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后期会恢复正常的,他只是刚回到现实,有点不太适应,有点黑化。
-----正文-----
夏承安不知道柳涵会晕倒的这么迅速,在血滴到玉坠上的那一刻,瞬间瘫倒在床榻上,他顿时手足无措,冷静了片刻终于将人安置好。
谢井不愧是穿越过来的,有几把刷子,这么逆天的玉坠直接给了他们,思考再三,他还是有点不放心,传音给了十七。
“十七,你家少爷现在需要你,你帮不帮!”
“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十七说完才想来问正事,看着夏承安身后紧闭的房门,“少爷呢,他怎么不直接跟我说?”
夏承安挑挑拣拣,选了能说的说,“他现在出不来,师兄修炼上遇到了瓶颈,直接入定了,你去帮忙转告柳宗主一声,他这几天不能被人打扰。”
“又要突破了!少爷这速度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天大的好消息,我马上就去通知宗主!”
夏承安赶忙拉住他,“不是不是,只是入定了,没说是突破,你别到处声张。”柳涵是不是突破另说,天道想让柳涵经历什么,就有可能经历什么,结果谁都预测不了,如果醒来后没突破事情就复杂了。
“你怎么不跟我一起去,家主还没见过你,你要不一起去拜访一下?”
“算了吧,师兄这里我得看着点,过几天再去。”夏承安推着他往外走,“你先去知会一声,越快越好。”
十七看他这反应,心中有了底,“行吧,那我走了,要是出了什么岔子立马传音给我,记住了啊。”
“嗯嗯嗯嗯,我回去了。”夏承安一个劲点头,目送人离开,转身爬到了床边,柳涵不知看到了什么,眉头紧锁,满脸不安。
他不敢随意去碰他,在他旁边盘腿坐下,盯着看了一会儿,静静开始打坐修炼。
柳涵会没事的,他是主角,他绝对不会出事的......
窗外下起了绵绵细雨,这是柳涵睡着的第十日,从一开始的满面愁容,到现在的痛苦万分,很难想象,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尝试叫了柳涵几次,从未有一次得到反应,他每天吃了饭就陪在柳涵身边,打坐也好,看书也好,待在他身边起码安心些。
“柳涵...师兄...醒醒......”他照常例行公事的叫了几声,一只手蹂躏着柳涵的脸颊,当真是肤如凝脂,好摸的很,可惜无心欣赏,他捏了捏左边,又捏了捏右边,依旧没动静。
“师兄?”他趴在柳涵肩上,两人的唇只有一指之隔,正当他打算凑上去,一股子失控的寒气扑面而来,凝在他的唇瓣上,大手将他摁在床上,趴在他身上用力的吮咬着,犹如久旱逢甘露,嘴下毫不留情地吸吮嘴里的蜜液。
“唔唔!”
“别吵...”柳涵趁着空隙吐出两个字,单手扣着他的后颈,侵略性十足地用舌头在口腔里搅弄,所有的呜咽全被吞噬殆尽。
他终于舍得放开,牙齿叼着夏承安下半嘴唇,再猛地松口,发出“啵”地一声。
“别玩了...”夏承安热的浑身发烫,扭过头去不肯看他。
柳涵的指尖沿着他的锁骨,一直滑入雪白的胸脯,触感痒痒的,嘴上点评道:“你身上好红。”
夏承安想知道他睡着的期间发生了什么事,而不是一醒来就被人压着亲热,扭动着身体试图抵抗,“师兄,你先放开,你睡了那么多天,大家都担心着,先去见见他们......”
“我不!”柳涵一口拒绝,根本不允许他往外跑,脸埋在他的颈间,声音中带着淡淡的落寞,“夏承安,你是不是一点都不在乎我?我好不容易醒过来,你也不安慰安慰,光想着让我出去报平安。”
“我、我...我这不是没来得及问嘛,你要是多给我点时间反应,我肯定好好安慰你。”
柳涵能这么快醒过来已经很好了,这十天里夏承安心中有过数个猜想,谢井说过,天道之气能够引导使用者看到此生最大的劫难,柳涵看到的,或许就是前世他本应该经历了那些事,因此才会露出痛苦的表情。
若是真如他所想,这十天躺得不亏,柳涵知道真相后就有能力改变走向,夏承安做不到的事,柳涵却能做到。
柳涵显然不吃他这套,抱他抱得愈发紧了,“哼,你这叫斗而铸兵,我要是不说,你能说不出什么好话?”
“我...”夏承安差点被他带跑偏了,到嘴的话拐了回来,“哎,先不管发生了什么,我对外说你闭关修炼,你总得出去看看吧,这都十天了,再不出来我怕有人怀疑。只要你人没事,其他的事不管多重要,都可以放到之后再议。”
柳涵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某种带着说不出的意味。他经历过梦中的百年,明白了没有夏承安在身边的痛苦,人一旦得到了那缕光,就绝无放弃的可能。
这样的眼神看得夏承安如同泡在一泉寒潭,他下意识想说些什么,让柳涵变成原来的样子,可到话到嘴边,却不知怎样开口。
柳涵眉眼舒展开来,眼神里的情绪慢慢变淡,直至火苗熄灭,唇角轻扯了下,顺从道:“好,那你跟我一起去。”
“我等会儿等在外面。”
“嗯。”语调轻扬,似乎还算满意。
他带着夏承安直奔主院,路上几个是总见到他面露惊讶,收敛了好奇心,“少主,夫人在屋里。”
“知道了。”
“娘——”
这一声吓的柳母拿着茶杯的手腕一抖,“涵儿,你怎么突然来了,不是闭关吗,修为有没有长进?”
