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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中】濒临失控时被前任救场/依然没有释放的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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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的衣裳实在单薄,受到寒冷侵袭的肾脏比平常更兴奋地运作着,生成着比平常更多的滚烫腥臊的尿液。

那些液体以隐蔽的方式流进膀胱,把小腹撑到无可逃避的地步,逼得那脆弱的器官几乎要在腰带的限制下裂开似的。腰带上装饰着简洁大方的银灰纽扣,却刚好压在膀胱凸出的弧度上,他现在哪怕简单交叠一下两腿也会感到要命的憋胀。

但他没有在意,一面目光追随着程东篱的身影,一面给经纪人的助理打了电话,问她是否方便帮自己把车上的小包带来休息室里。此时轮到他去展板上签字,并且作为嘉宾接受拍出后没有任何人会关心的照片了。衬衫狭窄的腰身把任何一丝多余的肉勒得很死,膀胱以半圆形扣在腰前,为保持形象上的良好,他不得不屏息凝神,把饱满的膀胱用普通人隐藏赘肉的方式藏进腹腔,因此全部压力给到了体内,肚里仿佛吃进沉重的玻璃球儿那么胀痛。尿道塞以冰冷的唇亲吮着张开的尿口,愈来愈多的液体开始奔腾,与塞死的小口进行绝望地抗争。他上台签名时,摄影师在背后操纵出无数快门声响,在脑后传来的尖锐不绝的噪声中,他产生极其强烈的不安全感,恍惚中觉得裤裆部位湿润了。仿佛感受到许多人眼打量的不适,他的臀部不自觉在‌‎‌内‎‌‍裤‌‍‍‎‌中夹紧,却随即蓦地惊醒了:裤子那么的薄,夹一下会看得非常清楚。他全身上下的血液冷了,签到“声”字的最后笔画时手腕儿狠狠一颤,黑色签字笔自手中滑落。它沿着布满男士皮鞋或者恨天高跟鞋的脚印的台阶,一直一直往下滚,他用目光追着它,脑中只有仿佛凝望着人生穷途末路的深刻的迷茫。签字笔终于在最后一阶的边缘停下,但位置离着摄影组显然更远,台上只有他一个人,只能由他去捡:在众目睽睽之下,弯下腰,蹲下去捡。

但是他决不能。

因为始终缩着小腹,那里已经成为他的最为脆弱的地方,任何压迫到那儿的外力都会毁掉他百般克制之下才能假装冷静的脸庞。一步一步接近崩溃的膀胱承受不住任何压力了,那些压力会撕裂他人模人样的面具,他会因为肚子疼到根本蹲不住终于倒在地上,即使没有引起众人嫌恶的液体流出,但是他会捂着抽痛的小腹,像一个死人似的再也无法爬起。假如有好心人出于绝对的善意上前查看,那么小腹中的真相更是瞒不住了,而后一传十,十传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模特儿忍着一大泡尿参加典礼的事实,即将把他所见范围内的世界彻底压垮,他将再也抬不起头,将再也没有脸见家人,没有脸见——

“程老师?”

摄影师出声了,叫的却不是梁欲声。

程东篱单手压着西服的衣摆蹲下,风度姿态俱佳。他没有多看梁欲声一眼,平平淡淡把签字笔放到旁边桌面上,才笑着向摄影师打个招呼:不好意思,挡着镜头了是不是?我正好看有东西掉了,举手之劳而已。他离开红台边,但身影始终没有逃出梁欲声的目光范围之内,是他追得太狠,还是程东篱原本也不想逃出呢,他们都不明白。

梁欲声一下台看到助理正好进来递包,他抱着小包往程东篱的方向走。他眼有点儿花了,说不清楚什么原因,当他仍在沉思开口的第一句措辞时,程东篱古怪地向他微笑了,是向一个熟悉的人露出的刻意生疏的笑容,梁欲声看到他的眼神变了,但笑的同时眉毛挑高的弧度与从前竟是一模一样。

