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这是一个正剧短篇,有点儿黑社会的设定,真怕被和谐了!希望读者们喜欢呀~
-----正文-----
火光冲天。
到处都是烟雾。
身在四楼现场的荣锦身上被插了一刀,刀口不深,身前的警衣已经湿漉漉一片,散发了暗黑的血腥味儿,融进呛人的黑烟里,那份浓郁的味道也变得微不足道。
看了眼手里死命抢过来的证据,咳呛几声,继续踉跄着往门口走去,失血和缺氧让他感觉体力在一点点被抽走。他身后是一具尸体,中了一枪后身子底下血淋淋一片,应该活不了了。
这栋废楼是这起跨国贩-毒-刑-事案件里涉案人员最后的据点,荣锦冒险潜入这里拿到那份拷贝进优盘里的交易记录费了不少功夫,没想到这份冒险却是一个同归于尽的陷阱。
眼前就是门,但是荣锦却感觉这几米的距离硬生生被放大为几百米,几千米,自己怎么走也走不到。腿已经软的不行,腹部的疼痛已经被缺氧的肺部抢占,整个人喘不上气来。出口在眼前分散成五六个,用力甩了甩脑袋只是让眼前变得更加黑沉沉一片。
他感觉自己会死在这里。
可他还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的任务没有完成。
几乎是一瞬间,这两个想法把他惊醒,但是神经反应已经战胜不了身体机能,腿一软,他无力地倒了下去。
眼前就是门口……
荣锦难受得不得不闭上了眼睛,像一只走向凋零的蝴蝶,残缺的翼翅在顷刻间停顿,宛如落叶飘零。
隐隐约约,耳边似乎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奇怪,这栋废楼里只有他以及不远处埋伏起来接洽的同事,难道是同事知道他出事了,所以正赶来要把他救出去?
有这个可能。可是就在思考的这几秒里,荣锦被迫睁开沉重到不行的眼皮,亲眼看着手里紧紧攥住的优盘被狠狠地抽离出去,他连抬手去抢的动作都做不到,甚至本应该应激起来的愤怒也因为思维的迟钝变得虚无缥缈。
这是来了一个敌人,既抢走了他的战利品,也同时将了结他的生命。
火光蔓延了过来,黑烟已经窜出了门外去,整个房子里温度高的让人烦躁,每一寸皮肤都紧绷到了极点,背部被汗湿后又迅速被烘干,几乎又痒又疼。
带着防毒面具的祁云还是那副老样子,淡定的不像话,在这种人命关天的场合里,在得到陆潭让他来处理的某样东西后,还顾得上好好地打量了一番手里的这个优盘——嫌弃它塑料的身体没有金属优盘有质感,顺便怀疑了一把扑倒在他身前这个气息渐渐微弱下去的男人的品味。
陆潭让祁云来帮忙处理一些东西,本以为来晚了,不过却来的恰到好处。房间着火了,那些原件也随着火光消失不见,最后剩下的就是储存在优盘里的一些东西。
看了一眼猛烈燃烧起来的废旧沙发,祁云无聊地嘁了一声,这种破败的就像混混们有意打造出来的地方,居然是这个贩-毒组织的重要据点之一,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心里也多了几丝嘲讽,难怪这里这么轻易就被条子破了,活该。不过大隐隐于市,找到这样的地方也让条子们花了不少功夫,也算是这个组织的可圈可点之处。
完成任务后,祁云本欲转身走人,毕竟火已经烧大了,左脚刚迈出一步却感受到一股沉重的感觉,祁云反应过来低头往下看去,眉眼里显而易见地惊讶身下的男人是什么时候揪住了他的裤腿的。
这人这么做的话,难道是想求他救他一命?还是说无论如何都要用微弱的力量拉着他同归于尽?
