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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潜入、污染、同化、异变、重生,再野蛮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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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这个星球的城市最中心有两个地方仍然灯火通明。一个是银行的办公大楼,另一个则是高校的试验区域。

凯文解下防护服,露出下面紧绷着的短袖和牛仔裤,踏入试验区域设置的接待室,开口:“我没想到你会来。”

斯蒂格尔微笑着站起身迎接,他穿着一身裁剪合适的西装。无论是凯文防护服下的短袖牛仔裤,还是斯蒂格尔此时的西装,都能显示出他们身为上层区虫族优秀的基因。他们拥有最英俊的外貌,和最高大健硕的身材。

他们分别是简玬曾经的室友,和兄弟会的“领头羊”。

斯蒂格尔开口:“我同样没有想到你会向简玬提出解除对你的催眠,让你们研究另一个文明的科技。”

即使已经被简玬完全控制,他的行为举止看上去也与往常无异。用虫族的话来说,他拥有“自我意识”。

但他真的有吗?

他邀请凯文入座,并没有客人的紧张和局促感。他们都是同学,也同属于这所校园。

“这是简玬允许的,”凯文说,“彻底撤离他对所有参与这个研究计划的实验人员的任何影响,包括我身上的,来确保这场计划的独立性和保密性。”

斯蒂格尔微笑地看着凯文,显得礼貌而克制,像个邪神冕下的虔诚教徒:“那感觉一定很不好受,你脱离了一个合而为一的整体,再次分裂出一个独立的自我。”

他平静地叙述着这一点,平静得让人有点脊背发寒。

“你后悔吗?”斯蒂格尔问。

“如果是作为一个科学家,我并不后悔,我从小就清楚地知道自己并不是为了当一个纨绔富二代才活着,才会考进这所校园,而我们的文明面临这样的冲击,我也理应做出这样的选择……”

凯文在斯蒂格尔平静的目光之下,语速缓缓变慢,拳头也缓缓攥紧,“……但作为曾经被简玬催眠过的虫族来说,我很痛苦,虽然不愿意承认。”

他用力地闭上眼睛,重又睁开:“你说得对,在脱离了那场幻觉之后,我看待这个世界被定义出的一切意义时,忽然觉得它们是如此怪异。”

“我再次陷入无休止的痛苦和焦虑里,为了追求更高的目标不停奔走,我甚至开始怀念起被简玬控制的日子,无论是被他肆无忌惮地玩弄,还是被他踩在脚底。但那种感觉并不是对性对象的欲念,更像是……”

“更像是‘我’对‘我’的吸引力,是吗?”斯蒂格尔笑着点明。

当人类分裂,他们必须找方法互相连结。

他们创造社会结构,并让自己身处其中,来维持整个结构的稳定和秩序,并用个体之间的比较和竞争,让整个文明不断攀登。基因操纵着整个种族不断向前,每个个体都像一个个不断变化的细胞,共同组成一个整体。

他们有海马体、镜像神经元,他们有金钱和意识。他们借由这些形成一个相对的整体,但他们仍然是一个个个体。他们分裂,他们竞争,他们焦虑。他们想稳定地存活于世,但基因不允许,它要求他们向前。

但如果科技让他们成为了真正的、新意义上相互连结的个体呢?

当意识被彻底抹消,当金钱这个概念不再被需要,取代了这一切的又会是哪种科技,它隶属于哪个文明?这样的文明中,是否还有必要存在人性?当他们真正形成一个整体的时候,一具正常运转的躯体,会用自己的手来切开自己的腿吗?

这个世界上还存在“他”吗?

还是只剩下了“我”?

那个似乎因为无用而被遗弃的雄虫文明,在放逐自己的千年之后,以一个孩子的姿态悄然潜入了这片曾经的故土,再让孩童慢慢长大,将触手伸向每一个角落。

它更贴合数千年前艺术作品中真正的“虫族”的概念:潜入、污染、同化、异变、重生,再野蛮生长。

它不再赞颂人类的赞歌。

它是彻底的怪物。

凯文转移了话题:“在实验室检测的数据里,你们的行为轨迹在完全被空间隔离的时候达到了惊人的一致,在囚徒困境和其他更复杂的博弈实验里,你们永远能找到最精确的解法。这不是一个单独的大脑能够拥有的算力,更像是……”

斯蒂格尔坦诚地回答:“他想搭建一个统一的大脑,没错。”

配合实验,这是简玬的要求,所以他们绝对遵从。

简玬尤其尊重科学家,真正的科学家,无论在哪个文明。

在凯文讶异的注视下,斯蒂格尔缓慢地补充道:“所有上层区的高校,都是简玬构建出的‘大脑’。整个文明的大脑。我们是会独立行动的神经元。”

他的脸上始终带着不深不浅的微笑:“就像一个胚胎中的婴儿,最先被孕育出了大脑。又像把所有人都整合成了一台计算机。他想用这个灵活工作的大脑,来构建剩余部分的文明。”

多有趣的比喻,自我意识的表征。

“你愿意向我解释这些?”凯文提问,“你不怕我泄密?”

