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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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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想说的话:】

还有个后记

-----正文-----

“脸面十年前就让你老娘老子丢光了!撕破脸?我还盼着你跟我撕呢,少点装模作样的恶心。”

高鞍做了个手势,嵌入式显示屏边站着的一个保镖转身打开了机器,显示屏闪了几下,浮现出明显来自监视的画面。

高逢微只看了一眼,就认出了画面中央垂着头的人是刑远。他还穿着那身始终那天的西装,已经被鞭打得破破烂烂,满是血迹,毫无生气的被捆在椅子上。高逢微目眦欲裂,紧紧咬住发抖的下唇,半晌,转过脸直直盯住高鞍:“三千万,我能调来的现金只有这么多,我可签协议,保证不追究。”

“高逢微,你真是——”高鞍摇摇头,坐下来优哉游哉道:“跟你那个妈,是一脉相承的奸商胚子。你爸留了三百个亿,你买他亲儿子的命,只想出三千万。刑远,头抬起来,看看你的好哥哥,拿了你那么多钱,也没真心想救你的命,你要不要跟他说点什么?”

音响里传出一阵短促的电流杂音,监控画面中里,轮椅上的高抒朗将一根臂长的电击棍戳在刑远腹部,刑远浑身颤抖着发出痛吼,头弹起来了一瞬后又垂下去。高抒朗似乎在命令身旁的女人去揪起刑远的头,但女人畏缩着不敢上前,高抒朗毫不留情地也戳了那女人一下,女人痛扭着跌倒在地,好半天才爬起来,抓着椅背慢慢站起来,伸手捧住刑远的脸往上扳起。

监控似乎是双向联通的,刑远一只眼睛肿得像烂桃,脸颊上有皮开肉绽的鞭痕,咧开的嘴唇里是黑的——高逢微知道,那是因为口腔里牙齿上全是血,蠕动了好半天,才啐出一口血沫,呲牙笑道:“谁稀罕他救......滚.......”

“哼。“高鞍走到显示器前,双手插着兜俯身望着镜头:“你小子啊,还真是那个阿淳生的,一样的贱,一样的歹毒,也没人把他当个人,他倒挺忠心,死活不肯把刑妍供出来。一夜夫妻百日恩,说杀就杀了,当时那尸体挖出来的时候,胸腔都碎了,心肝脾肺被舂成了蓉,满肚子的蛆。你们说,不找他索命,找谁啊?”

“你说......你说什么......”刑远挣扎起来,面目扭曲愤怒到极点,“你说什么?淳叔叔和我——是什么——”

刑远剧烈的反应让高鞍终于找到了诛心的要害,拧笑着继续说:“哦,你还不知道啊?那我再可怜可怜你,他死的时候,可也没比你们那个窝囊爹的样子好看多少,脸都认不出来了,轮回报应嘛。”

“啊........啊啊.......”刑远哭嚎着,嘶吼着,椅子被拽得咣咣直响,像头挣脱不得的困兽,狰狞地往屏幕前扑抓。最后,他保持着竭力往前挣的姿势望向屏幕,泪水把脸上的血迹冲开两道浅红,仿佛在流血泪:“高逢微——如果不是你——都是你——我要你跟我一起——”

高逢微浑身一震,双眼大张着往旁边踉跄几步,扶住餐桌才勉强站稳,抬头语气阴冷道:“忘恩负义的小混账,我为了你.......为了你做到这个地步,不过是念在兄弟一场,你不知感恩就罢了,竟然还敢——”他冲到显示器前,像是被气急了,一只手捂住大衣里的胸口大口喘气,身子摇摇欲坠。

高鞍看着他狼狈失态的样子,心中膨胀到极点,忽然余光瞥见监控中似有骚动,刚想转头定睛,脖子被狠狠勒住,冰冷的餐刀抵在自己喉管上。

“别动!”高逢微拖着高鞍背靠显示屏,保镖们拔枪以待,只见二人背后的半边显示屏上,刑远垂下的手腕上吊着解开半边的手铐,踉跄着站起身,一把推倒林舒仪,而后将高抒朗抓住脚踝直接拖到了地上,高抒朗嘶叫着奋力挣扎,但下肢瘫痪的他,哪里是杀惯了人的刑远的对手。

“你想干什么?放开——放开!爸——爸爸——爸爸——救我!爸爸!”

音响里同时传来楼上的保镖闯进去的动静,枪械上膛,大声呵斥刑远别乱来。

高鞍脸色骤变:“高逢微,我告诉你!大不了咱们一起死!只当是报仇了!”

