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文案:
曾经沧海难为水,
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
半缘修道半缘君。
-----正文-----
楔子
“砰!”巨响在神界深处传荡,羲和、常羲、句芒、祝融、禺疆、共工、雷泽主、蓐收集体吐血而退,魔尊重楼表情冷厉之极的冰声道:“长老团?呵,一帮废物也想拦住本座!”他顿了一顿,在看向共工时满眼都是杀意,令叛族的前兽族水神脸色惨白,本能向后退了退。
见状,才赶到此地的九天玄女皱起眉头,纵然不满于长老团专权已久,可魔尊却是外敌,故而她未曾废话,抬手便一道神光直直击向重楼!重楼手持炎波血刃发出炙烈的波光,却未能彻底消弭天帝之女的攻势,红眸掠过惊讶,其身影如离弦之箭冲向面色凝重、周身神力爆发的九天。
电光火石间,长老团瞪大眼睛就看见一神一魔交手间乱石飞溅、空间倒转,比起此前在重楼一招之下彻底溃败的所有神族长老,帝女九天的实力难得让魔尊起了兴致。但在过了百招之后,九天终究还是落入明显的下风,就在此时,一道轻柔的霞光忽然闯入战局,硬生生将他们分开。
在长老团的惊呼声中,一个明眸温婉的女子出现于当场:“九天姐姐,可以停手了。”此女正是曾遭惨烈神罚的夕瑶玄女,朝众长老轻轻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她看向收敛起讶异的重楼道:“魔尊,天帝陛下有请,你直行便是。”不知何时,一条直通天上云宫的玉阶出现,重楼抿唇不语,身影直接冲了上去。
宽广无比的大殿,淡淡的熏香,伏羲似笑非笑的面容,重楼直言不讳:“千年轮回,不过两世,飞蓬魂魄下落,还请天帝陛下明言。”
天帝缓步走下壁阶,他拂袖便一股大力,狠狠将重楼砸在宫墙上:“朕还未去找魔尊,汝倒是自己送上了门,若非因你,神界又怎会失去第一神将?!魔尊真以为你的谋划能瞒得过素来足智多谋的飞蓬?!”见重楼表情凝滞,伏羲语气带着些许玩味:“你却来问朕他的下落?哈,朕倒是差点忘记了,飞蓬转世轮回前曾请托朕,若有朝一日魔尊来此,便告知汝一句话!”挣扎起身,重楼死死盯住天帝,伏羲一字一顿的冷笑道:“他说,碧落黄泉,永不相见!”
脸色瞬间惨白,重楼一句话脱口而出:“这不可能!”在伏羲冰冷的眸光下,他咬牙道:“是我算计在先不假,但飞蓬…我如此欺骗与他,他不可能不杀我,就直接去转世!”
伏羲眼中寒光更盛,他一念之间巨大的杀意笼罩重楼,闷哼一声后,重楼唇角不断溢出鲜血,但一神一魔都未在意,伏羲语调森寒:“所以说,魔尊当真是好手段,三十万年苦心孤诣、谋算感情,竟让神将对你动了真心!”重楼猛然抬头,血眸流露一丝窃喜和不可置信,可天帝又嗤笑冷言道:“飞蓬…呵,神将待魔尊倒是一片真心真意,即便因汝之欺骗算计彻底绝望,他也重情不肯随朕旨意下手绝情,既如此,朕难道还要留着心慕敌族首领的第一神将不成?从其下界起,这六界五行便再无神将飞蓬!”
在重楼因飞蓬再不存在而绝望出手之前,天帝挥手便是一掌直击魔尊胸口,“砰”的一声,宫殿之门骤然打开,重楼来不及反应,就一口心血喷了出去,其身影被打落云端,在长老团和九天玄女、夕瑶惊骇的眼神下,重楼直接摔入背后突兀出现的空间黑洞中,他红瞳里一片空洞的悲凉,耳边只有伏羲蕴含森冷笑意的话语:“哈,魔尊你就孤守这段被你算计却沦陷的无望之情直到六界毁灭吧!”
被一击重伤打入混沌,重楼只能苦笑,阖眸两行血泪留下,一声低喃从唇边溢出:“飞蓬…”再睁眼时唯余一片沉寂坚定,魔尊转身找了一个还算安全的混沌险地闭关,兽族血仇未报,他便不能死,早晚有一天,吾定会攻占神界!
… … … …
十万年后,神界,九天玄女双眸几欲喷火,她身边的羲和、常羲、蓐收、夕瑶脸色也不甚好看,地面上躺着神族因内乱损失的无数高手,瞪着躲在重楼身后,神色稍惭却一脸庆幸的句芒还有祝融、禺疆、雷泽主,天帝之女冰声中满含杀意道:“勾结魔尊,引狼入室,汝等该死!”
没有丝毫犹豫,五位神族高手集体出手,夕瑶更是引动神树之力,意图限制魔尊的行动,然而空间扭曲晃动,硬生生将他们定在原地:“本座答应过他们会拦住尔等,故而你们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吧!”对面的长老团露出松了口气的样子,九天等神暴怒不已却无力反抗,重楼勾唇一笑又补充了一句:“再说,也轮不到你们出手,看戏便是!”
在场神族高层一愣,一个熟悉的嗓音响起,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居然蠢到相信魔尊的承诺,各位长老当真让葵羽刮目相看!”话语才落,秀美却英姿勃发的身影出现在脸色大变的句芒、祝融、禺疆、雷泽主面前,天魔女面露凛然杀意:“十万多年了,不知诸位长老可曾想到今日之场景?”
在几神求助性看向魔尊重楼时,葵羽冷笑一声:“魔尊是承诺,他会阻拦九天姐姐清理门户,但他可没说拦住我!”话音未落,神界陡然出现一道空间裂缝,她铿锵有力的挥手:“列杀阵,一个不留!”葵羽一声令下,杀气腾腾的天魔族高手便将众长老团团包围!未敢有丝毫迟疑,句芒、祝融、禺疆、雷泽主瞬间使出全身解数,却完全挡不住以葵羽为尖刀的增幅杀阵。
看着血雨纷飞的场面、听着死不瞑目的咒骂,羲和、常羲、蓐收、夕瑶的表情都复杂极了,重楼眸中也闪过一丝解恨之意,而九天长叹一声:“这帮蠢货竟然也不想想,在魔尊你带领魔族高手反攻神界后,飞蓬当年堕魔的部曲又怎会放过他们!特别…”侧头望向低头不语的夕瑶,天帝之女幽幽一叹:“你们啊,一个干脆堕魔,一个偷用神果,简直…唉!”
最终,九天抬眸狠狠地瞪了重楼一眼,魔尊少有心虚的侧开头,然后重楼以谈正事的严肃语气道:“本座会对外公布神族高层的死讯,空间牢狱还是魔界密地,你们选个地方吧,不过环境一定不会差。”
战败的九天一方脸色都很平静,但刚处理掉长老团、让天魔族在神族自由行动的葵羽脸色顿时黑了:“魔尊,你这是何意?!”
重楼面色镇定坚毅:“天魔女,本座必须为我魔族负责,汝应该明白…神族高层特别是帝女九天,他们只要有一个留下的,我族统治就不可能长久!”他轻轻苦笑了一下:“我又不会真杀了他们,你激动什么?!”
