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电影是怎么开始的?
袁初开始寻找答案。
他坐在观众席上,静静地看着电影屏幕。
在浩茫而杂乱的胶卷之中,他一次次不停地倒带,每一次倒带都指向相同的起点。
“你好,我……我叫洛文成,你呢?”
干净的少年,穿着校服衬衫,在阳光下微笑,一下就吸引了神的视线。
很快这样的画面就被扭曲,袁初记得他看过无数次洛文成的尸体,在街边被射穿腹部,被战争中落下的炸弹炸到失去呼吸,也看过他在自己怀里慢慢死去。
人类究竟为什么如此脆弱?困惑的神总是试图找到答案,洛文成每死一次,执念便又加重一分。死亡,杀戮,清除,重生。结局不太相同,却又殊途同归。
洛文成还是会死。
会被人类自己杀死。
有的时候,他被尊称为神,疯狂的信徒将洛文成的尸体献祭到他的面前。
有的时候,他被贬斥为鬼,当人类将刀子捅向他的时候,最先刺穿的总是洛文成的身体。大多时候洛文成都会在他的怀里死去,血液将他们融为一体。
袁初甚至觉得这个人善良到有些愚蠢,他明明白白地和洛文成说过自己不会死,死了也没关系,但洛文成依旧会选择保护他,也从未对其他人类有所恐惧和厌恶,即使他无数次死于他们之手。
太脆弱了。
洛文成仅仅是一个普通人,普通到可能一抓一堆复制品的那种普通人。他没有人类巅峰的智慧,没有极致的体能和作战能力,也没有天赋异禀的法术。在死亡面前,他脆弱万分,甚至难以反抗。
凡人之躯,怎可能比肩神明?
“你为什么要保护我?”
“因为你是袁初啊。”
每次问出这个问题,无论是哪一世,袁初也总能得到相同的答案。不是因为他是神,也不是因为他是鬼,而是因为他是袁初。这就是个名字而已,对洛文成究竟有什么意义,袁初不清楚。
当重来一次的时候,袁初都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抓着洛文成的肩膀说你会死,你可能会被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杀死。他好像也确实这么做过。
而洛文成的反应?……先是困惑,然后笑着抱抱他,说那我要在死之前给你多做几顿饭。
他好像从未当真,又好像一直认真。
胶卷开始快速地倒带,在快速的沙沙声中急速地抽离,将繁杂的剧情一堆堆地堆叠在地上,然后咔一声,胶卷卡住,回到最开始的原点。
那个世界没有鬼。
核弹摧毁了大半个地球,曾经繁荣幸福的地方也不能幸免。高官显贵利用自己手上的资源大范围地逃难,剩下的人类在废弃的城市里苟延残喘。其实人类自己清楚,他们活不下来,等待他们最有可能的结局就是死亡。
核辐射和核污染已经开始蔓延,没有被爆炸波及到的地方,人类却更为痛苦。他们逃无可逃。
他们生活的城市变成了一座死城。
很不巧,当时袁初的脚筋在一次暴乱中被挑断,但当时的他身为一个摄像机并没有什么很明显的反应。自从明白人类大限将至之后,他就放弃了用模拟好的人类程序来思考和行动,转而进入更安稳的模式,顺便计算着人类究竟什么时候死。
而最后陪伴在他身边的,是一个叫洛文成的人类,从人类的视角看,这是他从中学到大学的同学。
“我回来了。”
洛文成打开厚厚的铁门,小心谨慎地锁好。死城的人们生活在一片绝望之中,秩序开始崩溃,骚乱时有发生,为了不让收集好的资源被抢走,他们必须做好充足的防护。
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必须的运动量,他的身体显得更为壮实,胸腹肌在薄薄的衣服下若隐若现,那张脸是人类美学意义上的英俊。洛文成拿着刚刚换来的水和食物迅速地走到袁初面前,蹲在床边,期待地看着袁初:“今天能换多一点儿吃的。”
袁初看了一眼完好的面包和整瓶装的水,被切断的供应链和被污染的土地让洛文成得到这一切变得更为困难。他接过这些食物,分了一半。即使没有痛感,这具人类的身体还是需要食物来维持生存。如果死了就再换一具,但袁初不会拒绝洛文成递过来的吃食。
“多吃点儿。”即使脸上有点灰扑扑,洛文成的眼神也亮晶晶地。在灾难之中,在昏暗的房间内,袁初很少见过有谁能有这样的眼神,就像永远存在希望。
袁初吃完了,洛文成却仍然没有去动剩下的那份,就趴在床边和袁初絮絮叨叨:“城里集结了几个帮派,今天他们的人都找过我……想要我加入他们。”
“你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呢?”
