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梅园——事故多发地。
皎皎:完了,被偷家了。
岫岫:没事,弟弟,你好好禁你的足吧,哥帮你照顾老婆!
卿卿:其实不想被任何人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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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秦岫便离开了药庄。
他还要当值,先回了军营。
秦岫刚走,蓼毐就敲门进来了。
白卿云立刻起身,看向进门的蓼毐。
蓼毐将藏在怀中的信呈上。
白卿云接过信打开一看,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
他本来也想徐徐图之,毕竟他都给秦岫上了,不可能给人白上吧?
但蓼毐闯进房间的举动,肯定会让秦岫对她的身手起疑。因此,他只能放弃先前的计划,趁昨晚收拾房间的空隙,找到机会吩咐蓼毐向宫中递消息。
蓼毐连夜回宫,又在秦岫醒来之前拿到回信赶了回来,没惊动任何人。
那封信是向宫里请示银奴的事,白卿云想把银奴从秦府带走,请主子手下的奇人异士帮忙解蛊。
宫中那位处理政事到深夜,蓼毐回宫的时候,他还没歇息,那封信便及时地送到了他案头。
蓼毐在主子读信的时候适时地解释了二人目前面临的窘境。
听了蓼毐的汇报,雍容华贵的男人陷入了思考。
这些年白卿云帮他做的已经够多,早就该退隐江湖。白卿云进秦府对秦羽下手是出于私怨,如今秦羽二次中风,神仙也难救。
“既然秦羽必死无疑,阿蒻又有暴露的风险,便尽快把人救出来脱离秦府,那些额外的任务对本宫来说不如阿蒻的性命重要。”
“李大人那边……”
蓼毐还想说什么,却见上首的主子摆了摆手:“不必担心,若有其他安排,本宫和雪竹再做打算便是。
话闭,雍容华贵的男人提起狼毫,回了三个字:准,速归。
这寥寥数字的信被蓼毐带了回来。
看了信的白卿云将信纸折起来,放在烛火上烧了,才问蓼毐道:“外头怎么样?”
蓼毐:“只是周围多了几个哨子,都是庄子的人。”
看来秦岫已经有了警惕,只是还没来得及安排自己的人手,不过待会就不一定了。
事不宜迟,白卿云和蓼毐立刻动身,他们要趁秦岫在虎贲军训练,无暇顾及的时候尽快把人劫走。
主仆二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药庄,无人知晓。
在郊外潜行的时候,二人注意到了骑马向药庄而去的一队人。才这么一会儿功夫,想必是秦岫回营以后就安排了人过来。
麻烦。
白卿云皱眉。
要是这群人待会在庄子上没看见人,回去给秦岫报信就麻烦大了。
“公子,你先去救柳姑娘,我去处理他们,处理好我就去秦府接应你们。”
“好。”
他是刺客出身,身手不差,银奴在秦府又不引人注目,少一个蓼毐影响不大。
白卿云与蓼毐分头行动,进城以后直奔秦府,潜入找人。
韵章园冷冷清清的,白卿云找了两圈都没见着人,最后是在梅园的角落找到了浇花的银奴。
银奴看见多日不见,生死未卜的白卿云,惊喜道:“哥哥?”
“嘘——别出声,跟我来。”
白卿云示意银奴跟他走。
银奴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放下手里的木瓢和木桶,跟着白卿云往外走。
“还没找到人?”
“没有……”
这还没走出梅园,就听见有人找过来了。
“……算了吧,一个贱奴而已。”
“再找找吧……万一只是躲在哪里偷懒呢?老子都好久没玩她了!”
听到那些人找来的目的,白卿云眼色一戾,正想做点什么,却看见了一片绣着穷奇的衣角。
他怎么回来了?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军营吗?
乐师瞳孔一缩,把银奴往里一拉。
“唔……”
银奴没防备,一个趔趄,反应过来又赶紧捂住自己差点叫出声的嘴巴。
那片衣角的主人正是秦世子。
秦岫的确去了军营,不过他只去点了个卯,拜托同僚帮他看着点后,就回了秦家。他想先回来探探秦皎的口风,看二郎清不清楚那对主仆的异常。
然而没等秦世子走到玉枫轩,先被梅园这边的动静吸引了注意。
秦岫听了一耳朵,觉得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正欲离开。
可花木后传来的这声女人的惊呼,引起了他的警惕。
银奴的声音很小,普通人未必能注意到。但秦岫一个武将,耳力非凡,立刻就听见了。
谁!