忽然,重楼眉心凝起,他看向左侧的空间,炎波血刃蓄势待发,却听见一声轻笑倏尔响起:“啧啧,那本尊插一手如何?魔尊若败,则魔族不得入龙潭附近,且九天等神软禁于神界。”烛龙骤然出现,令神界一方又燃起希望。
重楼挑了挑眉:“可烛龙尊神若是输了呢?”
烛龙耸耸肩:“那吾就送你一条梦寐以求的消息好了,魔尊虽强,然我想跑你是拦不住的,最多封印龙潭空间,你们魔族肯定打不进来,这是本尊作为先天生灵,与生俱来的特殊能力!”语气充满自信,令重楼红眸闪烁战意,接下来,两位顶尖高手的交锋危险之极,爆发的灵术炫目美丽却充满杀机,让观战者呼吸都慢了几分。
最后烛龙看着架在自己颈项间的炎波血刃,叹息道:“罢了罢了,你倒是除却三皇,第二个打赢本尊的…”重楼眼神一凝,烛龙又淡淡一笑:“第一个也就是我要给你消息的,正是飞蓬!”众神不由一惊,重楼的手抖了一下,硬生生在烛龙脖子上划了一道血痕,受害者无语凝噎的抽抽嘴角,重楼才如梦初醒收回利刃。
烛龙轻叹一声:“风云之子乃天地本源所生,怎么可能轻易魂飞魄散?”随其话语,重楼的眼神亮如晨星,烛龙却借轻抚伤口之动作垂眸掩饰一闪而逝的寒意:“飞蓬之魂魄将自行聚合,天长地久终有回归之日,汝慢慢等便是!只到时候能否保留记忆感情不得所知。”
重楼不假思索道:“无妨,吾只要他能回来能看见就好!”其血瞳闪烁着欣喜若狂之色,全然是绝望之下抓住救命稻草的样子,然未被其注意的九天、夕瑶眼神都流露稍纵即逝的复杂,烛龙抬首微微点头,在其离去时只听见重楼出言道谢:“多谢烛龙尊神指点,龙潭附近,本座保证不会有嫡系魔将魔兵搅扰。”
盘古开天辟地后约九十二万年,因天帝伏羲沉沦天道、再不复出,帝女九天与长老团发生冲突,在即将尽收神界大权时,长老团以叛族的前兽族水神共工为祭品,请魔尊重楼出手相助。然引狼入室之下,魔族攻破神界,神族高层亦尽数死于魔尊之手,余下惧于魔尊实力,不得不俯首称臣。至此,魔尊重楼为两界共主,两族混居并发生同化,幸其雄才大略,对神魔两族一视同仁,两族新生少年与两道飞升者在千年内受保护得以成长。随时间流逝,两族渐渐归服魔尊独裁统治,然平静之下依旧暗潮涌动、愈演愈烈,所差不过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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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
又四十万年后,神界某处飞升池,云烟袅袅、金光闪烁,三个长相各有特色的男女从里面走出,最显眼的那个眼眸是众所少有的湛蓝,一头墨蓝色的长发垂至腰间,其面庞俊雅又微带笑意,周身气质如谦谦君子、润泽如玉,明明身边一男一女亦是丰神俊朗、白璧无瑕,却硬生生被他衬成背景板,就连两个守卫者都看呆了。
然而一刻钟后,三神都面容呆滞之极,作为大师兄的巽昙垂眸遮掩一闪而逝的不可置信,他躬身一礼,语气祥和:“多谢前辈告知,想不到神魔两界已经一统,我等自当努力提升实力。”
神族守护者笑了笑:“无须多礼,我们不过是依令行事罢了…”她犹豫了一下,眼神忽然掠过身边的男子,眸底的警告之意一闪而逝,被转世的飞蓬看在眼里,其又出言道:“虽然魔尊的确是一视同仁的对两族新生少年和飞升者在千年内给予保护,但毕竟事务繁忙不可能亲自注意,是故并非没有…走邪道者对新人动手,尔等当小心行事。”
再次一礼道谢后,飞蓬便带着师弟宋珩、师妹宋妤飞身离开,其目标直指不远处安全的城镇。不多时,他唇角弯起一个玩味的弧度,将远超附近所有神魔的神识收回,那个魔族守护者因被自己容貌所迷,偷偷用秘法传讯给有勾结的奴隶组织,然飞蓬这个曾以实力震慑各界的第一神将又岂会在意这点小小的麻烦?不过是初初归来、局势大变而意图找个高手好问询逼供罢了。
于是,半路上便有魔族高手把他们团团围住,看飞蓬的眼神满满都是赞叹和垂涎,在飞升前历经风雨、知道不好的宋珩和宋妤则面露决然,最终却被大师兄巽昙自爆神力远远送走。天道小黑屋里,三皇皆摇头感叹飞蓬演技之高,与此同时,龙潭内,烛龙也托腮轻笑。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却让伪装成神力尽丧的飞蓬窝火之极,被送往捕奴组织总部是他一开始就想好的结果,然而一路上都不停有魔伸手占便宜,他还要装出宁死不屈却无力反抗的样子!“强行拒绝”对方恶意想用嘴给自己灌药剂的飞蓬阖眸深吸一口气,他又一次压下内心的杀意,心想等见到此方组织最强者,本将一定要把这口恶气给出了!他唇角冰寒刺骨的笑意一闪而逝,真希望这帮走邪道的奴隶贩子所说,其首领实力为高等魔将之语是真的吧!
再次“苏醒过来”,飞蓬正“浑身无力”的躺在一张柔软华丽的大床上,面前实力确实为高级的魔族一脸兴奋之色:“当真是极品啊!想来调教好了,定然能换得不少资源…”欲望在瞳孔里闪烁,他伸手道:“不过,吾倒是想先一步尝尝看。”
飞蓬湛蓝的双眸闪过一抹寒意,确定周围被布下结界后,他未有再隐藏实力,如碧波万顷的气势骤然爆发。魔将一脸震惊的被迫跪了下去:“你到底是谁!”其语气急促带着深切的恐惧,飞蓬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表情无悲无喜如视路边蝼蚁:“吾问汝答。”
结结巴巴和冰冷漠然的声音不停响起,良久后,飞蓬合眼,魔将一时瞪大了眼睛,只见面前让他恐惧之极的神族高手紧闭的双目流下两行清泪,语气低沉压抑的唤道:“夕瑶…九天…蓐收…”最终化为滔天的怒火和杀意,雕花大床在外泄的神力压迫下瞬间变成齑粉!他打了个寒颤,惊异的发现自己虽动弹不得却丝毫无损,眸底不由更加惊惧,这得要多精确的控制力和多强大的实力啊?!
飞蓬陡然睁开眼睛,眸光转向身侧,魔将一愣就见一道龙形光彩无声无息的出现,后变成一句清晰之极的文字:“当年一战,兄输于魔尊之手,已封印龙潭四十万年不出,今日贺汝归来,然弟所想所行当多加斟酌——烛龙!”站在地上的飞蓬眸色更加深沉,他先朝龙潭方向一礼再喃喃自语:“魔尊重楼,本将恭喜你兽族大仇终得报!”话虽如此,其语气却冷寒之极:“然今日之吾便如昔时之汝,旧友、部曲之血海深仇,你明我暗、来日方长!”