洛文成摇摇头:“他们管理不好,都……没有做什么好事,我不想和他们一样。”
袁初当然知道洛文成说的是什么事,他什么都看得到,但他没有说。
“我也试着让大家组成一个团体,但是……”洛文成苦笑了一下,对于拥有狠厉手段的人,他这样的行事作风在这个末世里并不受欢迎,何况家里还有一个无法行动的男人。
他们都认为他与袁初是爱人,但其实不是,只是朋友。没有人相信一个人会为一个朋友做到如此地步。
流言蜚语在这座死城并不少见,洛文成也不在意,他只是担心这样的话会让袁初不快。但不知为什么袁初似乎从没有出去看看的意思。
紧接着,洛文成又小心翼翼地问:“还疼吗?”
他说的是袁初的腿,被挑断一边脚筋之后袁初就一直躺床上了,这个末世,他们也没办法弄到第二张床。
袁初说:“还好。”
其实不疼。
“对不起,都是我……”洛文成欲言又止,小心地解开袁初的绷带,给袁初换药,又细致地再包扎好。
袁初困惑地看着洛文成毛茸茸的头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总会觉得是自己的责任。他看见洛文成肩膀上的伤,伸手去碰。洛文成嘶了一声,小声提醒:“这个不能碰。”
终究还是没有责怪袁初。
收拾完之后,洛文成看袁初真的没有继续进食的意思,就把剩下的食物吃了,草草地洗漱好。在这个时代,干净成了奢侈品,一个面包就能换来一周的性爱,袁初知道洛文成出去做什么,他的智商很高,但在这个地方,他能做的也仅仅是给人修理机械。在拥有滚滚利润的组织头目面前,个人的力量是如此脆弱。即使如此,他也努力地用自己的能力为袁初取得了一方庇护。
在这个肮脏而混乱的世界里,洛文成干净得像个幻觉。
夜深了,洛文成也很疲惫,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小床上。袁初睡在里面,洛文成睡在外面。袁初想着今天看到的场景,一个女人将手伸向洛文成的裤裆,要和他换掉半块面包。洛文成拒绝了。但明明一个成年男人的性欲在这样的高压环境下只会更加强烈,他不明白洛文成为什么要违背人的本能。
出于好奇,也被身边温热的身体影响,袁初将手摸向洛文成。
第一次摸不准,只摸到了腹肌,暖暖的,带着柔韧的肉感。
洛文成有些惊讶:“袁初……你做什么?”他想要起身,却被袁初按下来了。为了不伤害到袁初,洛文成的动作幅度并不大。
一次摸不准,袁初的手向下,隔着两层布料握住洛文成软着的鸡巴,沉甸甸的。洛文成的呼吸一下就粗重起来,声音有些痛苦:“袁初……不……”
他们明明只是朋友,袁初想做什么?
他的手指放上袁初的手腕,终究是没能用力。
无言的僵持弥漫在两人中间,洛文成还是放弃了,他知道袁初想做的事他一向拦不住。即使没有任何经验,他几乎是纵容了袁初的行为,鸡巴迅速地在袁初的揉搓下变硬。坚实的脊背对着袁初,微微颤抖。
“嗯……哈……”
有什么纯粹的情感开始悄然变质,一方默许了另一方的肆意进攻。欲望给这段本该干净的关系涂抹上一层肉色。袁初将手指探进洛文成的内裤,直接握住那根硬直的肉棒的时候,洛文成也只是被袁初的手冻得哆嗦了一下,然后任由对方动作。
明明只要洛文成愿意,他随时可以推开一个行动不便的残废,甚至于直接把袁初抛在街上。在这个时代,没人会责怪他。
袁初甚至在利用洛文成的善良。
他好奇洛文成到底可以善良到什么程度,比如现在。他手上的动作原来越快,听着身前的人难耐的喘息,心中似乎有什么也在一点点地被挑起。但绝大多数时候,他也仅仅是冷静地观测着面前的一切。
昏暗的灯光下,洛文成的后颈处落了碎发。肩膀很宽,肌肉结实,腰偏窄。濡湿的暧昧声响从洛文成的双腿之间传来,同时打乱声音的还有洛文成低低的喘息。寒凉的空间被欲望熏染得温暖。
伴随着洛文成收紧的肌肉和低低的颤抖,袁初感觉到洛文成的身体发生的变化。他没有停止,猛地加快了动作的速度,只感觉到身前的人几乎要弹跳起来,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太大声响。
“呜、不行呜……!”
袁初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被喷涌而出的液体打湿,有些粘稠。没有收手,袁初继续做着这个相比于人类什么时候毁灭而言更为没有意义的实验。
高潮后立刻被刺激龟头的快感太过强烈,强烈到有些痛苦,洛文成用手攥紧旧却干净的被单,将它推到一边,不让它被弄脏,身体被迫地抽搐。
等袁初停下,抽出手的时候,手上都是白白的粘稠的精液。
“对不起……”洛文成看上去有些慌乱,提上裤子,首先做的事是找来干净的帕子,给袁初擦干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