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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简单招呼过后,许谨借口去下楼到医院内设的超市买点饮料,再次主动退出。

他有点后悔没有及时把网上那点破事事先告诉岳燃,不过以岳燃的韧性,许谨想,他能承受得来。

有了同性伴侣之后连父母都不再隐瞒忌讳的话,纵使世间都遍布闲言碎语,又何惧之有?

为了圆谎,许谨虽知不必要,还是漫步到超市,一边打开手机里的邮件,一边无心地扫过琳琅满目的各色饮料。

工作上的事情剩下收尾,并不需要他亲力亲为,不过就算再麻烦,岳燃碰到这种事他也不可能置身事外,无需同时分相同的精力兼顾工作与情人,许谨自嘲,大概也算不幸中的大幸。

他顺手拿了几瓶矿泉水和茶饮,翻看着邮件,走到结账台,刚掏出钱包,手机震动了起来。

许谨一看来电显示不禁皱眉,他匆匆买了单,提着一袋饮料走出超市,来到人少的角落,这才将手机接起:“阿明。”

原与明也许没想到许谨的声音会一如往常地平静无波,他沉默了两秒,许谨听着他长长出了口气:“许谨。”

顿了顿,那边又道,“见个面好吗?”

“我肯定会见你。”许谨道,“但不是现在。托你的福,我在医院。”

“许谨,我想见你。”原与明对许谨的话恍若未闻。

许谨眉头皱得更深,他没有立刻接话,过了一阵才,微微加重了语气道:“阿明,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想和你做爱。”原与明笑着道,“许谨,我只有这一个目的,和要求。”

许谨淡淡地丢下一句“我到时候再给你打电话”,不等原与明答复,便直接把电话挂了。

棘手。

握着手机的许谨只觉他从没有遇到过这么麻烦的事情。

他并不是没有办法对付原与明,他的手段同样很多,如果没有岳燃,他不介意和原与明从文斗玩到武斗,赢的概率没有百分之百,也有百分之九十九。

但原与明对付起岳燃,许谨一时就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况且岳燃还不只是岳燃,岳燃还有常襄,还有家人朋友,光那个不成器的赌徒弟弟就能让岳燃着了道,纵使岳燃留下了原与明的通话录音,但许谨清楚,原与明要撇清干系并不难,而且伤害已经造成,就算他许谨事后把原与明大卸八块也于事无补。

若不能把问题斩草除根,先发制人,这种事情还是会循环发生。

许谨边往回走边思索。

最无奈的一步,他还可以去找两人的父辈调解,甚至他手头也有可以威胁到原与明父辈的东西,只是那样一来,他就会把自己那潜心搞学问做技术的父亲也卷进来,很有可能累及两家关系,和涉及公事上的利益,一个闹不好,便是两败俱伤,这是他极度不希望的。

归根结底,是许谨自己低估了原与明的执着,他是真以为对方也已经释然,这才找他调查岳燃。

不想惹祸上身。

等到病房门口时,许谨心中已经闪过数个解决方式,每一个都有不容忽视的弊端,他暂时放弃了继续琢磨,还是先与原与明见一面再说。

不过,当然不能带上岳燃,许谨清楚原与明的狠,他不会冒这个险把刺激源摆在原与明面前。

满腹心事中的许谨敲了敲门,是周筱霖开的,姑娘见了他,打了声招呼,莫名地红起脸来,让到一旁,对半躺半坐的岳燃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岳燃点头,朝许谨一笑:“许谨,你能不能帮忙送一送筱霖?”

许谨欣然应允,和周筱霖前后出了门,把门带上后,许谨见周筱霖的两腮更红了,不由打趣道:“周小姐今天出来是胭脂没有涂匀么?”

周筱霖摸了摸脸,滚烫一片,她有些羞赧,却仍保持大方地道:“叫我周筱霖就好了,许谨先生。”

两人从电梯下到楼下,许谨问周筱霖:“你怎么回去?需要我送你吗?”

