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好搞笑好搞笑,今天旅游了半天,好累,白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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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疯了吗?为什么会张嘴,他是在期待夏承安主动贴上他的唇吗?
这一想法于他而言如晴天霹雳,气势弱了下去眼底闪现一层惊慌失措,无声地抿紧了嘴唇,垂下的手冒出细汗,紧张地揪着手边的衣袍,下意识地去看夏承安。
“你...”
“怎么了?你看水烧开了,我先洗个澡,一会儿就来。”夏承安忙碌得很,半蹲在火堆边上忙着熄火,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哦...你洗吧...”他急忙收回目光,这话回的没过脑子,说完才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要在这里沐浴?”
夏承安转头瞅了瞅他,嘴上说得理所当然,“对啊,把水抬回房里太费力了,我在这儿随便洗洗就好了,怎么了吗?”
柳涵讪讪地应了一句,“本少爷...没,没事,你洗吧。”他其实想说,他不是亲口答应教他用净身术了吗,为什么还要用这水洗澡?话到嘴边截住了话头没说出口。
“那...我洗了?”夏承安不确定地指了指那锅水。
“嗯。”
简短冷淡的回复,正常的态度,迟钝的反应,无论怎么想,夏承安都觉得柳涵肯定有事瞒着他。进来找他的时候挺好一个人,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大变了个样?难不成是受了什么刺激?自我反省了一下,得出结论,绝对不是他的问题。
“师兄还有事?”他语调上扬,目露迟疑。
“本少爷能有什么事?”柳涵心头一紧,悄悄掀起眼皮,倒是有点心虚的模样。
夏承安酝酿了半天怎样说不显得尴尬,探究地多看了他两眼,终于开口道:“柳师兄,我洗澡,你是要留下来看吗?”
“什么!咳咳咳......”被这个答案震惊到的柳涵,急得一口气没上来,堵在嗓子眼儿,憋出一连串咳嗽。
看?看什么看,他何时说过要看了?他柳涵是那种不要脸的货色吗?夏承安这个不安分的,连洗个澡也要邀请他看,他们是什么关系,不用避嫌吗?没规矩!
夏承安赶忙上前给人抚背顺气,结合之前种种异样的反常,思来想去就一种可能,犹犹豫豫道:“师兄?你不会中邪了吧,呼吸都能被呛着!”
柳涵只差没把他推开,中邪?他这是中邪吗?他这是中毒已深!
衣袖下的双拳紧握,咯咯作响,他又恨又气,赤红的双眼欲哭无泪,大喊:“本少爷才不稀罕!”砰的一声摔开门。
长长的睫毛遮盖住他眼中的复杂,失落被懊恼、愤怒所代替,不知跑出去多远,胸腔里依旧翻腾倒海,他反复暗示自己要冷静、要放松下来。
他忍不住唾弃自己,又不是第一次见了,夏承安的脸不过是贴近了些,他怎么就迫不及待地张着嘴送上门去了?关键是夏承安压根儿没有没有想与他亲近的意思。
这会儿脑中灵光乍现,他为何会想和夏承安唇齿相贴?即使不知其他人是如何做的,可光是想象便能理解,这种吮舔唇瓣、交换唾液是极其亲密之事,必定是要道侣关系方能名正言顺做出这样的事。
夏承安和他......勉勉强强能算作师兄弟吧,再说的上不得台面些,就是“主仆”,他一开始收夏承安就是抱着玩闹的心思,被某人的不识好歹气到了,那他索性就找个知冷暖、懂进退的。
他将厢房安排给人安排在隔壁,十七跟他几十年都没这待遇;夏承安随便说几句,他就卖了长老个人情,直接把人升了内门弟子;再者,平时衣食住行哪一个不是最好的?
幸好,他倒是没白宠,夏承安长得一副乖巧样,说话一贯会讨他欢心,前前后后把他伺候得妥妥帖帖,格外称心合意。他中毒那天若不是夏承安带人来救他于水火......