如果是后者的话,当真是有点儿可笑,事实上祁云也笑出来了,防毒面具里泄露出哈哈哈的声音,按照常理来说,这种无论如何也没有笑点的想法是不会把人逗笑的,但是祁云却笑了,笑的像个神经病一样,跟那张过分清俊却被防毒面具遮起来的脸极其不匹配。
不过评价祁云是神经病的人并不少,陆潭就是一个,可以说就是他起的头。
等笑够了,祁云才装作正常的样子清咳两声,脑子快速运转起来的同时,身子已经蹲下去查看这个男人的情况,还手贱地忍不住戳了戳对方细汗直冒的脸颊。
还是救他吧,在祁云想起自己被陆潭救下时的场景时,他的大脑这样下了结论。
其实还因为陆潭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有时候救一个人是没有道理的,不过也要看他的价值。
“祁云是个被陆潭救下的有价值的人”,祁云一直这么暗示自己,无论是成为陆潭用了一夜以后就丢弃的情人,还是时不时为对方提供帮助的小喽啰。
可救下这个男人有什么好处和价值呢?
等着被他抓吗?不过这肯定是不可能的,他不会在陆潭被抓之前就被警察抓住,万一他熬不住逼供把陆潭的很多很多秘密抖出来了怎么办,一想到这种结果,他就十分抗拒。
可以抗拒的同时,身体已经不听使唤地把这个比他高大强壮的男人扛了起来,还得小心别弄到他的伤口。沉沉的重量压在肩头,祁云一边往楼下走去,一边想着要是这件事情被陆潭知道了会怎么样。
其实也不会怎么样吧,反正陆潭不会杀他,不仅因为他还有点儿用处,还因为他曾经做过他的一次情人,看在这样的关系上,陆潭肯定是舍不得他死的。
反正陆潭不会杀他。
离开了这栋火光冲天的废楼,祁云扛着荣锦坐进了隐藏在角落的十分不起眼儿的破旧车子。事实上,这里的情况已经被周边注意到了,隐隐约约能听到消防车的声音,尽管这栋废楼离附近的闹市区有点儿远,不过这样的动静还是难逃注意,尤其他身上扛着的家伙还有跟来的同伙,那人肯定早就注意到了楼里的情况。
车子隐秘又快速地离去。
半个小时不到,祁云就把车驶进了一处类似于贫民区的地方,这里实在是乱糟糟的一片,夏日的风虽然沉闷,但是在这里依旧能卷起一地的垃圾。
祁云没什么洁癖,甚至觉得这里是很好的隐蔽的场所。
把车开进一个像是临时搭建起来的车库后,祁云背着荣锦往自己熟的不能再熟的一条路走去,他腋间还夹着一本笔记本,所以背人的姿势看起来十分滑稽,他手掌撑着荣锦的大腿,还要防着他受伤的肚子贴到他的背上带来二次受伤,乍一看整个人僵硬得不行。
不过很快就到了朋友开的小医馆,从后门溜进去后,祁云把荣锦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一张床上。
在路上,祁云已经给黎筑发了信息让他帮忙救治一个病人,天黑歇业后的黎筑只好无聊地坐着等人过来,等祁云到的时候,身体都已经有些僵了。
这里每隔几天就会接收一些特殊的病人,医生仅仅收钱治病。渐渐地,这家小医馆就成了个众人默认的灰色地带,跟祁云所构建的情报屋类似。贫民区这里的事情很繁杂,相互扶持下两人不知不觉就成了朋友,铁打的那种。
看到便衣里露出来的一角某证件,黎筑瞥了一眼便把注意力转到了对方的伤口上,轻轻摸了摸伤口,脑子里已经想好了怎么处理。
“死不了。”留下一句话,黎筑就忙活去了。
祁云点点头,也没多在意,跑去一边接了网线,打开笔记本继续办事儿去了。在这次任务里,某些证据肯定得给警察留下,不过涉及到X组织的内容就得删除了,甚至得适当地处理点儿数据,让这份“证据”显得真实可信,最后让警察们没那个理由找组织的麻烦,至少在这一段时间内。
一个小时之后,做完工作的祁云已经无聊地快睡着了,黎筑那边才刚刚包扎完病人。
黎筑喊了祁云一声让他过去,刚站起身,他手机响了。
听着熟悉的铃声,祁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好像任务完成后他还没给陆潭打过电话报备情况。
