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提示:本文适合二周目,以解锁更多正文细节!(二周目说不定看什么都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真的很感谢每一位留过评、投过推荐票的宝贝,尤其是在开机平安最后完结这段时间还在追文、留评、投推荐票的宝贝们,如果没有大家的支持,《开机平安》不可能完整(各种意义上),真的很感谢很感谢!鞠躬!
正文已完结。
如果您愿意将本文分享给同好,肆肆将非常感激~~~
下一本总攻文《[虫族总攻]大反派法则》,已挂预收!!宝贝们点点收藏让俺看一下有多少人想看哇!!收藏多会开更快一些x
如果说纽因是一把精美的左轮手枪,潇洒的西部甜心
袁导是一部沉默而阴郁的相机,记录一切,见证一切,用最真实的镜头将虚伪撕裂
那下一本虫族文的主角就像一瓶掺了毒的黑桃A,散发着馥郁的香气,精致,奢靡,象征着至高的虚荣和短暂的快乐,只要喝下一口就会在幸福中缓慢而痛苦地死去,但仍然有无数人趋之若鹜……
而他追求的东西,也绝不会像常人认知中的那么浅显。
那么,下一本见!
微博@胡茄子了
对了,过了今夜十二点,肆肆能为这部电影最后求一次推荐票吗?
爱大家~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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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推荐书目:《噪音(丹尼尔·卡尼曼)》
在《开机平安》中,我将客观性、群体性的无知称作鬼,而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丹尼尔卡尼曼将其称之为“噪音”,并酝酿十年,给出大量的数据研究,作出更为系统性的阐述。
更详细的都在书里了,如果您想更客观、全面地了解“鬼”到底是什么,这本书绝对值得一看。
***
小区楼下,一个人和一群人在僵持着。
这是洛文成被封在这里的第一百天。
也是洛文成没办法联系上袁初的一个月。
整整一个月,洛文成都没有得到袁初的任何消息。发短信不回,打电话不接,其他在海棠市内的熟人也根本没办法给出答案,社交媒体上一个新的消息也没有,只有姚元元让他别担心。
焦灼和不安感愈发强烈,洛文成终于下了楼。
社区不批准他出去,他只能这样僵持着。灰青色的城市街道上是红艳艳的鬼,居民楼却是一片灰暗。有人打开窗窥探着楼下的动静,业主群早已炸开锅。
他们都在这片四方天地之下呆得太久了。
不被封锁住的人无法理解这样的感受,不同利益团体之间无法共情。
“你不能出去,你想影响其他人的安全吗!”保安拦着洛文成,语气很凶。
“可是我的爱人有危险!”洛文成的手里攥着戒指盒子,很焦急。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袁初需要他,或者他需要袁初,他想找到袁初,然后陪在他身边。这样的本能似乎已经刻入灵魂。
“谁有危险你也不能出去!你懂不懂以群体利益为先!”保安指着铁门外熙熙攘攘的鬼面彩灯,大声喊道。铁栏杆内,人类像鬼的展览品,很多人甘之如饴,他们习惯如此,他们利益尚未受损。
但总有人不是这样。
人们从窗户里探出头来,焦躁不安着,踌躇着。
其他人也劝着洛文成:
“外面多危险啊,你为什么要出去呢?”
“外面有鬼啊,你不怕鬼吗?你想把鬼带回来吗?”
洛文成急忙说:“我不回来,我只想出去,我要去找他!”
有人叹了口气,劝道:“小伙子,整条路都封了,现在高铁停了,高速也上不去,你拿什么找他?回去吧,回到屋子里去。”
“对啊,有什么事情其他人会解决的……”
楼上的人看着洛文成被团团围住,看着有些垂头丧气地转身,像是要回去了。
他要失败了吗?
他好像失败了。
人们如此想着。
他们以为是鬼造成的影响,其实处在群体中的社会压力造成了更深层次的影响。鬼很重要,重要到只是一个反映其它一切客观事实的符号,而不是它本身。
人类仍然在怕自己在群体中失信,无法一同狩猎,分不到足够的食物,和数万年前无异。
观战的人看战局已定,准备再次回到那个已经待了一百天的屋子之内。
洛文成拖着沉重的脚步转身,一步步地往居民楼走,背上压着身后的人再一次胜利的视线。
他的手指紧了紧,手中攥着那个小小的绒布盒子——里面有他准备为袁初戴上的戒指。
袁初……
他忽然转身,紧紧攥住那个小小的绒布盒子,推开大门的铁栏杆,冲出那面围笼。
社区领导可以出行,所以大门并没有上锁。
“哎!哎哎!你做什么!”
