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初和洛文成从初中就已经是很熟悉的朋友了。

在外人眼中，他俩几乎形影不离。洛文成是外人眼中的校园男神，在袁初身边的时候却像个不折不扣的跟屁虫，总是围在袁初身边。如果两人哪天不在一起走了，别人才会觉得奇怪。

袁初这人奇怪，总是带着神秘感，在外人眼中孤僻而独来独往，也只有洛文成愿意跟着他。其实中学阶段的袁初外貌条件并不优越，也并不高，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袁初莫名地就变成了外人眼中那个可以被抓去当模特的外表。

这一切都在潜移默化之中发生。

从初中到高中，初中还没怎么分流，袁初还能和洛文成一个班，洛文成就带着袁初学习，然后两人考入同一所高中，分流之后才真正分班。

即使是这样，因为某些机缘巧合——一般可以称其为运气，袁初和洛文成的班级挨得很近，两个班的男生也常常往来。袁初的班级女生多男生少，他一身好皮囊本来就耀眼，却因为气质阴郁，没有女生敢表白，也和其他班的男生没什么往来。

洛文成依旧是习惯性地跟着对方。

与袁初完全相反，洛文成在女生里人气极高，在男生群里混得更开。凭着一手精湛的球技打服了整个高中打篮球的，按理来说这样的帅哥只要稍一松口就有大把的异性——当然也有同性愿意投怀送抱，但众人除了看到洛文成巴巴地跟在袁初身后边跑之外，真没见洛文成和谁有过私交。

曾经有人为了和洛文成有更深入的交往刻意每天下课都去蹲点洛文成，洛文成却只是往某个方向看了几眼，就婉拒之后先行离开了。

然后过了没几分钟，照样会有人看到洛文成跟在袁初身边走出来，脸上的笑容很灿烂。

袁初的脸上反而没什么表情，淡淡地看一眼刚刚试图搭讪洛文成的人，然后不在意一样移开视线。

然后继续讲冷笑话。

于是再过了一段时间，众人中多了个传说，袁初讲冷笑话特别在行，不用费心思就能把洛大少爷逗得花枝乱颤啊不对——笑容满面。

也曾经有人怀疑袁初把洛文成这个乖宝宝PUA了，简称精神控制，尤其是想接近洛文成的人更坚信这点。

一批人去找袁初接触，其中一半被袁初张口就来的冷笑话成功劝退，另一半开始思考怎么和袁初告白，结果又被他讲的冷笑话劝退。

结果就是没人敢和袁初进行下一步动作，但也彻底理解了为什么洛文成会眼儿巴巴地跟着袁初。

这家伙除了洛文成这个阳光大直男，没人受得了。

太冷了。

但大家和洛文成的往来都没有什么问题，一群男高中生玩得开，又是朝气蓬勃、基情四射的年纪，对对碰排排坐相互贴来贴去什么的都是常有的事。

一般人接近不了袁初，接近过袁初的那一批人又对此讳莫如深，搞得其他人更好奇了。

问洛文成，洛文成也只会满眼星星地狂夸袁初一顿——这根本就是滤镜！

有一阵子，男生之间兴起了某些小游戏，让一个人坐在另一个人身上扭，怎么骚怎么来。

“洛文成，上，试试袁初！”

众人以为这只是一句玩笑话，事实上他们对此并不抱什么希望，毕竟洛文成之前说什么都不愿意，无论是被扭的那个还是扭的那个都不想当。

非常清纯。

比起洛文成的清纯，袁初更应该被形容为神秘。

众人认为洛文成不可能干这件事，一群大老爷们围在角落，也就是袁初的位置旁边，其他人都挤不进去。让人意外的是，洛文成居然真的坐了上去！

“喔——”