“不了,”周筱霖连忙摇头,“您还是早点回去照顾岳燃吧。”

许谨不由笑了:“你让我不要客气,自己就该先别客气。叫我许谨,以及不要用‘您’,听起来像我们差了一个辈分。”

他这话果然让周筱霖不由自主地也笑了起来,不过她很快敛住了笑容,深吸口气,期期艾艾地对许谨道:“我,我听岳燃说,原与明是你的前任?他怎么可以做那么过分的事……”

许谨留意到周筱霖握起的拳,无需他多问,周筱霖便把原与明的所作所为竹筒倒豆子地倾吐出来,大概此前面对岳燃的时候,由于岳燃受害甚于她,她不好表露出自己受伤的情绪,如今面对许谨,颇有些无所顾忌。

虽然音量不大,但等周筱霖说完,她已经整张脸都红透了,自然与之前的理由不同,这回是出于愤怒。

等她见许谨不发一语,始终安安静静地听着,脸上是十足认真的表情,年轻女孩的矜持与害羞又回来了,周筱霖窘迫地向许谨道:“呃,对不起,我,我只是……”

“你只是一条遭殃的池鱼。”许谨友好地向周筱霖笑了笑,揶揄的口气很快换了正经,“我真的没想到这件事会把你也连累成这样,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才能补偿,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话,请告诉我,能力范围内的,我一定照办。”

周筱霖摇头,勉强地挤出一笑:“这不是连累,也是我自己不懂看人。哎,好久没恋爱了,所以才会一下子中了美男计,现在想想,那个人也不帅嘛!”

“是的。”许谨微笑,“其实跟会不会看人也没多少关系,只是人有时候会鬼迷心窍,谁都会有那么一两次。”

“鬼迷心窍……”周筱霖低了低头,很快又抬起,对许谨道,“谢谢你,等会你要帮我转告岳燃,我没事,他也千万不要有事,不然我肯定也会有事的。”

许谨听懂了周筱霖绕口令一样的话,轻笑问:“我可以问问你们刚刚都说了些什么吗?”

周筱霖道:“说了那个原与明的事,大概他跟出版社的合作要终止,领导倾向于毁约,不过反正我也打算辞职了。我向岳燃道歉,可他说不是我的错,就开始聊小说,嗯,后面都是在说新的小说构思什么的,我答应了帮岳燃找资料。”

说到这里,她又快乐起来,脸上有了真正的笑容,“他想写那对少年长大的故事,说好了,我还是他的编辑,哈哈。”

许谨尽管心头沉重,却依然向周筱霖露出了足以令年轻女孩脸红的浅笑。

送走周筱霖,许谨回到病房,原想再详细问问岳燃,谁知等他走近,却发现岳燃保持着半坐的姿势,头靠在枕头上,已经睡着了。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拂开岳燃额前大约有两三个月没修剪过的头发,打量着那张干净斯文的脸,心中陡然升起的,却是一股戾气。

第四十九章、

这天是月结会议,直到傍晚六点半,许谨才得以摆脱掉繁琐的工作。

虽然临近年底还有一段时间,但许多事项若不加快,就要拖延到次年,不结束的话置于其上的人力收不回来,所以总体上,这次会议近似于动员大会。

许谨身为合伙人之一,对会上提出到年前除去病假和法定休息日,一律不得休、请假的决定,尽管也和普通员工一般不快,却也没有表示异议。

幸好他的特权在上下班时间自由些,当他正打算收拾东西离开上医院,杨佳文抱着一沓复印件进来,开口便问许谨有没有看过她整理出罗乐乐的那些日记、聊天记录。

许谨迟疑了一下还是摇头,他倒是抽空看了,奈何小女孩那稚嫩的文笔以及矫揉造作的语气,夸大其词的情感波动实在令他看着头疼,他扫了好几页,没法从中提取有效信息,觉得浪费时间,便予作罢。

杨佳文当然不是为了检查上司工作而来,她从文件中抽出一份,递给许谨的同时说:“我请了心理学专业的朋友一起研究,我们认为,那两个孩子有很大概率,是往海边方向去。”

海边?

许谨微微一怔,本市勉强说来,也在海边,高速开车两三个小时路程,稍微有点家底的小孩并不至于稀罕大海,怎么会跑到海边去?