他承认,夏承安犯了错,为了那一己私欲擅自与他做了些亲密事,这要是放在旁人身上怕是早被他大卸八块丢出去喂狗了。同样的境遇,放到夏承安身上他确实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
亲近些又有何妨?毕竟在这人身上,他体会到了毕生难忘灵肉体合一的感觉,做的那些错事他可以统统不计较,一律不作数。往事如走马灯一般飞快闪过,心中瞬间掠过几万中猜测,在其中,他私心选了最轻的一种。
他总算察觉到自己对夏承安与其他人的态度天差地别,统共相识不过两月,倘若夏承安内里不是个好人,他这样下去岂不是助纣为虐?
哎呀,不对不对,算了算了,夏承安能有什么坏心思,那些个小手段全使在他身上了,肯定没心思对别人干坏事。
“参见少主。”
凌霄派某峰的院落内,柳涵迈着迅捷的大步行来,高抬重瓣莲花锦绣双色芙蓉底靴踏入一个宽敞的大厅,中年男子正端茶欲饮,见来人慌忙起身相迎。
“不必。”柳涵一个箭步径直走向主位,撩起衣袍自行便落了坐,“医师带来了吗?”他这趟是打定主意要根治身上的毛病,他就不信有医师治不好的后遗症!
“带来了,您请家主派上山的医师,家主又命我顺路带人一并前来,以防不测,我这就差人将医师请来。”中年模样的男子差使身旁的随从将人带了上来,随后拱手行了一礼,把最近发生之事一一汇报。
“启禀少主,我带人于六日前抵达凌霄派,由长老假扮小厮代为抽签。因凌霄派掌门应允您前三日不出席祭祀,我派人在后三日假扮成您的模样,时不时在某些地方现身,事情全部安排妥当,毫无破绽,请少主放心。”
柳涵在外人称柳大少爷,实则是柳家的少主,下任柳家家主。
“嗯。”柳涵没仔细听,耳边聒噪的声音让人有种不适的黏腻,身子向后靠了靠,用平淡的声音应道。
要不是他在闭关前给父亲传了音,医师早该到了,中毒在他父亲眼中已然是天塌下来的大事,若不是柳涵没出什么意外,柳家家主和主母血洗天衍宗的传闻得传的沸沸扬扬。
“参见少主——”医师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小厮加了张矮凳,收到人递来的眼色,他不敢多说一句,在柳涵身边僵着坐下,顺手牵起袖子拭掉了额头上的汗珠。
“你就是医师?”
柳涵斜睨了他一眼,口气淡淡,让那医师听不出情绪,低头答:“是,老朽此前一直在山间钻研毒物,十年前入柳家当差,少爷应当不认识。”
“你很擅长毒物?”
医师硬气了回,“是,老朽下毒解毒的功夫都还算不错,少主无需担心。“柳家这位祖宗他没见过,因此方才谨慎行事,尽管如此,对此人性情有所耳闻,其他暂且不提,只要他能将柳涵治好,从此以后,谁都得敬他三分。
说话间一旁的男子已悄然退下,无声无觉。
“好,你替本少爷探探。”柳涵递上左手,知道这是他父亲的人,不用太过小心,有话直说便可。
医师甚是好奇,怎样的毒能劳烦家主面色愁容整整一个月,少主在信中将此毒的后遗症说得那般严重,他今日倒是要见识见识这世间奇毒。
他一手抚须,边探边说:“脉弦而涩,是气机郁滞,气血不畅,加之胸闷气短,脉数而涩,是火邪内盛,毒邪外发的脉象......少主,您这毒是味烈性毒啊,竟以您天生冰灵根都难以压制,火气直到今日清晰可察。”
柳涵点头,赞扬道:“医术不错,本少爷中毒之时浑身燥热难耐,催动灵力不可解,不可压制,反而蔓延至静脉,疼痛难忍。”
医师继续把脉,原本略微有些蹙紧的眉头更紧了几分,长叹一声,“哎,不错,据老夫推测,这毒似乎是在有意引导灵力汇聚去身体特定部位,正常以大周天运作灵力只会使静脉膨胀,伴随撕裂的幻痛,神志不清,不按规定的途径运作,长时间会导致静脉破裂,七窍流血而亡,可见下毒之人蛇蝎心肠啊!”