他视线终于投向听了不少秘闻的魔将,其脸色瞬间惨白求饶道:“大人饶命!”飞蓬表情冷淡之极,拂袖间结界无声无息的点点破碎,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处,那魔将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却震惊发现他面前的大床竟然恢复原状不由打了个寒颤,天啊,这要是何等境界?!可他也没想多久,因为下一刻就向前倒在床上,其瞪大眼睛时才发觉,自己体内曾经被治好压下的暗伤忽然集体爆发,身体抽搐、渐渐不动,他最后阖眸时心底满是绝望,真不愧是大抵是和魔尊同级别的高手,自己的下属只怕都看不出任何不对。
隐藏于虚空,等此方组织高层发现情况、大呼小叫后,飞蓬挥手将风灵夹杂法术送出,不多时所有相关者的记忆都被改变,送来奴隶当夜因此方首领猝死被直接处死的印象深入魔心。终了,飞蓬又启动了先前所给接触到的魔族所下的心理暗示,他唇角弯起一个冷然弧度:“呵呵,不知道他们能自相残杀多久才能彻底湮灭这个捕奴组织呢?”
摇了摇头,飞蓬身影消失无踪,而接下来千年却有一个名为北斗的势力渐渐崛起,目的在于收拢不愿意屈居人下的神魔两族新生者和飞升之人。且这方组织相当神秘,不仅功法灵术应有尽有,内里也是强者为尊、斗志凝聚,在发展壮大的过程中,渐渐和魔尊的统治有了摩擦,但在顶尖高手皆不出手的情况下,竟然互有胜负,这使得更多有野心之辈加入北斗。不知为何,神界内部亦有无数相似的势力出现成形,一时间居然有星星之火燃而燎原之势,最终演变成大举反旗的起义军,意图将魔尊赶下两界之主的宝座。
一间辉煌的大殿,不少神魔两族年轻高手都踌躇满志离去以准备,现场只剩下北斗组织高层,飞蓬正戴着面具的站在曾经的师弟身后,比以前沉稳太多的宋珩眉心紧锁、轻叹摇首道:“一个两个,这是被胜利冲昏了头吧!魔尊重楼稳坐两界尊位四十多万年,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负责情报的暗将莫斐低声出言:“星主,其他首领座下最神秘的将领或军师,目前都因无力劝阻而以各种各样的名义消失不见,大抵是背后隐世势力的意思…”此言令宋珩和宋妤的眼神都是一凝,他又表情凌厉的看向戴面具的飞蓬:“天权军师,若吾等执意而为,敢问你何时离去?”
飞蓬语气似笑非笑道:“联手埋伏在苍穹之崖,待魔尊经过时以阵法取胜?星主觉得能赢?”宋妤、莫斐都哑然不语,宋珩神色平静的与飞蓬对视,其眼神坚定不移。半晌后,飞蓬失笑:“吾的确要走,但认识千年,保尔等一命却是无妨。”
话语刚落,三神表情都是一滞,原来面前的身影随风飞散,只留下一句笑语和一张阵图:“此阵名为禁忌,君当善用之!”宋妤、莫斐、宋珩拿起繁复的阵法图纸,顿时一阵头晕,但好在最下面有一行小字:以火点燃当为困阵以阻魔尊,建议逃命时使用。
一年后,血流成河的苍穹之崖,魔尊重楼负手而立,他静静观看万年一开谢的伽罗岚花从万仞高崖上飘落的样子,眼神恍惚有着淡淡的思忆。待回过神来,重楼转身,语气淡漠道:“一炷香的时间到了,仅存的北斗星主,汝可考虑好了?”
一身皆伤的宋珩身后站着同样伤势不轻的宋妤、莫斐,闻言只能苦笑:“吾之实力势力于魔尊你实乃萤火与皓月之区别,您又何必要为难吾等?”
重楼坦然一笑:“比起之前那些蠢货,你的实力无疑是最强的,且北斗所隐藏的势力亦是不弱…汝若肯臣服,在本座手里自可受重用,功法灵术乃至修炼资源都绝不会比你背后之人所赐差!”
“可惜晚辈没有效忠他人之心。”宋珩叹了口气,其手上陡然出现了一张阵图被火焰瞬息点燃,宋妤、莫斐眼露期待,可宋珩脸色一变,他敲打周遭无形无状的壁垒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
重楼红眸露出玩味,他嗤笑一声:“看来你是被你背后之人放弃了呢,不过这幕后人连本座一起困住,倒是大胆!”没有再看北斗的几位反抗者,起了兴致的重楼手持炎波血刃骤然划出绚丽绝烈的波光,可一击之后,面前壁障竟没有丝毫反应,他凝眉瞳中掠过惊异,全力出手直接空间碾压,但却震惊发现,自己竟无法控制空间!
魔尊表情暗沉下来,他侧头瞥了瞥惊骇难掩的宋珩、宋妤、莫斐,语音冷冷似是赞赏道:“北斗组织,军师天权,汝可真是深藏不露!现今目的既已达到,难道还不愿现身一见吗?!”
一声轻灵的笑声响起,天权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在大家出言前,其脸上的玉质面具化为齑粉随风飘落,宋珩、宋妤目瞪口呆:“师兄?!”
飞蓬微微颔首:“本就是顺水推舟的假死,索性你们一直很坚强。”他的视线投向眼神不可置信、表情又惊又喜但极快变成苦涩的重楼:“多年未见,魔尊一统神魔两界,倒是风光无限!然今日之事,只怕不在汝意料之中。”
重楼苦笑:“北斗七星,天权为暗,又有谁知,此天权非彼天权?!”他眸光深沉扫过壁障,轻叹一声:“归来千年,步步落子,暗潮涌动,将计就计,神将果然还是昔日那个光辉璀璨的天帝权杖!”
飞蓬面色淡漠疏寒:“谬赞了,自比不上魔尊三十万年苦心算计,与杀父仇敌虚以为蛇!”重楼脸色一变,只见飞蓬唇角弯起一个冷冽的弧度:“最终虽因天帝意外发现神族高层死劫暗生而未能达到目的,也阴差阳错的令本将坠入轮回,魔尊复仇之路除天帝再无其他阻碍!”此刻这位曾经的第一神将眸中再也压抑不住痛恨之意:“天帝不出、高层陨落、神界沦陷,本将好不容易归来却故旧永诀,魔尊端的是好手段!”
宋珩、宋妤、莫斐一脸懵逼之色,重楼脸色发白,他语气急切道:“飞蓬,若全为算计,我又怎会去寻你的转世?那三十万年…”
然而其言语被飞蓬直接打断:“三族之战,除长老团贪心不足为导火索外,本将作为人神联军统帅,的确手染兽族无数鲜血,就连最后令其高层近乎尽数陨落的逐鹿大战,虽是九天玄女和轩辕氏领兵,却还是本将于背后出谋划策,是故,魔尊后来的报复本将能够理解。”他原本平静的语气到此终于多了一抹悲凉:“但重楼,我当年被天帝提醒后,就一直想问你一句,你究竟有多恨我?!”
重楼嘴唇颤抖,但在其出言前,飞蓬深吸一口气:“因少年相识、知己相交,我于逐鹿战局明朗后,私放你这个蚩尤之子,结果让兽族得以开启九幽大阵逃至魔界,故而在战后被长老团清算,明升暗降的调于神魔之井镇守。时间一长,胆敢来神界挑衅者皆成本将剑下亡魂,久而久之,就成为世所公认的天界第一神将,但荒芜的神魔之井因此成为禁地,气氛愈加空寂幽冷。”
初知秘闻的宋珩、宋妤、莫斐倒抽一口凉气,重楼眼眸露出回忆,可飞蓬语音带着冷寒道:“而你凭借无双战力,在经历一番残酷杀伐后,终坐稳魔尊之位…然当年的兽族高层只余你这个少主,孤家寡人再无亲友,自然恨意难消!”
