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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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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峰来到看臺背后的洗手池开了水龙头就用双手捧着水往脸上抹,本想借凉水清醒一下头脑,可没想到自来水管被夏日的太阳烤得发烫,水龙头裡流出的水也是温的,这让凌峰的心情更烦躁起来。

「凌峰。」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凌峰关上水龙头,回过身去。

可他还没看清楚叫自己的人就感到有人扑进了自己的怀裡抱住了他的腰。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为什么不见我?你已经不喜欢我了吗?」

看到从自己怀裡抬起的小脸好一会,凌峰才想明白怀裡的人是谁,他不禁不悦地皱起眉来。

凌峰回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李纯纯。

李纯纯挽着凌峰的手臂亲密地靠在凌峰身边,一脸害羞的样子低着头。

「我和纯纯有事要谈,你可以自己回去吧?」

熊雄坐在看臺的石阶上抬头看着凌峰。

即使逆着光,熊雄也能清楚地看到凌峰那美丽却缺乏表情的脸。

看起来那么完美无暇的凌峰即使是李纯纯这样的美女也不配站在他的身边,熊雄心裡暗想着。可是连李纯纯都不行的话,自己不是更加没有资格了吗?

顿时感到沮丧无比的熊雄只好看着凌峰的脸发呆。

李纯纯回到凌峰身边了,那么喜欢李纯纯的凌峰一定很开心,他今后一定会将所有的心思都花到李纯纯身上。凌峰的美、凌峰的笑、凌峰的好以后全部都只属于李纯纯一个人,凌峰会变成让他更加遥不可及的存在。他不愿这样,可是却无力改变现实。

久久得不到熊雄的反应,凌峰也不管熊雄的回答就拉着李纯纯的手走了。

熊雄看着两人的背影,心头没来由泛起了莫名的痛意。

幽静无人的咖啡厅角落,凌峰与李纯纯无言对坐着。

桌子上摆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凌峰并不喜欢在炎热的夏天裡喝热咖啡,即使咖啡馆裡开着很强的冷气。

对面的李纯纯双手撑在大腿上,低着头一直不说话,面前的咖啡她一次也没有动过。气氛显得有些沉闷,凌峰拿起金属制的小匙放进纯白的咖啡杯裡搅动,并且不时地发出了「叮叮」的响声。

杯裡褐色的液体随着小匙的搅动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涡流,这让凌峰看得出神,他却始终没有喝咖啡欲望。

许久,李纯纯终于抬起了头,看向凌峰。虽然察觉到了李纯纯的视线,可凌峰依旧一脸兴趣缺缺的样子盯着杯子裡的液体。

本来还想努力极出一丝笑容的李纯纯看到凌峰冷淡的表情之后,也敛去了脸上的笑意。

「我怀孕了。」

李纯纯的话音未落,凌峰的手就狠狠地抖了一下,然后停住了手上的动作。他一脸惊愕地抬眼看李纯纯。

「你说什么?」凌峰茫然地问道,想要确认他刚才听到的话。

「我怀孕了。」李纯纯将身子倾向桌前,看着凌峰认真道。

凌峰无法顺利做出回应,他呆看着李纯纯许久。

「要多少钱?」

「什么?」李纯纯不解。

凌峰终于收回视线,落回杯子裡。

「堕胎。」

「我不打算堕胎。」

听到李纯纯用淡然地口吻说出的话,凌峰又一次震惊地正视她。

「说什么我也不会拿掉孩子。」李纯纯看着凌峰的眼睛又一次认真地道。

凌峰看着她好一会,突然笑了出来。

「你还是个高中生,你才16岁。」

「那又如何?」

「你没有能力也不可能做一个孩子的母亲。」

李纯纯闻言只是拼命地摇头。

「我管不了那么多。」

「这么做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

「不。」李纯纯双手放在了桌上用力地交握着,好一会才小声地说道:「凌峰,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可是那次之后你就再也不找我、不见我,甚至不接我的电话。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愿意承认你其实根本不喜欢我。朋友都说我很傻,明知道你不喜欢我,却依然无法放弃,想呆在你的身边。可正当我绞尽脑汁地想着怎样才能得到你的时候,却发现我怀孕了,所以现在壮着胆子来找你了。」

