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虽然没几个人看,但我还是要说——今天更新又晚了,因为我现在才登录上来,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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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屿对唱歌提不起兴趣,像个行尸走肉一样在包间充当免费服务生,帮人倒酒,唱完歌给人鼓鼓掌叫声好,遇到对手就跟人划两拳,说是玩,但他只觉得累。
斜眼看看贺澜,他倒是玩的挺嗨,还点了几首歌自己唱的乐在其中。
“风儿轻轻吹落花 好想失去的她
年少不懂爱与恨 惹哭身旁那个她
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注定我失去她
纷纷扰扰的世界里 好想曾经那个她
我睡过她的房间喝过她的水
吃过她的剩饭见过她的美
也见过她刚起床素颜的样子
这辈子就当我娶过她了吧
我承认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她
甚至连做梦都想和她在一起
可是命运只允许我喜欢她 却不允许我拥有她……”
贺澜唱的鬼哭狼嚎,却又该死的深情,明明是一首唱给女生的歌,却听得旁边沉默不语的季屿眼底抽水了,当然他泪腺有反应的原因绝不是因为贺澜唱的难听,而是每一句歌词都戳在他痛处……大概伤感的人随时随地都有一副一击就碎的灵魂,就像一个强行鼓胀的气球,一旦被针眼戳了一下,立马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蔫儿成一块破布。
可能命中注定他真的只能喜欢庄亦麟,而不能拥有他吧……
“兄弟,你怎么哭了?”贺澜一扭头就看见老铁用手指摁着眼角的动作,他什么都懂了。
“唱你的,别管我……”哪怕是掉两滴眼泪又能说明什么,喟叹一下逝去的短暂爱情而已,不代表他就此把自己固步在原地。
他能失去感情,但不能没有工作,没有爱人他能活下去,大不了让多巴胺减少释放;但没有收入他面临的就是生存危机,负债每天都在敲打他的神经,他早已没有心情探索情情爱爱。
人在经历一场山崩地裂的磨难后,认知总会产生质的飞跃,继而重新审视人生,但愿这是他跟庄亦麟分手最大的收获。
三年后——
季屿站在洗漱台前,笔直的身体映入镜中,有条不紊的系着领带,手机摆在一边,摁着免提,电话那头的人喋喋不休的说着没有重点的长篇大论。
对方见他一直没应声,有点来火了,质问:“季屿,我说了十分钟怎么你连屁都不放一个?我问你到底去不去?我都跟人约好了!”
季屿修长的手指把领结往上一推,整理完毕,说:“妈,我今晚有饭局,不是早跟你说了吗。”
“我说的更早,”方怡菁顾不得形象,站在超市生鲜区提着条扑腾乱跳的鲫鱼就嚷嚷起来:“我半个月前就跟你说了,人家小傅都答应了,你怎么临时变卦啊,第一面就搞得把人好感全败光了,你让你妈我这褶子横生的老脸往哪里放?”
季屿拿起手机苦笑着:“妈,今天我要跟客人谈敬安区剧院的工程,这人手上资源很多,如果谈成了对工作室以后的发展很有帮助,我不能放弃这么难得的机会。”
方怡菁什么都听不进去,只知道儿子临时推了跟傅子骞的约会,她非常非常恼火!
“工作机会遍地跑,就看你老找不找,这个机会没有了还有下一个机会,要是你真错过了小傅,妈会心疼死的!”
“你要那么心疼,那……你替我去见他好了。”季屿无奈道。
方怡菁被儿子的顽固刺激的火力全开,骂道:“嘿你……你哪来那么大架子?老娘实话告诉你,就算你肯去见傅子骞,人家还不一定看得上你这整天跟钢筋混凝土打交道的农民工小老板呢!真是……蝙蝠身上插鸡毛,你都忘了自己是个什么鸟!瞎嘚瑟什么啊……”
方妈妈气的哆嗦,她可喜欢傅子骞了,人家名校毕业,学医的高材生,悬壶济世妙手回春,多么崇高的职业,关键这人对季屿还挺感兴趣,上哪找那么严丝合缝的姻缘去?他配季屿都算低就了,季屿还不知死活根本不当回事,气不气人!
“要么你把他电话给我,”季屿没辙了,叹气道:“我亲自打电话跟他请假,我就不信这见面今天改明天就会黄汤,如果这样,那这亲不相也罢。”
方怡菁一听儿子竟然主动提出要傅子骞的联系方式,跟着就乐呵了,张嘴就背诵出人家的手机号,还再三交待人家是高知分子,说话要讲究话术,不要撑杆打死,要留有回旋余地……
挂了跟妈妈的电话,季屿看着手机上的陌生号码,啼笑皆非的叹了口气,还没见过哪家父母给自己儿子介绍男朋友这么勤快、这么欢欣鼓舞的,他佩服老妈心大的同时也很庆幸自己有这么开明的原生家庭,父母的善解人意免去了他性取向的最大阻碍。
按照妈妈给的联系方式拨打过去,刚接通季屿就后悔了,现在大清早的该不会影响人家开会查房之类的吧,就在他犹豫该不该挂电话的时候,电话被接起来了。
“你好。”是温厚素养的声音,听着很舒服。
“你好,”既然接通了,季屿索性就把话说完:“我是季屿,请问是傅子骞医生吗?”
