中属她最高兴。

幽香四溢,沁人心脾,太子爷放松了下来,枕着手臂望向天空,耳边是女童的欢声笑语,这样的惬意是少有的。

视线落到大阿哥身上,目光不知不觉潜藏着一抹担忧,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和大阿哥的关系将来如何,会不会因为母家,皇权等和上一世一样再次不容水火。

胤禔摘下一朵莲花丢进他怀里,“太子弟弟,小爷给你的。”

胤礽拿起那花嗅了嗅,扑鼻的香,侧了个身抛开烦劳,罢,管日后做什么,天家的手足情深能不能一辈子谁都不知道,现在欢乐也就罢了。

玩着玩着,天色暗了下来,何柱儿催促该上岸了,一扭头却发现归途不再,前后左右全是一片绿色和花香,哪里还有路。

眼见天幕低沉下来,何柱儿急的团团转,“太子殿下,这可怎么办,大阿哥,你还记得如何回去么?”

八岁的身高实在有限,胤禔扬长了脖子愣是辨不出东南西北,迷茫得摇了摇头。

何柱儿急地眼泪都要下来了,这个时辰已经过了晚膳时分,要是被皇上发现太子和阿哥不见了,他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水儿突然说道:“太子殿下,奴婢听说看星星就可以看出方向来,不如咱们等星星出来?”

胤礽意外地问:“你还会观星相?”

“不会……奴婢还以为太子殿下会呢。”水儿泄了气。

“小祖宗,那你还说。”何柱儿摸了一把冷汗,不知如何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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