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讨厌我了?他问,坐在昏暗的副驾驶上。
没有,没有,我不得不一遍再一遍地解释,爱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觉得讨厌。然后听他强装着平静说,那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想让我去厕所。
我忙着转弯,作为刚考上驾照不久的新人司机,我到现在还是挺怵开车时没个人在旁边帮忙提示:诶,即将进入转弯路口了!开启左转向灯,左转,左变道,准备超车——因此一时没腾出说话的功夫。他仿佛吃瘪,忍了很久,手才恢复力气慢慢地搭过来,试探着抚我的袖口:我好难受。
我的心软了个透。
哥哥,我的好哥哥,是你上班之前亲口答应,今天让我……
我现在想反悔了行吗,行吗?他说,但语气透着哀求,一点儿没有理直气壮的感觉。这么想着我反而心虚起来,毕竟理不直气也不壮的人应当是我才对。我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因为我当然没有支配他的意愿的权力。我只是叹口气,意味不明地说,都行。车停在我家楼下时,已经好一会儿不敢动作的他忽然用压抑的呼吸靠近我,脸颊微微贴在我的肩头。
你不要生气,不反悔的。我坚持,我坚持就是了。
我怎么就生气啦,哪儿那么爱生气呀。我亲了亲他额头,实际上我比他稍矮一点儿,平常很少会亲他额头的位置。是,他嘟囔着,你不爱生气,单单爱捉摸我,看我难受你很开心对呗。
一进家门,他鞋都不换直接蹭进了我怀里,这么洁癖的一个人急成这样儿,我一面觉得新奇好笑,一面于心不忍,说你先起来点儿,我把羽绒服脱了。他就靠着墙看我脱,许是外面太冷的缘故,皮肤下渗出明显的红。我把衣服挂好,这才笑了:
等着我给你脱呢哥哥?
我难受,不想动。
从接他下班到现在,二十分钟的路程加上楼时间,他已说了三遍难受,我只能赶紧哄着说那我来脱,看我不把你内裤也脱在这儿。他低脸笑了,那是一种很幽微的笑容,里面有难掩的羞赧,也有仿佛是期待的东西。我给他脱了羽绒服,他里面穿得很少,只有一件高领衫与西装外套,这些衣服都极修身,我才意识到他的小腹已经这么鼓了。
我的目光太炙热,他又不乐意了,说不许看,还说我把他看得受不住。我蹲下给他解鞋带,小心翼翼扶着他脚腕儿把两脚塞进棉拖鞋里。他今天穿了双袜尖有吐舌头的绿色鳄鱼头的袜子,只是其他部分全是黑色,穿上鞋看不出罢了。真好看,我小声说。他说变态,我说穿这个的人才是变态。
今天没穿秋裤?我问。
没有,他有点儿心虚地答。
那我在这儿给你脱裤子,还是咱们进卧室脱?我蹲着,抬头望他。他用一点指甲抓着我肩膀上的衣料,轻轻地,根本不舍得抓皱。
在这儿脱吧,我裤子脏。
行,这是你说的。
我摸他裤子拉链的时候,他忽然急促地颤抖一下。我想发抖也是不奇怪的,不必他说,我都能摸出来那只藏在裤腰里的紧绷绷的水球。我稍微努了些力才拉开,那圆滚滚的小腹瞬间膨胀出来。他害臊得不知该往哪儿看,呼吸频率已经变了,任我把他两条大腿露出,接着又是肌肉漂亮的小腿。于是那两条腿上,只挂着一条颇具欲迎还拒意味的内裤了。他的膝盖有些抖,仿佛挣扎着控制自己不要在我面前把它们牢牢合拢。
我站起来的时候,顺便拍了把他用力缩着的屁股:
把外套也脱了吧?看看你那儿有多大了。
他应了声,手指抠着外套的纽扣。
我把他抱到床上,放在铺平的被子上。他却因为窝在我臂弯里受到的颠簸很难受似的,有些忍不住要跟我挣扎的架势。
快点儿做行吗,我抱着他后背安抚的时候,他竟然破天荒地催我。我逗他,这么急,急着做完投胎去呀。
