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回去以后仔细想了想。

她觉得自己没必要惯着向笛啊。

她的攒分人选那幺多，选谁不好啊，又不是非向笛不可。

他可真是把自己给当回事儿啊。

*

她这幺想完，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当晚舒舒服服睡过去了。

可是第二天醒来，她洗了一把脸。

对着镜子，想到了那张用来擦手的消毒湿纸巾。

不行，还得是向笛。

人就是莫名其妙有点劣根性，就是喜欢挑战一下难度有点大的。

她又去找了向笛。

并且黏糊了他一天。

向笛被她从早上跟到晚上，临下班的时候，终于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易小姐。”

她擡头，眼神还有点无辜。

“怎幺了，向医生。”她耸肩，“我只是在旁边的等候区静静看你工作而已，没有打扰到你的状态吧？”

向笛那镜片下的眼神，藏了很多情绪。

但最后，他啥也不说，擡脚就走，直接无视她。

第二天是这样。

第三天也是这样。

她一连黏糊了他很多天。

向笛最后恨恨把她拽到角落，问。

“你到底想干嘛？”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就是单纯的想你啊，向医生。”

向笛冷哼一声。

他认为自己的心足够硬。

不至于因为她这点软磨硬泡，就再次动了心。

只是第七天的时候，他出来发现，外面没有了她的身影。

她竟然不在。

他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大步走到了前台，在询问她。

他甚至没发现自己的语气里，带着一些莫名其妙的急躁。

前台说，哦，那位小姐啊，她本来是好端端坐在这儿的，但好像忽然身体不舒服，很匆忙地就出去了……

她身体不舒服？

他听到自己问得很急切，同时已经大步朝着外面走了。

刚走到门口，身后忽然有人蒙住他的眼睛。

是微凉却柔软的手。

还带着一点笑吟吟的调侃。

“看起来，向医生真的很担心我啊。”

他转过身，蕴着点隐忍的怒意。

他问，“这样很好玩吗？”

她无辜。“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哪儿知道你会担心我啊。”

“你知道。”他说的很笃定，又咬牙切齿，“你百分百知道。”

你明明知道你会对我造成什幺样的影响。

你明明知道你在如何干扰我的心绪。

你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一个十足的，坏女人。

她却很不要脸地凑上来，把她那张精致的漂亮的脸蛋，凑得无限近。

“既然向医生心里其实也是在担心我的，不如，就真的跟我试试？”

“试什幺？”他很冷静，甚至面无表情，“试试被你操过以后，你会用什幺样的方式甩了我？”

她感慨，“向医生，你别说，你还挺了解我的。”

“我当然了解你。”

他隐忍着情绪，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我知道你现在纠缠我，只是因为被我拒绝了。”

“如果我答应跟你上床了——”

他忍了一会儿，本来是不想说的，但最终还是说出来了。

“恐怕你很快就会消失不见了吧。”

他这个人是如此的冷静，如此的镇定。

哪怕是自己的感情局面，他也看得清清楚楚。

她反而觉得，这样的男人竟然，莫名其妙显得格外有魅力。

“向医生，你如果继续再这样吊着我，最后我也会失去耐心的。”

她很诚实地说，“因为我身边的帅哥太多了。而我这个人又喜新厌旧，只追求即时的快乐。”

向笛没说话。

她勾着笑，说，“不如我们再试试看吧。你不必对我太上心，我也不必对你太上心。我们互不相爱，但只求尽兴而归。你觉得这样怎幺样？”

向笛面无表情，说：“等你跟你现在的男朋友断干净了，再来找我吧。”

“我断干净了。”

“我不信。”

“我真断干净了。”

“我不信。”

“真的。”

她欺身而上，把他压在了一个墙角。

这里没监控，过往也没什幺人，反而让她愈发肆无忌惮了起来。

她的手指，就这幺轻轻地点着，从他的第一粒纽扣，点到了第二粒，再点到第三粒。

明明只是用手指在点纽扣而已，被她轻佻的笑意一衬，就好像是每次轻轻一点，都是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她点到最后一粒纽扣。

手指没停，反而游走进了他的裤子边缘，一路往下摸……

“你别太过火了。”

他面无表情扣住她的手腕。

她的手指摸不到他的生殖器，最多只能勉强碰到他的下腹三角地带。

她在那里摸到了一片阴毛。

她的手指，就漫无目的在那里刮弄，弄得他一片瘙痒。

“只要你说一声，”她勾着他的耻毛，轻笑，“我就随时随地都能断干净。”

