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万万想不到,她对欢欢的一念之仁,竟又换来男人无端的质疑,男人总是胡思乱想,将她和小花编排在一起,自己对男人如此死心塌地,男人就连仅有的信任都不肯施舍给她!真令人心寒。
“爹爹,”被踩了底线的莺儿犯了倔,不管不顾仰起头,面目也变得极不恭顺:“爹爹为何又要提到那条公狗?那条公狗与我何干?贱畜和欢欢一起伺候小娘,她怀了小娘的外甥,她有闪失,小娘会高兴么?小娘不高兴了,爹爹会高兴么?我甘冒被打死的风险,不为了爹爹,还能为了谁?”
男人被问得一堵,憋了两口气,愣是答不上来。但随即恼羞成怒,一个又一个耳光抽了下去:“贱货!你和谁说话?什么语气?什么眼神?想造反啊?”
“啪啪啪啪”
莺儿被打得两眼冒金星,她把男人惹毛,立刻就后悔了,此刻男人打得越疼,她反而越安心,感到应该,自己是什么东西,竟敢这样质问主人,一定是主人对自己太和气了,自己才会这样蹬鼻子上脸,自己真该打。
“贱畜犯贱,贱畜该打,请爹爹重重地抽贱畜的狗嘴。“
“啪啪啪啪”
男人下手毫不留情。
一直打到莺儿两边嘴角都破了,一张脸肿成了南瓜,男人才悻悻地住了手,嘴里兀自嘀嘀咕咕埋怨:“你和他没什么就没什么,我又没说你们有什么,不会好声好气好好禀告?非要讨打,你说你是不是自己犯贱?“
莺儿眼眶一红,自己只知道被和小花扯在一起,心里不高兴,但怎么就没有体会到主人是先不高兴了,才会把她和小花牵扯在一起,必定是自己不够检点,才得不到主人的信任,自己本该好好反省,怎么还跟主人脸红脖子粗地顶嘴,叫主人越发难受呢?
她把就要涌出的眼泪强行吞了下去,换了一副笑脸,反而向男人赔起不是来:“爹爹,爹爹多保重,仔细打疼了爹爹的手。都怪贱畜没有脑子,规矩又差,和爹爹说话不礼貌,爹爹只管叫我出去,趴好了,让九等畜结结实实打屁股就是了,您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男人发泄了一番,也就慢慢平了气,心里自然清楚不是莺儿的错,只是碍于面子,这时也不能和莺儿说软话,但若仍坚持重责莺儿她们三个的话,又怕真打出人命来,特别是一尸两命,当真不吉利,正进退两难之际,忽听畜医嬷嬷“呀”地一声惊呼,随即咯咯笑着从床边快步走了过来,一脸喜气洋洋:“家主,家主大喜了,今年真是流年大吉,这幽夜小娘也有喜了,恭喜家主又添了一窝小狗崽。”
男人听了,嘴角微微上扬,先是一阵开心,但是嬷嬷用了”小狗崽“来称呼他的骨血,又颇为刺耳,令他才燃起的兴奋被冷水泼熄。
然而国法就是如此,无论孩子的父亲是公畜还是主人,只要从母畜肚子里出来的,其身份只能是奴畜,奴畜的儿女落地即入畜籍,毫无人情可讲,这种胎里畜,就算生父想要为孩子脱籍,没有国家大赦,也根本就不可能。
男人心里五味杂陈,周围的值日畜,却已纷纷爬过来,欢天喜地地给他磕头道喜:
“恭贺爹爹,有了小畜生。“
“恭贺爹爹,添了小畜生。“
莺儿也混忘了伤痛,高兴地磕头道:“恭贺爹爹心想事成,让小娘怀上小畜生。“
一声声的“小畜生“听得人心烦意乱,男人也想要幽夜给他生孩子,幽夜的孩子必然是蠢萌可爱的,但他又不想要,因为他知道孩子一落地,就是一条卑贱的狗。
幽夜也一样,时而盼着给男人生一个有他们双方血统的孩子,如此,她和男人就再也分不开了,时而又会幻想自己带着孩子,被男人未来的夫人和小主人双双责打,夫人还叫她撅高了屁股,给孩子做榜样。她怕得半夜从梦中惊醒,正因为这样患得患失,她今日才失言挨了打,这时躺在男人床上,稍稍恢复了些神智,便听嬷嬷向男人报喜,知道自己真的有孕了,百感交集,悲从中生,捂着被子,呜呜咽咽,又悄悄地哭了起来。
