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男人传唤打狗房的值班二等畜，幽夜和莺儿的心都突突直跳，这是要把自己打发到打狗房去反省讨打吗？

莺儿是深受其苦，被罚过多次，幽夜虽未见识过，也听嬷嬷不止一次警告过，打狗房的处罚，可不是好受的。故而不由自主都发起抖来。

看到幽夜和莺儿害怕，男人心里多少气消了些，语重心长地教育她们起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爹爹一番心血，给你们定了奴畜规，你们就该用功学习，不好好地学，是要做一条没规矩的野狗么？可对得起我饲养你们的恩典？”

幽夜和莺儿都满脸羞惭地道：“爹爹教训的是，贱妾/贱畜知道错了。”

男人冷着她们，不再发话，没多少时候，门外就传来翡儿和若月磕头请入的声音，原来今日在打狗房值班的，是从一等畜位置下贬到二等畜的翡儿和若月。

男人将二人叫入，玉琅也跟着爬进来，一起磕头。

“回爹爹的话，打狗房里如今有七条母狗在反省等着讨打。”玉琅恭敬地向男人回话。态度谦卑而又认真，与昔日的娇嗔小娘判若两人。

“都服帖么？”男人眼皮都不抬地随口问。

若月磕头回道：“都挺服帖的，跪得端正，口中喃喃有词，说贱畜有错，贱畜对不起爹爹教导呢。”

男人听了不但不高兴，还把脸一沉：“服帖就是服帖，不服帖就是不服帖，什么叫做挺服帖的？怎么回话的？掌嘴。”

若月一哆嗦，连忙直起身子，左右开弓往自己脸上呼巴掌：“叫你给爹爹乱回话，打烂你的狗嘴，叫你回话不清不楚，打烂你的狗脸。”哗啪哗啪，打得惊天动地一般。

翡儿最是鉴貌辨色，爬近了一步，柔声道：“爹爹息怒，这若月也是心善，怕不是要包庇尿壶和狗脑子那两条贱狗，别的母狗的确反省得服服帖帖，可是尿壶和狗脑子，仗着自己是二等畜里的前辈，并不把贱婢和若月放在眼里，跪在那里，不是咳嗽就是打喷嚏，这才十月底，哪里就冷了？分明是心中有怨气。”

男人火气又起，冷哼一声，吩咐道：“其余的母狗，每条狗打二十鞭，谢了恩放她们回去，尿壶和狗脑子，打两百鞭，送到花农所去卖了。你们两个出去，看着她们到院子里打，把打狗房空出来，你小娘要去罚跪。”

“是。”翡儿答应一声，不敢问为什么小娘去罚跪，要把打狗房空出来，以往自己做小娘时，偶尔也打发到打狗房讨打，那时依着家规，入了打狗房，一律平等，再无小娘的尊贵，怎么这个年幼的小娘，便与其他母狗不同。

若月也停了掌嘴，二人磕头爬出，自去安排讨打的母狗们迅速撤出打狗房，到院子里挨鞭子，至于这尿壶和狗脑子，本来只是因为男人连日宠幸幽夜和莺儿，她们无法侍寝，被男人退回的母狗不得男人特赦，就必须去打狗房反省，如此而已，尽管如此，她们也不敢有任何的怨言，老老实实脱了裤子在冷嗖嗖的打狗房里跪省，等着男人来责打，但是她们作为二等畜里年资最深的两条母狗，在翡儿和若月被贬到二等畜中去后，多少表现出骄傲姿态，引起了翡儿的不满，这次便乘机进谗言，两百鞭下来，打得奄奄一息，丢到二门之外，让小花用小车推着，送到花农所去了，是死是活，只能有赖天意，而她们的冤情，男人是不屑于去理清的，一条母狗的死活，对他来说，又有什么重要呢。

这个当口，好好地吓一吓幽夜，让她听话，才更重要。

“你们两个一起去打狗房里跪着，好好反省自己的错误。”男人严肃着脸，抬手戳了戳幽夜和莺儿的额头：“让你们还敢不用功。“

“是。贱畜谢爹爹罚。“莺儿老实地磕头下去，幽夜见状，也手忙脚乱跟着磕头：”贱妾谢爹爹罚。“

男人叹了口气，这个小幽夜，是真让人又气又心疼，用脚勾起她的脸，不轻不重拍了两掌：“打狗房的规矩，知道么？”

幽夜心虚地咽了口水，眨着眼道：“知……知道的。”

“说说看。”

“是，要先给爹爹的画像磕头，磕一百个头，那个，裤子脱掉，露出屁股……”

“罢了罢了。”男人摇了摇头，把幽夜往莺儿怀里一塞：“带着她去，如今打狗房里没有值班的二等畜，但规矩一样不能少，领着她做一次，我看看她还能记不住。”