秦岫眼神一凛,朝声音发出的位置快步走去。
成片艳丽的夹竹桃后,秦岫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本该在郊外药庄的白卿云。
躲在漂亮男人身后的是一个眼生的女子。
“……这片找过没有?”
“进去看看吧……”
所以外面那群下人要找的就是被白卿云护在身后的这个女子了。
时间匆忙,他来不及调动亲卫,离开药庄之前只能先吩咐庄子上的人将主仆二人看好。这会儿人在秦府出现了,看来是他后来派去的人没发挥作用。
秦岫的心思转了几转。
白卿云见他不出声,只有先开口了:“世子……”
院子外头那些找人的下人他也没放在眼里,但谁知道秦岫会突然回府,还撞上了他们,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若是秦岫不在这里,他们要脱身很容易,银奴在秦府并不是什么重要的存在,估计那些人找一会儿就不会找了。
等秦岫发现不对的时候他们早就离开了秦府,而秦岫并不知道他和银奴的牵扯,秦府一个无关紧要下人的失踪自然不会被秦岫联系到他身上。
但现在他带着银奴已经被人看见了,秦岫可没那么好糊弄,白卿云不想硬碰硬,心里又十分不甘。
昨晚被白上了一回就算了,今天想带人偷偷溜走还被抓住了。
秦岫头一回看见白卿云这副踌躇的样子,颇觉新鲜。
“要我帮你?”
你赶紧滚才是帮我的忙。
美人乐师心中冷笑,面上做出犹豫的模样,最后点了点头。
“可以,但我可不白帮忙。”
外头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世子帮了卿云,以后卿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白卿云言语恳切,内心冰冷如水。
秦皎用曼荼罗打乱了他杀秦羽的计划,秦岫又虚晃一枪打乱了他劫走银奴的计划。
每次都是误打误撞,秦家人还真是气运在身,不好对付。
“我可不要你赴汤蹈火,至于报酬,之后再告诉你。”
说完,秦岫走出了小花园。
“世子爷。”
几个下人看见秦岫这尊冷面煞神守在花园门口,立刻停住了脚步。
“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赶紧滚!别打扰了本世子赏花!”
“唯……”
一阵此起彼伏的应和,下人们慌不迭离开了。
见人群的影子消失在道路尽头,秦岫才折回去。
“多谢世子。”
“小事。”
秦岫看了看周围,始终没看见白卿云那侍女的身影:“你那婢女呢?”
“她……在外面接应我们。”
“接应?”
秦岫摩挲了一下皮质的护腕:“想跑?”
男人一步步走近,最终俯在乐师耳边说道:“把人‘利用’完了就想跑?白公子也太凉薄了些。”
“哥哥!”
银奴在白卿云身后惊恐地拽着他的袖子。
白卿云不想让太多无关的人知道“白蒻”这个与他的过去牵扯太多的名字,尤其是这个名字之前被银奴无意中透露给了秦曜。在那以后,他私底下就和银奴商量,尽量不要在人前唤他“阿蒻哥哥”。
所以银奴那之后就只唤他作“哥哥”了。
“哥哥?她是你妹妹?”
“嗯。”
“亲生的?”
“不是。”
“那就是‘好妹妹’喽?”
秦世子用一种极其冒犯的目光扫了一遍美人乐师的下半身,扫到美人攥紧的拳头,世子才收回了目光。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跟我来吧。”
秦岫把人带回了五崇轩。
“世子这是何意?”
人,秦岫当然是不可能放走的。
一个身上藏着诸多秘密,疑似二皇子党,还和自己有了肌肤之亲的人。
况且,他爹从三清观回来以后就交代他,一定要把这个人看住。
“我给你两个选择。”
世子敲了敲桌面:“第一,待在这五崇轩里,做我的禁脔。第二,我京城另有一处院子,你可以待在那里,做我的外室。”
虽然不知道他爹为什么关注一个倡优,但他爹交代了,他就一定会把人看好。既然郊外的药庄困不住这主仆二人,那他就把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地下看着。
“世子非要奴做男宠不可?”
“非你不可。你中了妖蛊,春夏情萌,而本世子恰好缺一个暖床的人……这不正好解了你的燃眉之急?”
