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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受竞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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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想说的话:】

好叔叔千呼万唤始出来,其实在我没写的时候已经偷吃很多次

-----正文-----

新居位于城东杏花巷,原是前朝探花的别业。

粉墙被岁月打磨出斑驳,探出几枝老梅,老梅虽花期渐过,却有嫩绿新芽悄然抽枝,廊下挂着一串褪色的镀金风铃,在春日微风中轻晃,发出清脆叮咚声。

晏献仪站在日头下,静看了会儿落花,才提起衣摆步入正厅。

室内熏着龙涎香,紫檀案上置着文房四宝。

一张墨迹未干的字帖在镇纸下压着,末端写了一行簪花小楷:书中自有黄金屋。

春日暖阳自窗棂洒下,何晏君月白的衣袖垂落如云,正于案前静坐饮茶,遥遥望去仿若一幅朦胧的古画,见晏献仪掀帘而入,何晏君抬手要他上前,将青瓷盏往他眼前推了推:“尝尝新焙的蒙顶石花。”

耳房忽地传来谈鸣玉一声惊喜的轻呼。

原是谈鸣玉清点出一个填漆戗金箱子,箱里码着十二卷靛蓝封皮的手抄医书,书页间还夹着朵泛黄的干枯玉兰,晏献仪端着茶盏轻抿,虽然不解何晏君为何偏要带着侯府后宅的两个“拖油瓶”,但见严玉峥在案前研磨,赵时郁挺着孕肚整理书房,心中倒也生出几分烟火人家的安逸。

少年心性,最是禁不得春光撩拨。

蓦然安逸过甚,竟将房里的书籍都捂出了霉斑。

春雨初霁,何晏君倚着湘妃竹榻翻看医术古籍,窗外阵阵马蹄声踏碎杏花雨,三五纨绔隔着花墙笑嚷:“晏兄快些!城西桃林新酿的梨花白正烫着呢!”

昨日与人在西山赛马,今日又约着廊下听雨。

日暮时分,晏献仪才与世家子弟们骑马归来,锦袍下摆溅满泥点,肩头沾着桃瓣香尘,马鞭上还悬着西山的露水,他兴冲冲往东厢请安,却见赵时郁捧着孕肚缓缓走出来:“主君说今日乏了,请侯爷自去歇息。”

“嗯?”晏献仪脚步一顿,心中有些惊疑。

厢房窗纸上分明映着何晏君的身影,手持一柄铁剪,正在修剪一盆罗汉松。

咔嚓一声,他将旁逸斜出的枝条尽数剪去。

“主君,裴先生的来信。”谈忆雪人未至声先到,双手捧着鎏金托盘缓缓而来。

双生子二人从晏献仪身旁走过,谈鸣玉青色的衣摆扫过晏献仪的手背,他忽地停驻下脚步,抬手替晏献仪拂去肩头的花瓣,朝着晏献仪意味不明地笑笑。

何晏君闻声顷刻推门而出,当着众人的面拆开信笺。

洒金纸上的字迹龙飞凤舞。

晏献仪瞧见“秦淮春景正好”几字时微微一颤。

“裴先生是谁?”他的疑问脱口而出。

何晏君漫不经心抬眼,朝着晏献仪掷去一个眼神,又半阖下纤长的眼睫,玉白的手不紧不慢将洒金纸折好,小心翼翼装回信笺里,未置一词。

一旁的赵时郁替何晏君答道:“这位裴先生是主君本家的叔父。”

“叔父……”晏献仪喃喃自语,没由来一阵心慌。

此后晨昏定省,何晏君都对晏献仪视而不见,日子不温不火地过着,时间一晃走过小半月,谷雨后的天气渐渐燥热。

紫藤花架下弥漫着春雨过后残留的清新气息,何晏君暂居的别院里,众人汇聚一堂难得热闹,嬉笑饮茶、等着贵客上门,只有晏献仪坐在东首的黄花梨圈椅上,心神不宁。

裴游京来时,身着一袭靛青杭绸直裰。

高大健壮的身躯如山一般巍峨,他腰间玉带悬着七宝璎珞,靴底还沾着春日的新泥:“南边新得的碧螺春,配上荷上晨露,才不负这春日新茶的清香。”说着,将两只玄鹤纹青瓷罐轻放案头。

他又从怀中摸出油纸包一抖,露出还冒着热气的翡翠烧麦:“城东扬州富春酒楼的头笼,要趁热吃才好,尝尝这虾仁馅的可还鲜甜?”