听到这里,重楼脸色愈加苍白,飞蓬自嘲的笑了笑:“虽然被贬,但本将毕竟威望尚在,本身又颇得天帝信任,知晓隐秘也极多,偏偏在神魔之井寂寥难耐不免对长老团不满,无疑是最好的突破口!所以,魔尊你从一开始便掐准时间于本将最寂寞之时出现,且以当年情谊为引,潜移默化让本将习惯你的存在,渐渐也就成为我心底最信任之人。”
顿了一下,飞蓬冷冷道:“最后千年,我才因天帝提醒发现不对,而产生死劫的神族高层又全是曾经参与大战的前辈,且魔尊你对本将的态度…多是欣喜却也伴随挣扎,还时不时欲言又止。”
重楼眼神一凝,已无声无息退到飞蓬身边的宋珩、宋妤、莫斐认认真真听着。飞蓬此时语气有些艰难:“本将犹豫多时终究暗中调查,结果费了很大劲才确定,在魔尊你第一次邀请本将堕魔被直言拒绝后,便吩咐汝之首席魔将溪风,余下几十万年收集了各种控制神族心神的宝物…”重楼抿抿唇,飞蓬抬眸看着他:“不知道,那个集万家所长淬炼出的魔器,现在如何了?”
重楼沉默顷刻,叹道:“从你被天帝贬谪轮回、葵羽一怒堕魔,我就出手直接毁了…飞蓬,对不起。”
飞蓬忽然笑了,他一针见血的反问一句:“魔尊,若你控制本将心神成功,会做什么?”重楼第一次侧开眼神,不敢与飞蓬眸光相触,宋珩、宋妤、莫斐若有所思,而神将以看似事不关己、但所有人皆知的愤懑口吻揭露了真相。
“你必会控制本将里应外合的攻击神界,在天帝非灭族不出手的情况下,其他族人都只会以为,本将对长老团不满已久而不会怀疑。且纵然本将倒行逆施,也多有忠诚部曲云集响应,另葵羽、夕瑶甚至帝女九天,三位地位崇高、倾慕者颇多的玄女只怕也都是倾向于我。是故,神族还会出现内乱,即便有族人发现不对劲,也无法组织有力的抵抗。只要魔尊成功攻占神界,本将必然背上叛族之名,在成功后你解开控制,本将怎还有脸活下去?!必然会拖着你陪葬。如此一来,当年三族之战的高层死得干干净净,魔尊的仇也就彻底报了,代价不过是你自己,真正得利的却是魔界。”
飞蓬看着表情又平静下来的重楼,语音冰寒刺骨:“魔尊,最后那千年时间,本将一而再再而三的暗示于你,可你又是怎么做的?!汝提出新仙界决战,意图乘你我大战之后心神放松之状态控制本将!若非吾开始就告知天帝,结果可想而知!”对此,宋珩、宋妤、莫斐面露压抑的鄙视,重楼沉默无言,飞蓬又冷笑一声:“对了,本将还差点忘记了,魔族动情不懂情之下,自然以欲望为主,魔尊当真以为,最后那段时日,本将不明白你偶尔看所有物的眼神代表什么?!”
此话一出,宋珩、宋妤、莫斐瞪大眼睛,下巴都差点掉了,重楼嘴唇嗡动:“飞蓬…”其话语被灿烂却冷锐的剑光直接打断,不得不以炎波血刃全力架住,飞蓬杀意凛冽的寒声道:“当年被情所困不听天帝所言是本将之过,而今你我之间又何须再言?不过生死罢了!”
【#818那个哑口无言的魔尊#】
第二章 除却巫山不是云
见两大高手开战,本震惊不已的宋珩瞬间汗流浃背,他立马拉着宋妤、莫斐急速后退,事实证明,其选择正确之极!只见照胆神剑在飞蓬全力爆发之下幻化出灿烂剑华,无数美丽至极却危险之至的青碧波光与其主一起,以飒沓如流星的速度直冲向重楼!脸色苍白的魔尊深吸一口气,他手持炎波血刃,丝毫不敢犹豫就用出十层战力,耀眼的紫红色雷光与神将的攻击相撞,只听见刺耳之极的声音响起,躲得老远的宋珩、宋妤、莫斐同时被震得喷出一口血来,乱石尘埃纷飞,现场一片狼藉。
待一切平静下来,便见重楼唇角血迹蜿蜒而下,他语气艰涩问道:“法则压制?你怎么做到的!”
飞蓬神色淡定轻笑:“盘古开天,三皇与烛龙几乎同时诞生,然初始之风作为五灵之首,资质悟性极高竟意外产生灵智,是为最后的先天生灵,可其毕竟为天道不容,于化形时遭遇雷劫险些灰飞烟灭…”重楼还有宋珩、宋妤、莫斐都表情呆滞,飞蓬继续道:“但一饮一啄,兽族首领蚩尤在大战时洒落精血和战场上的英灵煞气交感而生一子,汝打破了神族兽族之平衡,故而天道才网开一面,便有神族之子飞蓬,于风与云中诞生,以风为父,以云为母,从出现起就近乎全知全能。”
说到这里,飞蓬飒然一笑:“不然,我一个出生成长不在族内者,纵然实力强悍,又怎么可能被默认号称天帝权杖?”他微不可察摇头:“当年,我们几个第一次帮助神农兄长创界,可不熟练之下,其终究是消耗过度、陷入沉睡。之后神界创立,吾和烛龙兄长都参与其中,结果皆没注意女娲姐姐之事,出关之后才发现,神农兄长保下神魂,却与女娲姐姐一同被天道所困。”
听到这里,重楼嘴唇动了动,宋珩、宋妤还有莫斐却心惊胆战,暗想自己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飞蓬眼底闪过寒芒:“魔尊之复仇,吾相当理解,但神界毕竟是我和两位兄长之心血,汝所作所为,吾必血债血偿!”其手腕一抖,剑意化形再次侵袭向重楼,他以炎波血刃艰难的挡了下来,却发现自己的实力还在继续下降,红眸掠过无奈,然后化为决绝。一阵青光之下,宋珩、宋妤、莫斐一脸懵逼的被剧烈的狂风吹起砸向飞蓬。神将见魔尊此举,脸色黑沉下来,但重楼当机立断自爆魔体,魔血模糊了视线,也狠狠撼动阵法结界!
飞蓬蓝眸掠过一抹嘲讽,他没管重楼,而是出手救下宋珩、宋妤和莫斐,青穹风神珠亦回归原主之手,魔魂即将逃脱生天还没松口气,就听见一声熟悉的玩味笑声突兀响起:“啧啧,法则结界之类的东西,本尊觉得坚固才好看!”重楼脸色大变,却止不住己身在急速之下的冲劲,其魔魂一头撞在瞬间恢复甚至更顽固的壁垒上,登时头晕眼花。
飞蓬看着这一幕只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全然冷漠的笑容:“伏羲长兄不出,神界法则以吾和烛龙兄长未曾突破的实力可各掌一半,这天罗地网既然布下,魔尊你就该明白,不可能有丝毫余地!”