其实陆潭只有两种情况下会找他,第一种情况,某件事情适合他去做,第二种情况,遇到了十分棘手的事情。
这次的事情属于他适合的而且有点儿棘手的事情。不过让他高兴的还是陆潭肯给他找活儿做,因为他跟陆潭的组织关系并不深,顶多有点儿交易,比如现在。
“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接通电话,陆潭就开门见山地用冰冷的声音质问祁云,即使调子很稳,但是祁云还是知道刚刚处理的这件事让陆潭挺着急的。
X组织不久前刚处理了叛徒,而且还在忙别的重要的事情,一时间人手不够差点来不及扫尾,这是他通过自己的途径了解到的一些情报。
想到因为一时疏忽让陆潭着急的这件事,祁云心中充满歉疚,生怕陆潭不满意而厌弃了他。他赶紧把情况报备了,听到陆潭淡淡地“嗯”了一声后,他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很抱歉让你久等了,以后我不会这么大意了。”祁云再次忏悔自己的过错,毕竟他发过誓要为陆潭完美地做好每一件事,而这一次的事情恰恰是不完美的,甚至让他有些膈应,想必陆潭也是这么想的吧。
不过陆潭并没有回应祁云的道歉,仅仅只是客套地说了一句让他好好休息,既不表现出对他做的这件事的怒气,也不对他进行应有的嘉奖。
结束那边的通话后,祁云心里有淡淡的失落,甚至还在心里一遍遍责怪自己一时大意忘了时间。
没几秒,手机叮了一声,祁云想起来是陆潭给的尾款到了,看了一眼数字,心里的负面情绪顿时消失了七七八八。第一是因为又多了一笔财富,第二是因为这是陆潭亲自给他转的钱。
祁云会觉得他在陆潭心目中也有独一无二的地位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陆潭找他做事时,走账都是私人交易,这种既不容易暴露又像朋友之间往来的方式,多少让他感到满足。
不过祁云对陆潭有特殊的情感,远远不满足于陆潭对待他的可有可无的态度。
盯了收款页面几秒,祁云才回应了黎筑的叫唤,有些僵硬地走了过去查看荣锦的情况。
对方腰间缠满了绷带,入目白茫茫的一片,甚至有点反光刺眼,他呼吸已经稳定了下来,确实如黎筑所说死不了。
“多少钱?刚好临时老板给结尾款了,付完医药费后还能请你吃顿饭。”祁云边说边戳了戳荣锦身上的绷带,不过脑子里想的是另外一件事——这个条子身材挺有料。
闻言黎筑只是轻笑一声,接着站在对方左手边的他向右迈了半步,直接站在了祁云的身后,然后轻轻地伸手从背后一把抱住了对方的后背,前胸暧昧地贴在他,更是伸头凑近了他的耳边,伸出舌尖引诱地舔舐起那厚薄适中的耳垂来。
祁云一点儿也不意外被黎筑抱住,反而拉住他作乱的手,放在唇边细细地亲吻起来,弄得黎筑微妙地泄出几声呻-吟。
“医药费就算了,今晚留下来陪我,我怀疑你救这个条子是因为他长了一张帅脸,不然的话……”
听到这充满醋意的话儿,祁云不由得笑了,笑声却是听得黎筑有些羞恼,准备放开祁云不再跟他咬耳朵。
祁云拉住想要逃跑的黎筑,甚至把他扯到身前来,霸道强势地吻了上去,舌尖疯狂地舔舐过对方有些苍白的嘴唇,重重地吸吮着,直到唇瓣沾染上血色,才进一步攻城略地,扫荡了对方的整个口腔。
等停下来时,两个人均已经气喘吁吁,黎筑面颊红润,眼神迷离,已然情动,祁云倒是自始自终保留着一丝理智,亲了亲黎筑的嘴角,把他抱进怀里,语气幽然又引诱地对他说道:“这醋味儿我不太喜欢,还是甜甜的你最好吃,去房间里等我,记得摆出最浪的姿势等着我趴上去。”
轻吟的情话让黎筑有片刻羞涩,几秒钟后回过神来,赶紧把祁云推开装作镇定的样子,不过频繁地整理袖口还是暴露了他的紧张和期待,恢复镇定后,他才不紧不慢地转身往所谓的“房间”所在地走去。
要让祁云留宿其实并不容易,这家伙喜欢宅在自己的屋子里,着实够懒的,更何况他心里还有陆潭这个人。