“是。贱畜遵命。”莺儿向幽夜使个眼色，幽夜压着满腹冤屈，跟着莺儿老老实实往房外爬去。

莺儿领着幽夜，爬到打狗房外。

她们身上本就没有穿任何衣物，也省去了褪裤子一环，但男人吩咐一切规矩不免，故而莺儿在房门前止住爬行，示意幽夜跟着她一起高喊：

“六等畜莺儿，请求进入打狗房讨打。”

幽夜暗自翻了个白眼，只怕男人稍后问起，莺儿虽不敢主动告她的状，但对男人更是不敢有半分欺瞒，一定会如实告知的，故而也不得不有样学样撅着屁股大声报名：“一等畜幽夜，请求进入打狗房讨打。”

打狗房里自然是没有回应的，莺儿笑着向幽夜道：“小娘，就算姐姐们允许我们进入了，我们爬进去吧。贱畜给您开路。”

幽夜没有来过打狗房，只听嬷嬷们说起过，待跟着莺儿爬入，四处张望，也没有嬷嬷说得那么恐怖，不过是墙上挂着各色的皮鞭藤条，最扎眼的，是几条沾着血的铁链，木架子里堆满了棍棒铁器，还有一个药房里才会看到的药柜子，一个个小抽屉前都贴着白纸，写着她不知道的药名，房间的一边铺着地毯，当间摆着华丽的软榻，这时入了冬，已经加上了厚厚的毛垫，想是男人来处罚讨打的母狗们时坐的，另一边则是一排硬砖地，左右都是敞开的窗子，嗖嗖穿着寒风，应该是母狗们等待讨打前跪省的地方。靠前的墙上，挂着男人栩栩如生的画像，正似笑非笑地睨视着房间中发生的一切。

幽夜被男人的画像唬了一跳，跪姿都端正了一些，莺儿已经爬到了画像下，招呼她过去：“小娘，母狗来打狗房讨打，原该在房门外脱了裤子，报名进入，随即到值班的二等畜姐姐面前，将自己的罪行向姐姐报告，便是一等畜到了这里，也是值班的二等畜为大，要向她们称姐姐，老老实实接受姐姐的盘问……”

幽夜皱了皱眉：“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如今也没有二等畜在这里。“

莺儿笑道：“是，爹爹必然是怕小娘头一次来打狗房不习惯，才格外恩典清退了二等畜姐姐，爹爹对小娘的宠爱真是天高海深。只是爹爹要贱畜带小娘全部做一次讨打的规矩，贱畜不敢省略，下次小娘若是被罚来讨打……“

“我呸。给我掌嘴！你敢咒我？“

莺儿自觉失口，也不怪幽夜生气，忙跪直了身子，对着自己的脸左右开弓扇了七八个耳光，这才赔笑道：“贱畜该打，小娘息怒，小娘听话顺从，自然不会再到打狗房来的。“

幽夜气才顺了点，问道：“来打狗房的，都是爹爹打发来的么？那岂不是不到爹爹跟前伺候的母狗，反而少了被罚的机会？“

莺儿笑着解释：“不是的，能让爹爹罚过来，都算是有福气的，五等畜以下，很少能到爹爹跟前服侍，大都是被管教嬷嬷，领班畜，或是上级畜罚过来的。“

“哦？“幽夜眼睛一亮：”如此说来，上级畜可以把下级畜罚到打狗房？那我也可以罚你到打狗房来是吧？“

莺儿苦笑一声：“是，莫说是小娘，贱畜只是六等畜，比贱畜高一级的五等畜都能罚我，小娘更是能罚的。不过……“

“不过什么？“

莺儿陪着小心道：“爹爹每次来‍‎‌‎‌调‎‎教‍‍‎‎‌母狗，赏打之前是要问缘由的，若是发现上级母畜无端责罚下级母畜，说不定会反过来处罚上级母畜也不一定，一切都看爹爹的心情和判断。“

“哼。“幽夜不屑地嘟囔：”我便是无故罚你，爹爹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是，“莺儿附和：”爹爹宠爱小娘，就是小娘打死贱畜，爹爹也不会责怪小娘的，贱畜的狗命，都在小娘手里，只求小娘宽宏大量饶我狗命，贱畜一定好好伺候小娘，断不敢惹小娘生气。“