“一起死?谁跟你一起死?”高逢微略微用力一割,剌破一块皮肤,尽管嘴上硬气,高鞍还是吓得僵住了几秒钟。当然,高逢微也知道寻常手段吓不到他,早年高家那些见血不见光的脏事,可都“仰仗”自己这位大伯去做,他也很聪明,保镖和座位都安排在偷袭死角,但刚才这么一乱,门口又冲进来几个保镖,高逢微一把勒过高鞍的头转向门口。

“我的好大伯,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什么都没准备吧?”

高鞍与在场众人都清楚地看见,瞄准镜红点照在门口一个保镖的太阳穴上,那个保镖僵在原地,缓缓松开枪半抬起双手,以示自己不会反抗。

“很有经验嘛。不是你的人吧?看来,这姓林的借给你的兵,对你也不怎么忠心啊?”高逢微刀柄戳得更紧,同时猛地松手往下摸去,从高鞍腰后拔出一把小手枪,开保险顶着下巴上膛的动作一气呵成,改为用枪顶着高鞍。

音响里传来高抒朗的尖叫,仿佛正在被虐杀般凄厉。高鞍浑身颤抖,终于动摇了。

“别......别!”高鞍颤着嗓子喊:“好,你要怎么样?我让你走——”

“砰——”的一声巨响,随后是延迟几秒钟的女人尖叫,屋后有人喊着“少爷”“快救人”,高鞍脸色惨白,发了疯似的拼命挣扎,被甩脱的高逢微还来不及去抓,被保镖拉过去的高鞍甩脱保护,真跟疯了一样,连滚带爬往外后门跑。

高逢微完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一声不大的枪响,屋内有保镖倒下,高逢微爬到餐桌后躲好,不过几秒钟狙击手就解决了来不及跑出去的两三个人,他才端着枪往后门走。(防盗水印,看盗文txt的如有不满禁止辱骂)

外面枪声已起,自己带来的人已经和高鞍的保镖交上火。他贴着后门门廊向巨响的方向摸过去,门廊内全是被狙杀的尸体,只有一个躲在柱后的还活着,他抬枪就射,几枪打死后患,小心贴着墙壁探出头。高鞍果然在那里,刑远和被砸得没人形的高抒朗也在,而上方,正是那个当年刑远拉着高抒朗摔下来的储藏室窗口。

浑身是血的刑远和高鞍缠斗在一起,高鞍抓着一块碎玻璃拼命捅着刑远,而刑远的头埋在高鞍颈间。

“刑远——”高逢微忙跑上去,用枪柄猛砸开高鞍的手,高鞍的手垂在地上摸索了几下就不动了,埋在高鞍身上的刑远猛地摔倒在一旁,口鼻间满是鲜血。

“刑远!”高逢微爬过去把他拽起来,半抱在怀里用袖子擦那些不断往外流的血,“你怎么样?说话!”

“哥......”刑远咧了咧嘴,涌出的鲜血顺着下巴淌到前襟,口齿含糊地喊:“哥.......哥哥.......”

“起来,我们走,”高逢微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半拖着刑远要站起来:“起来,我们走,你要说什么,回家再说,现在我不听,一个字都不听!”

高逢微半抱着刑远的胸口往后门门厅里拖,快完全拖进去时,一朵血花绽开在刑远软垂的小腿上。高逢微正抱着他,疼痛迫使他整个人蜷缩了一下,一口温热的血吐在高逢微侧脸上。

“啊——”高逢微嘶吼一声,眼泪全涌出来,一鼓作气把刑远拖进来,举枪往外连射。万幸的是,另一个狙击手也找回了制高点,暂时压制住火力。

在发现保镖里有一半是俱乐部的人时,他就有过这个绝望的设想:如果高家所有人都死了,最得利的自然是那些操持俱乐部多年的老家伙们。山下的人赶来需要时间,他带上来的人哪怕只跟对方明面上的人交火也只能堪堪应付,现在唯一站火力上峰的只有宋维瀚借给他的两个狙击手。

狙击手暂时控制住了后门这块区域,高逢微抓紧时间检查刑远的伤势,撕开衬衫给能包扎的包扎上门,刑远一只合不拢的手里似乎扎着什么东西,掰开一看,是一枚珍珠耳环,弯针的部分被扭平,尽头已经深深戳在肉里,才一时没有掉出来。高逢微轻轻拔出那只耳环,尽头尖处有戳蹭过的划痕,看来刑远就是用这个东西打开手铐的。

身后传来高跟鞋声音,高逢微警惕地举枪回头。转角站着一个女人,看穿着,是监控里高抒朗。

“我没有恶意。”女人半举起双手,语速极快道:“我是护士,我认识他,我能帮忙。”

高逢微看见女人左耳一点白,只戴了一只珍珠耳环。高逢微犹豫片刻,用枪指着她示意她过来。

女人走近了,蹲下身把高逢微胡乱包扎的解开,重新裹缠:“按住这里,不要太用力,他的内脏可能有伤。”

高逢微只能依照她说的做,女人低着眉麻利地包扎好,而后检查了脉搏和瞳孔:“他的情况很不好,我去找点能用的东西,你要尽可能的刺激他,别让他失去意识。”

女人离开后不久,外面的交火声戛然而止。

高逢微背靠墙壁抱紧刑远,双眼紧紧盯着走廊,一阵急促脚步声逼近拐角,高逢微紧张到了极点,但进来的人喊了一声:“高先生,你没事吧?”