许是委屈得不行了,他主动卷起高领衫的下摆,给我他努力的展示成果。你看,你看我听你的话了,只有吃午饭前去了一趟厕所,真的不行了……他的下腹是一块线条流畅但明显的凸起,那弧度小山包似的,从肚脐下开始绵延,还有半个藏在内裤中。
刚交往的时候,他碍于比我大几岁,在床上害羞得厉害,只肯用传统的体位被我抱在怀里干。我说哥哥说点儿好听的呗,他死活不肯,还要怪我荤话太多。有一回把他干到迷糊了,我趁机说给你试试上次那个小玩具好不好,他仍然不要,我也不想勉强,半开玩笑地猛抽了一下他屁股,说不听话。他却一下子激动起来,急得脸白了一片,反抗般地从我怀里挣开。他是讨厌“听话”这个词的,我后来想。
但现在,真的“听话”了好多。实际上,当他问我想要什么纪念日礼物时,我磨磨蹭蹭半天,终于鼓足承担被他视为变态的勇气,问他能不能憋尿被我操一次时,内心是不抱希望的。他沉默地笑一下,没有问原因,只说就这个吗?当然没问题呀。
哥哥可能憋了知道吗?今天早上,他在电话中还笑嘻嘻的,对我炫耀似的说。他那会儿心情显然很好,信心也很充足,与现在我床上几乎蜷作一团的这个判若两人。
我知道,我说,我知道你很努力了。我把嘴唇对准他小腹上最凸起的点,微微亲吻下去。用余光,我看到他的手指攥着被子,过一会儿,等他似乎适应了这颤动,我便开始用嘴唇尝试着吸吮那片皮肤,就像喝奶茶时吸吮最上层的奶泡。于是,他体内的平衡再次被打破,只有死死绞起的手指能证明此时的他有多不适多难熬。
我坐在他敞开的腿间,而他两腿屈起,脚分别踩在我身侧。袜子尖儿的绿色鳄鱼因为他脚趾的拼命蜷缩,已经皱巴巴得不像鳄鱼了。
他下面也有反应了。我一只手钻进他内裤里,那东西火热地半勃在那儿。我的手冷,把他吓得直叫着不要不要,毕竟那里实在太敏感了,经过这么强烈的刺激很容易忍不住。我说别怕,硬起来就没事了,于是用手指更加卖力地伺候。他的胸膛随着我任何一次轻微的拨弄而剧烈起伏着,小腹里面水也晃动得紧,待那东西彻底昂扬起来,我已能听到他的低低啜泣。
我慢慢地去咬他耳垂:不哭,不哭。很快就好了。他胳膊抬起来,环着我脖子说:我才没哭。
伸手拽了个枕头来,我说抬抬腰,给你垫一下。他腰不太好,于是每次做之前,在腰下垫个枕头不但帮我省力气,也能让他舒服很多。而现在,情况大不相同:他腹中已很充盈,从侧面看仿佛腰都变得粗壮一些,此时做出抬腰的动作,只能使那水球越绷越紧。
非要这样吗?
他忍着呼之欲出的哭腔问。我被他问得开始愧疚了。想看他在我身下,又憋尿又挨操,被折腾得连连哭泣求饶是真的,但生怕给他造成什么不可磨灭的后果或者心理阴影也是真的。
又听他淡淡地说,算了,谁让是我自己答应的。
我把他的内裤褪下来,忽然摸到裆部有一丝湿,但湿度非常微弱。他是什么时候漏出来的?在办公室,在我的新车上,还是在玄关我给他脱衣服的时候?他自己知不知道?我没敢告诉他,无论他是否有意识到这件事,万一我说出来令他恼羞成怒,已经送到手边的福利可能就没有了。我把内裤远远地扔在一边,露出自己为他升起滚烫的下身。
谢谢你的礼物,我低声说着,尽量温柔地用阴茎蹭上他小腹。当我用肉身接触那片高耸的敏感之处,他不知是疼还是爽,竟直接流出了泪。他没有掩饰自己的委屈,一弯泪水流进乌黑的鬓边。我总感觉他哭了很久似的,脸颊上已湿漉漉的。
我用指尖儿抹了把他眼泪,直接把那手指塞进后穴。他很紧地夹住我,我便坏心眼地用指甲蹭里面的嫩肉,他才用很明显的哭腔问:你洗手了没有?有剪过指甲吗?我笑了,没想到他担心的是这个:洗了,上次什么时候剪的……不记得了。他说:你不要不说话,我有点儿怕,你多说些。
我便凑到他耳边,问怕什么呀?你知道吗,刚在一起的时候,我其实也怕你,感觉你是床上不太好伺候的类型,是我做得不好,你会当场穿裤子不认人的那种。他气得要笑,但愣是挤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啜泣:为什么呀?
