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文件可以让贱奴拿回去看看吗？”那个奴隶知道的、文件上都有写，要不要人没关系，他把这堆文件上的内容背下来就可以了。孟秋想。

迟玉默许了。

这事散得不太圆满，孟秋能感觉到迟玉心里憋着火，迟玉不发这火，他们做奴隶的当下也不好再做什么，生怕火上浇油。

弥夏去处理后续事情，孟秋抱着一叠文件回了房间，赏冬也跟了过来。

“三哥三哥，什么是旅游啊？”

孟秋一边翻阅，一边说：“不知道，字面意思应该是去别的地方玩吧，看看风景，吃吃当地美食？我从来没出去过，我也不清楚。”

“我去洛城做过任务，感觉那地方也没什么好的，夏天热得很，我蹲点的时候都要被蚊子咬死了。”赏冬本来想跟他一起看，看了两行字觉得枯燥，索性放弃了。

“不重要。”孟秋摸摸他的头，“咱们呀，跟着主人，保护好主人就行了。主要是你，我贴身挡挡刀枪还行，打架可打不过。”

“知道，我会把我的枪和匕首都备好，没人能近主人的身！”

对于文件上描述的文字和图片，孟秋没什么概念，也想象不出来，无所谓，背下来就行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对于这趟旅行，并没有抱有什么期待。对他们而言，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在主人身边，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在他们的观念里，外面的世界凶险万分，与主人不对付的大有人在，一旦脱离本家的保护，主人容易受埋伏。

据说小时候少主就被掳走过，死了一大批人，他们几个没经历过，到主人身边后，迟玉完全有了自保能力，再也没有陷入过危难中。

两人聊着聊着，最终还是那个结论——保护主人，其他的都不重要。

“三哥，你的脸……我去向主人讨些冰块来。”

孟秋专注于手上的文件，这句话没听清楚，看赏冬出去，还以为他要走，说了句“早些歇息”。

赏冬出去发现主人睡了，索性自己去冷冻柜里凿了一块。

“……”孟秋从文件堆里抬头看他，“冬儿？你做什么了？”

赏冬把流着水的冰块捧过来，说：“拿给你敷脸。”

“这……”孟秋出去拿了两个塑料袋进来，“这也太大了……”

好嘛，赏冬一捏，冰块七分八裂。他拿过他手里的塑料袋，放在手里再握了握，两袋子冰块碎开。

“好用了，谢谢冬儿～”

当夜孟秋一边用冰块捂着脸，一边看文件，看到很晚才睡了。

迟玉赏了药，孟秋的伤好得快，等要出行那天，脸上基本上没有什么印子了，手也好了，身体上的倒无所谓。

孟秋在收拾行李，顺便看了一下本家运过来的东西，这些是必须要带上的。不可能在迟玉身上装定位器，那就只有定位奴隶的位置。

赏冬把属于他的武器都装好，好奇地看着箱子里一个戒指和一个项圈，问：“这是什么啊三哥？”

孟秋把说明书看完，平静地放下，说：“定位的项圈，没关系，我戴着。”

“定位而已，我戴也无所谓吧？”

赏冬说着要拿，孟秋拦住了，说：“不，冬儿要保护主人。这个项圈在超过戒指的一定范围内会放电，三米是微弱电流，五米稍强，距离越远放电越强，如果跟主人走散了，可以根据它快速找到主人的方位。”

找不到，会死。

本来就是，跟丢了主人，他难辞其咎，如果出了什么事，他首当其冲地该死。

诸多束缚，他要真能放开当个正常人跟迟玉旅游，那才是奇了怪了。

剩下还有一些小玩具，他一并带上了。

后面的事情全都被安排好了。他们坐私人飞机过去，到洛城那边买好的别墅，安保人员跟了一堆。

迟玉面色不善地让人滚了，别墅里，暂时就住他们三个人。

孟秋准备去做饭，刚挪到厨房门口，被电了回来。跟迟玉的距离太远了。微弱电流他还能忍受，再往前一步，电得他头晕目眩几乎要翻白眼晕过去。

“不做饭了，出去吃。”

“！”孟秋得救一般，爬回来。

出门的气氛就更诡异了，一个人的视线一直粘在他身上，一个人时刻警惕地看着周围，好像他们不是出来玩的，是出来逃命的。

“……”迟玉懒得说，直到坐在火锅店的包厢里也没有说话。

孟秋熟练地点了菜，他坐在迟玉旁边，摆好碗筷。‌‍‎‍后‎‌‍‍穴‎‎‍‌的小玩具开始猛烈的震动，表面浮起来的软刺疼的他一张脸煞白。

纯粹的痛感。孟秋僵硬地坐着。

“第一，我不是犯人，不是出来逃命的。第二，你以为我是傻的，轮得到你们来保护？能正常一点吗？”