“难为裴叔叔记得我爱这一口。”何晏君眼波流转,翡翠镯子在腕子上叮当响,他笑着接过,“叔叔快坐,鸣玉上茶!”

裴游京泰然处之,在何晏君身侧落座。

来客这般华贵的装扮,还与何晏君这般熟稔,晏献仪握着茶盏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三分,眼中满是戒备。

裴游京从袖中抖出把洒金折扇,扇面上画着秦淮夜月,他看了眼梁间未干的漆色,只觉得这样一间前朝的旧宅难以入眼,皱了皱眉说道:“忠勇侯府的修建怕是得花上些时日,何苦在这破败的宅子里耗费时光呢?倒不如——”

晏献仪突然开口说道:“裴先生若为公事而来……”

“小侯爷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扇骨“啪”地一收,裴游京沉声笑笑:“晏君如今孑然一身,令尊既与晏君解了红鸾盟,这层假凤虚凰的干系做不得数……倒不如放晏君随我回扬州,瘦西湖畔风朗月清,省得在此听漏雨打芭蕉。”

“痴人说梦!”晏献仪猛地拍案而起。

案上的茶盏应声碎裂,残茶顺着桌沿滴落,在青砖地面上洇出深色的印记。

“献仪。”何晏君不温不火开口。

何晏君垂眸瞧了眼碎瓷残片,即刻有人上前收拾干净,啜饮盏中清茶后随手将茶盏搁下,杯底轻叩紫檀案几,在晏献仪心中拨弄起微不可查的涟漪:“裴叔叔同你说笑,何须当真。”

裴游京却拍手大笑:“好大的气性,忠勇侯当真威风!”

晏献仪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廊下有风穿堂而过,卷起来一地的粉白花瓣,他抢步上前将何晏君护在身后,目光如炬地盯着裴游京:“裴先生,爹爹方与侯爷分鸾别镜、余烬尚温,怎堪再添新柴?你便说出这般话,未免操之过急!

“况且……”晏献仪话语一顿,尾音微颤,露出几分少年意气,“侯府家事,自有明堂规训,何劳外人置喙?”

他原本想说“轮不到你来插手”,想着来者是客,生生按捺下。

“小侯爷,今上改制以来,勋贵子弟若无实职,与画堂梁燕何异?忠勇侯三个字听起来气派,也不过是虚衔而已。”裴游京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眼神轻蔑地上下打量了晏献仪一番,轻转拇指上的翡翠扳指,不紧不慢地说道:“春冰薄瓦,怎护得满园芳菲?莫要耽误了你爹爹的大好前程,晏君若愿下嫁于我,裴某愿以半副身家作聘。”

耳畔嗡嗡作响,晏献仪只觉胸中气血翻涌。

正待开口,忽见檐角铜铃无风自动,原是南归的雁阵掠过天际,洒下一串清唳,裴游京不留情面的话在脑中回响,他怔怔望着那渐远的雁影,喉头竟似被塞了团浸透黄连的棉絮,半句话也吐不出。

何晏君指尖轻抚唇畔,似笑非笑。

他黄花梨圈椅中,看尽梨园百态,方才开口打圆场,广袖轻扬间檀香暗度,细腻如绸的指腹将晏献仪腕间的青筋寸寸抚平:“扬州春色虽好,怎及京畿雪梅知寒?裴叔叔可别再拿我打趣儿。”

送走了裴游京,晏献仪兀自回到卧房。

裴游京的一番话,如同春日里的一场疾风骤雨,冲击着晏献仪的内心,他立在窗前久久不语,背脊僵直如松,月白色的中衣映着烛火,映得他眉间时而明亮、时而阴暗,在粉墙上投下摇曳孤影,脸上的阴霾愈发浓重。

窗外不知何时又下起雨来。

春雨如丝、淅淅沥沥。

“更深露重,且进些羹汤。”何晏君的声音遥遥传来,他擎着剔红食盒挑帘而入,玛瑙碟中的桂花酪与牛乳燕窝羹还蒸着热气。

见晏献仪不言不语,一双玉白的手拨开晏献仪额前垂落的碎发,却见人眼角泛着薄红,何晏君面上满是担忧,轻声安慰道:“献仪,怎的还哭了起来?裴公痴语,何须介怀?”

