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司徒易(拿着手上的《感化黑化男主》剧本):“……”
袁导:“……”
司徒易:“……”
袁导:“看我干啥?这又不是我写的。”
(肆肆:“是我写的(但拿来坑儿媳妇)”
-----正文-----
手机铃声响起,来电的是洛文成。
袁初和关苍挥手示意,接起电话,往警局外走:“洛洛?”
游乐园之后,洛文成被导师叫走去出差,这段时间都不会回来,也是他一个人待在家里。
“袁初,这几天还好吗?我想你了……”
洛文成还是比较粘人,袁初笑了下:“我很好,你怎么样?”
打车回家,袁初和洛文成零零散散地说着话,更多的时间都在保持沉默,听洛文成分享自己的日常。洛文成知道袁初的性子,也怕袁初寂寞,每天都会打电话过来,先是在私信里询问袁初有没有时间,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就会通话,一日不差。
回到家的楼下,袁初说:“到家了,挂了,下次见啊。”
“我这周就能回来!”洛文成急忙说,“明天我再打给你。”
“好。”袁初的脸上露出几分笑容。
袁初摁断电话,拿着电话的手垂下,在电梯间前留下一个背影。
电梯间没人过来,空荡荡的,电子显示屏上的数字在他按下按钮之后开始逐层消减。
他拒绝让关苍带他到肖愁那儿的原因,还有一个。
并不仅仅是觉得一切都太早了,不想让关苍担心,还是因为其实有些东西已经开始了。
电梯楼层消减到“1”,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正对着袁初的地方,睁着一只巨大的眼睛的图案。
这个图案在洛文成离开之后的每天都会出现,无论是在电梯里,家里的墙上,还是天花板,窗户边。
对于这一切,袁初都并不意外。在曾经的每一个世界里,洛文成的死亡——或者说是离开,都导致了一个世界的崩坏,他是袁初与这个世界的锚点。
无论这个世界的任何人愿不愿意,他们都无法阻止这一切发生:在洛文成死后,这个世界所谓正常的秩序迅速地崩塌毁灭。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在一次次的轮回中,人类无法记住他们曾经做过的事,曾经创造过的历史,于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苦痛,消除记忆,再来一遍。所有的痛苦都是真实的,人类在每一世可能因为不同的原因而死去,但它由人类自己创造,而袁初并不在乎。
苦痛并不由他带来,也不会因他终结。
他能创造世界,但当不了救世主。
而世界崩坏与否的关键,只在于洛文成能不能活下来。或者说,人类会不会让这个普通人活下来。
如果不能,就再来一遍。
无数次轮回,无数个自己在提醒着袁初曾经发生过的一切。有些事情无法由人力阻挡,它自然会发生。
如果唤醒这一切的不是洛文成会怎么样?
可能这个宇宙就不存在了吧。
第一个世界毁灭了。
剩下的无数个世界,鬼一点点地由阴影之处的每个角落渗出,进入到人类的世界。正如肖愁所说的,在人类出现之前,没有鬼存在的痕迹。鬼自然是人类的恐惧、无知及集体潜意识的产物,但有一点同样地不容忽视:这个世界本来是没有鬼的。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早已不是本来人类所处的世界了。
它在摄像头之下,由导演所创造。
导演成为演员,进入这场电影之中。
袁初走进电梯,转身朝着电梯门。电梯内部贴着一张刚刚贴上去的宣传海报,物业还没有来得及撕下来,而海报下面或许是曾经被黏上的残缺的纸张混合着胶水的痕迹。
“我们的神将消灭鬼——”
“将人类带入安宁、平和的世界。”
袁初伸出手,用指甲抠下海报的边缘,一点点地撕下。为邪教宣传的海报发出惨叫声,有血液从海报与电梯墙面的粘合处流下来,像是袁初生生撕下了电梯的一块皮肉。
但袁初还在继续。
电梯开始晃动,灯光闪烁着将整个铁制的厢内空间照得血红。整个电梯都开始发出刺耳的吱嘎声,电梯门开启,但很快又砰地一声砸上,不存在生命的东西在因为袁初的攻击而感到痛苦。
“神会带领我们走向一个完美的世界——”
文字变成声音,伴随着尖叫声窜入袁初的脑海。袁初的眼睛睁着,在他的身侧,电梯墙面上的巨大眼睛伴随着电梯的晃动消失了又出现。
他的指甲死死抠入电梯海报下的血肉,指甲挖进去是温热黏腻的肉感,更多的血顺着电梯的墙面喷涌而出,喷洒在他的衣袖上,地面上。
“我们的神——”传教的海报仍在尖叫。
袁初充耳不闻,只当传教是屁话,他的脸也沾上喷洒的血,另一只手也抠入宣传海报,把它往下剥落。血丝牵扯着肉,在海报与电梯的墙面之间黏连,纠缠不清,却被袁初硬生生地扯下。
更多的血,瀑布一样铺下电梯,在地上汇聚。
袁初的指缝间是鲜红的血液,他死死盯着这张海报。换作其他人被封在这样密闭的空间里,遇上一张会尖叫的海报,可能已经按下开门键逃离。
“撕拉——!”