男人一阵心软,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床边坐下,拍了拍蒙着被子的幽夜:“大喜的事,你怎么还在哭?再哭,爹爹要打了。“
幽夜一慌,撑起身子,靠到男人怀里,连声道:“爹爹不打,求爹爹不打,贱妾不敢哭了,贱妾能怀上爹爹赏的小畜生,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这才流泪罢了,贱妾真的很高兴。“
这时被男人打发出去传板子的嬷嬷一手揪着一个奴畜的耳朵,大踏步走了回来,一叠声道:“家主,刑凳板子都搬过来了,欢欢和来福这两条贱狗,老身也揪了来,请示家主,这就开打么?“
被嬷嬷揪着的欢欢和来福,一脸惊恐,爬在地上瑟瑟发抖,不停地用眼神向男人怀里的幽夜求救,但幽夜才被男人打怕了,压根不敢开口给三个六等畜求情。
男人抱着幽夜沉吟了一下,打还是不打,正犹疑不决,忽听头上响起欢快的鸟鸣声。
“啾啾,啾啾,啾啾啾。”
男人莞尔笑了起来,抬头看了看被他吊在半空的鸟笼,果然上面这个小精灵,凑趣地呼动翅膀,摇着尾巴,在给他增兴呢。
“你倒是知情识趣,鸣叫得是时候。”他赞了一句。
鸟笼里的小金丝雀,套着七等畜新做的喙状口塞,口塞的外形就像一个尖尖的鸟嘴,而塞进口里的一端却是个粗壮的玉势,形状仿着男人的阳物做成,颇有些长度,扣上口塞后,玉势直捅到喉咙深处,顶得人难受到作呕。但男人美其名曰调教口侍技巧,要小金丝雀忍耐着痛苦,尽力去适应,小金丝雀只好压抑着一阵又一阵的干呕,含着这个口塞,还要做出活泼欢快的摸样,不时在鸟笼中翻飞起舞,给男人增添情致。
而口塞的中央,还有一条细细的中空管道,这就是小金丝雀张大嘴巴被塞着口塞,还能发出尖细的鸟叫的缘由。只要小金丝雀喉咙发力,就能通过玉势中的管道,从鸟喙开口处发出清脆悦耳的鸣叫声,这需要克服异物堵着喉口的极度不适,还要使出吃奶的力气,才能叫得好听,叫不了几声,就会气竭无力,呼吸困难,故而小金丝雀连声欢叫,自是一片忠心可嘉,为主人家的喜事而真心高兴了。
“放她下来。“男人吩咐一声,几个值日畜立刻爬到屋子一角,齐心协力搅动绕着吊链的绞盘,鸟笼嘎嘎嘎嘎地缓缓下降,稳稳地落到了地上。
“啾啾,啾啾,啾啾啾。”小伶为了发出高昂轻快的鸟鸣,早就耗尽了精气,快要不能呼吸,但为了让男人心情愉悦,还是拼了命地鼓动充血红肿的喉咙,朝着玉势中的管道吹气。
男人做了个手势,懂事的值日畜就开了鸟笼的笼门,小伶连忙摇着尾巴,“啾啾”鸣着,爬到了男人的脚边。
幽夜睁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半人半鸟的怪物,男人只怕她不快,搂紧了她拍了拍安抚,指着脚下的小金丝雀哄道:“这是宫里出来的神鸟,挂在屋子里,能接福纳喜,过了年,我把这鸟送给你?”
幽夜撇了撇嘴,往男人怀里钻了钻,不屑地道:“贱妾的屋子小,怕是挂不上这么大的鸟笼,既是神鸟,还是留在爹爹房里,只有爹爹的神威,才镇得住它呢。”
男人笑着揪了揪幽夜的耳朵:“你不是在妒忌她吧?”
幽夜屁股上一疼,不自觉打了个冷颤,忙颤声道:“贱妾不敢,爹爹如此费心教导我,刚刚才赏了板子,我再不成才,又怎敢犯嫉妒,再让爹爹生气?”
男人觉得这就已经哄好了幽夜,于是低头温和地向小伶发令:“自己把口塞拿下来吧,说说,你在上头叽叽喳喳叫什么呢?”
