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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养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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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想说的话:】

1,李白《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

2,顷,‍‎‌‎‌古‎‌代‎‎‍面积单位。古时一顷在33333平方米左右,故宫的建筑群面积是15w平方米,约等于4.5顷,可以把故宫作为参考。

-----正文-----

太宁元年,七月十二。

捷报传回京城,秦曜率领军队攻下齐、东阳、东莱三郡,夺回半部青州。

这下连沈少傅都坐不住了。

南楚做五休一,十二本来是休沐的日子,得到消息的少傅立刻入宫觐见。

“……三郎居然这么生猛,在不到两月的时间拿下了两座州府,臣也始料未及。”

“爱卿不妨来看看这封信。”

夏侯璋把案上的一封书信让给沈涧琴看。

沈涧琴一眼认出了那字迹:“这是李红苜送回来的信?”

“正是。据红苜所言,鲜卑大汗病危,王庭内斗严重……诸王斗争不休,整个新齐分崩离析。秦曜能这么快地打下衮州和青州,或许与鲜卑内部的空虚脱不开干系。”

沈涧琴仔细看了整封信,发现李红苜在信中对秦曜颇为赞赏,称秦曜有大将军当年风范。

“哼!”

少傅嗤笑一声:“她对秦曜的评价还挺高,看来是已经打过照面了。”

“秦曜拿下这么多城池,势必笼络了大量兵马,爱卿不忧反笑,是何缘故?”

“刚听到消息的时候,臣……亦有所忧。但现在,有了李红苜送来的这封信,臣便不担心了。”

“哦?为何?”

“这两个消息合在一起,便是彻头彻尾的好消息了!三郎骁勇善战,新齐摇摇欲坠,从鲜卑人手上收复失地计日可待也。”

“若要靠秦曜,岂不是养虎为患?”

本来夏侯璋也不想在沈涧琴面前猜忌他外甥,可谁叫李雪竹天天在他耳边念叨,叫他小心秦家那小子。沈涧琴今天主动来找他,他只能按照李雪竹的意思,先敲打敲打秦曜的小舅舅了。

从前的太子殿下就讨厌尔虞我诈,当了皇帝他照样不喜欢,如今却不得不参与。

“秦曜声名渐大,当然不能再靠他。臣的意思是,大楚若要继续北上,秦曜的勇猛对我们来说便是好事了。陛下说‘养虎为患’,可臣说,养虎得当,也不一定为患,养虎之人不仅要会养虎,更要会震虎。

秦曜这头虎已经养出来了,虎可能是威胁,但利用好了,虎也是保障。秦曜攻下半部兖州、半部青州,已经给陛下展示了作为虎的实力。接下来,就轮到陛下‘震虎’了。我们先把秦曜调回来,让他留在京城享受荣华富贵。北上的事,就让据守豫州,跃跃欲试的赵子蹇接手吧。若是赵子蹇后继无力,或是闫国南下,秦曜就有了用武之地,这便是臣说的‘保障’。

……陛下以为如何?”

因为姐姐沈娴安的临终嘱托,其实沈涧琴最照顾的就是秦曜这个外甥,虽然他都是暗中回护。

如今陛下猜忌秦曜,秦寅那厮不会管秦曜的死活,自己就得保证秦曜的脑袋以后还在他脖子上。

功高震主可不是什么好事。

御鸿帝含笑:“少傅之言醍醐灌顶,便按少傅说的办!”

新帝的“敲打”十分敷衍,纯粹是为了之后能去糊弄李长史。

沈涧琴继续解释:“而要震秦曜这头虎,再简单不过。他与秦家本就离心……要挑拨这三兄弟的关系,乃至他们与秦相的关系,又何其容易?只需一人。”

年轻的帝王显然已经猜出了少傅说的那个人是谁,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莫不是又要阿蒻回来?”

沈涧琴挑了挑眉:“他在西北玩儿了那么久,也该回来了。”

也免得李雪竹天天念叨着太常寺的那些优伶不好用。

“白蒻还在西北,先调秦曜回来,让他们三兄弟斗斗,那时候白蒻也差不多从西北回来了。”

夏侯璋抿唇:“此事再议。”

沈素看出他的不虞,没有再劝。

即便他们想放过白卿云,有的人也不会放过。

逆江而上,姚戾和白卿云的船轻装简行,紧赶慢赶,也坐了足足七日的船才到达仇池。

白卿云在西南待过很长一段时间,西北他却很少造访。

大漠飞沙,待了没几天,乐师细嫩的面皮就被漠北的狂风吹糙了些。

等他们在陇原玩够了,带着辎重粮草的大部分兵马才抵达仇池。

来都来了,姚戾干脆带着白卿云去西域玩玩。

到了西北的燕南侯摇身一变,变成了姚将军。姚将军安排手下将领守好各个关卡,然后自己调了一百人马伪装成商队,带着大‎‌‎美‎‍人‌‎‍‎往西域去了。

西域三十六国,国国奇风异俗,看得乐师眼花缭乱。

在西域玩了半个月,白卿云起码新学了十多种乐器。

途中他看着觉得稀奇的玩意,姚戾也都给他买了。

回城的队伍有十匹马,驮的都是给白卿云的东西。

姚戾来的时候带了二十匹马,走的时候带了一百匹马和两百个奴隶走。剩下的九十匹马,除了干粮、衣物,驮的都是种子、矿石、毛织物之类的。而那些奴隶,是西域各国掌握了不同技艺的匠人,姚戾带他们回来和南楚的工匠交流交流。

回程途中,姚戾叫亲卫们先带着货物和奴隶们回仇池,他还要带着白卿云去昆仑拜访灵赜。

刚到山脚下,便有童子前来接引。

那童子背后背了把扫帚,模样滑稽得很,看见燕南侯和乐师,立刻对二人做道礼:“师祖已知二位师叔今日造访,前几日大雪封山,山路也被掩盖了,特派弟子前来迎接。”

白卿云还了一礼,问道:“师父他老人家神通广大,竟已知晓我们要来?”

