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半夏把江秋婉接到了新房子,和原来的环境差不多,离公司更近一些,价格不算便宜,但好在她手里有景程给的钱,等毕业转正以后也可以慢慢负担一套小房子。这件事她还没有和景程说,大约他也不在意这一两个月的房租,所以准备走之前再和他摊牌。转头又要准备毕业论文和答辩,姜半夏单位学校两边跑,忙到焦头烂额。
景程反而更糟,公司因为政策转变迎来危机,一边忙于处理公务一边要准备订婚仪式,虽然不用他事事亲力亲为,但毕竟他是主角,许多东西还是要双方确认。
有时姜半夏会在睡梦中被他唤醒,他抱着邀请她进行一场欢爱。如今景程愿意在意她的感受,因此只有欢愉,姜半夏的身体更是完全地配合他。但往往姜半夏早上醒来,景程已经不见影踪,她下身也早被景程冲洗干净,如果不是小腹酸痛,她几乎以为昨夜不过是一场旖旎梦境。
景程事务繁多,这段时间几乎需要依赖药物才能入睡,但如果姜半夏陪在他身边,他倒是可以安稳地睡上几个小时。因此只要时间来得及,他夜里几乎都是陪在姜半夏身边,他累到几乎没有欲念,能把她抱在怀里就已十分满足。他常常夜里来,又在姜半夏睡醒之前离开,所以她并不知情。
有一天姜半夏在单位加班,其他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蒋裴风忽然打电话过来,让她去办公室找一个U盘,把里面的电子合同现在发给他,听他的语气非常着急。
姜半夏顺手把他桌子上的U盘插到电脑上,翻找时却愣在原地,有一个文档夹里面只有两张监控截图。第一张里女孩上身赤裸,跪在男人腿间,张大嘴巴几乎是把他的肉棒完整地吞进去;第二张女孩坐在男人腿间,她的裙摆盖下来,遮住了所有,可一对雪白的奶子和她迷醉的神情却引人无限遐想。画面非常巧妙的把男人的脸截掉,但姜半夏心脏仍砰砰乱跳。
她知道这是被人唾弃的小偷行径,况且还是老板的文档,可又实在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她点开图片,鼠标滚轮放大,仔细看着男人右手腕熟悉的限量款手表。
是景程。
她回过头看监控日期,回想着那天发生的点滴。
她早就知道的,他怎幺可能外面就养了她一个女人呢?可心里知道和实际看到仍是两码事,一时也说不上是难过还是失望,但心情确实是低落了几分。不过她很快就好奇起为什幺蒋裴风的U盘里会有景程和其他女人的监控截图。哈,蒋裴风该不是对景程有意思吧?所以在监视他?这看起来似乎是唯一合情合理的解释,她怕是发现了不得了的惊天大瓜!
手机里传来蒋裴风的催促:“姜半夏,你找到没有啊?”
姜半夏生怕被他发现异样:“咳,对不起,好像不是这个,你还有其他U盘吗?”
他听上去似乎心情不错:“嗯,那你看看右手边第一个抽屉里。”
姜半夏果然在他所说的地方找到了另一个一模一样的U盘,赶紧把里面的电子合同给他转了过去,可算是没有耽误事。
等挂了电话,蒋裴风看着她发来的文档,犹豫片刻,连点开都没有,直接长按——删除。随后举起手中透明的高脚杯,轻轻抿了一口。那双桃花眼舒适地眯起来,真好喝!
好甜,好香啊!
姜半夏找时间请林珊珊吃饭和她说清楚,饶是她做足了心理准备也非常难以启齿。她没有说的很详细,只是简单交代了人物关系。
但林珊听完眼眶都红了,哽咽道:“我第一眼就看他不是什幺好东西!”
姜半夏想你之前可不是这幺说的呀,她早过了自我怀疑自我厌弃的阶段,现在她反而要安慰林珊珊。
林珊珊想起之前的种种异样,又想起自己说出的狠话,好像一切都串起来了,扑过去紧紧抱着她:“他欺负你了是不是。”所以姜半夏才像变了个人,做事情畏手畏脚。
以前有,但是都过去了,最近景程对她确实很好,好到她差点都要动心了。
姜半夏拍拍她的小脑袋:“没有,他对我挺好的,而且我现在准备离开他好好工作,之前确实多亏他帮忙我才熬过去。”她安慰道,“他长得好,想想我也不亏。”
谁知林珊珊听了反而更是嚎啕大哭,姜半夏被哭到手足无措。以前的姜半夏只分她喜欢和她不喜欢,可现在也只能把委屈都咽了,然后安慰自己一句“不亏”。
林珊珊事业小有起色,因为一直在网上接稿也积累了一批粉丝,现在有商单找了上来,未来可见会越来越好。
“夏夏,我可以赚到钱的,我说我养你也绝不是开玩笑。”
她其实分不太清究竟是对挚友的喜爱亦或是其他别的感情,她只知道别人嘲笑她而姜半夏为她挺身而出的时候,她就在心里暗暗发誓要一辈子站在她旁边,一辈子保护她。可是她还是没有做到,让姜半夏一个人熬过了漫长无助的黑夜,甚至委屈的时候连个可以诉说的人都没有。
她的眼泪不仅仅是心疼她,更是羞愧自己没有做到当初的誓言,如果她再细心一点的话,是不是不用到现在才知晓情况。
等姜半学校材料交得差不多,几乎就等一个毕业典礼了。她把家里的东西全收拾一遍,摆在架子上的花花草草也浇好水,看了一圈也没有可以带走的东西,因为每一样都不属于她,只是有点可惜她宝贝的小瓷瓶。可跟着她难免磕磕碰碰,不如留在这里养尊处优,最终思来想去只抱走了一只大娃娃。
她给景程留了张纸条,把电梯卡还有景程以前给她的黑卡都压在纸条上,反正她也没有动过,物归原主罢了。然后给景程发了一条消息说明情况,也不等他回复,直接全部拉黑-删除。
景程接到消息的时候订婚宴正要开始,手机上简单两行字突然变得无比的晦涩难懂。
姜半夏:“景程,我走了,东西我全放在餐桌上,你有时间来拿就好了。多谢照顾,再见。”
景程反反复复地看了几遍,宾客仿佛一瞬间消失不见,可以听到心脏清晰有力的跳动,他周遭如此寂静,连颜色都褪去,只剩单调的黑与白。
他深呼吸努力调节情绪,按了几次才把电话拨出去。
没有连接的提示,而是直接传来机械的“对不起,您……”
他妈的!他的血液沸腾,脑中混沌一片,竟然从心中升起一丝无助。太可笑又太陌生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体验。
他单手扯开领带往外走,他知道有很多人在拦他,他的耳边总是传来恭恭敬敬地话语:“少爷,订婚宴就要开始,请问您现在要去哪里?”
他把他们全部呵退,该滚的滚,该取消的取消,该闭嘴的闭嘴。
他要去哪里,他能去哪里?
他只是想活下去,也要和每个人一一汇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