谁叫你长得性冷淡。是那种一穿上裤子,就再也硬不起来的冷淡。我也笑了,手上仍然耐心地给他扩张。狭小的后穴被我摸了个透,那些软乎乎的肉让我迫不及待想知道把下身送进去会有多爽。
其实,他现在的模样和性冷淡一点儿边儿不沾了。他眼睛很深,聚光也准,看人的时候总显得专注而深情。那眼眶里亮晶晶的,他微微地眨着,仍然有淡淡的泪痕自两边滑下。
由于动情,他的嘴唇更是鲜艳欲滴。你错怪我了。他说着,挺一挺腰,似乎想迎合我,但整个人忽然僵住了。
刚才气氛太旖旎,我的扩张又温柔得很,想必他险些把肚子里一大泡尿都给忘了。还是憋得不够狠,我想,但以后再说吧。
他微弱地叫我的名字,哽咽着:求求你进来吧,肚子好疼,好疼啊……不要压着那儿了好不好——但是话说一半,我已将自己的东西挤入他的股缝,而手牢牢握住他那高昂许久,始终未能释放的下体。不怕,我给你堵着就不会漏了。
前后夹击,他看起来要受不住了,通红的唇微张,像要呻吟,又沉浸于迅猛的快感中以至于失了声音。我很恶劣地抚摸他的铃口,手势愈轻柔,反会将他刺激得尿意愈浓郁。下体也在里面一下一下地深入,感觉他今天体温有些高,跟着穴里面也热,那种扑面而来的热气几乎把我包围起来。他两手胡乱地扒着我后背,但由于指甲显然是新剪的,抓起人来毫无威力。不要揉那里……啊。他憋了好久才吐出颤抖的尾音,鼻子似乎也难受地皱起来,他每次哭的时候鼻尖儿会泛红,连带着鼻翼两侧的脸颊部分也漾起淡淡的红晕。我好怕他在外面哭给别人看。忽然想起他曾经对我说:离开旧家和住进新家的感受是一样的。他第一次知道这个道理是初中时被送去寄宿学校,第一天的晚上,所有同学列队在黑漆漆的操场上聆听校长讲话,他偷偷地流了满脸眼泪,觉得可丢人了。我说,等我们有个家之后,我肯定不会让你哭的,说完才想起来,原来他都这么大了,早就不是在人前流眼泪的年龄。
哥哥,我好后悔。
什么?他咬着牙关问。
没有早一点认识哥哥,喜欢上哥哥。
在私底下,我很喜欢叫他哥哥,仿佛能弥补很多年龄与距离带来的遗憾。
你才不喜欢我。他手抓得更紧了:你光会折磨我,想看我出丑。下午的时候,那个新来的实习生说过生日,请了全组奶茶。我又不好意思不喝,不喝像是嫌弃人家,可是本来就已经……
就已经什么?
他不说话。我稍微用力地揉一下他小腹。真的很满,能摸出已经没有多余的空间了。挨了这么一下,他下意识挺腰,竟像是要做出排尿的姿势,甚至打了尿颤。我看得心馋,有意在他耳边吹着嘘嘘水声。
下面不可能尿出来,但他也要疯掉了,眼睫颤了一会儿,静静地把眼皮阖上。
已经,已经很那个了。
哪个呀哥哥?我听着自己的声音,跟流氓调戏小姑娘似的,心里开始痛斥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没皮没脸了。
那个,忍不住了。他始终死死阖着眼,但忽然来了勇气似的,抓着我的手往小腹上摸。圆滚滚的肚子上,皮肤撑得太厉害了,一丝褶皱也无,在台灯下甚至泛着淡淡的光。一时之间,我的阴茎从里面捅,我们两个人的手一同在外面摸,他的身体几乎要被穿透,何况他本身那么单薄。既然如此,我再往深处顶一顶,能不能顶到他的膀胱呢?我鬼使神差地想。
他声音断断续续的,一个字咬着一个音,几乎每字中间都要拼命忍住令人颤抖的哭腔:
就是这种感觉,那个,好……憋。好憋啊,我不行了……
每次做爱时,他用一个姿势坚持太久会腰疼,此时很费力地蹭一下腰,而膀胱随着姿势的变动,忽然之间凸得很大,几乎要从那精瘦的腰上掉下去。我下意识地伸手,仿佛是扶住了那摇摇晃晃的水球,但也不慎弄痛了他:包裹着膀胱的那片皮肤,被我的手指清晰地压进去一个凹陷。其实那里真的很饱满,但我知道自己手劲儿更大些。我触电似的飞快缩回了手,但他的肚子中那种充盈到几乎爆炸的吸引力,令我内心激动得阵阵发烫。
相比之下,他仿佛要崩溃了,低低地呻吟一声,一只胳膊遮住眼睛,两肩无助地颤抖着,屁股也小幅度挣扎起来,夹得我下面跟着他一起动,不知不觉捅得愈来愈深。你别,你别这样儿,我惊慌失措地哄着他,感觉自己逐步向不正常的趋势发展:再忍一下好不好,求求你了哥哥?