向笛面无表情看着她。

也不知道究竟怎幺个心路历程。

他大概是在告诉自己，没必要再中她的这些招了。几年前自己被甩得还不够惨幺。

花了那幺多年才勉强从那段关系里走出来，现在，竟然还要再一脚踏回去。

但她的手指在那里勾啊勾，绕啊绕。

绕得他的下腹神经又是突突突地乱跳，乱得他心都乱了。

他擡头，看着天，有点认了。

就算她没断干净，他又能怎幺样呢。

他其实也没有别的选择啊。

最后向笛说。

“我明天要出差，去参加一个行业活动。大概三天之后回来。”

“这三天里我会考虑一下，回来后通知你结果。”

女孩轻笑：“连确定关系都要这幺官方吗？‘最后结果以短信形式通知’……真有向医生的风格啊。”

她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大大方方就接受了。毕竟三天时间也足够她处理一下这一头的关系。

她手下重重一用力，疼得男人轻轻“嘶”了一声。

她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日光之下，是一根明晃晃的阴毛。

很硬，很粗，泛着点反光。

她含笑，看他一眼。

“向医生，拔了你一根毛，算是留作纪念。”

“刚才说的话，你不可以反悔哦。”

向笛的脸色不太好看。

他条件反射就去看医院那头的方向。只希望刚才没有什幺同事看到刚那一幕。

*

之后向笛就真的去出差了。

一去去三天。

每天晚上，在酒店里，他都是辗转反侧。

其实根本没有别的悬念。他肯定会答应她的。

隔了这幺多年，他还是没办法抵住她的死缠烂打。

果然还是一点进步都没有啊。

他在床上失眠的时候，脑海里就会想到她。

他再用尽全力不去想她。

过不了多久，脑海里又重新会浮现出她的面庞来。甩脱不掉。

其实他本来没有必要非要在三天之后给她一个结果的。

他当时，真的差点当场就要答应她了。

但他还是想让自己再矜持一点、再矜持一点，不想过分在她面前暴露出完整的自己。

出差的最后一天，他住在酒店。

明天就要回去了，可他莫名其妙开始忐忑了起来。

就好像是要开始准备迎接一件很重要的事。他身体已经率先开始感到紧张了。

这个时候，她给他打了一个视频电话。

他沉默了一会儿，点了接受。

屏幕对面，映出她在夜色中一张明艳的面庞。

她正坐在夜晚的弧形露台上。看到他接起了视频电话，她遥遥和他举杯，说“cheers”。

“庆祝什幺？”向笛问。

“当然庆祝我们明天就要在一起了。”她笑。

他：“……”

她竟然真的就这幺拿定他了。

她自信他一定会答应她。那幺笃定，那幺理所当然。

视频里，她问：“你知道我在干嘛吗？”

“在干嘛。”

她把自己面前的笔记本电脑，拉近了，给他看。

“为了提前庆祝我们在一起，所以我预热复习一下。”

她笑着，含着气息，一个字一个字地吐。

“我在看你的做爱视频呢。”

向笛这才看清她大晚上的究竟是在屏幕上看什幺东西。

是她存在文档里的那些，他的录像。

录像画面上，他被压在自己的诊所房间内，压在……他平时用来看病人的那张肛肠床上。

以前这里都是病人的位置。

而这一次，换成了他自己撅着臀，光着屁股，半提着裤子……

他一颤一颤，眸光带泪，正被身后的女孩，用玻璃棒具插弄‌‎肛‌‎‎门‌‎‌。

她一边进出着‌‍抽‎‌‍‍‌插‎‎，一边轻轻扇打他的屁股。

“如果你不好好配合医生，医生就会惩罚你哦。”

“……”

向笛看到这个过往的视频，脸唰一下就红了。

再冰的冰块，再冷硬的石头，也架不住……

亲眼看自己的羞耻画面。

女孩一边看‍‍‌‎性‌‌‎爱‌‍视频，一边喝红酒，还能分出精力调侃他。

“原来咱们以前玩得这幺花啊。说起来，向医生的这个职业，也确实给了我很多灵感呢。”

向笛像是手里有了烫手山芋，“啪”一下就关掉了视频电话。

关掉电话之后，他又气急败坏在房间里走了两圈。

又气，又急，又羞耻。

而今晚，对他而言，又注定是一个无眠的夜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