“没有,我突然想起来件事,”他扶着柳母往内室走,夏承安自觉地等在外头。“我爹呢?”
柳母看出他的不对劲,担忧道:“你爹在屋里处理事物,先不说他,你突然闭关,是不是修炼上出了什么岔子,我和爹不敢贸然打扰,就怕你灵力错乱,伤及神魂。”
“那我们去书房,我有事跟你们说。”
“我看你周身灵气运转规律,不像有问题的样子,你先跟娘透透底。”
“我修炼上没出意外,不是因为修炼上的事,是为了莫泽阳。”
“莫泽阳?”
房中三人做成一圈,柳父口气嫌弃,气不打一处来,“提他做什么!我已将他逐出柳府,从此以后,我柳家再无此人!”
柳母:“你来就是为了这事儿,怎么闭关十日,修为一点长进也没有,还不如出去玩玩儿,你说你闭关就算了,小夏还得陪着你,一连十几天没踏出房门半步。”
柳涵知道夏承安这些天一直陪在他身边,但从自己母亲口中说出来多少有点不好意思,纠正话题,“娘,我在说莫泽阳的事。”
柳父:“是啊,你怎么不把你师弟带来我看看,莫泽阳值得我们三个坐着谈论吗,赶紧把你师弟叫进来。”
柳涵再次重申道:“爹,我必须要说莫泽阳的事。”
“行行行,你想说什么,我们听着。”
他脸色稍沉,“我这几日修炼中受到了天道的警示,我有预感,莫泽阳不能留。”
“天道?”
夫妻二人目光中带着审视,再三确认:“当真是天道所言?”
柳涵重重点头,“不光是他,他母亲也不能留。”
柳母犹豫,“他母亲一介弱女子,在柳府住了几十年,一直安分守己,为何会与她有关系?”
莫泽阳母亲是否安分守己,他们父子俩对此心知肚明,柳父不愿将隐瞒已久的事情摊开,绕开话题,“涵儿,莫泽阳你说要杀便杀了吧,当初要留他一命,为父是极力反对的。”
柳母并未反驳,“是啊,莫泽阳处理了吧,我们柳家养他这么多年,什么时候缺了他吃穿,你自己想想,小时候为娘对他多好,看着是乖巧的孩子,背地里竟敢给你下毒,留他一命都是便宜他了!”
父子二人眼神交流。
柳涵:你告诉我娘了?
柳父:肯定得说,说一半留一半。
柳涵:怪不得她没闹。
柳涵扯了扯柳母的衣袖,“娘,不仅是害我中毒,他实在太碍事了,专门跟我对着干,在几人之间挑拨离间,我怕他今后闹出大事来,早点处理了为好,他母亲估计没少撺掇他,他本身没多聪明,使的计策不错,但做出来偏又漏洞百出,身后不可能无人指点。”
“那......也不一定就跟她有关系啊,她这么多年在我眼皮底子下,哪有那么多花招,她已经够惨的了,留她一条命。”
“我们若真杀了他儿子,她能不跟我们拼命?”
“做的隐秘些,别让她知道,她修为低微,能活一年是一年,苟且偷生罢了。”
“娘——”
“她没做错什么,犯不上要他的性命。”
柳涵见母亲坚持要护着那女的,轻声哂笑,片刻,递给柳父的视线耐人寻味。
柳父暗叫不好,“涵儿...”
柳涵抢先一步说出了口:“娘,你当真以为那个贱人跟你心连心吗?她当年可是当着我的面试图勾引我爹,我两只眼睛看得清清楚楚,你不信可以问我爹。”
柳母娇俏的脸上血色尽失,顿时变得难看无比,放在桌边的手因为用力过度,突出了泛白的骨节,“你再说一遍。”
柳涵没了耐心,梦里冒牌货经历的那些,他万万忍受不了让自己的亲人身处那等境地,莫泽阳和他娘或许不是整件事的罪魁祸首,但他们曾参与其中,他宁可错杀,也绝不能放过。
他垂着眼帘,鸦羽般的长睫头投落暗影,眼底幽深隐晦,“娘,我也是迫不得已,本来我和父亲没打算将这件事告诉你的,但她的命我不得不要。”
“......”
