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感谢LOFTER@玥铭溪 画的袁导！！是初相遇时会让洛洛一眼惊艳的程度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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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证答案为文名！

-----正文-----

“我们第一次发现她的时候，她在地上阴暗地爬行……”

“但抓捕的时候，她没有反抗，明明看上去挺正常一个女大学生，因为鬼变成这样，唉……”

听着警员的介绍，袁初去看坐在对面的……人。

“你确定……她长得很正常？”袁初问。

警员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防弹玻璃之后的女大学生，除了看上去有些阴暗，长得倒是很正常，为什么要这么问？“很正常啊。”

袁初又看了一眼对面。

百鬼夜行之后，真正能伤害到人的鬼比例反而锐减，更多的情况是颇具特色的草台戏班子成员会游荡在大街小巷，即使有时候会引起一阵尖叫和恐慌，也并不能伤人。

杀伤性极强的鬼偶尔会出现，就比如他现在面前坐着的这个人——或者说，已经成为了鬼。

在别人眼中看来完全正常的一张年轻女性的脸，在袁初眼中五官已经模糊不清，纠结地扭曲着，分不清究竟哪里是鼻子哪里是眼睛，像是被打蛋机伸进鼻骨搅碎了整张脸，因为脸部已经碎裂，只能往下簌簌地流着血水，往下流到脖颈，染红了休闲的冬装。

不知道为什么别人眼里她还是个正常人。

袁初低下头看了一眼档案。

在拍电影的间隙，他也会来特案组处理一些关于鬼的问题，转换一下心情。

百鬼夜行之后，特案组被打散，更频繁地被征调到各地解决重案，要不然袁初这个候补也不会被抓来坐在这里看这个诡异的案子。

众人怕鬼怕得人心惶惶，整个校园已经封锁多时，外面的店铺也逐渐关门，小吃街更是好久没开了。袁初来的时候，一路上除了来迎接他的某些中年人之外就没什么人。

因为公共场所逐步关闭——毕竟哪儿都能看到鬼，就好像人类世界是为了鬼而建设的一般，袁初能找到的乐子就是电影里拍鬼和现实里看鬼，他毕竟不是什么正常人。被叫到熟悉的大学校园里处理这种案子，他还有些新奇。

即使封锁了这么久，还是出了一起如此惨烈的鬼造成的凶杀案。这个案子并不难破，监控就能明明白白地拍摄下这一切，究竟谁做的、谁受害，都一清二楚。

但诡异的是直到案子已经发生完成之后她才被抓捕，在此之前一切都像是被暂停了一样，整个校园空荡荡的，除了鬼和受害者，没人在监控画面里出现。

而案件发生的地点……

“这是在学校的操场吧？”

袁初指着照片，问道。

在档案里的照片可以用惨烈来形容。已经尸体被砍断头，身上的肉被一片片地剥落下来，露出森森白骨，血喷溅了一地，染红了操场旁边的地板。

更为诡异的是，被切成肉片的人被用铁签子串成串，放在了不知道怎么收集起来的柴火堆上烤，好像还烤得挺均匀。尸油滴下来，人类的皮肤被烤得焦黄，但能清楚地看出这确实是个人，面露惊恐，嘴巴夸张地张开。

“一个大活人就被这么拖出来放到火上烤，没人发现？”袁初问。

监控摄像里，受害人被拖出来的时候是强烈地挣扎并喊叫过的。

警员说：“相关的学生都问过了，他们也没听过发生了什么。”

鬼能创造出半个鬼域，让其他人都选择性忽视发生的这一切并不奇怪。而在监控里，确实没有人尝试打开门去看看发生了什么，监控画面里的深夜也没有也哪个宿舍开灯的画面。但这样的距离，本来是可以听到的。

在人死透之后，保安来了，校领导也来了。但谁都不敢碰鬼，还是把警察叫过去抓的。警察抓完不敢带回去，把他喊来了。

袁初把视线转回对面的鬼，虽然下半身堪堪还是人形，但她的脸已经极端扭曲。这并不能被称为人了。

这样的例子反而稀少，基本上袁初只见过直接出现的鬼，基本没变过由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的鬼。

他有时候会听说与鬼接触的人都被隔绝开来，进行一段时间的观察，直到完全消失鬼的痕迹才能离开——这样的人比较多些，但袁初也只是听说。如果他也是这个待遇，那基本这两年别说解决案子，他就别想出来了。

特案组只处理重案大案，对于最基础的与鬼接触的案件并没有过多涉猎，此刻这个鬼能出现在袁初面前，也是因为这鬼的手段太过残忍，作案性质相当恶劣。但诡异的是，在旁人眼中，这仅仅是一个长得很正常的女大学生，因此没有被像常人眼中普通的鬼那样立刻击毙，而是被带到这里。

