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有与鬼同样无法被解释的人。
世人逐渐了解鬼域,对鬼能给人造成的伤害习以为常,却无法认知到有一部分人也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退后到几十米开外的剧组人远远地看着院子正中,不敢靠鬼太近,也不敢距离司徒易太远,只能远远地看着司徒易站在那高大的僵尸怪物的对面,与鬼对峙。
“你们有没有感觉到……有点冷?”
刚刚被司徒易用不知道什么功法的化妆师弱小可怜又无助地抱了抱自己,总觉得冷得慌。
“你这么一说,是有点……”
“你们看,司徒老师身边好像刮起小龙卷风了?还是什么的?”
剧场的小片落叶被不知道哪儿来的风猛地旋起,在半空中飞舞,速度非常快,几乎要与空气击打成幻影。
司徒易的身边就像存在着某种气流,明明冬夜冷而无风,他的长发却能被微微吹动。
与此同时,司徒易的手臂抬起,用修长的手指正对着面前的巨大僵尸,双手范围极小地比划着,姿态并不夸张,甚至显得优雅,但速度很快,围观的人几乎看不清司徒易究竟在做什么,只看见他身前的幻影。
而他对面的高大的僵尸似乎已经被某种无法被看见的存在定在原地,即使长着健壮的身躯和血色的爪牙,也伫立在那里,久久不能动。
或者说,能动,但是动得极其缓慢,像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死死禁锢,如果想稍微挪动半分,就必须和这股强大的力量拉扯、对抗。就算它只是想稍稍抬起手臂,都会开始剧烈地颤抖,使得这样的尝试往往是徒劳无功。
“吼——”
怪物痛苦地嘶吼着,想要挣扎,它的声音里带上了扭曲和愤怒,让人听上去只能感觉到刻在骨子里的恐惧。
在旁观者看来,像是古代手无寸铁的旅人忽然在山林里遇见饥饿的成年老虎,仅仅是吼叫声,就使人胆战心惊。
司徒易没有停止手势的流动,在他的操控下,一阵未名的风将整个空间席卷,更为凶暴地吹起骤急的落叶,也用无形的锁链将怪物整个地定格在原地。
与此同时,司徒易的动作就显得更为轻松。
昏暗的血色月光之下,清冷的天师一声浅色衣袍,孑然而立。面对鬼怪,他的神色平静,就像真正的影视剧里走下的角色,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此时高大的僵尸有多凶暴,就显得司徒易有多镇静。
他的镇静安抚了在场所有人——当然,他们仍然不敢上前打扰,只能躲在一旁远远地探头看着,随时有可能缩回去。
之所以一群人堆在一起,是因为袁初老是告诉他们恐怖片里不能分头跑,跑一个噶一个。虽然不是很清楚袁初为什么要那么说,但待在司徒易视线范围内总是没错的。
此刻的司徒易莫名地让人想要依赖。
“这是什么,阵法吗……?”剧组人员小声地交谈。
他们从没有看过司徒易做出的动作,看上去司徒易像是在画符,他的手指修长好看,骨节分明,但速度已经快得让人看不清究竟是在做什么,只能莫名地感觉到司徒易的动作中存在某种神奇的韵律,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可是一般道士画符不是应该用……什么黄纸……朱砂吗?”
“从来没看过这样的阵法耶……”
“不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会法术吗?”
“那既然世界上有鬼,有人会法术应该也……不奇怪……吧?”
“那这个法术,它遵守动量守恒吗?”
就在剧组人员小声议论的时候,有演员开口了:
“等等,你们有没有感觉……司徒老师的阵法,好凶……”
“什么?”
她这一提醒,众人的注意力又转回到司徒易身上,灯光师有些纳闷地问:“凶吗?”
他感觉司徒易好像……没怎么动啊?
“不是,不是司徒老师身上,你们看那个僵尸!”演员急急忙忙地说,“你们有没有感觉,那个僵尸的手好像要断了?”