高逢微大口喘息出声,努力忍住泪水喊道:“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是!”一个人连忙拨打电话,其他人围拢过来,但这时,他臂弯里的刑远喉咙里发出“咯——嘶”的抽气声,身体剧烈抽搐起来。

“刑远——刑远!”

“让开——”那个女人回来了,带着一个小型的家用氧气机。

她跪下来,一把按下制氧开关,而后伸手抓住刑远的下巴,径直将手指捅进去抠挖,不顾指背被刑远的牙齿咬出了血,抠出一大团黏稠的血块。而后动作麻利地将氧气管‍‍插‍‌‍‎‎进‌‍‌‎‎刑远喉咙里,并喊道:“捏着他的嘴,别让他咬!”

一辆没有闪灯也没有鸣笛的救护车疾驰进宅邸大门,刚一停稳,便有人搬着担架跳下来。

高逢微坐在台阶上,用手背蹭着脸上的血,今天的交火难保没有传出去,他还要留在这里,确保手下把这里都清理干净。一张手帕被递到他面前,他抬起眼,是那个女人,接过手帕擦着侧脸。现在他已经清楚了对方的身份——林舒仪,高抒朗的妻子,当然,现在是遗孀了。

“厨房里的那些人,都是来帮工的佣人,什么都不知道。”林舒仪也坐下来,“其实我没想到,你们家真的是干着的,但是,你看着还是挺斯文的......所以,你能不能——”

“你有能耐让他们下半辈子都闭嘴吗?”高逢微直接道。

林舒仪一愣,旋即说:“可以,他们跟我关系还不错。”

高逢微没说什么,从大衣兜里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点燃,而后把烟盒放在台阶上。

林舒仪拿起烟盒也抽出一根,在高逢微的注视下,点燃含进嘴唇里,撩了撩头发云淡风轻的解释:“之前他们一直让我备孕,我就偏偷偷抽。”

高逢微盯了她很久,忽然笑了一声。

“怎么?觉得我是个不称职的妈?”

高逢微摇摇头,抬手指了指背后的大宅:“我确实需要人帮我料理这地方,林女士,你意下如何?”

一个月后

那件烂事确实闹得很难看,刑远的陈年旧账被翻出来,高逢微之前的担心还是成真了。

割了他耳朵的那几个人,有一个在那晚死了,且有人在当时就验了那个人的死因:外伤导致的内脏破裂和失血过多。尸体和报告被好好保存了起来,成了玉石俱焚的最后一手。

不幸中的万幸的是刑远本人还在昏迷,虽然已经转到了警方指定的医院,但可操作的空间也不是没有。

“证据确凿,而且这事已经捅到了上面去,即便是防卫过当也得坐牢,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知道了。”高逢微挂了和宋维瀚的电话,转身走进廊下,“妈妈,我要回去了。”

“就把她们俩放这儿吧。”刑妍靠着躺椅,随手一指往婴儿床里爬的薇薇,“看久了也没那么烦人了,挺有意思的。”

“薇薇——”高逢微走到婴儿床前,把薇薇抱下来,“妹妹的床太小了,你就在外面玩好吗?”而后对刑妍说:“算了吧,小的还算老实,这个闹起来有你受的。”

“她比你小时候好带多了。”刑妍支着额头无所谓道:“至少她不会顶嘴。”

“妈!”高逢微无奈地呵斥了母亲的地狱笑话,抱起大女儿,“没功夫跟你说这个,薇薇我带走了。薇薇,跟奶奶拜拜。”

抱着薇薇往车道走,孩子不断回头。

“怎么了?”高逢微也回头看了一眼,把女儿放进安全座椅里,拉过安全绑带,“别看了,我们去公司玩好吗?那里都很多哥哥姐姐,还有冰淇淋。”

“叔叔——”薇薇张了张口,而后抬起手开始用对她来说更便捷的手语表达意思。

“有个做点心很好吃的叔叔?”高逢微解读着女儿的词句,“在哪里?”

高逢微没在母亲这里看到过任何男人,几乎要以为女儿看见了许知彦的鬼魂,站起身环顾了一圈。

但什么也没有,连风也没有。

他扶着车顶看了波光粼粼的湖面很久,直到眼睛发酸,才收敛目光,关上车门,绕进驾驶座。

“坐好,我们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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