重楼魔魂终于回过头来,其以所剩无几的魔力再次构造出魔体, 恢复了平时威严凛冽的样子,他表情镇定甚至尤带笑意:“神将所说没错,但本座终是要试探一下的,不论落得何等境地,吾都不会放弃一丝希望!”
飞蓬身影一闪,照胆神剑直直刺入无力抵抗的重楼魔体,在心口绽放出血色繁花,重楼倒下时被飞蓬抱在怀里,神将的笑容似乎一如往常,温润如玉又洒脱不羁:“那本将就拭目以待了,正好在吾达到目的前,魔尊你都不会死。”
魔心被神器重创,鲜血顿时流淌不止,见状,飞蓬垂头在已濒临昏迷的重楼耳侧传音笑言了一句:“此番本将当借魔尊一用,绝情道,不得情何以绝?!”重楼身体陡然巨震,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飞蓬,可那双蓝眸只有暗沉的寒意,再无往昔之温情!喉间勉力压抑的魔血再无法抑制,因大战耗尽精力的重楼终于在绝望中陷入沉眠。
飞蓬将重楼抱起,其眼神露出一丝满意,唇角更是弯起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令刚刚被他下手无情之举吓到的宋珩、宋妤、莫斐狠狠打了个寒颤。在飞蓬眼神投来时,宋珩、宋妤、莫斐不约而同选择了以天道名义发誓:“吾等以天道发誓,绝不将今日所知之事告知他人,若有违反,愿魂飞魄散!”飞蓬愣了一下不由失笑,他点头算是默认,便从宋珩、宋妤、莫斐面前消失无踪,连带结界亦是消散,剩下来的几神苦笑着松了口气,也以最快速度离去。
… … … …
天界一处少有人烟的险地,飞蓬喃喃自语:“天魔族葵羽…女魃…溪风水碧…”思考片刻,他便抬手以风灵将命令送出给不久前知晓他归来而欣喜若狂的部下。当一切处理完毕,飞蓬才踏入自己居住千年的寝室。
被灌下疗伤圣药的重楼四肢被禁魔链紧锁,他躺在床上,脸色已恢复健康的红润,连魔魂伤势都被治愈,飞蓬面露满意之色,挥手将一道神力送入重楼魔体内。果不其然,相克之力被伤势痊愈的重楼自动消除,但他也自然醒了过来。
饶有兴趣的看着睁开红眸的重楼由初醒的迷惘变成清醒的锐利,然在看见禁魔链和身下被褥上纹刻的法阵时瞬间血色尽褪,飞蓬唇角上扬起一个似是温和的弧度,其凝视重楼之眼神是带着些许释然笑意的笃定期待,却没有丝毫温度:“魔尊,五十万年前本将因一时心软放过你,结果连坠入轮回都始终无法释怀忘情,而今吾已决意突破…”伸手抬起重楼下颚令一神一魔瞳眸相对,感受到身下的魔在微微颤抖,飞蓬轻轻一笑、语带讽刺:“以汝性命、修为偿还那三十万年的欺骗,想来本将突破之路的最后阻碍在汝魂飞魄散后自可迎刃而解!”
“飞蓬…”重楼颤抖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却被飞蓬低头直接以吻封缄,覆上来的唇清冷而甘美,可动作却是显而易见的强硬侵略,直接夺去所有呼吸的空间。在神将的强取豪夺之下,被禁魔链禁锢而无力反抗的魔尊那双素来冷厉的红眸不多时就染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可重楼绝望的发现,纵然在这个时候,飞蓬的眼神都一直是无情无欲、波澜不惊的。
被松开时,重楼只能急促的喘息,飞蓬轻轻挑了挑眉,在下一刻,他们周身的衣服都瞬间化为虚无,飞蓬凝视重楼坚韧的身体,双眸中掠过意味不明的暗光。他修长的手指在魔体上随意的划出一道道血痕,接着其又嗤笑一声,低头以清冷又温热的唇齿一路啃咬,留下一个个青紫色的伤痕,当血珠渐渐沁成一片片时,飞蓬才停止下来。
没有废话,飞蓬将重楼修长有力的双腿分向两边,看着本阖眸的对方眼睫随自己动作轻轻颤抖,他唇角只弯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唔…”单方面的侵犯和被迫的接受,从未有过的撕裂性剧痛令根本挣扎无力的重楼骤然抽搐了一下,他咬紧牙关都抑制不了本能的反应,睁开的红眸里,象征脆弱的水光弥漫开来。飞蓬蓝瞳中闪过一丝快意,由他主导的生硬掠夺终究带来占有的快感,尤其…对象还是魔尊这个现任的两界之主,他曾经深爱却又有血海深仇的宿敌!
从仇恨中回神,飞蓬看重楼的眼神淡漠如视一件用过即毁的道具,在发现重楼水光覆盖下的红眸里绝望更深后,他也只是玩味的笑了笑,抬起重楼的下巴看似温柔的轻吻着,可腰下的动作完全没有丝毫停顿,狠厉的来回贯穿凸显出凌虐的意味,血从身体的结合处汇集,在一神一魔身下渐渐蜿蜒成溪流…长时间的沦陷于如斯痛楚,重楼几乎思考能力全无,他头脑浑浑噩噩,就再压抑不住唇畔溢出惨然的闷哼呻吟。
手指轻慢的划过重楼胸腹和腰间,全是被他之前啃咬划拉的行为浸染出的重叠斑驳的青紫或血红,动作一直未停的飞蓬忽然抽身而退,禁魔链第一时间拉长,沉浸于痛苦未及时反映的重楼被他直接翻了身。之后,其再次挺入的动作因完全无处可躲,使得利刃狠狠劈开更深处,飞蓬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冷漠的弧度,他不时擒住重楼腰肢以巨力撞向自己,身下接连不断的顶弄也更加暴虐,重楼溢出的音调顿时又增了几分哽咽的哭腔,却不曾让占有他的神流露一丝一毫的怜惜。
不知过了多久,快到极致时,飞蓬伸手将重楼环抱得更紧、腰杆律动得更加激烈,他扳过重楼的头,面上露出淡淡笑意,垂眸时温柔的声音宛若情人低语:“入情忘情绝情,呵,本将在此多谢魔尊相助!”此刻,身体紧密契合的魔尊和神将之间盘桓的不是情爱,而是最彻底的利用!
飞蓬手中绽放照胆绝厉的光芒,重楼却倏然巨震,他艰难而断续道:“……不,飞蓬…神…高层……没…死…”他血瞳露出哀求之色,震惊的飞蓬放缓了速度,重楼又喘息道:“…他们…部曲……都好…混沌裂缝…只求…你勿忘……我…”血泪从红眸中流出,热流贲涌,最后的巅峰终于到来,重楼阖眸前只余没有归途的悲凉绝望,飞蓬的表情由震惊化为惊喜,然后是一片复杂和纠结。
神将的表情有些凝滞,他凝视魔尊苍白的面容,蓝眸里都是挣扎,手还搭在其心口,剑芒随心底杀意闪烁不息,却又犹犹豫豫未曾出动。良久后,飞蓬长叹一声:“三十万年的欺骗,回以五十万年的煎熬…汝又何尝不是真心?”他苦笑了一下,收回杀招亦抽身退出:“罢了,放你一次又何妨!”