虽然抓捕了，但显然没人敢真的把这个鬼带回去。即使带回去了，也没人知道究竟该怎样处理。

即使对方长得很正常，在警员眼中仅仅是个二十出头的女生，警员还是站在门口，随时准备逃跑——他可不敢接触这种东西。这可是鬼！

在袁初眼里，情况则完全不是这样。

他看了一眼对方好像继续在被搅蛋机搅拌着的脸……

豁，现在半截牙齿裸露出那一团血糊糊里了。再看几眼，发现半个眼球被挤出来了，再接着看一下，发现那颗眼球被挤瘪了，汁水簌簌地落下来。

……总觉得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如此奇形怪状的鬼了。

袁初看得新奇，不禁有些入迷。

真有创意！

警员惊悚地看一眼对面在他眼里完全和人长得一样的鬼，再惊悚地看一眼袁初……

是不是这种有能力处理鬼的人都不太正常？

事实上，袁初坐着的位置和鬼有相当一段距离，他们是在某个空教室里。

袁初再翻了翻笔录，注意到对于这个鬼还仍然是人的时候，她的舍友的笔录：

“她看着挺正常的，没出什么异常。”

“她为什么被带走？能告诉我们吗？”

“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没有啊……没有吧。”

“她昨晚上念叨了一晚上的她想吃烤肉，这奇怪吗？”

“我之前从学校发的饭里吃出过蟑螂，但没人给我解释。我们也很久没出去了，也很想吃烤肉……”

……

“方便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吗？她为什么被带走？”

“和鬼有关系吗？”

“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

“她还安全吗？”

……

袁初啪地一下关上档案，翘着二郎腿，抬头看向对面一直安静而扭曲的鬼。

“我也很想吃烤肉。”袁初开口，就看见对面扭曲的面容蠕动的速度猛然加快，血和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噗噗地落下来，鬼歪头看着袁初，没有说话。

嘴都不知道哪去了，怎么说话？

不过从这反应来看，这鬼确实特别想吃烤肉。

袁初想了想，和鬼感同身受好像挺奇怪的，之后还有一堆错综复杂的烂摊子需要收拾，发生的一切都太过荒诞离奇。魔幻现实，其实也不过如此。

“中年人身材管理不好，也不好吃吧。”袁初小声地念叨了句，“难道是油多？”

他把档案收好，站起来想朝着鬼走：“走吧，我带你回警局，到时候看看怎么处理你。”

他本来距离鬼还有一段距离，当他站起身的时候，本来安安静静的鬼却忽然发出咯拉拉的响声，伴随着似有似无的哭声——袁初睁大眼，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砰！”

下一秒，本来还好好的人砰地一下炸开，肉块和血碎裂了一地。

有几滴血沫子喷溅到袁初的脸上，他抹了一下，放到眼前，鲜艳地红。

炸成这样，肯定是死透了，也算死得其所。

爆炸声响之后，一切归于寂静。本来守在门口的警员看到这恶心的一切，终于再也忍耐不住，背过身去呕吐。

袁初抹了抹手指，把那抹血红匀开，只觉得一切都发生得让人感觉匪夷所思。

“找人把它处理了吧，没有危险性了。告诉她父母实话，他们女儿变成鬼了……”袁初想了想，“能安抚就安抚吧，和学校协调好。死者那边也注意。”

至于能落实多少，那就并不是他能干涉的范围了。

——人的世界远远比鬼要错综复杂。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安抚，警员还是愣愣地点头。他看一眼惨烈的血腥现场，即使觉得反胃，也没有对袁初下的指令有所怀疑。处理一堆没有危险性的肉块比带回去一个活生生的鬼更不用耗费精力和思考，隐约间他还有些庆幸这鬼自己爆炸了。

袁初走出那间空教室之后，刚刚迎接他的那帮人的电话就立刻打了过来。

袁初没有打算接听，直接摁断，只下楼，走在空荡荡的校园街道。

昔日繁华的街道此刻空无一人，人倒是都活着，只是看不见，出不来，在方寸之地四四方方地活着，就像还未过完一辈子，就直接走到了终点。

洛文成这段时间也出差了，回不来。即使工作完成了，因为鬼的缘故，城市与城市之间的交通也被人为地阻断——鬼不能阻止人的行动，但人自己可以。袁初记忆中的大学校园有多热闹，此刻就能有多冷清。

与之相衬的是，此刻阳光却正好。

袁初抬起头，迎着阳光，却不自觉地想起曾经接触过的一部分人看向他时忌讳和恐惧的面容——对他们而言，接触过鬼的人或不恐惧鬼的人与鬼无异。

——如果没有鬼……

那他们仍会再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