孟秋眼泪都要疼出来了，他说：“能的，主人。对不起。”

“项圈摘了，不方便，也不需要。”

“……”孟秋沉默两秒，说，“对不起，主人，贱奴的项圈戴上就无法摘下，要回营用特殊材料……”

“……”迟玉无语了一阵，瞥到手上他本来就不太喜欢的银色戒指，本家能限制奴隶，但不可能限制到他头上，他把戒指摘下来，拽过孟秋的手。

戒指被递了过来，孟秋不敢不接，他双手并在一起，摊开手掌准备接。

迟玉把戒指扔在他掌心，就在戒指与肌肤接触的那一瞬间，孟秋整个人都弹了一下，他紧紧抿着唇，不敢叫出来，被电得眼睛都瞪大了，一时苦不堪言。

他像一只受惊的猫，身子一下一下地抖。

再持续接触下去，他恐怕过不了多久就口吐白沫昏厥了。

迟玉皱着眉，把戒指取回来，低声骂了一句：“……傻逼吧。”

孟秋想跪，桌子椅子靠得近，没有空间让他跪，坐又坐不安心，进退两难，谦卑道：“主人可以不用管贱奴死活的，主人您开心就好。”

“吃，饭。”

“是。”孟秋闭了嘴，把煮好的菜品都捞上来，放到迟玉前面的碗里，又适时下了一些。

洛城人爱辣，九宫格辣度不同，偏偏没有清汤锅，孟秋不能吃辣，勉强吃几口都把嘴吃得通红，他小心地吸着凉气，扒白米饭吃。

迟玉和赏冬吃得倒挺酣畅，孟秋时刻观察着，也就放心了。

“跟了我这么多年还不能吃辣？”迟玉嘴上嫌弃，却是破天荒地给他倒了碗清水，让他涮着吃，“F大也待了一年，还是一点辣都不能吃？”

“能吃的，谢谢主人。”别说是辣了，就算迟玉喂过来的是毒药、是刀片，他都能吃。

只是他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后‎‌‍‍穴‎‎‍‌那张小嘴，吃辣对‌‍‎‍后‎‌‍‍穴‎‎‍‌里边的环境不好，主人操起来又干又涩还有什么意义？训练营从来都不让他们吃辣的。

要说吃，他肯定能吃，辣得满脸通红、满头大汗，他也不会发出在他看来不雅观的抽气声。

好在赏冬不用服侍主人，孟秋看了一眼吃得满嘴油光的四弟，欣慰地想，吃得这样享受，真好。

“主人，冬儿想吃那个毛肚！”

气氛不错，赏冬年纪小，到底是个跳脱的性子，这下开始放松、活泼起来。

有人陪着，迟玉兴致也不错，应允说：“吃，再给你点一份好不好？”

“好！”

孟秋微笑着帮他涮毛肚。

“三哥，你不会连涮火锅都学过吧？你怎么做到每一片肉都涮得刚刚好的？！”

迟玉看他一眼。

因为迟玉坐在右边，孟秋怕用右手挡着主人，特地换了左手行动。

“是呢，三哥学过。”孟秋温柔地回答他，把毛肚放到他碗里。

“你是左撇子？”

“回主人，孟秋小时候是左撇子，到训练营后，常常因为用左手导致队伍动作不齐，在‌‌‎‍‎调‎‌‎‍教‌‍‌师大人的要求下练了右手，现在奴左右手都能用。”

赏冬咽下嘴里的东西，扬声道：“三哥的双手刀使得可好了，冬儿的左手都没那么利索。”

轻飘飘几句话就盖过去了，他还那么小的时候被逼着用右手，从零开始学，拿笔、写字，拿筷子，练力量……小小的孟秋完全不理解为什么一定要被逼着用右手，可是逼着逼着，他理不理解本来就不重要。用不好就挨打，左手被废掉，让他不用右手就无法生存、无法战斗。

迟玉这才想起来，的确，孟秋如果坐他左边，就会用左手，坐他右边就会用右手，难怪他在餐桌上一次都没碰到过孟秋的胳膊。

“哪儿呀，”孟秋笑说，“我只是会拿，怎么打得过冬儿呢？”

气氛终于慢慢放松，孟秋的活泼劲也被激发出来。

“主人明天想去哪儿呀？”

“你想去哪？”

孟秋眨了眨眼，试探性地说：“早上去动物园看熊猫，中午去……餐厅，下午去室内，晚上去灯火辉煌的晚楼！”

“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