柳涵仿佛找到了知己,瞳孔骤然一震,愈发重视这位老者,“你所说情形与我当时所受之苦半分不差,被人救下后我一度晕厥过去,你可知我到底中的是何种毒?”
身下最明显的火热、胀痛感他是半点没提,以为医师看得出来,这等私密之事不便说出口。
医师胸有成竹,心下了然,“还请您准许老朽探入灵力进您体内,若是有眼中的后遗症,必定是因余毒未清,毒药残留于体内引起的,老朽探究一二,方可知其深浅。”
真是不虚此行,柳涵所中之毒说不定是还未被公之于众的罕见灵毒,与寻常毒药不同,灵毒乃是下在灵力之中,对宿主产生的影响成百倍大于毒药。他正愁炼毒进入瓶颈,这灵毒保不准能助他一飞冲天。
“好,本少爷允了。”
医师振作精神,将一丝灵力探入其中,身体做好万全的防备之策,但凡那毒有顺着灵力摸索过来的征兆,他就随时准备抽身。
“这...这...”他激动得直发抖,不住地摇头说不可能,惊异如同五雷轰顶。
柳涵艰难开口:“你说吧,本少爷能坚持得住。”
医师好不容易才将声音压下来,小心斟酌措辞,缓缓道:“您中的,中的是...销魂散...确实是世间奇毒不错,您已完完全全解了毒,体内干干净净,灵力纯粹,纵使元阳已失...”
话音未落,惊怒的声音响起,“你说什么?你给本少爷再说一遍!”柳涵面露狠色,一字一顿,“你,再,说,一,遍。”
傻子也该知道这时候不能说话,奈何面前这人是柳家少主,医师硬着头皮重复:“您,您,您元阳...元阳,已失...”
“说完整。”
“销魂散...需中毒之人......您解毒、解毒之时与人交合,余毒已清,元阳已失。”
柳涵呼吸一滞,他被自己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惊得背脊一凉,重重地吸了口气才让自己不至于晕厥,连问话的声音都止不住颤抖,“何为元阳?”
“元阳是男子阳物中......”
“何为交合?”
“......交合也指交欢乃是道侣间所做的床榻之事,修者亦可利用功法,在交合时修炼,又名双修。”
医师秉持着医者的职责,面色肃穆地对答如流,心说这柳少主莫不是开玩笑?
这柳少主为何会是这种反应呢?按理说解毒之时他是清醒着的才是,按照这脉象,前不久他才行了双修之事,起先以为无关于解毒就没逾矩过问,难不成......柳少主对此一无所知,全是某人.......想不到啊,想不到,是他一把年纪保守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哎,说不得说不得!
柳涵脸色苍白,恢复了冷淡、不辩情绪的声音,“知道了,帮我跟管事说一声,我先走了。”如行尸走肉般起身,踉跄地走了出去。
他只觉耳畔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好像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原来,自始至终就没有解药,夏承安自己就是他的解药,那日是两人交合使他解毒,难怪他一睁眼看到的便是夏承安跨坐在他腰间。
他们做的不是普普通通的亲密之事,而是最为亲密的交合,不仅解毒那次做了,闭关前也做了。
他想不通,夏承安爱慕他至此吗?不惜牺牲自己的清白来帮他解毒,第二次赤身裸体躺在他被褥之中,想必是寂寞难耐,对他投怀送抱。清醒时二人做那事儿,他不知什么是泄精,全当自己尿夏承安嘴里了,心中羞愧万分。
他又悔恨莫及,守护了二十年的清白之身,他的元阳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葬送了,毫无预兆的,清白离他而去,他脏了,他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冰清玉洁的他了。
漫无目的地转悠回了院子,清澈的目光中透出淡淡的忧伤,表情空茫茫的。
夏承安望向他的刹那,他的神色肉眼可见地变得极为难看,眼神也越发晦涩难懂,只见他一步一步艰涩地走过来,与自己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