总之,他真的生病了。离得这么近他才看清程东篱脸色看起来有多差,尤其唇色艳得很异样,男艺人通常不会用这么深的口红,那么一定是发烧了。

“借一步说话。”程东篱低声。他步子依然迈得很大,梁欲声倒不是身高原因而跟不上:刚才强烈的精神紧张令尿意攀至极限,强烈到超越肉体能感知的范畴,反而只有想要晕厥的剧痛,并不那么难以忍受。而在听到程东篱主动向他开口的一瞬间,下腹部浓郁而纯粹的尿意重新席卷而来。

程东篱把他领进自己的休息室。

他看着程东篱似乎头疼地坐在沙发边,谨慎地开口了:

“你是不是……”

“你到底在干什么呢?”

程东篱打断他,而他挤出最后的几个字,但显然并不会得到回答,在他首先回答程东篱的问题之前——因为程东篱的话才是重要的,他们之间,一直如此:

“……发烧,了。”

程东篱猜出来了,他隐隐约约能感受到,这便是他为什么忽然冲上来为自己捡笔的原因。

“我带了药……”

“以前拍摄时你是这样的,后来看到综艺上你也是这样的。那么在这种根本不是只有幕后人员,也根本不是糊到有十个人看已经很不错了的网综的、重要的活动场合,你为什么还要这样?”

程东篱显然精神不大好,有意将一字一字咬得很慢,才能清楚地讲出。而在几句话的间隙中,他几乎听到自己靠着墙壁却逐渐萎靡下去的、来自骨髓深处的声音。他在想有什么办法能使自己的肉长进墙里,想总归自己膀胱已变成一个除忍耐之外,做不好任何事情的废品——此时此刻,自以为能‎‌‎诱‎‌‍惑‌‎‎‍程东篱的东西,已全部失去了价值。

“……你觉得把自己逼到马上出丑的境地,真的很有意思是吗?假如……没有明白实情的人帮忙,你准备怎么办?”

“你真的想过这些吗?”

程东篱是真实地替他着急,担忧乃至后怕,但一时失言,话语中接连排比出的他曾经的窘迫与痛苦,并非如今的梁欲声所能承受的程度。程东篱完全把他骂懵了,使他清瘦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地涌上濒临失控的征兆,鼻尖儿不觉蔓延上淡红色,狼狈得竟也像是发起了烧。他的唇已有些隐忍地牢牢抿住,否则满腹疼痛要从舌根下溢出。

但是,真的,为什么还要这样呢?他多么不体面,多么不尊重自己,多么擅长作贱自己的身体。他竟一点儿想不起来最初忍尿的原因了,仿佛在有记忆之前,他已经陷入永无休止的忍耐。

“……准备当场……?”

‎‌失‌‍‎‍‌禁‌‌以绝对形象的画面冲进他的脑海。他的鼻腔开始无法呼吸,嘴唇的防线便崩溃了。实际上,他有一瞬间察觉不到自己的思维仍在进行,因为满脑子全是想不顾尊严地跪下去哀求程东篱:求你,求你真的不要说下去了;求你了,我好想死;我不想在这里崩溃的,我不能在这里崩溃的。

他全然不知,在任何一个他者眼中,自己的生理状态看上去实在太脆弱了。他微张的口仿佛正在很努力地说话,很努力地为自己解释,却什么声音也听不见。

程东篱害怕了,没有讲出最痛苦的那件事。

“不好意思,是我语气太重了,冒犯了你。”

近乎于窒息的无声中,他下体泄了力气。

尿道塞终于呈现出应有的价值。撑到变形的器官为他带来类似于胃痉挛的感受,尿口彻底颓然地无法用力了,只有死物牢牢契合于上。尿液回憋的胀痛,反而令他感知到重新清醒起来的世界。多次被逼迫到想失控竟不得的境地,这般无处可逃的恐惧感几乎令他倒下,但他脑海深处仍然明白,自己出现于此,绝不是为了向程东篱展示自己离开他后,变得有多孤单,有多失控……有多“像”是一个自己排尿也控制不了的废物。