随着一声清脆的撕裂声响起,电梯在一阵急促的警报音和猛然亮起的红色灯光之下骤然变为黑暗,随即是一声震动耳膜的“咚!”声,电梯停下,灯光亮起。
电子屏上的数字显示,电梯降落在了袁初家所在的那个楼层。
鬼没有像往常一样在事情解决之后消失,地上都是血,氛围格外安静。
袁初一只手撑住墙边,被撕下并撕裂成两半的海报病恹恹地垂在袁初手上,电梯的铁制墙面上是一片长方形的血红的肉,而那只圆睁的眼睛已经消失,它如一开始那样,只是忠诚地记录着一切。
眼睛能改变什么?
它什么也不能改变。
人不持刀,则神灵无用。
袁初站稳,随手把那张背面淌血的海报扔到地上,一脚踩下去,再离开电梯,走到了自家楼层的走廊。
走廊黑洞洞的,格外安静。
他拍拍手,声控灯应声而开。
随之站在走廊里对着袁初站着的,还有一个红裙的小女孩。
赫然是之前情趣酒店里的那个。
小女孩抬头看着袁初,脸上显示出意味不明的笑,这笑容显得格外渗人。她的眼睛并不是那种明亮的神色,眼神空洞洞的。
让人一眼就看出反正不是个活人。
“……怎么又是你?”袁初低头看着小女孩,战术皱眉,“制作组没钱了?”
小女孩没有回答,砰地一声爆炸,墙壁上被砸上碎裂的尸块,然后尸块缓慢向下了半秒,再啪地几声落在地上。爆炸喷出的血随着哗啦啦地像雨一样洒了一地。
邻居家的狗开始大声吠叫,邻居通过猫眼看到这一切,隔着门发出一声尖叫,不敢出来。
在这个世界,鬼和真实的存在已经混淆了。
“我收回前言,从特效效果上看还是挺有钱的嘛。”
说完之后,袁初踩着一走廊的血,闲庭信步地走过声控灯洒下的灯光已经有些红的走廊。血喷洒到了灯罩上。
然后他没事人一样,在自己身上还算干净的布料擦了擦自己的手指,开锁,进屋,关门。
鞋脱在玄关处,袁初直接把鞋和被喷脏的衣服丢进浴室,打算到时候再洗。
这血是消失不了了,鬼从幻觉走向现实。袁初本来应该报个案的,但他也懒得报。特案组来了又能怎样呢?鬼都自爆了。他不报案又怎么样?反正邻居或者物业总会这么干。
于是袁初用零点零五秒下了一个对他来说尤其重要的决定——
开摆。
既然总有人要开摆,那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他呢?
袁初拿着手机,瘫在沙发上刷视频。刷了一阵之后,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司徒易……?”
这个短视频只有寥寥几段司徒易之前拍摄的其他电影的片段。
袁初寻思了下,这个人上一部电影似乎也是要拍完了。他不知道司徒易的档期安排如何,但从少见的几次联系来看,司徒易这个人不参加什么商业活动,比较闲。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联系上司徒易之后,和他对话的是一位中年妇女,打扮得很是年轻活泼,对他的态度也特别好,说是司徒易的经纪人。但经白子悠辨认,这人是司徒易的亲妈。
“经纪人”特别积极,说只要带司徒易去拍戏,片酬好说,拍多久都行,能活着回来就行。
司徒家家大业大,虽然到司徒易这代沉敛了不少,但体量还是摆在那儿的。
用这样的人来拍戏,身为导演的袁初多少会有些忌惮。
本来袁初也不想选这一块烫手山芋,但没有办法,能演好戏,颜值又过关的人实在是少得可怜。
最近司徒易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老是爱发消息来关心他,还想抽出时间和他见面,反正袁初也搞不懂对方在想什么,都敷衍两句由他去了,见面更是懒得见面。他自己则根本不可能主动和司徒易联系。
袁初看着刷过满满当当的几乎要盖住屏幕的弹幕,还是手痒,点了一下不显示弹幕。
嗯,司徒易这小子确实挺帅。有一种出现在某种小说网站里的高冷师尊的帅感,但因为袁初身为一个gay实在是对那种和自己生活的耽美文不太感冒,也没看,只是听姚元元说过。这评论区里也有。
但反正他以一个gay的视角来看,觉得司徒易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规规矩矩长大,他……没什么想法。
大白话说就是司徒易是不是gay都不关他的事。
他倒觉得司徒易应该不是,不过他觉得不是的一般好像都不太准。
随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