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昏暗阴沉,石壁上烛台燃起的光照不亮整条走廊。长长走廊连接一扇厚重大门,身后是模糊不清的雾。
这是哪里?徐霜策想。这里好像是一个地下室,或是什么密室。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思维像罩了一次厚纱,阻碍他继续想下去。直觉却告诉他必须去推开那扇大门。
走近了才发现那门上精雕细琢镶着无数金玉珠宝,和这昏暗简陋的石壁长廊一点也不协调。
门虚掩着,没有关紧,一推就开。
徐霜策伸手推开了大门。
门内富丽堂皇,数不清的琉璃烛台将烛光映了满室。屋内很暖和,地上铺着厚厚地毯,即使光脚踏上也不会觉得冷。侧面一面墙上满满当当挂着各式刑具,金镶的手铐、上好皮革制的鞭子,即使这些东西个个肉眼可见的华贵,也无法掩饰这面墙本身带来的压抑感。另一侧则是一面嵌在墙上的柜子,里头放着好些瓶瓶罐罐,墙侧甚至有面一人高、三人宽的全身镜。宽敞大房中央是一个大床,床上铺着大红床单和被褥。整个房间显出一种混乱、压抑的美感。
但是徐霜策几乎没法分出丝毫心思于这奇异摆设,他全部注意力都给了那张大床。
只见床上坐着一个白白净净的美人儿。
美人儿仅仅十六七岁的样子,身上不着寸缕,被褥只一角虚掩于大腿之上。白皙皮肤上依稀可见些许暧昧痕迹,胸口点点红痕和腰上指痕很难让人意识不到这里发生过什么。脖子上戴着皮革项圈,金色细链从项圈绕至床头,在床头床柱上虚虚缠着。手腕足腕同样缠着金色细链,细得稍一用力就能挣断的锁链从他身上沿着床四角蜿蜒至床腿却并未系紧,只是轻轻在床脚绕了几圈。深色秀发垂落肩头,一双充满灵气的眼眸盯着徐霜策轻眨了两下。
那是宫征羽,徐霜策突然意识到。那是我的宫征羽。
他是被我关在这里的。
浓雾将大脑笼罩,思维阻滞成泥浆,影响着徐霜策的思考能力。
但冥冥中又有一股力量告诉他,这是你的地盘,这是你做的。
是你将他关在这里,是你将他手脚缠上锁链,是你在他身上留下那些痕迹。
快上啊,徐霜策。恶魔在耳旁低语。你不想要他吗?
“徐白?”宫惟歪了头脆生生喊了句他的名字,似在疑惑他为什么要站在门口发呆。这一声呼唤将徐霜策意识拉回,他垂下目光向前走向床榻。
并未意识到徐霜策情绪不对,宫惟见他走过来,开开心心就伸了手要抱。金链带起的沙沙声响混着几声清亮的铃音,徐霜策这才注意到宫惟双腕还用红绳系着两个金色小铃铛。
徐霜策没有动。
是我将他关在这里的。他会讨厌我吗?
宫惟伸了好一会儿胳膊都不见人回抱,撇撇嘴拽住徐霜策袖口,“徐白——”
徐霜策下意识要把手往回抽,却被宫惟拽紧了往床上拉。“徐白,”宫惟问道,“你怎么不开心?”
意料之中没得到回答,宫惟也不恼,他苦恼的是怎么才能让他的徐白开心。宫惟鼓嘴想了想,猛一使力把徐霜策拉到跟前,抬头“吧唧”在徐霜策脸上亲了一口。
徐霜策被突袭的猝不及防,当即愣在了那里。他对上了宫惟亮晶晶的视线。
一脸得意,像只偷到了果子的小狐狸。徐霜策脑海忽的冒出这样一个比喻。
“徐白,我最喜欢你啦!”宫惟认为自己想到了个好点子,连声音都带着得意,“徐白徐白你开心了吗?”
徐霜策不敢回答他。
他仿佛一个恐高的人行于云端。
你怎么会喜欢我?我将你这样锁起来,我将我说不出口的爱意强加于你。
你怎么可能喜欢我?
宫惟一直得不到徐霜策回应,一下子委屈上了。他咬着唇把徐霜策拉到床上,不管不顾扑到他怀里咬上徐霜策肩膀。
徐霜策被繁杂情绪纠缠一时不察就着了道,被拽着顺势坐在了床上。肩膀传来瞬间刺痛,不太疼,酥痒倒是瞬间传遍全身。徐霜策身子骤然僵住。再加上温香软玉在怀,他瞬间就被挑起了欲望。
低头看着怀里白白净净的心上人,却突然注意到他脖子上的项圈并未上锁,其实一抽就能打开。双腕双足的锁链也是一样,只是缠绕在腕上,随时可以解去。
徐霜策小心翼翼伸手触碰他项圈上的环扣,声音轻的像风,仔细听还有点发颤,“你……为什么不逃?”
宫惟几乎是下意识地瞬间给出了答案。
“为什么要走?走了我就看不到徐白了。”
那一瞬间徐霜策几乎失去理智,他掰过宫惟的头强迫他接吻,却又在唇齿相触那刻理智回笼。他几乎压不住自己的呼吸,却只是轻压在心上人嘴唇上不敢深入。他的手几乎在颤,拢在人后脑的力气却轻得一推就开。
只要宫惟想,随时可以推开他,可以挣脱他,可以逃离他。
宫惟才未意识到徐霜策的“良苦用心”,他怔愣了一秒,随即打开唇齿用软舌对爱人发出邀请。得到回应的徐霜策气势瞬间凶狠,他用力钳住宫惟后脑,发了狠地与爱人接吻、在他口中攻城掠地,连他肺中空气都几乎要掠尽。
一吻毕宫惟已是气喘吁吁,伏在徐霜策怀里脸红得不像话,面上却带着几分餍足。他轻喘了几口气,双手撑在徐霜策大腿上,身体前倾将下巴搁在徐霜策肩膀上,把力气都压在了徐霜策身上。
“徐白,”宫惟柔软的嘴唇贴在徐霜策耳梢,轻轻地说:“我们双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