他低头快速浏览文件,重点地方杨佳文已经用荧光笔高亮标出,页边空白处还有不少杨佳文手写的内容,这份耐心细致,许谨自愧不如。

在批注的帮助下,许谨很快也找出杨佳文得出的结论的依据,那女孩每隔一段时间就提到想和某个人去海边看日出日落,最近的日记里,还有类似孤注一掷的话语,不需要心理学家,稍微敏锐一点的成年人都应该能看出女孩情绪的低落。

许谨对青春期的小女生缺乏了解的兴趣,他一目十行地划过,翻到最后几页,全是女孩与同学在qq上的聊天,内容大致分为对父母、尤其是父亲的怨恨,以及对“他”的担心与思念。

至于后悔与自省,也不用期望在这个年龄段的小女生身上看到。

总体而言,尽管敏感地有些神经质,情绪发作起来往往小题大做外,神智基本还算在正常范围内,从她事前事后的私人记载里看,任何一个成年人都很难认为她和“他”的关系是出于被迫。

杨佳文见许谨已然看完,接着道:“我和罗乐乐母亲讨论之后,她虽然无法提供任何有关的信息,不过她对孩子可能去了海边的结论表示赞同,并且提议我们两方往那个方向去寻找。毕竟罗乐乐未成年,如果请当地帮忙留意的话,应该是可行的。”

许谨沉吟了几秒钟,道:“以小常的个性,他不会冒险把女孩带到不安全的地方,就从最近的地方找起好了——”

他瞥了眼杨佳文,“这事我来安排,你手头也还有其它的工作,除了跟罗母的联系之外,其它你不用管了。”

杨佳文一笑点头,她本来就在为难怎么调配时间,没想到许谨先行提出了解决方法。

待她离去后,许谨匆匆赶到医院,一进门见岳定邦僵立在床边,而岳燃则两腿着地的方式坐在床沿,气氛明显不对劲。

父子俩见许谨进来,不约而同地望向他,岳定邦的表情有些尴尬,正欲开口,岳燃抢先道:“爸。”

他口气里有些不同寻常的急切,许谨向岳燃投去征询的目光,岳燃却不看他,定定地望着岳定邦。

岳定邦干咳了一声,对许谨说:“小许,你,你今晚陪岳燃吧,我先回家了。”

“我送您下去吧。”许谨脱口而出。

“……不用了,”岳定邦怔了怔,向许谨挤出一丝笑容,又冲岳燃道,“你们,你们聊。”

目送岳定邦垂头丧气地颓然离开,许谨把房门关上,问:“怎么了?你们父子不是已经和好了么?”

岳燃的脸色在泛白之外还有些青灰,他沉默了一会,抬头对许谨道:“今天我和主治医生谈过了,他同意我出院,我想明天就办手续。”

许谨一愣,很快道:“我先去问问你的主治医生。”

“不用了。”岳燃神情有些尴尬,“他认为我也不是不能离开医院。”

“岳燃。”许谨挑眉。

岳燃闻声默默地站起,许谨见状,忙要去扶,岳燃一伸手,攥住了许谨的手腕,盯着他,撇了撇嘴:“我不能再待下去了。知道我弟欠了多少钱么?一百七十五万。”

他像牙疼般地吸了口气,苦笑,“我真是小看他了。许谨,我不想让我爸卖房子,但是,你也知道,出了那事,出版社终止合作关系,我连预支这条路也堵掉了。”

“所以你要提早出院省钱?”许谨何等聪明,一听即悟,他扳住岳燃的肩头,唇角微扬,“刚刚你爸想对我说什么?也是关于钱的?借钱?”

岳燃怔仲,半晌才又是一声苦笑:“你为什么总是可以这么敏锐?”

许谨叹了口气:“我是做客户工作的,这是必须的能力。所以,你承认了?”

他扶岳燃的力度加重,半强迫地让岳燃重新坐下,他也在一边坐下,状似漫不经心,“岳燃,你现在会在这里,不都是因为我么?我承担你的医药费是应该的,你就安心地待到医生真的同意你出院为止。至于其它钱么,岳燃,我并不赞成你和你父亲拿出自己的积蓄去填补赌债的窟窿,你心里有数?”

岳燃颔首涩声:“我没有能力多帮几回,爸也只会一栋房子可以卖。”

他霍然看向许谨,眉头微皱,“我会在这里,是那个原与明害的,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要承担连带责任的话,难道你跟他是合伙关系?”

许谨张了张嘴,没吭声,岳燃见状,乘胜追击,“怎么不敢说?你俩余情未了?”

反射性地瞪向岳燃,见到他眼中的揶揄,许谨不由失笑:“还以为你真的吃醋。合伙,连带,厉害了。”

岳燃淡淡一笑,没有回避许谨伸来的手,十指相扣中,他向许谨道:“我家的事,你先让我自己想办法解决好吗?如果我凑不到钱,我会来找你帮忙。”

许谨本来还想再说什么,话到嘴边,仍是决定尊重岳燃的坚持,便换了个话题道:“是了,还有件事,常襄的下落,有眉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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