话虽如此,但飞蓬并未解开限制魔尊的禁魔链,甚至在眉心微凝的想了一会儿后,神将就直接以照胆神剑划开空间裂缝。他只身去往混沌,完全没管被蹂躏一通后以近乎淫靡的样子瘫在床上还昏迷着的重楼。
第三章 取次花丛懒回顾
一路杀到混沌最深处的空间乱流最频发之地,飞蓬寻觅半天,才找到了隐秘的牢狱,他勾唇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倒是好办法,难怪神界从未有谁怀疑…神族最高层皆亡消息之真假!”适才饮血的照胆神剑发出微亮光芒,飞蓬一剑横天、青光闪现,眨眼间银瓶乍破之音响起。
牢狱轰然破碎开来,九天、夕瑶、羲和、常羲、蓐收的身影出现在面前,看见飞蓬时,夕瑶瞬间泪落无声、梨花带雨,而九天、羲和、常羲、蓐收先是一愣,随即面上就浮起笑容,他们不约而同的庆贺道:“飞蓬/神将,欢迎回来!”
飞蓬的蓝眸露出松缓而欣喜的暖意:“你们没事就好,神界…”
九天玄女打断了他的话:“无需担忧,父神早就有所预料,甚至,他其实是故意陷入天道的,毕竟神族一层不变太久已经从根部腐化,才得快刀斩乱麻。”天帝之女的语气是满不在乎的,她犹带笑意道:“葵羽偶尔来见我们也会提到现下情况,如斯强者为尊其实无甚不好,至少吾等之回归,只需要以力服人即可!”见大家都不假思索点头,飞蓬不由哑然失笑,但他脸色忽然一肃,皱眉看向虚空。
见状,九天玄女不由若有所思,夕瑶柔声问道:“飞蓬,你找到这里,想必是见过重楼了?”
飞蓬微微颔首,他饶有兴趣的一笑:“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是我赢了,他败了而已…不过,刚刚有魔族高手打破禁制,把他救了出去,祝愿那些个立功的家伙能不被魔尊灭口吧。”闻言,几位神族的眼神都颇为不解,飞蓬语气玩味的补充了一句:“先前本将生擒魔尊意欲走绝情道突破,但末了知晓你们没死,故而没真杀了他罢了。”
赤橙黄绿青蓝紫,九天、夕瑶、羲和、常羲、蓐收脸上闪过种种情绪,最后化为一阵震天的爆笑:“哈哈哈哈飞蓬/神将干得好!”但笑着笑着,夕瑶美目中又有淡淡的水光若隐若现,飞蓬垂眸暗自苦笑。
待笑声平息,神将才语气淡定的发号施令:“我们先回去再说吧,反正魔尊不傻就不可能留在原处,日后最少平分天下之事宜,九天你当慢慢斟酌,吾会让部曲给予支持,但本将只会对同级别对手出招。”早就有所自觉的九天也未曾客气的颔首而笑并拱手一礼,众神从混沌最中央出发,开始返回神界。
再说险地之内,重楼昏睡很久,第二天清醒时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可其只觉得浑身上下无有不痛之处,根本就起不了身,他苦笑了一下,但眼中掠过一抹精芒,又干脆放任自己躺在床上,语气温柔的呢喃道:“飞蓬…”重楼的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欣喜期待:“你终究未走绝情道。”
重楼不以为意的瞅了瞅四肢的禁魔链,但他眼神倏尔一凝,看向寝殿外喃喃自语:“速度可真快,炎波…”阖眸过了顷刻,魔尊若有所思道:“这回领头的居然是焰茗…”忽而一笑,他原本红润的脸色竟变得苍白如纸,语气满含淡漠的语气:“用此堪称狼狈的样子试探,希望你不要让本座失望!”
面容张扬肆意,素来未言先笑的魔将焰茗被魔尊以虚弱语气单独唤进来时,就已经做好了看见重楼重伤的准备,但他终究还是破功了,其眼神先是震惊,然后便化为怒火与焦急:“尊上!”焰茗不假思索的挥剑斩断禁魔链,却未发觉看似凄惨的重楼,眸底最深处的冷漠因他动作变为赞赏和信任。
在焰茗看来,重楼的脸色似乎因再无禁锢而很快恢复,但他侧头看向虚空,语气微带复杂的意味:“你们来的不慢啊。”焰茗心中一惊,转身就见溪风和葵羽的身影出现在当场,不过现下都是一脸不可置信。
重楼身上已经裹上了一层单衣,他从床上站起,语气艰涩道:“呵,感情从来都是不能算计的,不然结果只会是泥足深陷…”他看向溪风,颇有感慨的叹息一声:“同样是神与魔,但你和水碧当真很好。”
表情一滞,溪风一句话脱口而出:“飞蓬将军回来了?!”葵羽的眼神先是一亮,然后又暗沉下来:“算计?!”脑海里快速闪过昔日之事,聪颖如她不过片刻就反应过来,葵羽语气急促尖锐道:“当年…你是故意接近他的,你怎么敢?!”
重楼轻叹一声:“所以我遭报应了,本身栽了个彻彻底底不说,五十万年的煎熬才等到他回来,偏偏因为误会九天等都死在我手里,他差点就走了绝情道…”音调里满满都是苦笑,魔尊血瞳有着庆幸和淡淡的欣喜。
葵羽、溪风眼神扫过一片狼藉的床上,很清楚的瞧见纹刻的阵法,两魔脸色都是一变:“转灵之阵!”溪风表情诡异起来,葵羽冷哼一声,看向重楼的视线透着些许在场几位魔族强者皆明的嫉妒:“可惜将军最后心软没杀你!”
本处于震惊和茫然的焰茗终于彻底明白过来,他无声的倒抽一口凉气,将‘飞蓬’这个名字牢牢谨记,显然这是一个看似被遗忘,但实则为两界高手都明白的、可与魔尊媲美的顶尖禁忌!
这时,不想被气死的葵羽主动转移了话题:“既如此,魔尊准备如何?”她语带讽刺道:“可是想反坑报复回去?”
重楼勾唇露出一抹相当真诚的笑意:“我怎么可能如此呢?!但险地条件可算不上好,又如何能令曾经的第一神将满意?干脆请飞蓬住回他以前的府邸吧。”顿了一下,他笑容温和,语气却毋庸置疑:“是故还要麻烦天魔女与本座一同去,方能体现吾魔族一方之诚意。”
溪风僵了一下,他用高山仰止的眼神对重楼发出了敬仰的目光,而焰茗忽然想起魔尊在神界的府邸,不少去过的高手都一致不解,那温馨舒适的画风和平素张扬的魔尊根本不一,但他们尊上从来没有做任何改变,不会…他不由将眼神投在葵羽天魔女身上,她也不负所望,浑身颤抖、咬牙切齿道:“你…无耻!”雪亮的剑光闪烁森寒的杀意,毫不客气的刺向重楼,然魔尊身化残影,炎波血刃不知何时已回归其主之手,不过瞬息,天魔女和魔尊便交手无数次!