小伶如蒙大赦,终于可以把这个卡着喉咙的劳什子取下来了,她虽然手臂上套着翅膀,双手却是自由的,只是没有男人发话,她也是断断不敢擅自取下男人让她自己塞进嘴里的口塞的,此刻口塞已经塞了大半日,她早流了一大滩的口水,把身子都打湿了,轻轻摘下口塞的那一刻,嘴巴兀自僵硬得闭不拢,但深怕公主被男人打死,她又不能耽误片刻,于是摇动尾巴,口齿不清地向男人道贺起来:
“爹爹,恭体爹爹,爹爹醒武,弹无虚发,四海播董,家业繁盛,欣欣向荣。”
几句话说得男人心花怒放,尤其“弹无虚发、四海播种”八个字,正好一扫早上他听到欢欢有了小花孩子时,掩藏在内心深处的失落和妒忌,自己果然不比小花差,只是长期以来,让奴畜们用避子的药水灌洗,才没有子嗣而已,幽夜才转到恩养池灌洗不久,这不就有了么。小伶高挂在房梁上,竟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心思。更兼恭贺词中,没有一句提到“小畜生”之类的,更是让男人满意。
“哈哈哈,说得好,是个懂事的神鸟。”男人心情肉眼可见的转好,幽夜暗暗佩服,扭头从男人臂弯中偷看这个容貌姣好,活泼伶俐的小畜。
“那你再说说,爹都二十六了,才有了第一个孩子,是什么缘故?是我福薄还是德薄?”
这个问题龊苛,满屋子的奴畜和两位嬷嬷都竖起了耳朵,要听小伶如何圆满地回答。
小伶的下巴慢慢已经能活动了,口齿也就清晰起来,她笑着仰望着男人,眼神中充满了钦慕之色:“爹爹怎会福薄德薄?爹爹洪福齐天,德被天下,只是爹爹是神仙下凡,万事万物,心中自有安排,爹爹想什么时候有孩子,便什么时候会有孩子,想让谁怀孩子,谁便怀孩子,凡人怎么会明白爹爹神一样的意志?”
“哈哈哈哈,好啊,好啊。“男人开怀大笑,寥寥数语,既解了他数年来郁结在心的困扰,又为他正了名,不敢随便再婚的他,严格管理着奴畜们的身体,他不肯轻易娶妻纳妾,是怕再度卷入政局起伏,不让奴畜怀上他的孩子,是看不得自己的骨肉卑贱地苟延残喘在世间。
小伶的答案,令他的纠结犹冰释然,正是,自己并不是不要孩子,更不是要不了,自己是想什么时候要就什么时候要而已。而流着他血的小孩,即便身份是奴畜,只要关起门来,一切都由他做主,他让这孩子是贵就贵,是贱就贱,谁敢说三道四?
这样一想,豁然开朗,幽夜有孕,不再是让他困惑的事,而单纯就是一桩喜事,既是喜事,六等畜们就不算有罪,反而有功。
小伶也恰到好处地说出了他的心声:“爹爹真是高瞻远瞩,给小娘的六等畜,取名叫欢欢、来福,这不就欢欢喜喜,来福吉祥了么?爹爹智慧,深不可测,这欢欢、来福也是有福气,爹爹高兴起来,她们还不得赏赐?实在令贱畜羡慕。“
小伶故意避开提到莺儿,免得男人起疑,果然男人一点也没有往旁的方向想,而是喜滋滋地拧了拧怀里幽夜的小脸:“这名字是你小娘起的,不是我起的,深不可测的智慧,原来是说我家幽夜呀。“
小伶故作惊讶地道:“原来是小娘起的,小娘冰雪聪明,真不愧是我们母狗的典范,爹爹和小娘心意相通,才在冥冥之中提点了小娘,取了这样吉利的狗名字吧,贱畜要好好给爹爹和小娘磕几个头,才可纾解贱畜澎湃的敬仰之情。“
说罢砰砰砰地磕起头来。
幽夜本来还闷闷不乐的心情,让小伶逗得转忧为喜,也大着胆子乘势向男人求道:“爹爹,看来欢欢来福真的旺主,念在她们平日伺候也算尽心,要不……就别……就轻罚她们吧。
到底不敢说不罚,幽夜只说了轻罚。
男人爽快地答应:“嗯,你既这么说,就不打重板子了,怎么罚好,你替我想想,务必要吉利喜庆才好。”
幽夜迟疑地看向顶着一张肿脸跪在最远处的莺儿,支支吾吾又道:“……那,那莺儿……呢?是不是也不打了?”