「难道要我娶你吗?我们都还是高中生,你别开玩笑了!」

「我没想过要你娶我,我只想在你身边而已。」

李纯纯说着捂着脸哭了起来,凌峰不禁伸手按住了她那颤抖着的纤细肩膀,温柔地说道:「把孩子打掉,我会和你在一起。」

熊雄回到家的时候奶奶说伯父一家人下午已经离开,他可以搬回家住了。熊雄本想在今天好好和凌峰道谢的,可凌峰却突然要去和李纯纯约会,他连一个谢字也没说出口。熊雄情绪低落地用凌峰特意交给他的钥匙开了房门就去房间裡收拾起东西来。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对凌峰的感情不是一般意义的喜欢?」

下午和黎晓婷一起坐在看臺上时,黎晓婷用笔写这样道。

熊雄看着她写下的一行字,失落地点了点头。

「嗯,我对于凌峰感情的确不是普通的喜欢。我从小就把他当成亲兄弟一样看待,我小的时候还想过要是能把他藏在只有我看得的地方,永远由我来守护他该多好,可是长大了我才知道自己的想法太幼稚了。我真的很喜欢他,甚至喜欢到有些妒忌他,可是他早就不需要我了,更不会把我当成兄弟。」

熊雄难过地笑了起来,黎晓婷只是用她那纤细的手握住了熊雄的手以示安慰。

许久,黎晓婷又写道:「你对他的感情已经超越了兄弟之情吧?」

熊雄看着这句话思索了一会,然后默默地点头。

「普通兄弟间的感情一定比不过我对他的喜欢吧。要是我和他能成为亲兄弟就好了,我会对他比任何人都好。而他也没法再嫌弃我了,毕竟我们有血缘上的关係。」

闻言,黎晓婷有些失措地看着熊雄,熊雄始终没有弄明白她话裡的意思,而她也没有打算再说什么了。

分别的时候,黎晓婷往熊雄的手裡塞了张纸条,纸条上写着让熊雄回家后再打开看内容,之后两人就各自回了家。

想起纸条的事,熊雄赶紧从裤子口袋裡掏出了那张塞在裤子口袋早已发皱的纸条,打开来裡面只有一行隽清秀的字。

「你爱凌峰吗?请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熊雄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他的视线一直停在「爱」这个字上无法移开。

他一直想在心中给凌峰一个准确的定位,可是无论是朋友、家人、兄弟似乎都不准确,最后他还是只好将凌峰放在最亲近的兄弟这个位置上。

当爱这个字眼第一次用在他对凌峰的定位时,熊雄自己也惊呆了。这是过去他不曾想也不敢想的字眼,爱这个字包含着太多沉重的意义,他还太年轻,他根本不瞭解爱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喜欢这个词也早已不足以形容他对凌峰的感觉了。

是爱吗?真的是爱吗?

可是爱到底是什么呢?

无论是电影还是小说裡的爱情都是那么轰轰烈烈动人肺腑,而凌峰之于他就像阳光就像空气就像水的存在那般自然那般理所应当。

他对凌峰的感觉不是爱,他只是单纯地喜欢着凌峰,喜欢到想要将凌峰据为己有。无论是他的好还是坏,他的热情还是冷漠,他的欢笑还是悲哀,只要是凌峰的一切他都渴望得到。

熊雄想着不禁躺到了床上,将头深深地埋进枕头裡试图从中汲取凌峰的气息。闻到枕头裡散发出的凌峰独有的味道,熊雄再也无法隐瞒心中的悸动。

他喜欢凌峰,像异性间会相互吸引那样的喜欢。他曾经去看过医生,医生告诉他喜欢同性不是病。即使有人可能只是因为青春期裡的一时迷惑,也有人真的会爱上同性。没有必要逃避或感到沮丧,因为真心喜欢上一个人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而他对凌峰的喜欢也许在很久以前就开始了,甚至已经久远到他无法确切估量,只是他一直弄错了喜欢的意义以致于自己从来没有正视过这份心情。

