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还是写he吧,尚且有挽回的余地。
-----正文-----
“再睡会儿?”江丛杉撬开他的牙齿,两人唇舌间带着相同的牙膏味儿,交缠一番后才将他抱回床上。
“起来了。”单宁安穿好那件弥足珍贵的衬衫,软踏踏地靠在床头。
江丛杉笑得弯起眼,心情非常愉悦:“喜欢我的衣服?”
单宁安低头慢悠悠系上扣子,指尖细瘦苍白,磨蹭了好久,才抬头郑重地盯着他,答非所问:“江丛杉。”
“怎么,”江丛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我想去看看埃德雷塔的象鼻海岸线。”
江丛杉敛起脸上的笑,眸中雾霭沉沉,叫人看不清几分情绪。
“为什么?”
“我想找个理由,”
“什么理由?”
活下去的理由,单宁安心中默念,“你要带我去吗?”
“你好好休息。”江丛杉微微低下头,似乎在犹豫,在纠结,在挣扎。最后被,他缓缓转身,准备离开。
“江丛杉——”
跨出门的腿微微顿住。
“你要带我去吗?”
大腿毫不犹豫地迈出,似乎是在逃避,右手握上门框往后一推,“嘭————”门框都颤了颤。
带起的风刮在眼睛上,刺的他双目酸胀,他揉了揉眼睛,摸向枕头下带着干涸血迹的碎镜片。
单宁安勾唇微笑,撇了一眼挂在面前的三个监控,平靠在床头扬起脸露出脖子,右手以极快的速度掏出镜片,最为细长的那头斜向下切入皮肤再捅破颈动脉——
江丛杉脊背贴着紧闭的房门,缓缓滑落跌坐在地上。刚想起身,心脏处乍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疼痛,冷汗簌簌滑落,他捂着胸口蜷缩成一团。
一丝极其微弱的血腥味大刀阔斧劈开周遭空气,随后似乎是找到了出路,泉涌般淋漓粘稠的铁锈味从身侧细微的缝隙喷涌——
江丛杉脸色瞬间惨白,一脚踢开那扇紧闭的遮挡——
刹那间,他被满室血腥冲的几乎睁不开眼。单宁安靠在床头,脖间横着拉开一道猩红裂口,血瀑从中溢出,身上的白衬衫已有一半被染的通红。
他疯了似的冲过去,脱下西装外套缠绕着那抹猩红,手指哆哆嗦嗦在红的刺目的颈间摸索,按住颈动脉搏动处,随后掏出手机叫了医生。
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掌下身体突然剧烈挣扎,按住颈动脉近心端的手指错位,稍微止住的血再次爆发——
“单宁安……我求你,别动了——”
大片鲜红溅在他脸上,烫的他脸上的皮肤生疼。他想凑近看,却被喷出了血糊了眼睛,手指湿滑黏腻,根本看不清,也按不住。
“别动了————”
“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安安,我只有你了……”
“我带你去看海岸线!我带你去————”
回应他的是掌下频率更高却更加微弱的抽动。
完了。
争分夺秒间,他记忆疯狂轮转,他在想有什么东西可以留住他。
无意中,他与那双光芒越来越暗却坚定的黑眸对视,心口泛出极其微弱的怪异感。随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一丝隐秘的期望在心中破土而出。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粗哑嘲哳,像一只磨破了的锯子一般大吼——
“你妈妈过的不好————”
“她在你走后过得一点都不好——”
那双半睁的眼皮微微一抬。
“你别动了,活下来我告诉你。”
江丛杉剖出最后的底牌,几乎跪下,新涌出的血液混合他的泪水顺着狰狞的脸颊滑落。
“你误会我了……活下来,我都告诉你……”
“不要离开我……”
江丛杉大睁着空洞的眼,期盼地望着那双重新泛起光芒的眼睛。
“好不好?”
血人眨了两下眼睛,不再挣扎。
江丛杉重新按住原点,全身力气似乎被抽空。他手脚疲软,几乎站不住也按不紧,“你会活下来的对吗?你会活下来的……”
医生匆匆赶来止血,替代了江丛杉的位置,一块块洁白的纱布被血浸透,丢弃在一旁。
简单止血过后,单宁安被抬上车送入医院。
江丛杉坐在他身旁,无比狼狈。血干了后便黏在他身上,胸膛灰色衬衫处被染成深黑,又隐隐泛着些红,两只手垂在身侧,颤抖着滴着血。下巴上是飞溅的血点,一呼一吸之间满是作呕的铁锈味。
他想握住单宁安的手,又怕惊扰到他再次导致大出血,只得一个人神经质地碎碎念,“你会活下来的。”
“活下来,”
“安安,我爱你……”
“你不能死,我只有你了。”
“只要你活下来,你要去那里我带你去……”
“对不起,”
“你妈妈那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后慢慢告诉你……”
“坚持下来,好吗?”
回应他的是自己被攥住的小指。
江丛杉又哭又笑,轻轻伏在单宁安身侧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