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就是她计算的那个数额。

附着两个字，他叫惯的。

“娇娇。”

微信上一直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

乔凌想了想，还是回了句话过去。

“何曾，你大概也清楚，我现在叫乔凌。”

不是乔娇。

何曾唤她娇娇的时候乔凌从没有纠正过，是因为女人并不在意。

乔娇只因着贪念少年颜色好，能不顾后果地与人在山涧里恣意交媾。

乔凌不能。

二十八岁的乔凌彻底沦陷世俗，成为最最普通不过的女人，或者因为原生家庭的关系，她比旁的人更加渴望能安定下来。

何曾毫不掩饰对她的兴趣，不管是之前的照片也好，还是今天转让房子这一出，所谓威逼利诱，他善用得很。

何曾是个天生的利己主义者。

他聪慧，善于表演，永远保持着高度的理智，一旦目标失去作用，便会被毫不迟疑地舍弃。

而那个夏天，那个乔娇，大概再不会有了。

“我知道。”

她将手机扔进包里。

乔凌觉得下身有些怪异，湿答答的，回家褪掉衣服。

‍‌‌内‍‍裤‎‍‎‌‍上堆着坨白色的黏液，牛仔裤同样被浸湿点。

这夜何曾不知道‎‍‍‌射‎‍‌了‍‍多少，肿胀的花唇，稍碰下就疼，乔凌不敢拿手去抠，又觉得不保险，换好衣服后重新垫了层卫生棉。

脖子上深紫色痕迹明显，豆沙色立领长裙，垂落的发丝，好歹能遮掩一二。

她在附近的药店买了颗紧急避孕药，就着矿泉水咽下去。

这其实是乔凌第一次真正地见周成海爸妈，之前顶多在视频里打过招呼。

但周成海要开例会，她住的地方离机场不算远，所以乔凌才会单独过来。

她今天耽搁些，匆忙到机场的时候，周父周母已经等了有好一会儿。

夫妻两个都很朴素，还特意背了些当地的特产过来。

也许是错觉，乔凌觉得周母并不怎么喜欢她。

乔凌嘴笨，绞尽脑汁陪着说笑，眼看气氛就要尴尬，幸好周成海开完会直接赶来。

晚上饭店是王芳老公蒋明德定的，在海城区京市第一人民医院附近。

地道的京市菜，饭店名气不小，听说得提前好些天预定才能排得上号。

七个人坐了个包间。

王芳，蒋明德还有他们的女儿蒋凡一同过来。

两姐妹乍看有些像，都是‎‌‍‌‍美‎‎人‍‎‎‌胚子，这点随了王芳。

乔凌跟这个比自己小六岁的同母妹妹并没什么感情，平时基本不往来，双方连号码都没有。

不过大家都是成年人，该有的场面话还是会说。

“妈，蒋叔叔。”

王芳热情地招呼周父周母入座。

王芳其实比周母小不了几岁，不过她天生底子好，这些年生意做得可以，舍得花钱保养，与周母站在一处，倒像是隔了个辈分。

十人的圆桌，乔凌左手边坐着王芳一家，右边则是周成海他们。

周围觥筹交错，互相道着客套话，乔凌找了个借口出去提前买单。

哪里能真的让王芳他们付钱。

乔凌从一楼大厅上来，拐进走廊时，兀然听见身后疑惑的唤声，“乔凌？”

乔凌一愣。

她转过身去，对方见真是她，瞬间也迟疑了半拍。

乔凌有些囧，还是对方先伸手过来，坦然自若道：“乔凌，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陈医生。”

可真是不巧。

陈叙以前是她的主治医生。

陈叙微挑起眉，明显对她这称呼不是很待见，却没戳穿她。

“有三年没见了，没想到会这儿碰到你？”陈叙倚着墙闲闲问她，倒没半点不自在。

乔凌勉强挤出句，“我来这儿吃饭。”

她想起这离第一人民医院不远，难怪会碰到陈叙。

陈叙将自己手机递过来，“号码变了？”

乔凌顿了顿，输入一串数字，“那我先走了。”

陈叙突然拦住她，凑近低声问了句，“你那病，好没？”

乔凌闻言脸色不太好。

没等她回答，她那包厢的门突然打开。

周母从里面走出。

“乔凌？”

她狐疑地瞥了眼站在一处的陈叙和乔凌，说了声，“我去下洗手间。”

“阿姨，往前直走就是。”陈叙殷勤地给周母指了路。

乔凌话一向不多，回到包厢后更是沉默了几分。

她觉得这两日着实流年不利，认真考虑要不要去庙里拜拜菩萨。

前些时候还听郑曦说过，崇光寺里求姻缘最是灵验。

吃完饭，两家人互相道别。

周成海带着父母回家。

王芳跟蒋凡在路边等蒋明德开车过来，乔凌脚踩在旁边的路芽上。

“乔凌，晚上跟我们一起回家吧。”王芳问她。

乔凌看着她们笑着道：“不了，我学校还有点资料要整理。”

王芳没再强求，她只是说说。

乔凌也确实没怎么跟她相处过。

还是适当保持点距离的好。

……

周母仅生了周成海一个孩子，这辈子没上过班，就围着儿子老公转。

儿子也是出息，凭自己努力在大城市站稳脚跟。

当周成海眼里带着光谈起乔凌时。

她想起在饭店走廊上撞见的那幕，回了句：“这姑娘我觉得挺好。”

又不动声色地跟周成海道：“她爸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一起？倒是可怜。”

周成海不知道他妈的心思，“六岁的时候离婚了，她爸挺疼她，她和她妈妈关系不错，也谈不上可怜，现在单亲家庭正常得很。”

周母递给周父个眼神，两人俱沉默了。

六岁时父母离婚，这异母妹妹就比她小了六岁，要说没点猫腻谁信。

作为个母亲，她确实不太满意乔凌。

都说一个萝卜一个坑，那姑娘太过生动，不是她儿子能降得住的，而这想法在王芳后愈甚。

或许是王芳太过打眼，这人与人间的关系着实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