幽夜看莺儿顺服，便不再和她为难，两边看了看，问：“接着怎么做？没有二等畜，我们还要报告罪行么？“

“是，要报告的，小娘，我们就跪在爹爹的尊像前禀告吧。“

“行吧。“

“依序，是小娘先禀告。“

幽夜不情不愿爬到男人画像前，还记得给男人回话的规矩，先磕了个头，柔声禀道：“报告爹爹，贱妾不用功背诵奴畜规，辜负爹爹的疼爱，贱妾讨打。“

莺儿跟着磕头禀道：“贱畜莺儿，没有把爹爹交代的任务做好，不能好好伺候小娘学家规，贱畜该打，向爹爹讨打。“

二人一起又磕了个头，直起身子，莺儿提醒：“现在该磕一百个头了，小娘记着数数，别磕少了，每个头都要认真磕，不能偷工减料。“

说完，先端端正正磕起头来：“贱畜给爹爹磕头，贱畜给爹爹磕头，贱畜给爹爹磕头……“

幽夜在苏家为畜时，也常常被苏小姐罚在跟前没完没了地练习磕头，还有一个丫鬟在一旁看着，一个头没磕好，就用钗子扎她，她还不敢哭，要笑嘻嘻地谢恩，继续给小姐磕头，苏小姐将这种折磨美其名曰教规矩。

此刻往事涌上心头，伴着一阵恶心，幽夜生理上极度抗拒，身体却不能不跟着莺儿照做，只是看莺儿磕头磕得认真，反正也没余力来监督她，干脆假意大声喊着：“贱妾给爹爹磕头，贱妾给爹爹磕头……“其实莺儿磕了三个头，她才懒洋洋磕一个头应付。

一百个头磕完，莺儿已经一头是汗，幽夜也装着很累的样子，喘了两口气。

“我们去角落里罚跪吧。爹爹没说怎么跪，我们就用面壁思过跪如何？“

“行吧。“幽夜指着一头说：”你跪那里。“又指另一头：”我跪这边。“

莺儿嚅嗫了一下，犹豫着该不该说话，幽夜见了，呵斥道：“有话就说，说错了挨几个耳光就好了，难道你怕我打你，就不敢说话了？“

莺儿见她颇有上位者的架势，心里也为男人感到欣慰，恭敬地道：“是，小娘教训得对，贱畜是想，爹爹喜欢看到一排母狗在一处跪着，还要跪得老老实实，任由他老人家打骂作贱，我还是跟在小娘身边跪着吧。“

幽夜知道她比自己更了解男人的喜好，但还是很反感这种不经意的倚老卖老，倔强地摇了摇头：“我偏偏不和你跪在一处，给我滚到那边去跪着！“

“是。“莺儿无奈，只好爬到幽夜指定的角落，对着墙壁，一边膝行着调整跪姿，一边不忘为幽夜讲解：”小娘，面壁思过跪，是要贴着墙壁直跪，鼻尖和两处的乳尖，都要挺起来虚抵着墙，膝盖打直，两只手放在背后交叠，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能动，心里反复想着自己的错误，和爹爹的温暖管教，呼吸放到最慢……“

“真啰嗦。“幽夜爬到另一处比较避风的角落，懒懒散散地跪着，心想：不管我跪成怎样，爹爹才不会怪我呢。

“小娘，你跪好了么？若是不明白，贱畜再给小娘说一次，或是小娘看看我的跪姿……”莺儿不放心地连声询问。

“跪好了跪好了，你烦不烦，你跪好你的就好了。”幽夜不耐地呵斥。

两个奴畜在两个角上，鼻尖和乳尖抵着墙壁，直挺挺跪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幽夜的膝盖越来越疼，在男人房里伺候时，虽然需要全程趴跪，但是那里有最柔软的地毯，能穿衣服时，还可以带上护膝，但是罚跪却要跪在坚硬的砖石板上，莫说她们现在裸着，就算能穿裤子，也是要露出屁股，卷起裤腿的。

她忍不住低声哼哼起来，那一头立刻传来莺儿的督促：“小娘，罚跪不可出声。”

她真想站起来，走过去踢莺儿几脚，但还不等她有所反应，莺儿的责备又传了过来：“小娘，您的跪姿怎的如此散漫，背要直起来，腿要绷紧，要跪得优美挺拔。”

她气得脑袋都嗡嗡做响，一回头，见莺儿满脸关切地转头看着自己，但是跪姿没有丝毫的崩坏，就如一座雕塑铜像，丰乳细腰圆臀，优美而挺拔。饶是同为女子，也不免令她心头为之一动。

随即愤怒就冲散了心动，她大声斥道：“你是什么东西，要来管我？”

莺儿柔声道：“贱畜怎么敢管小娘，是爹爹要我……”

“爹爹要你，爹爹要你，少拿爹爹来压我。”幽夜气呼呼地骂。

“可是小娘，爹爹一会儿要来检查的……要是看到小娘跪成这样……”

“你是怕自己受连累挨打吧，你少担心，爹爹最疼我，知道我累，我腿疼，一定不会打我的。”

正争执间，忽听门外传来一声假咳，二人听得出是男人的声音，吓得魂飞魄散，男人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打狗房，她们再顾不得对方，都赶快把自己的跪姿调整到最标准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