可最终,葵羽还是败下阵来,剑被重楼一手夺去,她面色冷然道:“好,吾答应你去劝将军,但…”葵羽冷笑一声:“将军同不同意,却是我无法确定的!而且,他若是起了杀心欲将魔尊留下,吾绝不会出手!”重楼不以为意的点头默认,他目送葵羽划开空间离去的背影,唇角弯起一个满意又期待的笑容。
重楼以一如往常的口吻对垂头的两位魔将吩咐道:“溪风,汝和水碧、女魃将飞蓬归来之事传出去,并将本座关押起来的飞蓬部曲都放了,顺便也向焰茗还有其他我族高手说清楚…”他言语满含凌厉的意味:“神族高层归来,两族注定平分权柄,让大家做好心理准备…本座不希望听见任何反对意见!”溪风、焰茗都连忙应声自是不提。
神魔两族一统后四十万年,昔日的神族第一战将飞蓬归来,其在救出表面被魔尊宣称战死的天帝之女并几位神族长老后,以雷霆手段肃清神族内部。同时他亦派羲和、常羲、蓐收去往魔界联络散落族人,且各位神将隐藏之部曲也纷纷出力支援,两族最高层很有默契,皆未依仗武力出手,只依照兵法不停调兵遣将。几番血战后,神族与魔族仍然混居,但在天帝之女九天和第一神将飞蓬的精心谋划之下,神族终占据两界半壁江山,此时又有烛龙出关,命麾下龙族为飞蓬援军,令魔族不得不主动上禀最高层提议和谈。
对此,魔族顶尖高手皆表同意,且为展示和谈之诚意,魔尊重楼与天魔女葵羽亲自出面。最终,神将飞蓬住回其被魔尊占据的府邸,众人常见一神一魔相处融洽、切磋比武,由此可知,六界曾经盛传的魔尊和神将知己相交、情谊甚笃之语绝非妄言!
九天、夕瑶表情沉静,葵羽抿唇一言不发,焰茗不可置信的看着曾名巽昙、真实身份却为神将飞蓬的旧识甚至是他心中最倾慕的敌人,眼神忽然破碎开来,只得低头掩饰。这一幕被亲如姐妹的三位玄女看在眼里,不由交换了一个了然又叹惋的眼神。
而重楼此刻正巧舌如簧的劝着飞蓬,一神一魔都没有发觉焰茗的情况,虽然即便发现也不会在乎。终了,飞蓬瞧了神情坚毅又微带着倾慕的葵羽一眼,再抬眸看向重楼,其语气沉稳道:“本将今日就给天魔女一个面子,魔尊做好准备即可。”重楼粲然一笑,红眸里闪烁灼烈的情意,飞蓬微一愣神,蓝眸不自知的露出略微松融的意味。
当夜,执意睡在自己府邸偏殿的飞蓬以照胆神剑架上重楼颈项,他只淡淡一笑,毫不在意就躺在飞蓬身边,完全没有去管溢出的魔血,以及飞蓬本能搭于其心口处、杀意蓄势待发的手:“哪里有让主人睡客房的道理?你既不去,便只能我来了。”
飞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语气淡漠道:“我以为,你会有恨。”
重楼轻笑一声:“成王败寇,又是我欺骗在先,你报复有何不对?”他忽然握住飞蓬微凉的手,在无阻碍的情况下,十指相扣、温柔一笑:“我当真很庆幸,你没有走绝情道,飞蓬!哪怕你不会原谅,只要我还能看见你,就足够了!”
身体蓦然一僵,飞蓬侧过头没有去看重楼那双炽烈的红瞳,语气看似镇定却有微不可察的和缓:“夜深,魔尊该回去休息了。”在重楼拒绝前,他软硬兼施道:“当然,若魔尊不愿移步,本将另寻房间也可,反正现在这栋府邸早就是你的了。”
重楼只得苦笑了一下,但他在起身时给了飞蓬一个拥抱,没料到的飞蓬躲闪不及便被拥在怀中,一句简单的祝福之语令他在重楼走后还耳垂发烫:“好梦。”接下来的日子里,重楼处理完事务便来找飞蓬,或切磋比武或品茶论酒,一神一魔间,气氛温馨一如昔年在神魔之井。飞蓬的态度也因重楼始终不变的坚持渐渐软化,浑然不知在龙潭之内,其兄长烛龙好笑摇头,而天道之内,三皇对此表现各异,但终是祝福为主。
【魔尊其实挺得意于成功打击了情敌的233333
第四章 半缘修道半缘君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转眼万年已过。依旧是苍穹之崖,又至伽罗岚花开谢之日,飞蓬、重楼并肩静静看着花瓣飘落的样子,气氛相当静谧,背影无比和谐。
“本将还真是深陷局中不辨己身,先天风灵本不属天道,又何苦自缚于情?!”飞蓬忽然一笑,其周身气势大盛!重楼的表情一滞,红眸露出欣羡之意,他轻手轻脚后退几步,不假思索布下结界为飞蓬突破护法。
半晌后,飞蓬身上青光消散,他再回头便如归鞘之剑、寒光尽敛,笑起来时更似天外飘渺流云,可望而不可即。重楼的血瞳不自觉露出一抹慌乱,抬手便抓住飞蓬衣袖,他本能道:“别走。”
飞蓬先是一愣,他迎着重楼情绪尽显的双眸,立时就明白过来,其眼底掠过一缕和缓又无奈的笑意:“风亦有停驻之地,神界本就是吾心之归处,本将还能往何方去?”主动握住重楼的手,飞蓬笑容清浅,他们瞬息就回了府邸,侧头见重楼冷静下来,他抬手将风灵传出:“神族高层聚会,本将后日再回。”
重楼抿抿唇,如往常般张扬的笑容又浮现在他脸上:“看来神族注定又要有大动作,本座等着见招拆招。”
飞蓬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身影消散在面前,只留一句:“本将坐等魔尊突破。”
两日后的傍晚,飞蓬回来时,重楼正在煮酒,看见他面上那古怪的表情,相当不解:“这是怎么了,总不至于是神族高层又出事了吧?”
飞蓬狠狠抽了抽嘴角,用难以言明的眼神看了重楼一眼,他随手将一本图册拍在对方头上:“魔尊若是再敢黑灯瞎火摸到我房间…”微妙的顿了一下,飞蓬语带玩味道:“本将不介意用一用葵羽托九天、夕瑶她们所送的这件礼物。”
重楼还没反应过来,飞蓬就掉头离去,他眯了眯眼睛,打开图册一看…半晌后,重楼叹了口气:“葵羽,你可真是用心良苦,不过…”红眸透着一抹温柔和释然,魔尊轻笑一声:“本座还当真不在乎这个。”
是夜,飞蓬挥手将烛火重燃,另一只手正掐着重楼的脖子,把他压在床上,神将看着身下只穿着亵衣的魔尊,语气透着些许似笑非笑:“半夜爬本将的床,魔尊此举是自荐枕席?”
“正是。”重楼承认的干脆利落,见飞蓬脸色更黑,他表情倒是愈加淡定,瞥了眼卡着自己颈项的手,魔尊甚至还微微一笑:“神将既已提前告知本座后果,那吾如此行为,不正是表明态度吗?”
随其言语,重楼身上亵衣瞬间化为灰烬从床铺上飘落,飞蓬倒抽一口凉气,他额角青筋直蹦,松开手侧过头,其语气冷漠道:“你给我下去!”
“飞蓬…”重楼主动环住飞蓬的腰:“话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要反悔…难道…”他苦笑一下,血瞳满含失落:“我就这么不能入眼?”
阖眸遮掩眼底一闪而逝的心疼,但飞蓬的声音还是透着一片冷凝:“魔尊,此事若是传出去,你颜面何在?还不起来!”