白卿云一开始是打算勾引秦岫达成某些目的,但显然,自昨晚秦岫起疑之后他就处于一个相当被动的位置。
要怪只能怪秦家药庄的寝具太次了,要不是床塌了,蓼毐也不会冲进来,蓼毐不冲进来,秦岫也不会起疑。
“好。”
经过一番挣扎,白卿云最终答应道:“那奴选择留在秦府。”
留在五崇轩,至少还要丞相这座大山压在秦岫身上,而玉枫轩还有个秦二郎虎视眈眈,他脱困的机会还要很多。要是被秦岫软禁在外面,他才是独木难支。
再说,留在秦府,说不定还能帮上殿下的忙。
“好。”
男人一锤定音,笑容也愈发深了。
那就是冲着秦家来的了。
远在玉枫轩的秦二郎急得嘴上都要生燎泡了,生怕自己禁足这段时间被某些人趁虚而入了。幸好他这边有个现成的眼线——秦曜。
秦皎叫三弟替自己关照关照美人乐师,免得人家在药庄受人欺负。
二郎的算盘打得好,他知道老三向来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所以交代老三替自己守着人自然是不用担心卿卿美人受诱拐。
可坏就坏在,秦曜那么个木讷的性子,怎么可能守得住人呢?
秦曜根本不愿意多去打扰白卿云,因此还不知道他大哥已经和白公子滚上床了。
消息闭塞的秦二郎专心致志地伙同觅王世子搞二皇子,虽然他爹罚了他禁足,但他爹没有禁止他的小伙伴们来看他呀!
夏侯阳从他们家封地回来后,就马不停蹄地跑来找秦皎了。
“夏侯瑜这次跑不掉了,他舅舅的胆子可真大,为了一点银两就敢里通外族,向吐谷浑和闫国输送盐铁。吐谷浑就算了,对我们的威胁没那么大,狼子野心的闫国他也敢勾结,真是不怕掉脑袋。”
“你们抓到证据了?”
“放心,老马家早就下狱了,我爹和明宣在武昌守着,折子早就秘密送呈陛下,绝对跑不了。”
秦皎眯了眯眼:“这群害虫……觅王殿下帮了忙,对你们不会有影响吧?”
就害怕陛下因此忌惮觅王。
“没事。”
夏侯阳满不在乎:“我爹帮忙搞二皇子又不是想着那个位置,陛下对我爹放心得很。我爹的兵马才多少?克制马家绰绰有余,但跟你们几家的私兵比起来连塞牙缝都不够……”
话虽如此,觅王夏侯戎在民间的威望可不低,他以前也是西北十六军的将领,又姓夏侯,振臂一挥,恐怕天下都要起兵响应。
“……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我听说京中可不太平,你爹刚刚针对了一回赵家,赵家和姚家关系好,小心他们联手给你们家使绊子。”
“是姚戾和赵子蹇赵华衣的关系好,又不是姚晦和赵晗的关系好。你要这么论,我小弟和公主的关系还亲近的不得了呢!可我爹和我小娘一点也不待见赵大将军。”
“也是,他们玩他们的,我们玩我们的……这马上要过年了,就不知陛下是想年前就把人收拾了,还是等到年后再处理,楚明宣已经求他姐姐去给陛下上眼药了。”
“……看来他急着回来过年。”
“可不是,上次马家那小子给楚明宣的狗投毒,楚明宣记恨上人家了,他想让马家在新年栽个大跟头……我爹说,丽妃和陛下也是这么多年了,未必会赶尽杀绝。况且夏侯瑜蠢是蠢了点,好在没犯过大错。估计这回陛下给丽妃娘娘降降位份,把马家抄了就差不多了。至于夏侯瑜,马家倒了他就是个摆设,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秦皎挑眉:“想个办法把马家的势力吃了,放在我们手里才最安全,免得他东山再起。”
“这个你不用担心,荆州那块,陛下肯定交给我爹管,京城这块,咱们几个吃得下。到时候,迎仙楼我替你看着,等你解禁了就给你,剩下的我和楚明宣分了。”
“就麻烦你和明宣多走动了。”
“这有什么,到时候让楚明宣叫他姐姐给陛下吹吹枕头风,马家在京城的产业手到擒来。对了,你记得和你爹知会一声,叫他在陛下面前给楚家人美言两句,楚明宣他阿姐能不能从嫔位升到妃位就看你爹了。”
“他求错人了,我现在和我爹说不上话,你没见我都被他禁足了。”
“对!”
夏侯阳一拍脑袋:“忘了问你怎么被禁足了,该不会你和那乐师的事暴露了吧。”
“嗯,我爹不满得很,要关我半年呢!”
“好吧好吧,你和你爹闹别扭,就别管这事了,我和楚明宣再想想别的法子。他姐这个位份能往上抬抬最好,抬不上去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