因为光线太过昏暗,几乎没有人注意到身量巨大的僵尸身体的变化。她这么一提醒,剧组人员的注意力立刻被拉回到僵尸的手腕上。
怪物本来青白色铺着血管的粗壮手腕,此刻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深深地勒紧,凭空地显现出几道纵横交错的深色勒痕,在空气中扭曲地往里切割。怪物更为痛苦地开始嘶吼,晃动着头,想要往前扑,却被空气死死地拦在原地。尤其是显现出勒痕的手腕,活动范围就更为狭窄,就好像它真的是被几道透明的锁链生生控制了。
此刻,司徒易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止。
他的注意力锁定着面前的怪物,眼神冷冽,双唇微抿。但比起扭曲的怪物,他的动作显得很是轻松。
他的落手糅合了水墨画般的韵律,反而不像是在画符。
……像在作画。
“咔——”
下一秒,怪物的两截手臂应声而断!白森森的骨和灰浊的肉露出来,两节血爪就这么像是被砍断的猪脚一样掉在地上。怪物的神色更加痛苦,挣扎得更加剧烈,发出阵阵无法抑制的嘶吼,眼神凶狠地盯着面前的男人,几乎想要立刻将对方的喉咙咬断!
而它的身体也在渐渐地往前挪动,似乎下一秒,它就要突破这股无形的禁锢大开杀戒。
缩在一起观战的剧组人员听到自己倒吸一口凉气。
要跑不?要不要跑?
……要不还是跑吧?
就在大家犹豫的时候,司徒易猛地停止手上的动作。一切的禁锢也戛然而止。
怪物此刻趁着空隙来了,往前一扑——
然后众人看见司徒易仍稳稳地站在原地,举着手,手指微微收拢,抓握状,做出了一个“收”的动作。
这是众人唯一能看清的一个动作。
“啪——”
下一刻,怪物的身体猛地被拧断,脖颈,手腕,脚腕,哗啦啦地断成了几截。
这是一股蛮横到几乎可以被称为凶残的力量感,但仅凭肉眼,谁也无法解释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这些肢体掉落到地上时,众人才惊恐地发现——怪物的头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瞬时之间被莫名的力量扭曲碾碎成了一团碎裂的肉与骨的泥团。
没有提示音,没有升级奖励,只有地上被扭曲爆头的怪物。
整个画面陷入安静。
而这僵尸惨死的时候,司徒易的身上却没有沾染上一丝一毫的污秽。一袭浅色衣袍干净如初。
他的面容依旧清冷,这样的清冷曾经在众人面前多少是温润的,此刻却像是带了凶性——这样的术法,强势到甚至有些不可理喻。拥有这样能力的人,在脆生生地碾死一个怪物时,却似乎轻松到连汗都不会出。
……这真的是司徒易做的吗?
真的是司徒易能做得出来的?
但除了这个,好像没有其他解释了。剧组众人有目共睹。
如果袁初在场,估计会吐槽一句你这能力能不能用来发电?
但他不在。
不会有人知道那个在袁初面前截然不同的司徒易。
在没有真心去爱的人面前,谁都可以显得强大到毫无破绽。
因为不在乎,所以不真实。
他都不爱你,怎么可能去依赖你?
接着,司徒易再简单地在身前比划了几个手势,众人就看见地上的尸块开始化成粉末,再快速地随风飘走。
……这倒又恢复了往日高冷洁癖的风格。
解决了僵尸之后,司徒易往众人攒聚的地方看了一眼,抬起脚步往这儿走。众人不知为何一阵激动,他们见过袁初手撕鬼,但司徒易的风格和袁初似乎好像又有些不一样——虽然分不清到底哪个更凶残一些,但司徒易的能力同样是让人可以仰慕的程度。
“司徒老师,你好厉害……”
“对啊对啊,刚刚我都要吓死了。”
司徒易面色没有变化,问了一句:“你们还安全吗?”
月光之下,司徒易的英俊面容清冷俊逸,修长身形宛若神祇下凡,一瞬间,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被夺走呼吸。
“安全!当然安全!”剧组众人忙不迭地点头。司徒易关心的任务完成,点了点头后转身就走,比起在这儿关照的敷衍,此刻司徒易的背影就显得有些急切。
众人又有些懵逼,半晌,才有人问了一句:
“司徒老师这是……去哪了?”
“那是袁导的方向吧?”
“那……我们要不要跟去看看?”
“算了吧……”
“嗯……”
“对了,你们……谁拍视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