梁欲声回身,只将小包打开,仔仔细细地寻找退烧药。他记得是上个月放进去的了,怎么找也找不到,原本以为要丢脸了,但最终在深层看到。

由于方才的压迫感,他声音已经虚弱下去。

“我刚才想,你是不是生病了。”梁欲声说,喉中像是哽着一口湿漉漉的泪。泪水如何从眼低淌进口腔尽头,他也无从知晓,也许眼泪本便是从胃里翻涌上去的。

“我只有这个药,没有过期的,你先吃一下好不好。不要撑着……不要撑着了。”

话一旦脱口而出,他竟感到极大的委屈突如其来包裹着自己,以至于思维全然无法找到“委屈”的漏洞而自其中逃出。他把自己折磨到什么样的程度,想必程东篱也明白的。尽管他坚持了很漫长、很漫长的时间,但实际上他也很想听程东篱哪怕只有一回地告诉他,不要撑着了。至今为止他所有将隐私残忍揭开的忍耐表演,观众只有程东篱。因为程东篱的一己私欲,他忍得愈多、愈久,愈是忍不住期望着只有他唯一的观众所能给予他的恩赐;期待着有一天程东篱也能告诉他,不要撑着了……不要忍受疼痛了,尿出来也没关系的,比如在这里。在这里。

梁欲声用化妆台上的塑料杯接水,接着把水杯与药共同放在他的手边。程东篱看他那么拘谨,揉一揉发烫的眉心,很疲惫地笑一下,说不清是怜悯抑或心疼。心疼总归是比怜悯甚至比爱更加珍贵的一个词,他不可以随意用的,但面对着梁欲声他会联想到“心疼”,实在令人不可思议。他想勾一下男人苍白的小拇指,但梁欲声闪开得比他想象中更远,因此抓不到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啊,连感谢都没有么?”

“不是的……抱歉,真的很感谢。”

“到底是‘抱歉’还是要‘感谢’啊?”

“……是感谢你。”

“真傻。”

他无话可说了,咀嚼着自己言语上的愚蠢,但他向来不是一个很会安慰病人的人。程东篱不准备为难他了,当然也是出于没有精力,简单表示感谢后就着白开水将药片一口吞进。

一秒之后却吐了。程东篱看向他,眼神非常难得有点儿苦恼与羞赧:

“我实在不太会吞药片。”

程东篱的意思是算了。梁欲声忽然很认真的模样,说那我磨碎吧。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执着于一定要给程东篱吃药,也许活动马上会结束,也许程东篱回到家睡一觉会好很多,也许去医院输液更好,那些措施全比吃药管用太多。

程东篱吃完磨碎的药,告诉他好苦。

“你手冷么?”

梁欲声看着自己手背。他觉得自己动摇了,在离程东篱明明这么近的时刻。其实,即使他的膀胱不再管用,他也明白应当用什么来讨好他的。他能预感到程东篱即将讲出的话,但他不想听;却因为不想听,主动坐到沙发边。

“好烫。”

他呢喃着,看似平常地陈述。

程东篱漫不经心低哼一声。梁欲声的手停在他前额上,他们都以为梁欲声会只碰一下然后触电似的移开,但他忍耐着皮肤接触的不适,手指始终覆着他的脸庞。程东篱把眼阖上,梁欲声便抚着他的眼皮,手势非常柔和。他感到自己的手也滚烫了,垂下眼睑,注视着白皙的手指尖儿徐徐涌上一丝灰败的苍红。

他认输了。

他在小腹绵延不绝的疼痛中如此惊觉。因为比起回家解决自己的生理需求,他心甘情愿把有些颤抖的两腿黏在沙发上。下体失去间隙的憋胀感重复提醒着他自身的异样,然而,自手心下传来的令人心疼的温度令他觉得,他终于找到一个宝贵的、能与程东篱分享疼痛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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