男人点头:“自然,她们都沾了你的喜气,不打了。”说着招呼三条小母狗:“过来过来,给你小娘谢恩,若不是小娘求情,今日这顿好打,你们必然躲不过去。”
莺儿、欢欢、来福都是大大松了口气,欢奔乱跳地爬了过来,向着男人和幽夜不住磕头:“谢谢爹爹宽宏大量,谢谢小娘爱护体恤,谢谢爹爹,谢谢小娘,谢谢爹爹,谢谢小娘……”
男人正色叮嘱:“打是饶了,罚饶不得,一会儿受罚要态度端正,今后更要尽心伺候小娘,不许偷懒。”
莺儿忙应声回答:“是,贱畜一定态度端正,好好受罚,今后全心全意伺候小娘,报答爹爹和小娘的大恩,绝不敢偷懒耍滑,若有一丝半毫的懈怠,请爹爹小娘重重地打。”
欢欢和来福也依样画葫芦地保证:“贱畜一定态度端正,好好受罚,今后全心全意伺候小娘,报答爹爹和小娘的大恩。”
男人和幽夜都感到欣慰,露出笑脸,幽夜看回小伶时,多了几分感激,刚好男人低头问她:“是你的狗,你说怎么罚吧。“
幽夜于是笑道:“爹爹不是说,神鸟接福纳喜么?不如问问这只鸟儿,怎么个罚法?“
男人也正有此意,低头向小伶勾了勾指头:“跪过来,替小娘出个主意,这三条贱狗如何责罚,才能又吉利,又能震慑到她们?“
小伶头脑飞快地转动,这个责罚,不能说得太重,让公主受伤,又不能太轻,令男人不快,一边爬近,一边已经有了主意。
“爹爹,小娘有喜,碍于国法,又不能大肆庆祝,总是憾事,要不您让门外的母狗们各自用红枣,花生,桂元,莲子,对着这三条贱狗丢掷,砸得越狠越好,既应了早生贵子的吉祥,也能让母狗们共沾喜气,对她们三条贱狗来说,也是赏,也是罚,新年新岁,又图个热闹,岂不是好?”
男人和幽夜都颇觉新鲜,男人立刻转头吩咐值日的嬷嬷:“把门外的重板和刑凳都撤了吧,大过年的,别吓坏了母狗们,去找红枣,花生,桂元,莲子,多多找来,分发给母狗们。”
嬷嬷更喜欢看打畜生,而不是砸花生,多少有点扫兴,但还是笑着大声答应,立刻就出去张罗枣生桂子。
男人让值日畜拿来笔墨,叫莺儿跪近。
“衣服脱了,奶子挺起来,我给你装扮装扮。”
“是。”莺儿迅速地褪了上衣,赤裸着跪到男人身前。直起身子,挺起胸膛。
男人沾了沾墨,拿手在莺儿乳房前比划了一番,而后兴致盎然地绕着乳头,画了大小不一的五个圆圈,左边奶子画完,又画了右边的奶子,然后仔细看了看,露出得意的微笑,问幽夜:“如何?圆不圆?像不像射箭的靶子?”
幽夜恭维:“爹爹真是神来之笔,叫您这么一画,活脱脱就是一个靶子。”
男人低头又问莺儿:“你自己看看,可像么?“
莺儿低头看了看,哭笑不得地回道:“爹爹画得真像,贱畜的奶头,就跟靶心一般,也是红的,爹爹真是大智慧。“
男人笑问:“那你可喜欢?“
莺儿忙道:“喜欢的,爹爹赏的,贱畜都喜欢。“
男人将笔递给幽夜:“那两条狗,你来画。”
幽夜接过笔,被男人扶着坐正了,欢欢和来福也识相地自行脱去了衣服,挺着奶子跪了过来,幽夜也学着男人,每个奶子上画了五个圈,只是她画得七歪八扭,哪儿像靶子,倒像是四个大歪瓜似的。
男人吃吃笑个不停,抬手让莺儿三人站起:“来,赏你们用狗腿子站着,到廊檐下去,挺着奶子,让母狗们砸红枣桂圆,丢中了靶心的母狗,赏一块肉吃,并可给爹舔几把一次。丢到五个环内,自内至外,赏赐不同的果子吃。”
嬷嬷出去传命,母狗们听了喜出望外,不成想还有这个好事,既能向同为母狗的伙伴施虐取乐,还能得赏赐,个个欢欣鼓舞,跃跃欲试。
男人让值日畜打开临着走廊的窗户,在窗前摆上两张椅子,牵着幽夜的手,并排坐了等着看戏,莺儿三人被带到男人视线正对的位置,屈膝站好,面带微笑,挺起胸膛,随后每个母狗在装满了果子的竹篓里抓起一大把红枣、花生、桂圆、莲子,一个接着一个向莺儿、欢欢和来福用力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