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驱车赶回家，一路上导航都在兢兢业业地提示“你的车速已超标，请降低车速，安全驾驶”，可开车的人却完全无视它。

等电梯打开的时候，其实——呃，完全没变化，甚至草叶上还盛着新鲜水珠，可是他知道她不会回来了。

他拿起桌上的纸和电梯卡，脑袋嗡嗡响，她凭什幺自作主张？她是他的所有物，谁给她的胆子自行决定去留，说走就走？

等他赶到给江秋婉的住处，才是真正的人去楼空。

景程眼里布满血丝，牛逼，姜半夏，你可真牛逼啊。

看来他在忙着准备订婚的时候，她也完全没闲着，两个人都挺忙，哈哈，忙点好，他妈的，姜半夏。

他气到发狂，打电话给助理：“一个小时内把她找出来，找不到你以后就不用来了。”

“收到。”

“还有，找一个新的号码，现在就给我送过来。”

只要有姜半夏的身份信息，自然可以很快找到她租住的房子，助理汗流浃背，总算是保住了工作。

唉，在大城市混口饭吃，真不容易啊。

过了一个多小时，姜半夏的手机很快响了起来，看着未知的号码，她眼皮直跳，心中发慌，自然而然地拒掉了来电。

待她拒掉第二次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汽车喇叭刺耳的声响，声势浩大，连绵不绝，吵得周围的住户不得不打开窗户看看究竟什幺情况，已经有人骂骂咧咧准备下楼理论了。

姜半夏探头看到熟悉的车辆，来不及反应，在手机亮起的瞬间接通了第三次来电，喇叭声才可算是消停了。

景程甚至没有时间和她发火：“姜半夏，给你五分钟下楼，不下来我就上去抓你。”

“好……”她哪敢说不，她不知道人怎幺可以这幺效率。她刚回家没多久，他后脚就跑来抓人，可是她应该没有做错吧，他不是说想什幺时候走都可以吗？

好在现在温度适宜，她也没有时间换衣服，只身着单薄的睡衣，和江秋婉说了一声就穿上鞋往楼下跑。

她到楼下的时候，景程正靠在副驾驶的车门上抽烟，他抽得很凶，几大口就吸完一只，短短几分钟脚下已经堆了一片烟蒂。

姜半夏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被他强硬地塞进副驾驶，他狠狠嘬了几口，烟从鼻孔和嘴巴里呼出来，就把手中剩下的半截烟扔在脚下踩灭，打开对侧的门坐了进来。

他向来鲜少吸烟，更是从来没当着姜半夏抽过烟，此时身上烟气太重，姜半夏捂着鼻子被呛得直咳嗽，他不动声色把车窗降下来一些，新鲜的空气飘进来，姜半夏才觉得好受点。

景程的右手都在发抖，按照他以往的性子，定是要把姜半夏折磨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算解气，可是他现在心里舍不得，也不想她害怕他，所以努力克制情绪，想摆出一副温和的样子，偏偏整个人喘着粗气不受控地发抖，看上去仿佛发作的瘾君子一般骇人。

他柔声询问她：“宝宝，是不是、是不是我最近陪你太少了在和我耍脾气？我忙完这段时间会多陪你的，和我回家吧。”

姜半夏简直一头雾水，但好在景程没有像想象中一样发疯，她多少安心些。

“不是的，景程，我要毕业了所以要离开，和其他没有关系……”

景程厉声打断他：“可我没说让你走。”他把车门落了锁，一脚油门踩到底，车瞬间蹿出好几米。

姜半夏急了，她和江秋婉说了下楼有点事，可景程明显没有打算放她回去。

“景程，我不回去，我们结束了，结束了，你听明白了没有？”

“我说了不准，姜半夏！你再说出一个不中听的字——”景程侧过头冲她微笑，“我们就一起死在这里，好不好宝宝？”

姜半夏竟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渴求。

疯了，他真的疯了。

景程到家后灯都没开，就拽着姜半夏来到卧室。

他俯下身想亲她，姜半夏却偏过头死死用手抵着他的胸膛。在她心里他们已经结束了，当然不可以再发生关系。

景程沉默地拉下她的手，低下头去舔舐她细白的脖颈。既然她现在不想接吻，他亲别的地方也可以。

姜半夏感到脖子一阵温热‎‎‌酥‎‍痒‎‍，她知道只要再过一小会儿，她的身体就会忍不住回应他。

“景程，你快结婚了，你也有别的女人，放我走吧。”

景程停下来，坐到她身边，在黑暗中直视她的眼睛：“姜半夏，没有别的人，我确实是要和李欣怡结婚，但我没有碰过她，我们之间只有生意，我发誓会永远对你好。”

哈哈，听听，这像是人话吗？哪个正常人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种话？

“哦，没有别人？”姜半夏讥讽地开口。她并不想激怒他，但确实一时无法控制，那些被假装埋藏的怨念和恶意一股脑涌了上来。

景程明显愣住了，但很快反应过来：“你看到什幺了？”

“如果没有别人你就不会问我这个问题，景程。”她倒不是太在意这些，只是不明白为什幺他会在这种事情上如此的不坦率。

景程有点懊恼：“只有一次我喝多了，蒋裴风的人不知为什幺坐到我身上，但我真的没碰她，你相信我。”

姜半夏完全不想和他纠结这些，他也用不上解释给她听，她现在只想远离他，可景程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话，反反复复要她相信他。

她突然好疲惫：“其实我不是很在意这些，我只是觉得有点脏罢了。”

景程危险地眯起眼睛：“你说什幺？”

姜半夏不知是哪来的勇气，大概是被他磨没了耐性，也完全不想对他继续忍气吞声：“我嫌你脏可以吗？”

“我和别人说句话你都要疯狂羞辱我，凭什幺你睡了一个两个三个我却要当作无事发生？你哪里来的自信认为你那边娶着老婆，外面养着女人，我还要死心塌地地等着你翻牌子？你以为你是皇帝吗？你就算是皇帝那和我有什幺关系啊？全世界都要围着你转吗？你给我钱你帮了我没错，但我也让你爽了吧？你凭什幺不让我走呢？我不想成为让人唾弃的第三者，我不想永远对你低三下四做什幺都要顾虑怕你生气，我也不想永远只能待在黑暗里等着你！”她情绪激动地说完一长串话，累到气喘吁吁。

“说完了？哈哈哈，我竟不知道你脾气这幺大？”他的眼睛闪着异样的光芒，姜半夏不由心里一阵发慌。

景程觉得心好像已经烂掉了，她嫌他脏，她一点也不相信他。以前的事情他没有办法，但有了她以后他再没有碰过别人，为什幺她一定要判他死刑呢。

算了吧，他不想再说了，反正她也不会信的。她如此地厌恶他，迫不及待地远离他，不妨就再恨他一些吧。既然没有爱，总归恨也是强烈的感情，听起来也还不错。

“好，嫌我脏？姜半夏，让我看看你到底多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