“回来!给我回来!”
呼啸的风声中,洛文成将人群的追逐抛在身后,似乎有人开始在楼上欢呼,但他不会在意。
街上簇拥的漂浮着的彩灯被洛文成推开,晃晃悠悠地飘起打了个圈,彩灯挤着彩灯,簇拥着不停滚动,让出一条道路。街上本来挤成一团的彩灯被一个奔跑着的成年男人生生挤开一条人可以通过的空隙,在一大片彩色的纸团团中露出灰色的地面,被挤到的彩灯本来和其他彩灯平行,硬生生被推到天上,这时候人们才发现,鬼原来是可以被推开的。
鬼原来是可以战胜的。
原来除了困在原地唉声叹气,他们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想办法解决问题。
没有神能给人答案,没有神来解决问题。只有人能意识到自己的力量,给出自己的答案。
他们可能失败,他们必须向前。
有人在欢呼,有人则在惊悚地看着楼下发生的一切,有人终于打开大门,有人开始走到街上,有人闭紧门窗,心想,这个世界疯了。
“他们这么闹,就不怕怕鬼的那部分人闹起来?”
高楼的落地窗前,几乎未曾出现在大众视野内的特案组成员之一,叶宇纵,站在窗边好奇地看着这座城里越发热闹的人群。
血色的蝴蝶飞起,挂在透明的玻璃上。有人走下楼,与火龙一同行走,形状各异的彩灯逸散开来,人们开始牵起从前从不敢牵的风筝,然后发现它们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人群围着变脸的高大木偶戏子喝彩,草台戏班子继续堂而皇之地游荡过大街小巷。
四轮黑日挂在天空中,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开始悄然变淡。
而和他同处一间房的女人有着一头火红色的头发,她坐在落地窗前,手里端着精致的红酒杯,轻轻抬手举起酒杯,轻饮了一口杯中的西瓜汁,眼里带着兴味的笑,悠悠开口:
“不会的,他们连鬼都怕。”
神灵已死,人鬼同路。
湘西赶尸,阴兵借道,黄泉路上空荡荡。
同时,在这几个月间,人们可以偶尔看到哪两国的领导人紧急会面,以往可能根本不会交往的国家稀少地开始接触。这个世界的各个部分都在运转,没有个体能脱离整体而存在。悄然之中,一场核危机暂时化解。
这段人与鬼破除隔阂的时光说长也长,说短也短。
终于,太阳照常升起。
“……请没有安检的旅客及时登机……”
机场的提示音下,昔日空荡荡的机场大厅里人流肉眼可见地开始增多。人群的视线都停留在四个风格各异的帅哥身上——
实在是太帅了。
颜值高,腿长,随便一拍就是一组硬照,在机场的人一眼就会被这四个人吸引走视线。即使穿着冬装,也是各有风格。这四个人是什么公司的签约艺人吗,怎么能帅到这种程度?
“快快快,赶不上登机了!”
袁初催着后面三个人走快点,不知道为什么每个人看上去都那么悠闲。
他们要去参加一个国际性电影节的评奖,简直就是全球的盛事。
一部在国内甚至都不允许上映的电影,袁初起初对它的期望最多是它能被看到,也没想到自己一个野路子能得到这种邀请,激动到一晚上都没合眼,和渠道更靠谱的白子悠再三确认,这真不是什么境外诈骗。
“亲爱的,你再看看机票。”
白子悠笑吟吟地搭上袁初的肩膀,只要鞋跟稍微高点,他和袁初就看不出什么身高差。
袁初翻找机票,看了一眼:“嗯?这票号怎么这么奇怪?”
“这是我的私人飞机……”白子悠说,“想让它什么时候飞都可以。”
袁初:“万恶的资本家。”
他转念一想:“不对,我才刚醒没多久,我们就在去电影节之前聚众坐飞机,噶了怎么办?这不是电影结尾的常见桥段吗?你们这个flag真够猛的……”
“飞机里配备了全套的降落设施和救援设备,机长副机长噶了还有我会开飞机,我不行了还有关苍。我们随时可能死亡,才要做好生的准备。你怕死吗,哥哥?”
