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后期小虐，但卿卿和三兄弟都不会被剧情杀，杀了也不是真杀，有的是消息差，有的是故意不出现，有的是忘了。

·谨记简介上的狗血标签，这是一篇狗血文（顶锅盖逃跑.JPG）

-----正文-----

在宴会上吃了瘪，霍婧还是没有放弃骚扰顾西洲。然而，在宴会上杀过霍婧威风的赵华衣，更加“仗势欺人”了。

公主殿下常常守在鸿胪寺，只要敌国的公主一露头，她便上前嘲讽。

大部分时候，秦曜也守在鸿胪寺，霍婧也不敢在实力深不可测的秦曜面前太嚣张。

顾西洲真是好不容易过了一段清净日子。

月底的时候，北闫的使臣便要启程回京了。

临走之前，霍婧仍不死心地来问顾西洲。

“顾郎，你真不愿意和乐常一起回北闫吗？只要你当了乐常的驸马，便能享尽荣华富贵……”

那声“顾郎”真是听的人起鸡皮疙瘩，顾西洲打断了霍婧：“顾某谢过公主美意，但顾某对夫人早有承诺，此生只她不娶，愿做一生一世一双良人，公主不必再劝！”

霍婧满眼的痴迷就要化作嫉妒，赵华衣看不过去，赶紧赶人：“还赖在这干嘛，赶紧走吧！我西洲哥哥还能在这好声好气地说话，你就得回去给列祖列宗上三柱高香了！”

顾西洲他们不敢怼人，她可不惯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北闫公主！谁还不是个公主了？

霍婧眼神狠毒地看向赵华衣：“哼！你这贱人！明明宫宴上那少傅劝得你们皇帝就要答应本公主的赔偿，却被你这泼妇搅合了！你给我等着！我回闫国后，定叫陛下南伐！踏平江南！到时候南北兵戎相见，全是你这贱人害的！”

放下狠话，霍婧就上了马车，准备扬长而去。

赵华衣趁她还没走远，大喊：“你这个撒谎精，你的皇帝哥哥才不宠你呢！夏侯阳跟我说过！你哥哥和你根本不熟！才不会为你出气呢！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我的皇帝哥哥最宠我了！你这不受宠的臭公主给本公主听清楚了！我！赵华衣！才是全天下最受宠的公主！”

赵华衣吼得嗓子都哑了，看见霍婧的马车不自然地颤了两下，估计是马车里的人气急败坏在砸东西，才满意地收回目光。

虽然她骂不出“贱人”这种话，但她诛心的本事可是一顶一的。

回过头，站在身后的几人表情各不相同。

觅王世子无奈，丞相府小公子震惊，鸿胪少卿担忧。

秦谧开口：“那乐常公主有一句话没说错……表姐你真是泼妇……哎呦！哎呦！姐！公主！我的姐！你别打了！阿阳哥！西洲哥！你们快拦拦她呀！哎呦！哎呦！”

这次是顾西洲被赵华衣和秦谧当成了柱子，玩起来“秦王绕柱走”。

“好了，好了，你们俩别闹了。”

夏侯阳和顾西洲不可能去碰赵华衣，只能先拉住秦谧。

秦谧被他俩架着，刚好方便了赵华衣。

公主殿下又踹了表弟两脚，才放过他。

秦谧被松开后，就躲在顾西洲后头当鹌鹑，再不敢靠近他小表姐。

顾少卿长叹一声：“要是闫国真的因此发兵，该如何是好？”

小公主天真地回答：“还有姚戾和赵子蹇呢，大楚那么多厉害的将领，岂会怕了小小闫国？”

春官笑了笑：“打仗总归是不好的。”

赵华衣没接话，她不太懂。

她爹爹哥哥就是打仗的，只要打胜了，不就是好事了吗？

＊

却说丞相十六那日被二郎气出急症，卧床不起。

二郎在床前尽孝侍奉，丞相见他一副执迷不悟的模样，终是与他解释了要他趁早娶亲的缘故。

“……皎儿，你说为父偏心，只许三郎和那个乐师在一起，却不许你和他交往。可你知不知道，三个孩子里，我最偏心的就是你。

你又知不知道，三郎根本就不是你的弟弟，他是你的哥哥，是你的孪生哥哥！你是借了他的运，才幸存于世。如果不是他，二十一年前你就夭折了。你一生下来，就是死胎……”