黎筑走后,祁云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叼进嘴里,打燃打火机假意点了香烟,开始装模作样地吸起来。黎筑是禁止任何人在这种地方吸烟的,祁云也就过过瘾儿,他主要是在烦恼怎么后续处理这个没什么大碍的条子,不过今晚肯定先得把这家伙带回他的住处。
他据点多,倒是无所谓会不会因为救了这个人就被警局盯上。
几乎到了凌晨一点半,祁云才背着荣锦离开了医院,往自己家里走去。甚是过瘾的黎筑也不去计较祁云因为别的男人而半途离他而去,男人嘛,总有一些事情是执着地要去做的,他自然也阻止不了,甚至只能支持对方。
可是比起治病救人的他,祁云这家伙干的都是些冒险的事儿,他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替对方担忧。
祁云的住处很简洁,空间还算宽敞,不过入目最多的就数电脑了,这是他吃饭的家伙,也是忠实的好伙伴。
把荣锦放到床上后,祁云有些疲惫地在他的身边躺了下来,随便扯了被子盖在荣锦的身上,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不出所料,祁云梦到了陆潭,一整晚都感觉在做噩梦,因为陆潭说要抛弃他,这在祁云的意识里是难以接受的。
好在梦很快醒了,恰好天也亮了。
祁云做了一套健身操后才去洗漱,并考虑着冰箱里的食材还够不够做两人份的早点。
荣锦是被食物香味叫醒的,刚睁开眼,模模糊糊正好看到一张凑近的好看的脸,一时间他竟然没有反应过来,等到他意识到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对方已经双手捧起他的脸,使劲儿拍着想要叫醒他。
“吃饭了,听得到我说话吗?”
荣锦感觉对方是故意的,因为他已经睁开了眼睛,对方还玩他似的叫他起来,甚至一直叽叽喳喳地重复着“听得到吗”这几个字。
“闭嘴。”
荣锦不耐地打断祁云的复读,祁云只是勾起一抹深幽的笑,识相地放开贴在荣锦脸上的手,转而把对方扶了起来。
“别乱动啊,你可是病人。”祁云叮嘱了一句,装作疑惑地询问对方,“话说你怎么被人捅了一刀后扔在了巷子里啊,大晚上的我还以为自己碰上了抛尸现场。”
祁云的话让荣锦很快反应过来,他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即将死去,现在却是出现在一个男人的住处,那身在火场的他是怎么被救出来的,而且他还记得在昏迷时有个戴防毒面罩的人抢走了他手里的优盘。
优盘!
瞬间想起这重要的东西,荣锦不顾伤势搜查起自己的口袋来,摸了几下,才终于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掏出来一看,果然是那只优盘,可是……他昏迷过去之前,这优盘明明被那个人给抢了,对方到底是谁,为什么没有把这东西拿走……
而且把他带出火场丢在巷子里,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简直是迷雾重重。
一连串的思考让荣锦有些头疼,祁云依旧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地盯着神色凝重的荣锦,他现在只想好好扮演好救助警察的好公民。
“警察同志,我救了你可以获得锦旗吗?我超想要的。”
荣锦被祁云嬉皮笑脸的话语拉回神思,慢慢地恢复了那副稳重精明的样子,脑子又活络起来,点了点头,给了祁云他“想要”的答案:“谢谢你救了我,锦旗我回去后会给你准备的。”对于警察身份的曝光荣锦并不觉得惊讶,毕竟他身上带了证件。
“这里是哪里?”荣锦明目张胆地打量了一番这个隔几米就有一台电脑的地方,思维快速活跃起来,分析着祁云身份的同时,怀疑着为什么到现在警局的人还没有找到他。
祁云继续扮演着世故却又“天真”的什么也不知道的人,伸手到荣锦的面前:“给钱我就说,你那医药费可是很贵的,我虽然不穷,但是喜欢明码算账,这不过分吧?”