他哭得我一面心软,一面下体硬邦邦得要上天。正在我硬着头皮,准备告诉他实在难受就算了的时候,听见他鼻音很浓地小声回答:好……
我惊呆了,心想:他可真爱我。
他从那阵尿急中缓过来些,时而绵绵地低哼一声以回应我的顶撞。为了哄他放得轻松点儿,我徐徐亲吻着他的鬓边,浸过泪水的头发渗出些许冷意。感到嘴唇下忽然有凸起,我仔细一看,原来是他脸侧有个很小的痘,于是想起来他之前提到最近加班一直熬夜的事。
你长痘了。今天做完直接睡吧,清理我来。我与他耳鬓厮磨着讲。他尴尬地别过去脸:提醒我干什么呀,明知道我年纪大了,新陈代谢不行。
哪儿的话,我说,代谢明明好得很,欲望还很强烈呢。他留给我的侧脸更红了。
那你还喜欢我吗?
什么?我错愕道,不知他胡思乱想到了什么。我以为他要说长痘的事儿,心想这算什么,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就不喜欢。谁知他却支支吾吾,半晌过去,忽然鼓起勇气似的,用那么安静也那么专注的眼神望我:
我是说……那我,代谢又快,欲望又大,肚子里又,又憋了好多,还要——他胡乱地颤一下唇,始终不好意思把那个词完整地讲出来,只是含糊过去:还要那个不住了,你还喜欢我吗?
我心里暗爆了声粗。
他爹爹的,真的被干傻了?也太好欺负了。
明明是我在欺负他的,为什么要问我还喜不喜欢他?
喜欢得要死了,我说。与此同时,欲望为他攀到了巅峰。
不要进去了,求求你了……
求求你了,好憋,后面也胀……
他类似于调情的啜泣一直没有停止。我却充耳不闻,只是反复地问:那哥哥也爱我吗?他被干得要死要活,但还记着一声一声回答,爱,爱的。接着开口,又是哀求我饶了他之类的话,翻来覆去说着,但无疑助长了我对他的欲望。
你停啊……!他惊呼着。
但是不必停下了,因为我已到达了这具身体的止境。
太深了,我下面也被穴肉挤压着疼,但此时此刻,我们真的挨得那么近。他在我身下低哭着喊叫。那张脸诱惑极了,满脸泪水泉涌般地肆意横流。我终于忍不住也不愿再忍耐,将白浊如数射进他的后穴,像玩具店的店员为布娃娃填充绒毛似的,将他满满当当地塞满了。
他高耸的小腹中不仅有尿液,还有我浓稠的精液。令我着迷的是,它看起来更加鼓胀了。
我不想很快退出去,因为我总是喜欢在他里面多停留片刻。我尽量控制着自己的体重不要压迫到他,贴着他的小腹躺了一会儿,再起身时,理性才逐渐回笼。
他的眼泪把床单都濡湿了,脖颈后面都是冷汗,望着我的眼神飘忽不定,透着点儿很坚强的隐忍。
我错了,我很想这么讲,但我刚才实在爽到忘记了自己的错,只好避之不谈。我慌忙地撩起衬衫一角给他擦眼泪,他一开口,嗓子竟都是嘶哑的。
他紧紧抱着我胳膊:我不行了,我不行了,我好害怕,会……接着又是一连串简直在勾引我吻他的细碎呻吟。我揉一把他用力绷着的屁股:来吧哥哥,我抱着你去厕所。
我的下体还埋在他穴肉里,却愣是把他整个人抱起来。他只能用两条光溜溜的大腿夹住我的腰,而小腹硬邦邦地挤在我们两具躯体之间。他憋到整个人流露出一种令我心碎的恐惧感,我从来不记得他有在我怀里这么剧烈地挣扎过。
怀着愧疚与最后一丝邪念,我把他放在洗手池的台子上。我小心翼翼退出他的后穴,看到那儿已经泛起红来,现在还合不上,因此一股精液顺着他白花花的屁股往外流。他羞得想掩饰那道缝隙,却实在失了力气,一点儿都夹不住,腿根是一片淫乱后的痕迹。
他已是精神昏沉到了极限,我只是握一握他的下体,稍微撸动一圈,他便忽然射了。由于体位是面对着面,他射在了我的小腹。我们太久没做爱了,不仅是我,他的精液量也很多,是禁欲很久后的那种。
接着,便该是尿了。
仿佛才感受到屁股下的冰冷,他意识到自己不在马桶上,竟是首先攥住了下体想往下溜。平常来说他的力气不见得比我小多少,但现在憋了那么多尿,使他动一下都难受得浑身发抖。他只是说不要,不要在这里,于是扶着我肩膀,脚尖尝试着往下够去踩地面。