尘封多年的往事，被历经沧桑的丞相娓娓道来。

秦氏祖籍淮右，北楚战乱后，一直留在淮右侍奉南山王，另一支南下渡江，来到江左侍奉东阳王。无论是淮右的秦氏族人还是江左的秦氏族人，都会因为秦家一个孩子的出生，迎来灭顶之灾。

沈娴安怀上双胞胎的时候，灵邈算出双子之一会导致秦氏一族气运渐渐衰弱，以致灭族。并且，沈娴安会因为生产双胞胎而死，双胞胎也只能活下那个天煞孤星，另一个孩子在胎里就会被克死。

为了拯救秦氏一族的气运和妻子的性命，年轻的秦寅寄希望于从无名宫的灵邈，求他为自己的妻儿设下了转运之术，将那煞星过强的气运转移到沈娴安和另一个孩子身上。

秦曜出生的时候，哭声嘹亮，一看就知道是个命硬的。那时甚至天降祥瑞，引来了金乌在庭中鸣叫。

而秦皎被生出来的时候，一声也不哭，脸色青紫，就和死了一样。

要不是乔阿嬷倒提着他，使劲拍打他的后背，让他哭出来了，他恐怕已经化为一捧黄土了。

“你本来不该来到这世上的，皎儿……是三郎把他的运借给了你，你才能幸存于世。你是唯一的变数，是能改写秦氏命运的人。

在三郎出生没过几年，你堂伯伯那一支的秦氏子弟就尽数战死，只留下了一根独苗苗——谧儿。整个秦家，没人的命格能压得住秦曜，所有人都被他的命格压制着，除了——你！皎儿……你和秦曜出生差了不到一个时辰，你们是双子，命格相似，只有你能破他的运！只有你破了他的运，我们秦家才能延续下去。”

年轻的尚书仆射看着父亲笃信天命的模样，觉得十分荒谬：“即便如此，这和您要我成亲有什么关系？”

丞相长叹一声，摸了摸娇儿的发顶，从怀里掏出两个东西给秦皎看——两个锦囊。

“我现在，必须把能拯救秦家气运的变数延续下去。”

如果你不能再当此重任，那身为变数早该在二十年前长眠泉下的你……的后代，也是变数。

秦皎打开一个锦囊，喃喃念道：“天子五十，都亭侯三十三……”

待秦皎念完，丞相才出声：“还记得先帝驾崩前，我曾拜访三清观吗？”

那一天也是秦皎和白卿云在秦羽房间苟合被发现的日子，当时秦皎因为情绪起伏过大昏迷了，后来才从别人嘴里听说，那天他爹被他气到了三清观烧香。

“这个锦囊，是三清观的观主当时给我的，这些谶言……都应验了。不久之后，你三叔病故，先帝驾崩。”

“那‘云，从龙蔽日’，又是什么意思？”

“你大伯还在的时候，曾告诉我一则谶言——太裕四年，太白经天，天下草昧自此始矣。次年则庆云西出，佐符首，成帝业。

庆云即卿云，那个乐师便是应瑞之人。云从龙，他是佐帝星，造从龙之功。云亦蔽日，他还能能压制秦曜的气运。他是秦曜的阻碍，所以我才对他和秦曜的交往坐视不理。秦曜的气运如正午之日，强盛逼人，但只要他被那乐师‍‍‎‎诱‎‎‍‍‌惑‎‍‍‎‌，他的气运就会被镇压，如同被乌云遮蔽一般，永无翻身之日！”

秦皎听着他爹对秦曜如此冷酷无情，又如此理所当然，有些难以接受，他惊讶得瞠目结舌。可偏偏这人是他尊敬的父亲，而被偏心的还是他自己。

他的确是说不出什么指责的话，指责既不孝，又有得了便宜还卖乖之嫌。

秦皎只能沉默地打开另一个锦囊。

看到字条上的内容，青年的瞳孔缩成了针状，紧接着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父亲，祈求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丞相不住地哀叹：“所有的谶言都会应验，灵邈道长是当年设术之人，他知道这转运之术的极限在哪里……皎儿，不是为父逼你娶亲，而是你是唯一的希望。你大哥不行，你四弟也不行，你三叔的那些孩子更不可能……我的二郎……”