荣锦无奈地摇摇头:“我现在身上没钱,等我回去后并着锦旗给你送来可以吧。”
祁云撇撇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行吧,不过你可别耍我,你可是警察耶,得说话算话。”
荣锦皱眉,“嗯”了一声,神思依旧警惕着这里。
祁云看了一眼窗外,今天天气挺晴朗的,适合出去走走,放松放松心情。
他好心解释道:“这里是陇市西部贫民区,治安很乱的地方,藏一个人尤其是警察简单得很,哦,我忘了,你是被弃尸在这里的,恰巧被我捡到了而已。”
听到陇市西部贫民区时,荣锦惊讶了一下,如果是这个地方的话,也难怪警局的人没找到他,这里可是在全国都有些“名气”的地方,是那些黑色组织明目张胆盘踞的地方,许多交易都会在这里进行。事实上,各个市的贫民区性质都大同小异,因为各种势力盘综错杂,这些地方也成了难以管理的顽疾所在。
“你是直接在巷子里发现的我,还是刚好看到了‘弃尸’的现场?”荣锦活动了一下胳膊,忍着痛站了起来,却还是因为身体僵硬踉跄了两步,直接扑进了祁云的怀里。
比自己高大强壮许多的身躯扑在自己身上,不用亲自看祁云都觉得滑稽,这个警察看样子像个混血,身高差不多190+,身材匀称强壮,跟他这个183的一比,确实很有优势,对方甚至比陆潭还要有力量,不过残留在他身上的混合着药味的血腥味真的让他闻着不是很舒服。
“你这投怀送抱弄得人怪不好意思的。”祁云把对方扶稳,调皮地眨了眨眼,不过荣锦并不为他的话语所动,只是沉默着,祁云倒是无所谓。
吃完早餐后,祁云亲自开车送荣锦回警局,路上什么也不说不问,可以说一路上两人都是沉默不语。
祁云倒是在思考要不要给自己休假几天,毕竟今年快过了半年了他还没休息过一次,加班也得有个限度,小命要紧。
“你在西部贫民区住了多久了?”快到目的地时,荣锦开口问道。
祁云难得一愣,刹车后抱着方向盘有些出神。
住了多久?应该是十二三岁被父亲卖去会所饱受折辱时,就一直住在哪儿。后来出逃途中,陆潭把他救了,因为误打误撞献血成功救了他的一个下属,也因此他得了对方给的一笔钱,钱多的足够他离开贫民区独自去外面生活。
在这狗血的开端里,他跟陆潭本不应该再有瓜葛。
后来他选择了继续读书,除了住宿时间,都是住在贫民区廉价的出租屋里,家里人或许以为他已经死了。
利用黑客天赋,他慢慢建立起了一个情报屋,有时候会给陆潭帮一点儿小忙。之后是他高中毕业,他主动要求做陆潭的情人,仅仅一夜,他就成了陆潭交往时间最短的一个情人,多少让人匪夷所思,毕竟不说性别,光是他这张脸,也足够颠倒大部分的男人女人,或许真如那些调侃的人所说,他没长在陆潭的审美点儿上。
“有十一年了吧。”祁云眼珠子上翻,“思索”了一番后说到,转而看向荣锦,“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荣锦沉默几秒,看着这个年轻人道:“还好,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也是。”祁云嘻笑两声,打开了车门锁,“你自己下车吧,记得我的锦旗和钱。”
“嗯。”荣锦慢悠悠挪下去,目光看向感觉静悄悄的警局后心情越发沉重了几分,其实他还是怀疑这个叫祁云的人说的话,他真的是被弃尸的吗?还有优盘虽然没坏,但总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不过,总归是欠了别人一个人情。
“那个,再次谢谢你救了我。”怀有疑虑的同时,荣锦还是再次真诚地跟祁云道了谢。
祁云只是挥挥手,眼尖儿地看到有警察跑了过来,赶紧发动了车子,“走了。”说着便开车扬长而去。
荣锦目送车子消失,直到两个同事跑到他的身边才收回目光,两人一边问他有没有事,昨晚发生了什么,一边问是谁送他回来的,说是局里找他都找疯了。
荣锦简单应付了几句,打算忍着伤把剩下的事情给结尾了。
祁云开车回了住处,继续干他的各种各样的工作,同时脑子里计算着一时冲动救下的这个名叫荣锦的刑警会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
结果是89.65%,不太乐观呢,而自己给自己算卦的话,完全是100%,感觉不可信中却实打实带着必然。
晓得就不救这个人了,生活在贫民区的人可不应该有多余的感情,这可是陆潭训诫下属时他一字不漏听进去的话,现在可好,自己给自己惹麻烦了。
算了,就当是因为怀着对警察的敬畏救的人吧,做个有良知的人也不是那么讨厌。
不过,他到底是先会被警局的人盯住,还是陆潭的人呢?
总之都不太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