姚戾接过话:“我派神玄给师父送了信,山上没有不下雪的时候,不提醒他给我们把路清开,我们在山上走三天三夜都到不了地方。”

神玄是姚戾养的青隼。

“原来如此。”

白卿云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拍马屁没拍对地方……

“卿云师叔不常来昆仑,不清楚也无可厚非,君谦师叔莫要取笑卿云师叔。”

“今日怎么是你来接人,山上其他人呢?”

来接姚戾他们的是灵赜最亲的小徒孙妙清,按理说这种活不该他来做。

小道童听到燕南侯的这个问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净鹖师叔前不久也来看望师祖和师父,还带了个新收的弟子。我和他……一不小心把师祖的龙云壁弄碎了……”

“闯出了这等祸,难怪。罚你扫雪都算轻饶你了。”

“我和小师弟也没有碰它,一打开匣子,那玉璧便碎了,怎么能赖在我们身上?”

说话间,小道童领着两位师叔向山上走去,一边带路一边问二人西行途中的趣闻。

因为昆仑冷肃的空气,谈话间,袅袅的白雾从口中呼出,散逸空中,与仙山飘渺云雾融入一体。

太阳从山腰爬到山顶,又从山顶落到山腰,三人终于到了山腰的道观。

与其说道观,不如说是一座宫殿。

宫庙无名,大门上挂了一块空匾,门前竖着一块空碑。

恢宏庄严的朱红宫殿耸立在雪天一色的神山半腰,如同一粒滚烫的血落在大雪弥漫的天穹之下。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已经是第二次站在无名宫前,白卿云还是被震撼得无以复加。

据传,这座道宫是前朝的开国皇帝为当时的国师修建的。

“快进来吧,卿云师叔。”

妙清向愣住的白卿云招手,示意他快点进去。

“嗯,来了。”

无名宫占地数顷*,比起洛阳宫和紫垣宫也不逞多让。

这样大的宫殿,里面的人却没多少,只有几千个弟子。要知道在紫垣宫,光宫女和阉官都有七八万,还不说皇子、宫妃和禁军等。

神山寥落,落入神山的这一粒俗尘,何尝不寂寥?

妙清带二人穿过冷清的宫道,终于来到了道子的居室。

三人站在门外,对屋内背身而立的老道人躬身行礼。

姚戾/白卿云:“弟子拜见师父。”

妙清每天都能见到灵赜,只喊了一声:“师祖。”

听见门外的声音,道子才转身。

山中无日月,鬓间一缕白发的道长丰姿英伟,看起来刚过四十,谁能想到他已近耳顺之年。

道长目光如炬,先看了一眼容颜艳丽的乐师。

白卿云对上灵赜总有种老鼠遇见猫的感觉,垂下眼想要躲开灵赜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

姚戾常在山中居住,与自己这师父偶有提到白卿云的时候,连迟钝的他都感觉到了灵赜言语间对白卿云态度的微妙,可见灵赜真的对白卿云有点意见。

灵赜对于白蒻,一直是一种可怜又不得不狠心的矛盾态度。

姚戾上前一步,替白卿云分担了些锐利的目光:“听说净鹖师兄也来了昆仑,现在何处,徒儿也好带阿蒻去见见。”

将目光放在自己这个感情淡漠的徒弟身上,灵赜的目光依旧没有缓和多少。

唉,他这些徒弟,没一个让人省心。

“好,趁这几天赶紧把该见的都见过,免得以后玩心再发作,连做事的心都丧失了。”

道子的语气十分严厉,明摆着是在指责某个人。

白卿云脸色一白,抓紧了袖口。

姚戾的迟钝和淡漠这个时候又发作了,完全没听出灵赜的言外之意,回了一句:“多谢师父。”

就要拉着白卿云走。

见徒弟不按常理出牌,道子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连忙喊住了人:“……白蒻。”

“师父?”

被喊到,白卿云立刻拍开姚戾的手,强作镇定,看向灵赜。

“再在昆仑玩几天吧,然后尽快返回京城,陛下那边还用的上你,别耽误太久了。”

那种同情又决绝的矛盾语气又出来了。

白卿云立刻诚惶诚恐地答应:“好……好,本来奴……弟子拜访了师父,君侯就会把我送回去了……”

道子捋着胡须颔首:“我知……好,你们先去净鹖那儿吧。”

“那徒儿先带着阿蒻去了。”

反正净鹖来了,白卿云的事还有的商量,姚戾便一直没插话,这时才昂首示意白卿云跟上。

“弟子告退。”

白卿云也告退,随后魂不守舍地跟在姚戾身后往外走。

他第一次见灵赜是在十五岁那年,不过那个时候他并没有过多关注跟在太子和小君侯身边的那个道长。所以,之前很长一段时间他对灵赜的印象都很模糊,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他第二次见灵赜是在二十岁那年,灵赜为他取了字,把他带回了昆仑。

为什么把他带走?因为他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造下了滔天杀业,还执迷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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