晏献仪缓缓抬头,目中精光闪烁,坚毅之色尽显,一字一顿地说道:“爹爹明鉴,裴公所言极是!如今我空负侯爵虚名,竟护不得您周全。”

“爹爹请看——”他取下壁上悬着的龙泉剑,剑鞘在灯火下折射出一道金光,“唰”得一声利刃出鞘,剑身映出何晏君泰然自若的脸,“此剑虽久未出鞘,锋刃犹可断金!还请爹爹信我!助我!”

何晏君方提着羊角灯转进内室。

檐溜如瀑,雨下得愈发瓢泼,仿若万千银线簌簌而落,打在檐瓦之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何晏君在廊下穿行,他提着一盏灯踏进卧房。

绢纱灯罩在内室晕开一团鹅黄暖意,映亮四君子屏风图后转出的高大身影身影,裴游京神色间,既有几分久候的揶揄,又含着一丝对何晏君的关切,悠悠问道:“这般雨横风狂的时辰,也舍得在廊下耽搁?”

何晏君见裴游京现身,眉眼间盈满笑意,仿若春水消融,“稚子痴缠,多厮磨须臾。”

他快步迎上前去,很自然揽住裴游京的腰,言语中带着几分亲昵:“叔叔可是等得心急了?这半日不见,叔叔心中可曾念着我?”

裴游京听闻此言,嘴角微微上扬,与何晏君亲昵地贴了贴面庞。

二人相携在梳妆台前坐下,铜镜里映着一双重叠的身影,何晏君卸珠钗散下青丝,拿着柄玉梳慢吞吞梳理长发,裴游京斟了茶,盏壁贴着掌心试了水温,方才递到何晏君跟前:“碧螺春配荷上晨露,七成热的茶汤,可还入得主君尊口?”

话音未落,何晏君忽以指尖蘸了茶汤,探出殷红的舌尖尝了尝,“尚可……”

窗外雨打芭蕉声渐密,裴游京眼神黯了黯,将茶盏往案上轻轻一磕,抬手拂去何晏君肩头沾的雨珠,指尖顺势拨弄了两下耳垂上悬着的珍珠坠子。

他解何晏君外袍时,指尖总在腰窝处多绕半圈。

裴游京手上动作却不停歇,绛纱外袍沿着肩头缓缓滑落,他动作熟稔地为何晏君宽衣解带,一边忙碌、一边口中喃喃说道:“晨昏定省侍君侧,朝朝暮暮皆相伴,他倒似连体婴孩须臾难离,而我夤夜翻墙作梁上君子,还要替你唱红脸白脸。”

这般侍奉原该是侍从的活计,偏偏裴游京做得行云流水。

中衣系带方解到第三重,何晏君忽然轻笑:“叔叔也不知拆过多少次我的纽襻了,还与他吃那无名醋?”

烛火在雨声中摇曳,将二人叠影投上屏风。

裴游京衔着何晏君颈间的璎珞圈上的宝石,含糊笑道:“小侯爷若撞见这般光景……”话音未尽已被玉白的手指点住了唇。

“他不会撞见的,对吗?”何晏君弯弯唇。

铜镜里映着昳丽的眉眼,他反手一扬,在裴游京颊边扫过浅痕,一记软玉温香的耳光扇在脸上,裴游京非但不躲,反而将脸迎上去。

呼吸一瞬间沉重,裴游京眼中浮起三分痴迷。

惊雷恰在此时炸响,何晏君攥住裴游京束发的丝绦,指尖缠着几缕青丝,拽着他的身子往腿间跪下,将微微凸起的胯下往裴游京唇上蹭,“这里想叔叔了。”他手上的力道狠戾如驯服烈马,眼尾却洇着暧昧的欲色。

虽隔着叔侄名分,却分明是画眉举案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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