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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宋公子挑起他的下巴,“是有几分姿色,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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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德不知道他是谁,为什么和宋绍棋共用一张脸,为什么占据宋绍棋的名字。

他的声音也不像,许是被酒精麻痹烟草熏染,不似从前清澈冷冽,有些沙哑:“连德?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他朝连德意味深长地笑,随即回头向同桌的人介绍:“这位是我高中的朋友,姓连。”

“连先生。”满桌达官贵人纷纷举杯示意,以往这是连德最期待的时刻,扩展人脉最好的机会,可想见的人已经近在咫尺,他没心情再奉承恭维殷懃结交,礼貌地一一回敬后目光快速移回宋公子身上。

这个人到底是谁,宋绍棋失忆性情大变,但还记得他?或是被洗脑、思想改造?连德脑中闪过千百种可能,他独独不愿意相信这是他曾经认识的那个人,说不定是宋绍棋的双胞胎弟弟,名字可能是同音不同字,听起来一样罢了。

“借一步说话。”宋公子对弯着腰的他附耳说道,并很是得体地和酒桌各位打过招呼,起身,虚揽着他的肩膀往僻静的包厢走去。

宴会暗处那一双双看笑话的眼睛纷纷转为浓烈恨意的嫉妒,自命清高者嘲讽他以色事人,诅咒他色衰爱弛,攻讦阴私者毁谤他已经不满足于用前面那根东西依傍富婆,连后面屁股也要卖出去供男人享用。

连德听在耳里,突然觉得好笑,或许他真该感谢他父母给他生了这么一张脸,先是被校长选中送给宋先生,十几年后,还能被别人说成小白脸出卖色相,只是自荐枕席的对象变成宋先生的儿子,另一个儿子。

两名西装革履的高大男子替他们打开包厢的门,随后轻轻关上,守在门外边,阻隔众人探究臆测的目光。

宋公子坐进沙发里,看了一眼还站着的他,挥手说:“坐。”

连德在边上找块翘脚凳坐,如他所料看见宋公子嫌弃的表情,宋公子以为他不晓得那是用来搁脚的,却不知宋绍棋曾经很平淡的教他识别脚凳,在知道他习惯没有靠背的椅子后也没阻止他坐搁脚凳的行为,反而常常把裸足放在他坐凳上的大腿,使唤他捏揉。

这个人真不是宋绍棋。

“怎么,不认识我了?”宋公子笑得邪气,意有所指:“我们以前不是‘好朋友’吗?”

连德听出他在强调好朋友时的咬牙切齿,看来他对他们两人之前的事略有耳闻,不管他是谁,惹怒宋先生名义上的儿子都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连德微微笑说:“怎么会不认得,只是太久没见了,有点生疏。”

“哦。”宋公子点点下巴,“说吧。找我做什么?”

饶是在名利场混过几年反应还算敏捷的连德听到这问题仍不由得一愣,他从来没想过宋绍棋会问他求什么,因为宋绍棋很清楚答案,用不着问。

他短暂的发怔引起宋公子的不满,“你陪过我一段是不错,但那时候你几岁,你现在几岁?男人都喜欢年轻的,你就别做梦了。”

“您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连德低下头,快速思考如果这人不是宋绍棋本人,那要不要从他身上尝试套出宋绍棋的下落,当然不可能是现在,但要先搭上线才能慢慢摸出底,该怎么做呢......“呃!”

连德的脸被粗暴抬起,宋公子面露愠色,掐着他下巴的手卯足了劲,像在惩罚怒斥他的分心,他不敢再走神,小心翼翼看着宋公子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他的眉眼、鼻梁、面颊、嘴唇。

啧的一声,腮帮被放开,宋公子低声呢喃:“是有几分姿色,难怪......”

难怪什么?连德极力想听清,他却岔开话题:“我那时候对你不够好,你心生怨怼也正常,这样,我给你这个数当是补偿,你也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这位宋公子看出连德不相信他是宋绍棋,打算用封口费彻底切割,干脆俐落,连德就算想,也不可能再从他嘴里探出口风。

几分钟后门外保镳送进一只行李箱,宋公子扬扬下巴,戴着黑手套的高大个打开箱子,满满红色的钞票层层又迭迭,散发崭新油墨独特的香气。

“我看你是聪明人,提醒你一句,和宋家作对没好处,”宋公子站起身,沉重的手落在他的肩膀上,“有些话能说,有些话到死都不能吐出口,你应该清楚。”

连德梗着脖子,僵硬地点了点头。

“呵。”宋公子对他的识相还算满意,掐肩的手放轻拍拍后背略示安抚,随即收回,双手插兜迈开长腿,走得恣意潇洒。

连德看着那箱纸钞,第一次觉得钱真没用,现在有钱也找不着宋绍棋。可他有什么办法,宋绍棋人在他们手上,他胆敢乱说什么现在的宋公子是冒牌货,宋绍棋就会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遭受折磨,被迫吐出更多他们曾经相处的细节来完善这个新的宋公子的记忆。他不能赌。

当然,那都是在宋绍棋活着的前提下。

连德不敢想另一种可能。

他宁可相信宋先生是因为宋绍棋处事不够圆滑,身体不够正常,做为宋家的继承人太不够格,而找另一个方方面面都完美胜任的人来取而代之,他不愿猜测宋绍棋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急病夭殇,宋先生不得不寻其他人继位。

宋绍棋不会早死,绝不能先他而去!

......但若真天妒英才,宋绍棋死前都不愿意见他一面吗?明明他一直死磕着留在这个城市,就算他刚开始工作时最低的房租都要他八成的工资,经常没钱吃饭,他都没想过离开,生怕万一有天宋绍棋想起他,想找他时,他到得不够快。

他想见宋绍棋很难,但宋绍棋要见他一定很容易。可即使如此,宋绍棋从不肯露面。因为他不重要,因为他是被抛弃的棋子,因为他是见不得光的丑闻。

他都知道答案,却还是心存一丝妄想,不愿相信宋绍棋真对他这么残忍......

“先生?”服务员不知道何时走到他的身边,“先生,我带您走通道离开吧。”

连德眨眨眼,恍如大梦初醒,呆滞点头说:“好。谢谢。”

行李箱太大,连德的蜗居放下它,行军床就没地方摆,他只能折起床,坐在箱壳上,抱着棉被里的《经济学概论》,仰望头顶摇摇欲坠的煤油吊灯。

地下室没有窗,但墙体龟裂的缝隙会透风,把火苗吹得乱晃,连德看得双眼发疼,眼眶肿烫,他想起很多年前租下这屋的时候,他告诉自己,等找到宋绍棋,他就搬出去,给他们两人买一套漂漂亮亮的大房子,他现在住得越次、越不宜人居,省出越多不必要的开销,到时候他给宋绍棋住的屋子就越宽敞、越舒服。

现在他有好多好多钱,可以买好多好多栋别墅给宋绍棋挑着住,可是他找不见人了。

曾经他以为一定能成功的路,十几年来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在今天看到终点,满心期盼柳暗花明,却发现竟是死路。

难道他与宋绍棋当真缘份散尽,再无相见的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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