可是现在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凌峰喜欢的人是李纯纯,而他只不过是一个没有存在意义的童年玩伴,凌峰甚至不愿和他做朋友。

无论心中多么渴望得凌峰,熊雄也从来没有奢望过凌峰会像他喜欢他那样喜欢自己。他只想要默默守在凌峰身边看着他,可是从今以后凌峰或许连这样的机会都再也不会给他,他很快就会被逐出凌峰的世界。

难过的思绪如潮水般将他淹没,虽然不争气地流了几滴泪,但熊雄还是很快地逼自己振作起来,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就在熊雄收拾完毕准备出门的时候凌峰回来了。看到凌峰进门的时候熊雄突然前所未有的恐慌。

「你可以回家了?」先说话的人是凌峰。

「嗯。」熊雄紧张地应了一声。

「东西收拾好了?」

「嗯。」

「那你就快走吧。」

凌峰走到熊雄身边故意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熊雄的身子不稳地晃了一下,然后什么也没说就落荒而逃了。

直到熊雄出了门凌峰依然面对着大门发了好一会呆,回过神来的时候却看到客厅角落的矮柜上落下一件熊雄的T恤,那是昨晚熊雄洗过澡后换下的脏衣服。

凌峰走了过去拿起那件残留着熊雄体味的T恤,慢慢地贴在胸口然后闭上了眼睛。

熊雄的味道一下充斥在鼻间,仿佛熊雄就在他的怀裡一样。

想要亲吻他、抚摸他的衝动油然而生,被自己本能的衝动吓到,凌峰赶紧嫌恶地丢掉了手裡的衣物。

暑假的足球联赛结束之后,学校也很快就开学了。

那日熊雄回家之后,第二天才整理衣物,却发现有一件落在凌峰家裡。

刚刚弄明白自己对凌峰的感情是怎么回事的熊雄根本没有面对凌峰的勇气,他害怕自己会在凌峰面前做出让他更反感的举动,他更害怕自己会在凌峰面前情绪失控,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

于是他一直想要躲避凌峰,可是没几日熊雄就发现他根本不需要刻意躲避,他和凌峰已经没有交集了。

凌峰一开学就进了重点班,他们俩所在班级的教室甚至不在同一楼层。而回了家,凌峰家时常都是大门紧闭,凌峰也早就说过不需要他为他做饭了。熊雄只好在晚上准备睡觉了偷偷看门观察凌峰家时都发现他还没回家。

之前明明还说一定要躲着凌峰,可现在根本不用可以躲避他们也碰不上面的状况却让熊雄更难受。

开学后康復的熊雄也重新回到了球队裡,归队训练的第一天,郭老师便悄悄地告诉了熊雄,他已经向体校送去了他的推荐书。

本该是最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熊雄听说之后却发现自己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去读体校踢球有什么意义,如果没有凌峰,没有时常在站足球场边让他追逐的身影,他不知道自己还在为什么而奔跑。

一直以来他都渴望能够吸引凌峰的注视、得到凌峰的认可,他就是为此才一直努力着。他相信总有一天凌峰会发现只有在足球场上奔跑的自己才能闪闪发光,他可以吸引他全部的视线。

「熊雄,接球呀!」

听到有人喊自己熊雄才回过神来,只见白色的皮球从他脚底迅速地蹿了过去一直滚出球场。

康裕华给了熊雄一个大大的白眼,示意他去捡球。熊雄没说什么自觉地追着皮球跑向球场边,皮球停下的地方是球场边的一颗大树下,熊雄还没跑过去就先看到了树底站着人。

白色的校服衬衫在晚风的吹拂下轻轻摆动,凌乱的褐色发丝也随风轻曳着,湛蓝的眼眸似乎有一瞬间正专注地盯着他看,让熊雄的心一下狂跳了起来。可是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在接触到他的视线之后,又恢復了贯有的冷漠,蒙上了一层灰色。