对方像是轻笑一声,说:“我是。”
季屿不敢开罪妈妈用生命在爱护的傅医生,恭谦道:“占用你两分钟时间,今晚咱俩见面的事得往后延一下,我晚上有个客户约了很久,就定在今天,我妈她光顾着激动,把我工作这事忘得一干二净,实在是抱歉。”
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在人心里落下个办事拖沓的印象了,没想到傅子骞的反应却让他意外了。
“我正寻思着要怎么跟阿姨说呢,”傅子骞声音低沉磁性,听得人耳朵痒痒:“我下午有台手术,估计顺利完事也是晚上八九点的事了,今天你不请假,我也得跟你请假。”
这么巧?
傅子骞这么一说,季屿的负罪感顿时骤减,他踏实的笑笑:“嗐,这样我就安心了,不然我妈得念叨死我。”
“念叨什么?”虽然是第一次打电话,但傅子骞好像忍不住的想跟季屿聊几句。
季屿觉得也没什么好惺惺作态的,都是男人,有话就说:“她说本来你就未必看得上我,我还端臭架子,都忘了自己是个什么鸟了。”如果没记错的话,老妈就是怎么骂他的。
隔着电话,傅子骞在那边爽朗的笑起来,笑的挺开心:“阿姨真是我见过最有意思的人,竟然四处张罗着给自己儿子找男朋友。”
“那……那你母亲不也一样吗?”
对方一支棱,声音充满笑意:“也是,咱俩都有个开通有趣的家庭,家庭健康指数挺高。”
俩人小聊了几句,也就不到十分钟,最后傅子骞果然说自己要去巡病房,结束了这个时间不长,却挺轻松的对话。
季屿没见过傅子骞长什么样,但声音这么温暖通透的人,应该难看不到哪里去。总之,第一次沟通,季屿对傅子骞的印象挺好。
贺澜在别墅外狂摁喇叭,这孽障开车来接他了。
自打三年前兄弟俩散尽家财从头再来后,他们连车都卖了,仅留下贺澜那辆二十几万的凯美瑞,俩人搭伙用,也算是所有私企老板中最勤俭持家、捉襟见肘的典范了。
季屿匆匆走出家门,被贺澜埋怨的咒骂道:“大哥,有点时间观念成不?我等你十分钟了!打电话老是忙音,大清早的你跟那个神仙哥哥谈情说爱呢?”
“跟我妈给我介绍那对象。”季屿拉开副驾车门坐上车。
贺澜原本只是顺嘴这么一说,没想到还真被他蒙着了,发动车子驶出小区:“我大妈还是这么用心,这回又给你说哪个高干子弟了?”
季屿瞪他一眼:“我妈什么时候给我介绍过高干子弟啊,就算这次,也是这几年来她第一次给我介绍人。”
说来也巧,老妈半年前参加了社区一个朗诵班,顾名思义就是一堆老年人聚在一起,成天拿着自己摘抄的诗词,互相赏阅朗诵,三五不时的再小范围举办个朗读比赛,获奖的人要么一桶油要么一袋米,就这奖品还个顶个的穷开心。
老妈就是在这个朗诵班跟傅子骞的母亲认识的。也不知俩老人是以怎样唠家常的聊天方式切入到两个儿子性取向问题的,一拍即合,相见恨晚,恨不得下一秒就让双方孩子见面,当场就相亲相爱手拉手,革命路上一道走。
“对方是干嘛的呀?”贺澜知道季屿妈妈眼光高得很,废话,谁有这么一姿色尚佳、积极向上的儿子,肯定都得挑拣挑拣。
“市六院的外科医生。”季屿自动自觉的从中间的置物槽里拿起葱油饼和豆浆,一边一口的啃起来,不用问也知道这是贺澜给他买的早点。
“嗬!”贺澜一拍方向盘:“还是个上等货色。”
“是啊,但是我妈给我约的今天见面,去不了了,我就打个电话跟人约改天见面。”
“人怎么样?”贺澜问。
季屿晃着手里的豆浆,回想着刚才跟傅子骞那通电话,“挺有涵养一人,反正听声音觉得人应该不差。”
“几岁了?”贺澜知道医生起码是本硕连读,出来工作年纪都不会小了。
“好像……三十几吧。”老妈说过一次,但季屿不记得了。
“那还差不多,要是四十几的咱可不要。”
季屿白他一眼:“要是四十几的我妈也不可能说给我啊,还有,我们现在要去见客户,你给我买个葱油大饼几个意思啊?一会儿跟客户谈事喷着一股山东大葱味……”
俩人没有去公司,而是上了高架桥去往北市区。
敬安区大剧院是今年S市重点着手的政府项目,要把它打造成市标志建筑之一,僧多肉少,竞争激烈在所难免,不少装修公司都想抢到这块香馍馍。季屿的工作室规模不大,在这件工程上本是不占优势的,因为比他们有资质有实力的建筑公司大有所在,但祁之颂通过自己的人脉向甲方负责人要了个入场券,最后花落谁家各凭本事,但好歹给年轻人一个竞争和学习的机会。
没错,又是祁之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