柳父慌了神,“我已经处罚过她了,你那时如此护着她,我与涵儿不愿你伤心,就瞒下来...没有告诉你。”
“她、她真的......”柳母嗓音颤抖,不可置信的看着柳涵。
“别再自欺欺人了,娘,你说,莫泽阳到底是不是那女人跟叔父的孩子?叔父当年陨落,不见尸身,灵力尽散,那个女人带着孩子找上门来,声称是叔父的遗腹子,你便将他们接进柳府,可怜她在烟花柳巷,孤身一人带个孩子,无人照料,对吧?”
柳母咬着下唇,“这件事你从哪儿听来的?”
“我那时年岁不小了,该清楚的都清楚,你们一直让我认她做姨母,我就忍着恶心喊了十多年!”
“涵儿,我不知道......”
“她做过的那些恶心事还远不止于此,我平时听听就算了,没去计较,可今时不同往日,从今以后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柳涵转身就要走,柳父打出一道屏障挡在他面前,缓缓开口,“是,你猜对了,莫泽阳不是你叔父的孩子,我们柳家那么多法器,怎么可能测不出来,我当时不过是想给你叔父留个后,是不是亲生的没人在意。涵儿,你到底发现什么,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我不能说,等我把事情解决,就不会再出什么意外了。”
夏承安等在外事,时不时往里面瞄几眼,他其实也很心急,按照原着里的剧情,穆临渊上门退婚以后,离柳家被围攻就不远了,打完以后,先不说死伤惨重,两方积攒了数百年的家底也就所剩无几,柳家被迫躲到狐族,花了数百年才东山再起。
穆家一看就是蓄谋已久,能拉着好几个世家跟他挺而走险,不知许诺了多少好处。
“师兄?”他刚回神,就被迎面跑来的柳涵抱了满怀,火热的躯体贴上来,隐隐能感到他的怒意,“怎么发脾气了?”
“我不高兴。”
夏承安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什么能让柳涵跟他爹娘吵起来,干脆直接问:“为什么,你跟他们聊什么了?”
“我要杀了莫泽阳和他母亲,我娘不同意。”柳涵直言不讳,他梦到的那些不能告诉别人,但夏承安除外,正是因为他的出现,自己的命运已经偏离了原有的道路。
“你要杀了莫泽阳?”夏承安一愣,柳涵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未来发生的事,所以想除之而后快。
柳涵答非所问,在耳边幽幽道:“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的,对吗?”
夏承安一时脑袋转不过弯,为什么问这个,柳涵实在害怕吗?
他毫不犹豫地回抱住他,坚定道:“嗯,我在这世上一天,就会陪你一天。”
柳涵不想让外人看到他们这样,搂着他的腰,身形一闪回到了自己院中,夏承安眼睛一睁一闭的功夫,眼前景象就换了一遭。
“我们到了。”
他被打横抱起,柳涵一脚踹开房门,把他压倒了床上,少年的气息划过耳上轻薄的皮肤,细碎的吻轻落下,引起一阵酥酥麻麻的战栗,两只手十指相扣,交颈而卧,谁也看不见谁的面容。
雨淅淅沥沥下着,柳涵噤声了半晌,他暗哑的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疲倦,“夏承安,你知道那个玉佩让我看到什么了吗?”
“......你要告诉我吗?”
“我想告诉你,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柳涵在他面前根本做不到释然,他放不下心中的怨恨。
靠在一起的胸膛剧烈起伏,夏承安摸着他的头安抚着,“我陪你。”
“你陪我,你不许走,梦里就没有你,我每天都好害怕,我还梦到了...另一个我,好恶心,他们好恶心......”
柳涵浑身颤抖,“我不想像他一样,他杀那么多人,好多人,真的死了好多人...”冷汗一滴一滴从额上滚落。
他先前还好好的,一旦夏承安在他身边,他就无法自控的想要剥开自己,展现在夏承安面前。
他的内心深处堆积了太多不属于他的痛苦过往,无数狂乱的记忆与现实记忆交错融在宛若滔滔江水,泛滥成灾,从他魂魄深处奔涌而出冲击着他的肉体,阵阵心悸令他几欲崩溃。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最后飞升了,但是我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感情,就像一潭死水,我好害怕,我找了你很久都没找到你......我不想跟任何人说话,萧逸珺,宫思云...穆临渊,他们都是骗子!”
夏承安脸颊旁一片冰凉,眼眶酸涩,连他一个书外的旁观者都知道,柳涵经历的那些对他打击多大。
他确实没有那些被虐得体无完肤的主角那么悲惨,肉体上的折磨对他而言不值一提,他的精神上遭受着无休止的层层打压。他信任的人,救过的人,没一个感激他,甚至想治他于死地;他没有失去修为,却失去了少年时期的希望,每一个人在伤害过他以后都会求着他原谅,而他最后也原谅了每一个人。
他恨自己当初为什么狠不下心,如果没有那些不相干的人,他的家人可以好好的守住家业,不用日日东躲西藏,不用呕心沥血地谋划如何东山再起。任他如何愧疚,他家人从未责怪过他,他只能愈发恨自己,报仇雪恨不是他的目的而是他的责任,唯有这样做,才能抚平他心中的不安,摒弃所有的留恋,飞升上界。
“柳涵,你不是一个人,我发誓,我永远不会让你变成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