斯蒂格尔静静地看着凯文:“即使我完全坦诚,你们有能力阻止他做的一切吗?他就是个孩子,凯文。他的目的一直非常单纯。他想回家。他从来都没有对你们撒谎,只是你们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把他的沉默当成了隐瞒。”

只要留在简玬身边做事的虫族摘下那副有色眼镜,就会很容易地发现简玬的目的和意图究竟是什么。

他们很聪明,当然能看出来这点,只是是否愿意的区别。

凯文听到斯蒂格尔的话,沉默了一会,再开口:

“你是这个大脑中的怎样一部分?你是他们的领导者吗?”

这是他自己提出的问题,即使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你当然清楚,如果你去询问简玬,他会亲口告诉你这个文明不需要统治者,包括他自己。好了,到了指定的实验时间了,你们的研究者会在另外的实验室得到完全相同的答案,包括我们的呼吸频率和心跳频率,还有脑电波波动幅度,除了最后关于简玬的那一部分。”

斯蒂格尔仍然平静地看着凯文,这样的视线带着些许嘲弄。凯文成为了那个主动申请撤销影响的叛逆者。

凯文显然能理解斯蒂格尔的视线的含义,但从刚开始提到简玬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些魂不守舍。

即使他已经不再受任何毒素的影响,当然也不会有任何生理上的后遗症。

他看着窗外的夜空,开口:“我会回去。当这个实验结束,我会跪到简玬的面前,求他重新接纳我,成为他的一条狗……或者随便什么。”

就算他为了保证实验计划不受到任何干扰,已经请求简玬完全解除了毒素的作用,但曾经简玬锁在他‍‌鸡‎‍‎‌巴‎‌上的贞操锁,他仍然在每天佩戴,从未摘下。

即使健壮而欲望旺盛的成年雌虫每天会被晨勃后猛然的束缚刺激到痛苦地醒来,流水不断也无法抚慰自己,巨大的涨红的‍‌鸡‎‍‎‌巴‎‌被鸟笼压到狰狞变形,而简玬对此没有任何要求,他也依旧佩戴着它。这种痛苦会让他暂时感到安心。

当他终结了过去的自己,接下来的一切都会完全属于简玬,包括生命。

但现在他还不想认输,正如同所有参与了这个项目的科学家,执拗地消耗着自己的生命来寻求一个答案。

经历过在简玬身边的一切的凯文已经开始意识到,或许他会向简玬请求抽离毒素,是因为他清楚,简玬终究会达成他的目的。

来自于另一个文明的天外来物终究会抹消所有的意义,因此无论他们选择做什么,结果都不会有任何区别。

当整个文明都达到简玬需要的状态时,他终究会回归简玬身边,像此刻的斯蒂格尔的状态一样,这种感觉让人安心,安心得让人恐惧。他们隐隐能察觉到简玬想要创建的结局是什么,只是他们不敢承认。

没有谁愿意在明面上承认自己原本、并且最终都只能臣服。

但潜意识里,凯文已经得不出第二个答案。

“到时候我不会为你说情的。”斯蒂格尔站起身来。

凯文也跟着站起,先是顿了一下,然后挑衅地开口:“但我可以当一条野狗吸引到简玬玩我,你为简玬工作了这么久,简玬不会甚至都不愿意玩你吧,老兄?”

他的疑问里带了一些自己也难以察觉的嫉妒。

斯蒂格尔狠狠瞪了凯文一眼:“别逼我揍你。”

凯文狂妄地开口,把简玬唤醒的性格带到了此刻:“简玬忙于自己的计划,身边围着一大群这个世界顶端的雌虫,而你只是他的一个部下,说不定他此时正在什么地方玩着其他雌虫,而他们比你有钱,比你耐玩,比你有趣……”

迎接他的是径直挥来的拳头。

早有准备的凯文后撤一步,伸出手臂挡住了这一次重击,手臂还是被震得发麻。

而他对面的斯蒂格尔没有继续攻击的意思,他缓缓收回拳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看着凯文。

他看上去并不愤怒,而是点明:“我能属于简玬,你能吗?简玬不会理解你究竟为什么选择这一切,他只会觉得你选择了离开他。”

他说的是事实。

凯文拿起防护服,低低开口:“……别逼我承认自己的后悔,老兄。”

简玬依旧会和他正常地聊天、相处,这是这个文明中多少雌虫奢望不到的幻梦,这样就够了……这样就够了吗?

“哼。”

斯蒂格尔率先打开门走了出去,没有给自己的竞争对手多余的眼神。

夜晚很深。

在市中心的高级公寓区,落地窗前映照出模糊的灯影。宽阔而洁净的客厅沙发上,毫无处在话题中心被谈论的自觉的简玬坐在正中。

他抬起头,被酒水润湿的唇微微泛着光,脖颈很长。

而在他身前,奥利弗弯下腰,将深色的干净领带系在了简玬的眼前,遮住了他的全部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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