熊雄停下脚步呆呆地看着不远处与他面对面站着的凌峰,可凌峰根本不愿与他对视,下一秒就转身走了。此时熊雄才发现凌峰周围还有几个拿着扫把的同学,凌峰和他们只是打扫完清洁区刚好路过球场而已。

熊雄犹豫了许久,终于喊了一声。

「凌峰。」

声音不大,周围也很吵,熊雄以为凌峰一定没听到他在叫他。可没想到凌峰走了几步竟停了下来,然后回头不耐烦地看着熊雄。

「什么事?」

看到凌峰很快回应了自己,熊雄喜出望外,他脑子一热就向凌峰跑了过去。

可是来到凌峰面前他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见熊雄迟迟不说话,凌峰不耐烦地问道:「有什么事?我没空跟你在这浪费时间。」

「我……我想……谢谢你。」

「有什么好谢的?」

「你让我一直住在你家,又一直照顾我。」

「我说过你不用跟我道谢。」

凌峰说完就想走,熊雄赶紧拦在了他的面前。

「还有……」

「什么?」

「我好像有一件T恤忘在你家了。」

「我没见过。」

「是吗,我……」

熊雄正在说话的时候,康裕华却突然从他背后蹿了出来。

「熊雄你在这瞎聊什么呢?快回去练习吧,我们都被推荐到体校了,一定要努力训练才行!」

凌峰面无表情地听完康裕华的话,绕过熊雄就走。

「真是傲慢,进了重点班有什么了不起的,过不了多久一定会被踢出来!」康裕华对着凌峰的背影不满地道,也不管凌峰会不会听到。

熊雄看着凌峰毫不在乎的样子,心裡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

如果自己去找他说想要他辅导学习,凌峰一定还会帮他吧?

训练结束回了家,熊雄就一直注意着对门的动静,听到对门有人开门进屋的声音后,熊雄过了很久才收拾好自己的书包准备去凌峰家。

在凌峰家门口又站了好一会,熊雄才鼓起勇气敲门。

门终于打开的时候,来开门的人却出乎了熊雄的意料。只见李纯纯刚洗完澡,穿着可爱的蕾丝睡衣,不时地用毛巾擦拭着长髮。

「有什么事吗?」李纯纯的口气十分自然,好像她已经是这个房子的女主人。

熊雄看着眼前这个如出水芙蓉般漂亮白净的女孩,鼻子突然有些发酸。

「我……想找凌峰。」

熊雄不敢多看李纯纯一眼赶紧垂下视线,目光却又落在了她那双白皙的‌‍‍‌美‌‎‎腿‌‍‎‌上。

「他还没回来,有事的话我可以帮你转告他。」

「没、没什么事。」

熊雄慌张地说完抱紧了自己的书包就逃回了家裡,他觉得自己的心臟就像被人不停地用刀狠狠割着那样生生的疼。

眼泪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地跑了出来,熊雄回到家就赶紧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外面传来了敲门声,熊雄赶紧胡乱地抹了抹眼泪就去开门。

门外敲门的人是奶奶,熊雄刚刚哭过的狼狈样就这样暴露在了奶奶眼皮底。

「熊雄你怎么哭了?」奶奶抓着熊雄的手焦急地问道。

「没有,是沙子跑眼睛裡去了。」

「是不是又和小峰吵架了?你也是的,别整天让人家小峰让着你,你有错就赶紧跟他道歉去。」

「不是的,我们没有吵架。」

「那你最近怎么都不跟他在一起了?」

「他是重点班的学生功课很忙。」

「你们可别再闹彆扭了,现在不好好相处,说不定以后连面也见不着了。」

闻言,熊雄大惊。

「奶奶你在开玩笑吧!」

「熊雄,奶奶爷爷真的不想让你走。」

奶奶说着突然抱住了熊雄那庞大的身子,熊雄无措地回抱着奶奶细瘦的身子。

「走?走去哪?」

奶奶放开了熊雄改抓住他的手。

「你的外公来了,快去见见他,高高兴兴地去见他。」

「外公?」

熊雄从来没想过母亲那边还有亲戚,因为他从小就很少看到听到有关母亲的事,甚至连母亲的照片都没有见过。

熊雄惊愕地想着的时候,通向客厅的走廊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笔挺的银灰色西装,头髮有些花白的老者,他向熊雄投来了慈祥的目光。