大半个班级的男生都一阵惊呼。

个子比较矮的人就在后面挤不进去，更想看看袁初行不行了。

毕竟袁初‍‌‎男‎‌‌‍‎女‍‎‎‌不理，平时和女孩子也就和姚元元有点联系，其他时候就是一幅恹恹的样子，让人真的怀疑不行。

洛文成一坐下去，在外人眼中很正常，他却不敢再动了。

宽松的校服裤下包裹着的那一坨，现在顶着他的腿根——但没有硬，还是软软的一坨。洛文成自己清楚自己的尺寸，袁初的尺寸更是不逞多让。

“你做什么？”袁初脸上露出有些莫名其妙的表情，“啥时候学会调戏人了？”

他看上去倒是不怎么在意，毕竟他清楚自己是个gay，有帅哥投怀送抱当然乐得自在，也知道洛文成和其他人玩得开。

但因为洛文成是个直男，袁初现在很淡定，非常淡定。

直男的小把戏罢了。

高中的校服很宽大，宽大到甚至有点丑，把不同感降到最低。

被围在人群中的两个青年却因为出挑的外表，而格外养眼。

洛文成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即使和袁初的亲密接触并不少，此刻靠得太近了，他就坐在袁初身上，低头去看袁初的眉眼，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惊艳感。

袁初往旁边看了一圈：“……？”

这年头的人喜欢看这个？

上课铃响起，人们才依依不舍地散去。洛文成有点尴尬，他看了一眼袁初，对方一点感觉都没有？

袁初对熟悉的人从不避讳性取向，但看上去对洛文成是一点感觉也没有。

洛文成尴尬的不是这个，他尴尬的是……他有反应了。

宽松的校服能遮盖住一切，究竟发生了什么，洛文成自己清楚。他回到自己的班级，一路上都非常紧张。

幸好没人往那方面想，也只当是一次场面稀有的玩闹。

因为宿舍人数协调原因，袁初阴差阳错就在洛文成的宿舍。

宿舍六个人，平时也算关系还行，不过很多时候也是各干各的。

晚自习之后，洛文成追上袁初：“袁初……”

“嗯？”

拎着个包的袁初转了下头：“啥事儿，一起回去？”

“嗯嗯，一起回去。”洛文成紧跟着说：“袁初，教室里那事儿，你介意吗？对不起啊……”

“不介意，我还能介意你不成？我是弯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哈。”

时间回溯，洛文成睁开眼。五年，十年，似乎就是一眨眼的事情。袁初这些年来似乎都没怎么变过，那样的性格和容颜一如既往。

当初的悸动和慌乱他仍然记得，不会忘记。对袁初的感情不是突如其来，而是十年的顺水推舟。

洛文成坐起身，哪儿还是刚下晚自习那会？阳光正灿烂，袁初就躺在他身旁，感觉到洛文成起了，也缓缓睁开眼睛。

看到洛文成的神情，袁初眨眨眼，还没回过神来：“发生什么了？”

他总觉得洛文成看向他的神情一瞬间带了许多情感……

“梦到中学时期的你了。”洛文成咽了一口口水，脸有些红。

“哦？”袁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看了薄被下盖着的鼓胀一眼，“所以大早上的那么精神？”

看着脸一下红到脖子根的洛文成，袁初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打了个哈欠，心里还想着那个视频的事情。

和小丑马戏团的性质不一样，小丑马戏团倒计时的是他的死期，现在这个视频倒计时的是别人的死期，还是他从身形来看完全不认识的两个人。

除了这个视频，他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可能有人会死。

严格来说，这个世界总会有人死，尤其是在群鬼肆虐的现在。

“……我去做早餐。”洛文成欲盖弥彰地站起身来，五年前的感觉还残留在他的意识里，随即他被袁初叫住：“等等。”

“什么？”

洛文成停住身子，转头看向袁初。

“没事儿，就是忽然想起高中那会的你。”袁初笑道，“感觉你越长越年轻了，不过气质也没怎么变。”

“那你高中那会儿，有喜欢的人吗？”洛文成忽然好奇道。

“有啊。”袁初看着洛文成，笑了一下：“喜欢你啊。”

不过喜欢得不太明白，也没打算去掰就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