“比起颜面,我更在乎你,当日闯进去救我的,溪风、葵羽不论,焰茗看得清清楚楚,可吾也未杀人灭口。”飞蓬骤然睁开眼睛,见他蓝眸闪过一丝震惊,重楼的手更紧了紧:“所以,你当真无需顾忌…唔…”
唇被狠狠堵上,飞蓬的吻不似其人温和,相反一如当年那次全然的掠夺,但全盛时期的重楼这一次不甘示弱,竟然本能的反客为主。片刻后,一神一魔剧烈喘息着分开,脸上都多了一抹红晕。认命般的叹了口气,飞蓬身上的衣服瞬间褪去,赤裸的身体相依,他颇为感叹道:“重楼,我总是对你一退再退。”
重楼弯弯唇角,眉宇间一派灿烂的笑意,他抬首一个吻印上去,便又纠缠不清,只是再分开时,飞蓬眉心微凝,重楼主动分开双腿又环上他的腰,根本就是把自己送到了他手里。喟叹一声,飞蓬蓝眸中最深处的冰雪彻底消融,他轻喃道:“可真是服了你了…”揽住重楼的腰,不过瞬息就姿势倒转,迎着对方不解的目光,飞蓬的蓝瞳显露不加掩饰的暖意,他语气带着一丝戏谑:“风水轮流转,要是你做的不好,下次就别想翻身了。”
重楼眼底的不解化为震惊,最后变成带着热泪的欣喜:“飞蓬…飞蓬…飞蓬…”身下的神将见魔尊如此表现,有些哭笑不得,但更多是释然与轻松,这么多年,最后的心结,这回终于解了。热烈的唇吻撬开齿列,带着抵死缠绵的意味,令神难以抵抗,不多时面庞就升起红晕。松开唇舌让飞蓬剧烈呼吸,手时轻时重,颇有节奏感的逡巡在对方比最上佳的丝缎更坚韧有力的肌肤上,重楼看着那双明显迷离的蓝眸,红瞳一片温柔的笑意。
一只手悄然向下将双腿拉开一些距离,听飞蓬的呼吸明显一滞,重楼眼底掠过一丝暗光,手指忽然覆上已经明显抬头之物轻拢慢捏,不多时,飞蓬眸中就一片水光,甚至忍不住溢出断续的呻吟。松口气的重楼指尖轻轻触碰禁地,犹豫片刻后,终是将手指打着转,一点点艰难的向下没入。
飞蓬闷哼一声,瞳中水光破碎,当即便清醒过来:“重楼…”
这语气有些无力,重楼俯首轻吻其眉心,音调有些沙哑:“飞蓬,你放松…”额上不知何时布上一层薄汗,手指被紧紧夹住,他根本就不敢轻举妄动。
但飞蓬艰难的摇了摇头:“我做不到,你不如…唔…”被硬生生堵住嘴,他忍不住抬眸狠狠瞪了重楼一眼,然而水光潋滟的眼神没有丝毫威慑力,相反令重楼眸中血色更盛,连呼吸都急促几分,可还是勉力压抑,好不容易松开唇齿,乘着飞蓬意识模糊的刹那,手指一曲,他硬生生又闯入一指:“不行,我不希望你受重伤。”
“嗯…够了…”飞蓬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这样…更难受…唔,再不做你就给我滚出去!”重楼深吸一口气,他眸色一暗将三根手指抽出,身体重重向前一挺,听着神将在被自己狠狠占有时发出的痛哼,魔尊明明内心叫嚣着让对方在身下哭泣求饶,可眼中除了欲望,更多的是心疼,他维持进入到底的动作,就这样紧紧抱着飞蓬一动不动。
可最后,倒是飞蓬先不耐烦了:“重楼,你到底要休息多久?”
狠狠抽了抽眼角,重楼深深看了身下的神一眼,叹气道:“飞蓬,我觉得,你还是别说话了好。”没给飞蓬反应的时间,重楼将他双腿拉开到最大,这个动作无疑牵动了飞蓬身体,他不自觉的紧缩了一下,体内滚烫的硬物陡然更加突入,痛楚欢愉并存之感让飞蓬呻吟一声,重楼轻笑道:“还记得,你今天白天给我的春宫图吗?”
飞蓬瞳孔有瞬间的收缩,重楼已将他一条腿架在肩上,耳边传来对方的笑语:“里面还有更不错的,你下次可以拿来用,我不在意。”蓝眸里凝聚的怒火刹那散去,徒留哭笑不得,飞蓬低吟一声:“很好,我们走着瞧!”
重楼时不时垂首送来热吻,血眸之中情意不加掩饰,偏偏因单腿被架起,一神一魔都能很清楚的看见交合之处泥泞不堪的景象,重楼本能舔了舔唇,身下贯穿的动作不自觉的越来越重。如斯刺激的情事,自然不是不痛苦的,但当灼热的温度燃遍全身,带来的快感让飞蓬连理智都渐渐烧去。他在被进入时似是迎合般的溢出愈加破碎的闷呻,在对方撤出时又悄然挽留,红瞳里血色蔓延开来,良久后终于决堤。
可未有休息的时间,重楼松开被架起的腿,揉了揉飞蓬一头青丝,在对方清醒过来前,借着本就相连的姿势,忽然箍紧他的腰翻了个身!腰臀镶嵌一体,全无分毫罅隙,坚硬炙烈的势峰将身体撑开到极致,逼得飞蓬浑身发抖:“嗯…太深了…”呻吟带上了一丝不知是欢愉,还是痛苦的意味,他难得示弱道:“重楼…别…”
然而温玉在怀,又如何能忍?更别说素来高傲的神将如此神态,只让魔尊更欲火难耐,他不假思索堵住飞蓬的嘴,手更揉捏着结实的臀瓣向两边分开,腰背弓成一道张力十足的弧度,开疆僻壤般猛力向最深处顶弄挺进。
“!!!”剧烈摩擦带来的灭顶快感令飞蓬身体倏尔痉挛了一下,然重楼接下来的攻势更是迅疾如狂风暴雨、浮沉似波涛汹涌,飞蓬连呻吟都来不及反应,泪如雨下简直如飘萍般无力自持,脑海混混沌沌,其眼前唯有一片空白,只得随本能溢出一连串带着哭腔的破碎呻吟,直到体内一阵滚烫才终于清醒。
云消雾散,做过清理、一起泡在浴池里时,重楼红眸除了餍足,更多是懊恼:“飞蓬,对不起…”
浑身酸软的飞蓬被他揽在怀里,只翻了个白眼道:“我下次定会讨回。”
重楼洒然一笑:“随时欢迎。”
他将飞蓬抱起,下一刻已经在床上,看着身下崭新的床单,飞蓬挑了挑眉有些好笑:“若此,你可放心?”
重楼扣住他的双手:“永生永世…”
飞蓬唇角弯起一个明显松缓的弧度:“相依相伴。”
轻轻一吻,十指相扣,重楼在飞蓬愣神叹息道:“自此,不诉离殇!”
神魔两族一统后四十一万年,魔尊、神将定情,各族震惊不已,后收到结契大典之邀请,纷纷派使者前去一观,却见三皇、烛龙出面见证,方知风云之子飞蓬实为初始之风。至此,重楼、飞蓬结为天道伴侣、六界皆知,而后二者感情甚笃、传为永恒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