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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凤归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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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想说的话:】

1,火发于内,则早应之于外。——《孙子兵法》

-----正文-----

襄阳会盟期间,各方势力风声鹤唳,十分紧张谈判的结果,尤其是没被邀请的云南王,整日提心吊胆了。

这三个一结盟,他这个小地方的首领就不得不低头了。

因此,当襄阳会盟谈判破裂的消息传至各地时,杨崇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殊不知他这口气很快又要提回去了。

因为云廷月,要全面开战了。

根据传言,是梁王率先和诸行君撕破脸,才导致谈判不能再进行下去。

得知此事的白卿云却十分不解:“世子做事向来慎重,怎么会和云廷月撕破脸?”

从顾放那里听说了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白卿云的那些找死行为,秦曜脸色冷沉,动作却十分温柔地摸了摸乐师的脸颊:“或许是云廷月实在讨人厌吧?”

白卿云皱眉:“再讨人厌也应该以大局为重。”

想到秦曜这次出征并没有在云廷月手上讨到好,他又问:“你和云廷月交过手,也见过面了,他究竟是故弄玄虚,还是有真本事?”

秦曜轻笑:“他不仅有真本事,本事还不小,我和大哥加起来,都斗不过他……这逐鹿之争,恐怕是鹿死他手了。”

乐师沉默。

他不明白,不论是疆域还是实力,云廷月绝比不过坐拥整个闫国的秦曜,怎么会秦曜与秦岫加起来都敌不过云廷月。

阿曜莫不是在诓他?

见乐师一直沉默,青年放在乐师脸颊边的手收了回去。

他语气落寞:“阿蒻你不信吗?其实在大哥负气离开以后,云廷月邀请我和他结盟。若是和他结盟,让他来坐这个天子之位,我很快就能功成身退,和你一起归隐。

但现在看来,阿蒻还是想让我去争这个帝位。好吧,如果这是阿蒻的希望……我会努力去争的。”

“我……”

乐师听出青年的沮丧,连忙伸手去拉人,却扑了个空。

脚步声渐远,秦曜走了。

乐师怅然若失地站在原地。

如果他还能看见的话,一定会发现男人说话时,神情一点也不落寞,而是面无表情。

因为白卿云的犹豫,秦曜并没有回应云廷月的结盟邀请,而是静覌虎斗。

襄阳会盟后,梁王率先先诸行君发难,夜袭樊城,断其粮道。

诸行君按兵不动几日后,终于率军出营。

两军隔岸相望。

江面上的雾气像被无形的手搅动着,梁王站在楼船顶层,金红甲胄在晨光中泛着冷光。他能清晰看见对岸军队的青色旗帜,那些布帛显然是新染的,颜色鲜艳得刺眼。

男人的手指叩击着船舷:"虚张声势。"

三十艘艨艟战舰正顺流而下,船头包铁的冲角在水面划开银白的裂痕。这些战舰经过工匠改良,龙骨用秦岭铁杉打造,比寻常战船轻三成却坚固倍余。

他特意将旗舰布置在中军,看着两岸山崖上密布的连弩阵地,那是无名宫弟子之前为守卫梁州设计的机关,每架弩机可连发二十支利矢。

诸行君此刻正在三十里外的望楼。

云廷月伸手接住从檐角滴落的雨水,指尖在青砖上划出蜿蜒的水痕。

"梁军战船吃水比半月前浅了两尺。"

他忽然开口,身后的谋士立即展开舆图,"这说明他们卸掉了压舱石,准备全速冲击。"

谋士的手指停在赤水与长江交汇处:"主上三日前命人沉入江底的那些陶瓮......"

诸行君唇角微扬,解下腰间玉珏轻轻叩击案几。

清脆的声响中,望楼底层传来机括转动的闷响,墙壁内竟升起一座精铜所铸的河道模型,水流中漂浮着檀木雕刻的战船。

"梁王自以为看透了我的粮道。"

云廷月用玉珏挑起模型中的小旗,"他怎知那些暴露在外的粮仓,存的都是浸过桐油的稻草。"

铜盘上的水流突然变得湍急,檀木战船接连撞上隐没在水下的木桩。

谋士注意到,主君的手指在模型某处反复摩挲,那里对应着现实中的鹄跃涧,两岸绝壁高达百丈。

次日寅时,梁军前锋已突破三道水寨。

当第一缕天光染红江面时,云廷月站在鹄跃涧西侧崖顶。

他脚下是用葛布包裹马蹄的三千轻骑,马嘴里都衔着枚铜钱,这种秘密制造的铜钱碰撞时会发出类似蟋蟀的声响,专用于掩人耳目。

在他身后,二十架改良投石机正在做最后调试,这些器械的扭力来自三百张复合弓弦,能将五十斤重的陶罐抛射到六百步外。

江面上突然升起三支火箭。

云廷月抬手时,手腕那两串代表着慈悲的佛珠在晨辉的照耀下泛着寒光。

火发于内,则早应之于外。*

此刻江风突然转向,东南方飘来的云层里裹挟着硫磺气息。

看见主君动作的指挥使大喊:"放!"