就像当年的转运之术只让沈娴安多活了一年，秦曜的气运被挪到秦皎身上，过不了多久就要失效了。

秦皎只能活到二十三岁。

他一死，转运之术就彻底消失，气运全部回到秦曜身上，秦曜的锋芒再不能被遮掩。到那时，秦家就会被秦曜的气运压垮吞噬。

唯有一法可延续转运之术，那便是让作为变数和秦曜生辰八字接近的秦皎再生一个生辰八字相近的孩子。

秦皎死后，再找道人把转运之术施展到那孩子身上，让他分夺秦曜的气运，把气运嫁接给整个秦家。

“……父亲”

许久，秦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爹爹……皎儿不信……我不信！”

秦皎不相信那些荒唐的卜辞，也不相信自己最多再活一年多。

“爹知道，爹也不希望是这个结果。但是，皎儿，灵邈道长不会算错的……他救回你和你娘的命，也尽全力帮你大伯稳住了秦家的运。皎儿，爹老了，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只希望秦家能延续下去……你就答应爹这一次吧，娶了段家的女儿，把秦家的气运延续下去。”

秦皎只觉得莫大的荒谬和可笑。

他以为他爹对他万般好，是发自真心。却没想到，到头来他和不受宠的秦曜也没有太大分别。

他们都是家族的工具罢了。

可看着父亲已经霜白的两鬓，秦皎喉头酸涩，拒绝的话在嘴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二郎身体不好，情绪大起大落之下已经有些气力衰竭，丞相于心不忍，但还是要把话说完：“皎儿，你想想。若是灵邈道长算错了，你娶了段双梨和她生了孩子，也不耽误一年以后你再去找那乐师。

可灵邈道长若是算对了，你……只有一年好活，何必再去耽误那乐师？假使你们真的两情相悦，在一起了。一年后你……他岂不伤心得肝肠寸断？”

“……皎儿明白了。爹……您让皎儿考虑考虑。”

说完，秦皎就拿着那两个锦囊，魂不守舍地出去了。

秦皎浑浑噩噩地出了秦府，找到了在东郊的夏侯阳。

“秦二！你怎么突然来找我了？你爹不是病了吗？你这个时候不在床前尽孝，跑到我这儿来干什么？”

夏侯阳是王族子弟，在东郊自然有宅邸。

秦皎抓住夏侯阳的肩膀：“阿阳，你家和无名宫有交情，你告诉我，无名宫那些道人的卜算能力，到底怎么样？”

夏侯阳看秦皎一副疯癫的样子，连忙把他按住坐下。

“来，先喝点茶，你爹病得很重吗？你怎么成这样了？”

秦皎机械地喝了一口茶，然后用那双黑黝黝的眼珠子看着夏侯阳。

夏侯阳被他盯得毛骨悚然，连忙开口：“你问无名宫是吧，第四代的弟子我不清楚，但第三代的几位灵字辈的道长，我倒是听我爹提过。

清微宫主有四位亲传弟子，咱们现在这个名义上的国师灵赜，是唯一还活着的一个。灵赜道长排行老三，是三弟子，他的卜算术在四位弟子里算是最平庸的。

即便是最平庸，他也是能给大楚当国师的水平，更别提已经死了那三个了，你明白吧？

尤其是灵邈和灵犀，这两位在当年可是大放异彩，算无遗策。他们连自己主公的灭亡都算到了，灵邈算出南山王必死在南下途中，灵犀算出定远大将军必死在淮阴战场。但这两位都不弃明主，最后以身殉道了。

算生算死，他们都在行，何况其他？但是，只算出生死又如何呢？逆天改命才是最难的！灵邈和灵犀卜算能力再厉害，也只是预见，不能改变。预见天时地利，能左右战场。预见生死，却不能左右生死。”

“……阿阳，你信命吗？”

夏侯阳不知道秦皎今天怎么神神叨叨的，但还是回答好朋友：“当然信啊！我就是天生的富贵享乐命嘛！不过我不会去找仙师们算命，以后的事以后自会揭晓，提前知道只会徒增烦恼！”

秦皎苦笑一声：“是呀，提前知道……只会徒增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