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解开,简老汉和老伴儿看着桌子上放不下的点心礼盒,面面相觑。
严以易多少有些弄巧成拙的尴尬,他冲人拱手:“伯父好,晚辈以为简易……所以才着急上火了。”
严以易身材高大,气质矜贵。简老汉受他一礼颇有些诚惶诚恐。
破财的房间,连凳子都不够坐。他们把凳子让给了严以易,严以易就又给了简易。
简易在一旁低头坐着,不知道是不是有点惊魂未定,也不说话。宁通只好在一旁调节气氛:“我家主……少爷和简易是朋友,今日路过特地来看看。”
半夜就算路过,也不应该这个点冒昧打扰,不过严以易往那里一站,天生矜贵的气质,有谁会觉得他是错的呢?
“我和简易许久未见,甚是想念,今夜想和他秉烛夜谈,伯父不会介意吧?”
简老汉欲言又止,最终窘迫道:“……我们家没多余的房间床铺。”
女儿长大了自然自己睡一间,他和老伴睡一间,两个男娃睡一起,简易回来都只能打地铺。
严以易怜惜简易,自然对他的家人也要爱屋及乌的多照顾,但现如今还不是说这话的好时候。
当晚他只是将简易带走了。
回到暂时入住的旅店,严以易在进门后一把掐着简易的腰将他猛然扯了进来。
简易吓了一跳:“严……殿下!”他还适应不了身份的转换,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
但总归他是奴才,说殿下应该不出错。
严以易一声不吭,迫切的吻了下来,他舔上简易的嘴唇,湿热的舌头迫不及待从唇缝里探了进去,他搅弄着简易的舌头,将简易的舌尖吸吮的啧啧作响,捏着简易肩膀的力道重的仿佛想将他嵌进怀里。
霸道的力道和激烈的侵犯仿佛要让简易要窒息而死,他挣扎着,指尖绷紧抓着严以易的衣襟推搡。
“唔唔……唔!”简易涨红脸,舌根被吸的打麻,一股说不清的颤栗从脊椎处升腾起来,让他腿酸的倒在了门框上。
终于被放过,简易扬着脸喘息,男人趴在他的肩头。他身材高大,不同于瘦小的简易,他肩背宽厚结实,此刻委屈的弓着腰将头放在简易的肩膀上喘息,仿佛一头休憩的大猫,呼吸将简易的耳朵打湿,他哆嗦了一下,偏了偏头。
之前在一起厮混的日子里,严以易的性欲就重的仿佛淫兽。他本意是要从侯府离开,但看上了老实笨拙的简易,生了情分,只想着腻歪在一起,越发不想离开。
看似是简易的好心让两人结实,实则是严以易利用简易的良善,下饵扔烟雾弹捕获了他早就看上了的,心心念念的猎物。
严以易在黑暗中偏头简易的眼睛,突然笑了起来:“阿简,你不想我吗?”阿简是独属于床上的称呼。
简易一听就差点软了腿脚,更别提严以易说话时离他极近,调情般上扬的尾调仿佛钩子一样从耳道钻进了简易的脑子,他从没听过严以易这般笑过,引得他心脏乱跳,神魂失智。
他张了张嘴,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当初是怎么活下来的?”他不知道自己怀着什么心情问的这句话,只觉得复杂忐忑。
既希望他早有预谋,没有吃苦头。又希望他并没有故意瞒自己,只是中毒不深被人救下。
“……我吃了假死药。当初我和宁通说好了之后的事情,本想等……”
原来全是他的心甘情愿,全是他的自作主张,甚至打乱了他的计划吧?
简易突然觉得冷,好像被扒皮露出了丑陋的内脏一样。他反胃的想吐,自作多谁的,供人取笑的小丑,比台上的卖笑戏子还不如!
算了算了算了!简易突然倔强的捂住了耳朵,严以易的话戛然而止,他看着简易通红的眼睛,又一次手足无措了起来。他握着简易的手腕,饱含歉意的亲吻简易的脸颊:“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瞒着你。”
他只是不想让简易参与这种麻烦事来,他以为会很快,他很快就能将简易好好的接出去。其实他可以直接在侯府说明自己的身份,但如果真如此,心狠手辣的乔江和侯府众人在虐待了严以易几十年后,忽然得知这个真相,简易和严以易只会得到被杀人灭口的结果,如果简易被拿去当要挟,他会疯掉。
严以易有很多话可以解释,但面对简易的眼泪,他全都哽在了心口。没用的,他还是让简易受伤了。
严以易吻掉他的眼泪:“对不起,腿还痛吗?我明日叫大夫过来帮忙看看好不好?”
堂堂皇子,严以易只要想,没有人能拒绝他的陷阱。
当初也是这样,说感谢他在乔江面前为他求情,请他喝酒邀他同塌而眠,一来二往,简易更想庇护着他,不知不觉中仿佛被麻醉的鸟一头栽倒在严以易的怀里,再也飞不出去了。
他从不知道自己喜欢男人,无数个夜晚,他和严以易厮混做爱,严以易的性欲和手段让他又爱又怕。但他总以为这个高大的男人,和他一样可怜,被落在豪宅大院里,没有人在乎任何人可以欺辱,偏偏他性格直硬不讨喜,便总惹得乔江不喜欢,直到动了杀念。
是他愚蠢的一无所知,严以易究竟是什么人?当朝皇子,他不过是无聊中的调味剂罢了,他仿佛小丑一样拼命救他,在知道他去时候伤心欲绝一度心死。最后为了能将严以易死后有个归宿,他不惜被断掉了腿脚。
但严以易压根不需要啊,说不定他将人埋了还耽误了严以易的计划,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简易内心苦笑。
怪不得严以易从头到尾都没和他说过一句假死和他的真实身份,他总是把事情搞砸。正好假死摆脱他不好吗?
为何现在又找来?简易不懂也不想懂。他现在只想安安稳稳和家人过日子。
他收起了眼泪:“不用了,早就看过了,没用的。”
以为严以易死后,他当时想,只是跛了一条腿而已,反正以后他也不会和任何人在一起,不用在乎形象。
严以易感觉到了他无形中的冷漠,也沉默了。但他抱着简易不愿意松手,过了好一会儿才闷声道:“太晚了,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