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我肚子好疼,今日恐怕去不了学堂了。”说话之人扎着垂髫,正神情恹恹的趴在母亲膝上,模样可怜。
蔺纾心下了然,微一挑眉道:“哦,那便请张御医过来为你施针止痛。”
“来人……”话罢,她便要吩咐下去。
“别,娘亲,别!”听到要施针的盍姰立马变得生龙活虎起来,连忙抓住她的手臂摇了摇,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一圈,小声道:“孩儿如今又觉好些了。”
蔺纾冷哼一声,擡指戳了戳她的额心,笑骂道:“你个小滑头,成日只会与你爹娘耍心眼子。”
也不知她像了谁的性子,是个不爱读书的料子,整日只会偷奸耍滑,胡诌无数借口来逃避去学堂上课,蔺纾与盍邑起初不知她的心思,前一二回都当真,并遣人前去与学堂的夫子告假,但后来她这小手段使多了,夫妻二人也渐渐琢磨出了真相。
“孩儿这肚子原先是疼的,谁料方才与娘亲说了一会子话,竟又好些了,怪哉怪哉!”盍姰抱住她的腰蹭了蹭,学起那学堂里的老夫子来,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逗得众人捧腹大笑。
蔺纾笑罢,将她抱到膝上坐下,语重心长道:“姰儿,娘亲并未指望你能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只是这学终究还是要上的,你娘亲我当年再不济也能应付皇宫大儒们的考核,总不能惯得你好好一个郡主大字不识,胸无点墨,届时恐要沦为众人嘴里的笑柄。”
盍姰仰着小脑袋认真听教,见母亲神色认真,并非顽笑,纵然心里再不愿,也只能乖巧应下:“好,姰儿知晓了。”
然话音一转,又见她双手合十可怜兮兮的恳求道:“娘亲,容我明日再去学堂刻苦努力好幺?”
见状,蔺纾心有不忍,遂一口应下,打发人去学堂告知夫子,当即惹得怀里的孩子欢呼不已,搂住自己亲了又亲,嘴里一口一个“好娘亲”欢叫着。
却说盍邑下职归家后发现女儿今日又未去学堂,便忍不住奚落她:“说说罢,你今儿又是哪处不爽利了?”
盍姰扯起谎来丝毫不见心虚,只见她咧嘴冲父亲笑了笑,解释道:“孩儿今日忽感肚痛,得娘亲怜爱,容我不必去学堂上课。”
盍邑在铜盆里净了手,一面取巾布拭干双手,一面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是第几回了,去学堂读书竟这般教你难受幺?”
寻常百姓能够拜入德高望重的大儒门下已是祖坟冒青烟的罕事,反观女儿却对此不以为意,避之不及,日日千方百计的想着逃学。
盍姰吐了吐舌,皱眉为自己开脱道:“不止我一人如此,谁教夫子授的课太枯燥了,孩儿一听便忍不住打盹。”
“这倒成了夫子的不是?”盍邑气笑反问。
见他为难女儿,蔺纾忍不住出言劝道:“好啦,小孩子家家不就是贪玩些,情有可原嘛,我今日已说过她了,姰儿,快与你爹爹说你今日是如何答应娘亲的。”
盍姰立马坐得端端正正的,如同面对夫子的考核一般,一本正经的拍了拍胸脯,神色认真道:“我答应了娘亲明日起便去学堂认真听课,爹爹放心罢!”
闻言,盍邑朝蔺纾投去目光,下一瞬他掩去自己眸中的诧异,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欣慰笑道:“姰儿好样的。”
作为一名父亲虽望女成才,可这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孩子,恐她小小年纪便徒增压力,盍邑到底不忍,遂宽慰道:“学得下便好好学,若实在学不下也不必勉强。”
盍姰点头如捣蒜,随后趁父亲不注意时悄悄与母亲眨了眨眼,满脸狡黠,难掩得意之色。
蔺纾嗔她一眼,未再言语,低头喝起盍邑盛好递至母女二人面前的紫参乌鸡汤来。
夜深就寝时,盍邑问她是如何把女儿“降服”的,蔺纾脸上难掩自豪,嘴上却故作谦虚道:“倒称不上降服一说,全亏了这孩子懂事,我只不过是与她说了几句道理,她便理解了其中深意,自个与我说要去学堂刻苦学习……”
沉默间,盍邑忽地回想起同样不爱读书的她曾大言不惭的禀明要追求自己,并日日想方设法的偷溜出宫至侯府上“骚扰”他。
“姰儿倒是与你如出一辙。”他下结论道。
与她一般的跳脱好动,天马行空。
蔺纾至榻边坐下,闻言,挑眉笑认:“嗯哼,我的孩子自然像我。”
“如此一来,倒教我十分担心若是姰儿长大后也同你一般主动招惹起旁的小子可如何是好。”一想到女儿将来不知要便宜了哪家的小子,盍邑这个做父亲的便深感头痛。
“那又如何。”蔺纾倒是比他看得开,揽住他的脖颈笑道:“若是她识人的眼光同我一样好,你只管放心便是!”
她这话连带着他也一齐夸了,登时哄得盍邑心花怒放,烛火之下愈觉她姿容俏丽,看得人一时心猿意马起来。
“葵水可了了?”盍邑两指轻擡她的下巴沉声问。
明知故问,自己的葵水何时来,来几日他向来要比她还要记得清楚。
然而蔺纾却未揭穿,就着这个由头抓住他的手往身下送去,眉眼妩媚,嫣然一笑道:“你亲自探探不就分明了。”
她的小把戏盍邑向来是极受用的,只见他轻呵一声,随即就着那张淡粉的唇深深吻了下去。
眼前男人虽已过而立之年,精力却仍旧旺盛充沛,不见丝毫轻减,反倒在床笫间更显得心应手,以至于蔺纾在他面前都显得有些青涩稚嫩了。
“我不成了,你来……”才坚持不到半刻钟,蔺纾便缴械投降了。
盍邑抱住身上汗津津的香躯,揉了一把她的蜜臀,笑她:“怎的几年了还是不见丝毫长进?”
蔺纾原下意识想脱口呛道“你来试试”,然而一想到身下男人着实要比自己骁勇善战,她便讪讪的熄了火,只趴在他的胸膛上,眨巴着桃花眼糯糯撒娇道:“所以还要劳夫君疼我哩。”
这小妖精儿着实嘴甜,被取悦的盍邑低笑一声,随即掐住那缕软腰颠弄起来,足弄了一个时辰方才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