凌峰已经两天没有回家,在外面找了一家宾馆住下来。

之前明明答应了要将孩子打掉,凌峰也答应了会和李纯纯要继续交往下去。可是李纯纯却迟迟没有去打掉孩子的意向。无论凌峰怎么明示暗示她都装得满不在乎地转移话题,后来还擅自来到凌峰家说要和他同居。

因为李纯纯的父亲不久后要调职到外地工作,而只有父亲可以依靠的她也要跟着一起搬走,不愿离开的李纯纯于是带着行李来到凌峰家。面对说着要是不让她住下就不去打掉孩子的李纯纯,凌峰也没多说什么就让她住下了。只不过他每天都故意在学校呆到很晚才回家,回到家后发现李纯纯霸佔了他的床他就睡在客厅的沙发裡。

凌峰从小就知道自己有一个不负责的父亲,他玩弄了母亲的感情之后却回到义大利和别的女人结了婚。

虽然之后他们就没有再联络,可是在凌峰五岁的时候,听说父亲回到了中国的公司。感到自己为生计奔波到极限的母亲还是带着凌峰去见了父亲。母亲其实早有耳闻凌峰在幼稚园被欺负的事,自己却因为工作太忙而没事时间照顾孩子,甚至连去幼稚园的钱都付不起,最后还是向熊雄家借了钱才能继续去上学。母亲不想让凌峰跟着他一起吃苦,想着怎么说凌峰身上都流着那个男人的血,说不定他愿意认下凌峰。

凌峰永远也忘不了见到父亲的时候,父亲用鄙夷的眼神看着自己那不中不洋的奇怪样貌,然后用带着奇怪口音的中文说道:「这是哪裡来的小杂种?」

他早就已经不记得那个男人的脸了,可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个男人的冷酷和绝情。

那之后,母亲为了赚钱养活自己,无论吃再多的苦也没有倒下更没有怨言。

因此他不喜欢提起父亲,也不想听到或看到有关父亲和他的国家的事。和母亲相依为命的凌峰比谁都瞭解母亲的痛苦,他早就发过誓自己一定不会做一个像父亲那样不负责的男人!

所以他不想逼李纯纯,更不会对她绝情。她话他都儘量去做,可是李纯纯对他的努力似乎一点也不领情。

李纯纯在凌峰家住下的第三天正好是週末,凌峰终于强硬地提出要陪李纯纯去医院打掉孩子,李纯纯却突然转变了态度说什么也不愿去堕胎。

凌峰和她大吵了一架,限她三天之内收拾好东西回家去,于是就收拾了一些随身物品去外面的宾馆住下了。

凌峰怎么也想不到一次草草了事的做爱,一时头脑发热的不理智行为竟惹出了那么大的麻烦。他才18岁,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根本没有承担任何责任的心理准备,更何况他对李纯纯也没有任何感情可言。

如果熊雄是女孩子,如果熊雄也会怀孕,凌峰曾疯狂地想过自己愿意承担一切责任,无论熊雄是糟糕的女孩,只要他是女孩就好。

可惜,熊雄不是。

所以他连承认自己感情的勇气也没有。

面对现在的熊雄他只想将他永远赶出他的视线,他无法坦诚自己的心情。

熊雄以后会进体校,而他则打算考一所外地的大学,也许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城市。如果母亲那边有发展他也不介意到美国去,总之他已经下了决心要与熊雄彻底分开,断掉联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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