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后的几日，男人都窝在家中，闭门谢客，外面各种流言甚嚣尘上，秦王几次三番往宫中谒见，都没有见到皇帝的脸，一股不明所以的势力在京中暗流涌动，似乎要将才一跃而到权力中心的秦王一举覆灭，而让人恐惧的是，这股势力无形无踪，不知其所在，不知其所为，却人人都感受到了来自这股势力的摧枯拉朽。

男人不愿盲目参与角逐，宁可躲在家中戏弄、打骂奴畜为乐。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男人懒洋洋地躺在窗前的软榻上，晒着太阳，神不守舍地看着身下两个小奴畜在给他‌‌‎‍舔‌‍‍脚‌‍‌，一个舔几下，就停下来，仔细观察另一个‌‌‎‍舔‌‍‍脚‌‍‌的动作是否正确，不时轻声指指点点：

“给爹爹‌‌‎‍舔‌‍‍脚‌‍‌要用心，舌头要更灵活些，伸到爹爹脚趾缝里舔，爹爹有脚汗，每个脚趾都要认真舔舐，轻轻用力吮吸，把脚汗吃了咽下去，态度要恭敬，神态要很陶醉，你看，就像这样，好像吃糖似的……“说着啧啧有声地含着男人的脚趾吸了起来。

男人忍俊不禁，笑了出来，随手拿起炕桌上的一支藤条，朝着正在吮吸脚趾的奴畜背上“咻”地抽了下去：“狗东西，把你爹的脚当糖吃呢？“

那奴畜吃了痛，惶恐地抬起头，脚指头从她的小嘴里噗地掉了出来。

“爹爹，贱畜是不是……教错了？爹爹要打？”

傻乎乎的小奴畜正是莺儿，她奉命暂住在男人屋子里，‌‌调‍‎‎‌教‎‎‌小伶，每天都不厌其烦地抓着小伶，不是讲解奴畜规，就是督促她学爬学磕头，今日男人无聊，自告奋勇贡献了两只尊贵的大脚，供她们练习‌‌‎‍舔‌‍‍脚‌‍‌。

莺儿的傻样实在可爱，男人俯身用两只手揪住她的两瓣脸蛋拧了拧：“没有，你没做错，你教得都对，爹爹就不能随意打你么？”

莺儿裂开嘴笑了：“能的，爹爹想打贱畜，是贱畜的福气。”

她身上扎着针已经五天了，每天夜里，被赏赐躺在男人床下，弓着身子，呼吸时急时缓，却隐忍着不发出任何声音来打扰男人，甚至连翻身都不敢。男人知道她很疼，疼到吃不下，睡不着，但是男人也不想提前结束针刑。对畜生必要的残忍，是为了她们好。

男人明知莺儿吃不下东西，还是会每顿饭赏赐她许多食物，看着她忍痛舔食来取悦自己，就感到安心，一方面，这母狗还能勉强吃进去，就意味着她扛得住针刑的煎熬，另一方面，她对自己无条件的服从，更是在风云诡谲的时局中，让男人获得一份平安的寄托。

“好了，不舔了，去洗了狗嘴，背家法给爹爹听。”男人分别揉了揉两个小奴畜的脑袋，以示怜爱，值日畜鉴貌辨色地膝行过来，给男人擦干净脚，穿上暖和的布袜和软鞋。

莺儿和小伶磕了个头，爬着出了男人的屋子，出了门，二人才敢扶着墙壁站起，莺儿皱了皱眉头，她教了小伶五天，可谓毫无成效，小伶不仅各方面的伺候乱七八糟，家法更是连序言都背不下来，明明曾经是过目不忘，学一反三的聪明孩子，哄起男人来也头头是道，偏偏学这些奴畜规矩，心不在焉的程度，就跟玉琅、幽夜不相上下。

“如何是好？爹爹的眼里可不揉沙子，便是素日宠你，也不许在这些事上偷懒的，稍时你背不出来，一定要挨鞭子的，连我，教而不善，也躲不过打去。“莺儿忍不住朝不用功的小伶埋怨了两句。

小伶却微微笑着，无所谓地摇头：“你放心，我定然不连累你。“

莺儿斥道：“我哪里怕你连累，我是为你担心。“

小伶眼里闪着星星，高兴地贴了过来：“殿……原来你还是和过去一样对我好，是担心我的。“

莺儿慌张地躲开了她的亲近：“你又说过去，我就不对你好了。“

小伶看莺儿一阵一阵地微微抽搐，不免旧话重提：“不说过去，说现在，你还能忍多久？还要疼两天呢，我给你先把针拿出来不好么？“

莺儿神色一凌，像护住什么宝贝似的护住扎了针的身体：“疼是爹爹赏我的，我甘心情愿忍着，你再敢说一次，我定要向爹爹告发你。“

小伶不爱听这话，脸一沉，再不劝她，转头就走：“不说了，以前我说什么你都高兴，现在我说什么你都生气。”