关苍听到谈话谈到自己,往这边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他穿的是军大衣,踏着皮靴,整个人特别英姿飒爽。
袁初想了一下,回答:“我不怕死,我怕我从没活过。”
白子悠笑道:“我也是。”
袁初和白子悠靠得很近,洛文成就也拖着行李走到袁初旁边默默地走,像只被主人忽视的大金毛。
然后他悄悄握住了袁初的手。
袁初用力地反握,毫不迟疑,惹起周围一圈小声尖叫。
“对了,这次电影节,司徒易是不是也会去?毕竟他提名了最佳男主角……”白子悠想起什么,问道。他是袁初的头号粉丝,当然会主动地关注袁初的作品。
“嗯,他啊……”袁初不是很想继续谈论司徒易,毕竟他不知道他们之后还能有什么联系,“他演的确实不错。”
“几个月前,他提出那么大逆不道的非主流观点,像洛洛一样直接当了冲锋人,差点把他老爷子气死,现在还在冷战呢。”白子悠轻松地讨论着这个话题。“现在他好像真打算去领奖,这是准备叛逆到底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真的过来。”
听者无心,说者有意。
袁初沉默下来,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登机,飞行,降落。飞机有颠簸,但预想中的灾难没有发生。他们顺利地到了典礼举行的城市,短暂的休息之后,袁初和三个爱人一起在国外痛痛快快地玩了半个月。
站上颁奖台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也正是在同一天,袁初看到了同在会场的司徒易。穿上西装打好蓝色领带的司徒易看上去尤为耀眼,即使在一群西方人里,他的身高和身材也尤其出挑,被一群男男女女簇拥着,用流利的外语与他们沟通。
看到袁初看向他的视线,司徒易转身朝他礼貌地微笑,点了点头,又继续去与其他人交流。
袁初:“……”
他转回视线,心里嘀咕了两句,这人怎么忽然变得这么正常?
宣讲最佳男主角的时候,司徒易的名字被主持人念出。他站起身,走上台,引起一阵惊叹声。
聚光灯的照耀下,他站得笔直。
主持人问:“得了最佳男主角奖,您有什么感想呢,司徒易先生?”
“我没什么感想。”司徒易流利地用外语回答,他神情宠辱不惊,也没有多开心,只是视线向台下落,没有在某处停留,快速地收回。“如果说有,那就是感谢剧组的大家,也感谢我的导演。”
官方,官方得不能再官方。
在关于鬼的发布会上发言他也这副表情。
忘了说了,整个剧组也被袁初拉来国外玩了,花的袁初的钱。
而司徒易?他当然自费。
主持人看着司徒易冷静的脸,嘿嘿笑了两声,也没有冷场,随口讲了两个段子,引起台下大笑,随即说道:“司徒先生,请您留步。”
接着,主持人转向台下,举着话筒:“大家一定很期待最佳导演奖是谁……嗯,让我看看,这位先生的作品同时得到了最佳影片的提名……”
毕竟是一部本来应该小众的作品,而外国的评委较多,口味也并不偏向东方,这最佳影片奖大概是无缘了。
但是……
“最佳导演奖的得主,也是司徒易先生所感谢的导演,袁初。”
也总比根本无法上映好,不是吗?
主持人笑着邀请袁初上台,摄像机之下,在台下啃薯片的袁初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但感觉发音有点怪,看主持人看向自己,才后知后觉地转头问白子悠:“他刚叫我?”
“嗯,最佳导演奖呢。”白子悠笑道,“上去吧。”
袁初用湿纸巾擦了擦手,走上台去。懵里懵逼地拿过奖杯,站在司徒易两米开外。
在场有些人知道袁初的真实身份,小声议论。
“袁初先生,您有什么获奖感言吗?”主持人问。
袁初听不懂,傻站。
司徒易上前一步,微微附身,抬起手,在袁初耳边说出翻译。距离刚好,却又显得有些暧昧,司徒易的态度温醇有礼。
温热的风拂过耳际,有些痒。
“感言啊……我感谢我的爱人,如果没有他们,我此刻就不会顺利地站在颁奖台上;我也感谢所有人,无论是爱我的,还是恨我的,还是未曾认识我的,都只能使这部电影变得更为完整。”袁初开口。
台下听得懂的人一懵,他们?
“还有,我要感谢司徒易。”
袁初看向重新站好的司徒易,司徒易听到自己的名字,转头看向袁初,眼里的惊讶已经掩饰不住。
“他是我的最佳演员。”袁初微笑。
司徒易微微睁大双眼,咬着唇,眼眶一点点变红,转过脸去。
“你会继续拍电影吗?”主持人问。
“会,因为鬼会永远存在。还会有下一部电影。”
但当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一个旧的时代也该落幕了,他的历史使命已经完成,即将赶赴下一场电影,作出新的改变。
“那你对新的电影有什么愿望吗?”
听到这个问题,袁初抬起头,对着摄像头,朝着那面显示着他的屏幕,透过这面屏幕,看向屏幕前正在注视着他的人群。
他笑道:
“当然有。我的愿望是……开机平安。”
-《开机平安》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