我心里有一黑一白两个小人儿正在打架,但身体却首先倒向了黑的一方。
我说哥哥,我好心疼你,求求你再给我一次好不好?然后用仿佛按压吸饱了水的海绵的力度,手指轻轻地扣住他的膀胱。
我没有听到他紧绷在喉咙深处的呻吟。
几乎是一瞬间,尿液泛滥似的开始喷射。我搂着他的腰转一个身,现在他能够正对着洗手池以及墙上的镜面了。
淫荡而令我心跳的事实正在上演。他的尿柱很高,因憋了太久水压很强,直直飞溅出去打在将我们二人身形一览无余的的镜面上。他显然被突如其来的失控吓到了,喉中挤出类似忍耐咳嗽的颤音,但也因为终于得以排尿而舒爽至极,难以自持,整个人云里雾里的模样,喷出的尿流甚至都比他的状态清晰响亮。也有很多尿液沿着镜面滑下,蜿蜒出一条痕迹,落进洗手池中。
那根已经胀出深肉色的阴茎下,哗啦啦的水声不绝。我刚开始觉得刺激,听着听着忽然心疼得不行,像有人拽着我的心门把我向深渊抛下;因为他在床上好不容易将将止住的哭泣,又一次陷入崩溃的境地。他哭起来是非常轻悄悄的,没有吐出任何一个责怪我的字眼,只是尽力咬紧下唇,以包裹自己不稳的声音,但唇齿之间仍然溢出含含糊糊的哽咽,时而伴随着用力吸回鼻涕的抽气声。
他后背倒在我怀里,被我搂着喷尿。他这么爱脸面的人,最初的震惊过后,其实是想努力忍回去的,小腹一直剧烈起伏与尝试收缩着。但是显然,他的身体已经到达承受能力的极限。
倘若是在常人眼里,他此刻的形象显然很是狼狈:赤裸着的两条腿敞开,阴茎里飞溅着羞人的尿液,大腿,小腿甚至是脚踝也沾上一些。但我丝毫不觉得这很脏,只是觉得他美到令我想要爱抚,想要臣服。
不要再忍了,我说,把脸埋进他的脖颈,那件高领衫毛茸茸的布料蹭着我的额头。我深深地呼吸,然后细细密密亲着他的耳根。亲着他的耳廓时,也许那位置距离骨骼太近,他全身的颤抖与害怕都那么清晰地传递进我的心里。不怕,我呢喃着,尿出来就不会肚子疼了。
水声淅淅沥沥地停止了。时间并不长,和他膀胱的规模不成正比。我疑心他害羞了,仍然在有意识地憋,于是去摸他小肚子,果然还能喷出沉沉的一股,看那水柱就明白仍然憋得很紧。我反复揉了几回,他也逐渐在疼痛中放弃了回憋,这下方才觉得算是把那充盈的水球彻底排空,于是又顺手帮他把那东西抖落干净。他整个人蔫蔫儿的,没什么反抗的意思,但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那面镜子由于尿液的涂鸦,已经湿漉漉得什么都看不清了。我没办法从镜子里看清他哭泣的脸,只有压着他下巴,把他脸颊慢慢地转向我来。
充斥着尿液腥味儿的洗手间里,他忍耐着眼眶深处的湿润,依然沉默着,但顺从地把头靠在我肩膀。
看他这么难过,我几乎要跟着哭了,刚才的快感与威风荡然无存。我连声说我错了,我错了行不行。尽管在一个正常的认错后加上“行不行”一听便显出态度不诚,但我实在忍受不了他不理我。其实,一直都是他迁就我,照顾我的地方更多:在人前,在私下,乃至在床上。他从来没跟我生过气。我说,不要跟我计较了好不好,我全都忘了,一出这个厕所门就把这些让你难过的荒唐事全部忘掉。他忽的煽动一下鼻翼,眼睛有些空洞但抿着唇地看我,吓得我什么也不好说了。
直到我把他前前后后清理干净,抱他上床时,他在静谧的黑暗中,忽然很微弱地勾一下我的睡衣领口。我抱着被子凑近了,听他说梦话似的问:
……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到底是不是,是不是呀?
他催促着。完蛋了,又带着淡淡的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