二人洗了嘴，回到男人寝室时，幽夜不知何时来了，正伏跪在男人脚下啜泣，男人的脸色很不好看，幽夜有孕之后常爱撒娇，男人也多加宽容，只是自从畜医嬷嬷禀告说幽夜的头疼脑热大半是装的，她如此懒惫，将来生出来的小畜生也不会健康云云，男人就开始对幽夜变了态度，刻意要给她做规矩，让她做好奴性的胎教，不要生出个身弱又叛逆的小狗崽子来。

这是又怎么了？

男人心情不好，莺儿和小伶都把皮绷紧了。

莺儿自然也不敢多管闲事，只是领着小伶爬到男人脚下磕了头，禀告道：“爹爹，贱畜们洗干净狗嘴了，请爹爹考问贱畜们家规。”

男人斜睨了幽夜一眼，很给她面子地呵斥莺儿和小伶：“没看到小娘？还不磕头。”

莺儿和小伶忙转了个身磕头：“贱畜给小娘请安。”

幽夜将头一拧，她早用眼角看见两人一前一后爬进来，小伶黏着莺儿，很是亲密，自从莺儿没在身边，她百般不如意，失去了莺儿细心的照顾，只有同样怀了孕行动不便的欢欢和愚笨的来福扶持，再加上怀孕前期种种不适，让她的情绪波澜起伏，也引得男人对她诸般不满。这时醋意大起，根本不想搭理莺儿和小伶。

男人看她又在使小性儿，哼了一声，朝下一脚，不轻不重踢在幽夜的脸上，羞辱的意味大于惩罚：“你还敢哭！我真是宠得你忘了自己是什么玩意儿。一向赏你小马扎坐着，你是真不知道一等畜也要跪在队列中晨昏定省的是不是？如今不过是撤了你的马扎，就和我三番五次闹，定省一次晕一次，你是膝盖镶金跪不得？还是嬷嬷说的在矫揉造作闹脾气？”

幽夜呜呜咽咽地，不敢大哭，又不甘心停止低泣，撅着嘴驳道：“爹爹，贱妾几次在立威堂晕了，不是因为没有小马扎不甘愿，也不是狗身子不能跪，给爹爹跪着是天经地义的，贱妾并非猪油蒙了心，受了爹爹宠爱就忘了自己是个畜生，只是贱妾的狗胎一直不稳，晕过去也不是贱妾能控制的，好爹爹，您体谅体谅贱妾，就饶了我吧。”

“饶了你！饶了你！”男人气性上来了，不顾幽夜有孕，狠狠给了幽夜两脚：“你得了我的大恩，赏你一个小畜生怀着，是让你当成幌子坏规矩来的？正好，我要问小伶家规背得如何，你跟小伶都是向莺儿学的家规，你也去跪在一处，一起背，看谁背得好了，我赏一块准尿牌，背不好，我管你是不是胎不稳，一样脱光了赏鞭子！”

幽夜听见又要问她家规，吓得直接哭出了声：“爹爹，莺儿没好好教我，我，我背不出。”

“背不出就打！”男人喝道：“等我问了小伶，她要是也背不出，那就是莺儿教得不好，我便只打莺儿一个，她要是能背好，就是你自己学不好，我今日就先揭你一层皮！听到么？”

“……听到了，爹爹。”幽夜无比委屈地用手捂着被踢疼的脸，忍气吞声，膝行到莺儿和小伶的边上跪好了，忐忑不安地看着小伶。

莺儿心里叫苦不叠，自己怎么就攀上了这两个不上进的祖宗，一个比一个懒惫，恐怕今天一顿狠打是免不了的，只见小伶在男人的手指勾动下往前爬了一步，媚笑着喊：“爹爹。”

“来，不拘哪一章，背一段来听听。”男人知道小伶学家规没几天，所以也不指定章节，只要她能熟练地念上几句，压服了幽夜就好。

小伶却嘿嘿笑了一声，摊开两手：“禀告爹爹，贱畜不会背。”

“什么？”男人大怒，一个打耳光就甩了下来，“啪”地，把小伶的头打偏了过去。

小伶赶紧将头重新摆回男人趁手能打的位置，一边还喃喃有词：“禀告爹爹，贱畜只是不会背，不是不会做，您瞧，挨了您的大耳瓜子，要把脸快速放回，让爹爹接着扇，还要面带笑容，表情诚恳，是莺儿教我的，我记着呢。”

男人又是一个耳光抽了下去：“记得？你看你们三条贱狗都要被狠狠抽一顿鞭子才能清醒，来人，给我传九等畜，拿几条粗鞭子过来。”

