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后面会有他们甜甜的番外和安安妈妈的番外 ,这几天更新可能会很慢,我在准备考试,背书都要背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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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红的动脉血还未来得及喷出,刺的极深的碎片随着右手的施力横向延长,几乎贯穿小半片脖颈。豁然炸裂的血口张大嘴,粘稠滚烫的液体喷涌而出,几乎一瞬间,单宁安身上那件白衬衫完全湿透,染上极艳丽的血红。
右手无力垂落,碎玻璃滚落在床下。唇瓣因亲吻产生的血色被透支殆尽,单薄惨白的整张脸被溅上大片血点,许是红白对比太过于强烈,竟生出几分艳色。
微垂的深黑色睫毛随着眨眼频率抖动,眼瞳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涣散。单宁安静静地躺着,感受着血液一点点流失和逐渐稀薄的空气,刻心入肺的疼痛不知何时骤然消失,意识飘荡在半空中,轻盈而自由。
许久未曾打理过的黑发湿哒哒地搭在划口处,被涌出的血液弄作一团。眼角凝结出晶莹的水珠,将落未落。
眼皮半搭,恰好遮住眼中残存的星光,鼻间再没有了呼吸,胸膛不再起伏,喷溅的血液凝固,眼睫定格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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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丛杉一出门心底便不对劲,可面前还有太多事务等着他,他双手捂着脸,强忍住想转身查看的欲望。
自从江槐死后他便没再想过这个地方,不是不愿,而是不敢。
半个小时过后,办公桌上的文件仍是原来那一页。心底的不安愈发强烈,手掌撑着额头,他深呼出一口气,算了。
他想去就带他去,只要乖乖的待在自己身边。
似乎是说服了自己,江丛杉打开监控,想看看那人在干什么。
也许在睡觉,又或者因为没有答应带他的要求,现在正缩在床头抹眼泪。
他最喜欢哭了,人看着那么厉害,每次自己性器嵌的深一些,抽动的频率快一点,亦或者在他高潮时咬一咬充血的乳尖,他都会一边流泪一边抽搐着射精。
想到此处,江丛杉疲累的眼角泛起笑意,他想要什么都给他便是。
他当然知道,江槐那件事怪不得他,身处险境,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他被投放入岛时也毫不犹豫地杀掉了身边的队友。
可是他就是想不通,自己做了那么多准备,为什么江槐还是没回来,如果没有下那场雨就好了。
他上位后,看了那一届荒岛上所有的监控。
江丛杉微微睁大眼睛,眼白血丝缭绕,漆黑瞳孔隐约映出显示器的轮廓——
“嘭——”显示屏碎裂,江丛杉冲出书房狂奔下楼,脚底一滑滚了下去。
冷汗如雨下,他趴在地上,眼中露出些迷茫,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他掏出手机嘶吼,“……过来——去二楼那间卧室,他割断了颈动脉,快点——”
左腿疼痛剧烈,根本站不起来。书房在别墅三楼,而囚禁单宁安的卧室在二楼。
三五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奔跑着推开房门,后面陆续跟着推着医用推车的护士。
房门推开一瞬间,江丛杉闭上眼,楼梯口距离卧室莫约七八米的距离,即便如此,浓重血腥味犹如实质,刺的他头皮炸裂。
左腿弯曲成不正常的弧度,他拖着断腿,自欺欺人地闭着眼一点点爬过去,有人扶起他,架着他的肩膀将他带进卧室。
他其实并不想进去。
杀手出生,他自然是知道那种出血量意味着什么。
一跨进门,整间房的空气似乎被血糊住,黏腻的让他想哭。医生围绕着那处血源,窸窸窣窣地干着些什么,纱布拿出又被放在一旁,凝结着干涸的血块。
好多年以前,他也是这样,或趴着或站在一旁,无力地看着妈妈被砸死,江槐被捅死。视线忽的下降,他似乎重新回到那具瘦弱卑微的身体,大张着嘴尖叫,哭嚎,哀求。
医生转过身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出去吧,把门带上。”全身的力气和情绪似乎被抽空,他摆摆手,语气平静的可怕。
他坐在床边,脖子上那道狰狞崎岖,血肉模糊的裂口像千万根针一般扎着他的眼睛。视线顺着垂到身侧的僵白手指往下看去,地毯上有滚落的血痕,尽头是一块碎裂的镜子片。
江丛杉提起下半张脸,嘴角扬起,“当时还在庆幸,手腕的伤口不深,原来是做给我看的。”
“你有这个力气,怎么不把我杀了呢?”
“你好狠啊。”
他埋头,圈住被暗红色衬衫包裹的身体,他记得这是一件他常穿的白衬衫。
“我好恨你。”
“单宁安,醒醒……”
“你不是要去看海岸线吗?我马上买机票,你起来啊——”
江丛杉脸上沾染上未干涸的血液,又被缕缕流下的泪水打湿,他挣扎着上床,颤抖湿润的唇瓣贴上带着血点的青白嘴唇。
“起来了,”
“安安……”
“别丢下我。”
唇齿间一阵腥甜,他游走啃食着单宁安冰冷的唇瓣,眼睫一抬,和那双半张无神的眼睛对视,他向上舔干净他眼角未落的泪珠。
“对不起……”
他呜咽出声,两手捂住单宁安脖子上的大开的伤口,“安安,看看我……”
“我错了,你醒醒……”
“单宁安,我好恨你……”
“单宁安————”
江丛杉猛地惊醒,全身似是被浸泡过,湿了个透。他擦去额头残留的汗珠,直勾勾地望着病床上羸弱的人。他中途太累睡了一会儿便被噩梦惊醒,不睡了,不敢睡了。
单宁安脖子上带着颈箍,面色安宁,脸色惨白,口鼻间还带着氧气面罩,轻微水汽随着微弱的呼吸喷出。
虽然虚弱,可到底还活着。
他缓缓蹲下身,眼眶通红,神情恍惚,他轻轻握住那只修长细瘦的手,将其放在嘴边轻吻。
“安安,我刚刚做噩梦了。”
似是还未从梦中惊醒,他声音哽咽。
“我梦见……我离开了,我没有回来……”
像是回忆起及其痛苦的事情,江丛杉全身都在发抖,“你在里面,好多血,比这次还多……”
“对不起……”
单宁安不知何时睁开了眼,安静地听着。
“我知道我哥那件事不能怪你……我就是太害怕了……”
“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我起初是带着目的接近你的,可后来我对你都是真心的……”
“你很好。”
“我很爱你……”
江丛杉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和单宁安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