他挥动令旗的瞬间,二十个陶罐在空中划出赤红的弧线。

这些特制的容器在撞击船板的刹那爆开,却不是寻常的火油,里面填充的是混入磷粉的石灰,遇水即燃。秦军战舰的包铁船头反而成了致命弱点,高温让铁板变形翘起,江水顺着裂缝汹涌而入。

与此同时,崖顶响起密集的铜钱震颤声。三千轻骑沿着开凿好的栈道俯冲而下,马蹄声被葛布吸收,仿佛幽冥之军突然现世。冲在最前的骑兵手持丈二长矛,矛头却非精铁所铸,那是用硬木削成的尖刺,上面涂满了能使人麻痹的毒素。

没有用剧毒,是云廷月最后的仁慈。

梁军那些以西域乌兹钢锻造的锁子甲,此刻成了催命符。甲片在高温中熔成铁水,顺着战马抽搐的脊背流下,在泥地上凝固成狰狞的金属脉络。

梁王在旗舰上看到对岸升起狼烟,火势漫延开来。

江面上的火光将男人的瞳孔染成琥珀色,那眼底有愤怒,有失望。

火攻吗?还是这么歹毒的火攻。

"主上!左翼楼船的火龙炮转向了!"

副将嘶吼着扯断烧焦的披风。

秦岫握剑的手背暴起青筋,他看见东南军阵中升起十二盏赤红明灯,那是对面总攻的信号。

旗舰甲板突然剧烈倾斜,秦岫踉跄着抓住桅杆。混着桐油的江水正从船底裂缝喷涌,那些被磷火烧穿的铁甲舰如同被孩童踩碎的蟋蟀笼,在漩涡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传令..."梁王咬破舌尖才压下喉间腥甜,"轻骑断后,重甲弃铠。"

旗舰开始下沉时,他看见东南岸的芦苇荡里升起数百架蜈蚣形风筝,每架都拖着浸透松脂的麻绳。云廷月竟把民间孩童的把戏,改造成了封锁江面的火网。

被梁王恨得牙痒痒的诸行君站在燃烧的江岸边,指尖摩挲着半枚虎符。这是今早从梁军信鸽腿上截获的,另半枚应该正在三十里外的梁军大营。他特意让火龙炮留出西北角的缺口,这回不是仁慈,而是要借溃军将恐慌瘟疫般传回秦地。

当看到第一艘梁舰调转船头时,他解下腰间玉埙轻轻把玩,随后缓缓吹起《黍离》,埙声混着哀嚎在火海上空盘旋,像给这场盛大火葬添了支安魂曲。

秦岫在亲卫簇拥下登上逃生小舟时,突然听见东南军阵中传来整齐的呼喝。透过浓烟,他看见三千士卒正在用特制铜盾拼合巨镜,正午阳光被聚焦成炽白光柱,扫过之处连江水都沸腾起泡。

这个设计明显是针对他引以为傲的连弩阵,那些浸过火油的箭矢尚未离弦,便在箭囊中自燃成团团鬼火。

漫天火光如流星般从凤眸中划过,将那双眸子映得璀璨又苍凉。

"好个……云廷月。"

秦岫折断佩剑掷入江中,剑柄镶嵌的明珠映着火光,宛如一滴坠落的血泪。他最后回望战场,看见东南军战旗上绣的青龙在热浪中翻卷,龙睛处缝制的琉璃珠正反射着妖异红光。江风裹着焦糊味灌进喉腔,他突然明白了云廷月的心思。

罢了,结局就是如此了。

而云廷月站在背风处,看着梁军撤退的主舰,上面是梁王秦岫。

秦岫想看看他的本事,看看他排兵布阵的风范。

这就是他的答案,只要出手,就是不择手段,就是不死不休。

不久,梁州陷落。

诸行君欲封梁王为新国梁侯,梁王不受,上昆仑,莲冠授顶,斩三尸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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