值日畜正要答应，小伶上前一把抱住了男人的大腿：“爹爹息怒，爹爹且听我说完再打不迟，贱畜们难道还敢反抗不成？贱畜虽不会背家规，可是我能背家规儿歌。”

“家规儿歌？什么东西？“男人一怔，生出了好奇，便挥手赶走了爬过来的值日畜：“狗东西，你又开始满嘴胡诌了是不是？好，你说说，什么是家规儿歌？说得爹不高兴，一嘴的牙都给你打掉。”

小伶两边脸上清晰地浮出两排手指印，但还是含着笑回道：“禀告爹爹，贱畜蠢笨，爹爹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所定的家规含义深奥，贱畜一时之间，有很多不明白，莺儿想快一点让贱畜学会规矩，所以就编了通俗易懂的儿歌，好让我琅琅上口地诵读，先记住重要的地方，日后再慢慢背熟家规。”

“哦？”男人眯起眼睛，想看清脚下的小母狗是天真还是狡猾，饶有兴致地吩咐：“既然如此，把你说的通俗易懂的儿歌背来听听，若真编得好，背得好，就饶你们三条贱狗不打，若不合我意，三张狗脸都打烂了！”

“是。背得不好，自然该给爹爹把狗脸打烂。”小伶脸不红心不跳，镇定自若地跪直了身子，两手背后，摇头晃脑背了起来：”我爹爹，是英雄，战必胜，攻必克。我爹爹，是文豪，笔如花，文赫赫。我爹爹，最仁慈，怜狗畜，饲以食。教规矩，定法则，胆敢犯，不轻饶。爹爹唤，快爬前，先磕头，再听命。对爹爹，要卑贱，要听话，要服从。爹爹命，必执行，不可怠，不可慢。爹爹打，要服帖，带笑脸，记教训。爬要快，跪要贱，舔几把，要勤勉，侍奉……侍奉……“

背到这里，小伶显然是卡住了，编不下去了，但男人已信了七八成，这小母狗随口编出这许多词来，显然是不可能的，听着倒果然像是把家规铭刻入魂的莺儿才能编的，于是笑呵呵地拍了拍小伶的脑袋，夸奖道：“编得不错，背得也不错，难为莺儿和你了。“

小伶只怕莺儿傻乎乎地否认，笑着赶快磕头：“贱畜谢爹爹夸奖，贱畜会好好先记住家规儿歌，再把家规用功学好的。“

莺儿有苦难说，这时要自爆儿歌并非是自己所编，而是小伶信口开河，不免三人都要挨打，且也不会让男人高兴，算了，还是男人的高兴最重要，她硬着头皮跟着小伶磕下头去：“贱畜……谢爹爹夸奖。“

男人笑着将目光转到这时已经浑身在发抖的幽夜身上：“如何？莺儿能因材施教，教这小母狗念家法儿歌，还能说她教得不好，不用心么？“

幽夜哆哆嗦嗦地道：“她……她既然有这个法子，为什么不，不教我儿歌？“

男人一瞪眼：“混账，你和小伶能比？你是丞相家的千金，从小通读四书五经，她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宫女出身，宫学里认识了几个字，多半学的也是如何洗衣服烫衣服倒马桶之类的，你跟她一样学儿歌，好意思么？“

幽夜羞愧地低下了头，小伶示威般地瞥了她一眼，她自然知道，这个人是朱云的妹妹，太子口谕中，也有让她一并照顾幽夜的话，可是她一入府，就听到幽夜种种欺负莺儿的传闻，她是阜阳公主的人，并非太子的人，欺负公主就不行，再怎么是同一阵营的，也容不下。

“爹爹，”小伶添油加酱开始拱火：“幽夜小娘聪慧过人，母狗们有什么错处、哪条母狗伺候了爹爹的几把，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又怎会不记得家法，小娘定是谦虚了，小娘不但熟知家法，还举一反三，规定了凡是侍寝的母狗，都要到她房里谢恩挨藤条呢。”

男人听了，果然脸都青了，他自己可以坏规矩宠爱奴畜，可决不允许任何畜生恃宠生娇，自说自话地改他的规矩，冒犯他独一无二的权利。

“可有此事？谁给你的豹子胆，随便给下头定规矩？你打了多少母狗了？“

幽夜吓得直抖，结结巴巴回道：“爹……爹爹，贱妾只是……那什么，以前，玉琅也招母狗们去‌‌调‍‎‎‌教‎‎‌的，贱妾就是……教她们规矩……“

“玉琅可有让侍寝的母狗去给她谢恩挨藤条？”男人厉声打断了幽夜：“给爹侍寝，是你的恩典？还是爹的恩典？你自己学不好家规，还教下级母狗规矩？我看你真是欠打，好，今天我闲着也是闲着，就来教教你们几个什么是规矩，都去给我叼一块板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