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发现用第一人称写H是一件万分羞耻的事情 (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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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前的空气被挤压殆尽,我睁大了眼,却已经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主人突然凑上前的举动让我失去了重心,向后跌坐,后背旋即撞上了沙发。他却没有丝毫的停顿,单手撑在地上,顺着我的动作将我抵在沙发侧边,柔软的唇轻轻摩挲着我的唇瓣,灵活的舌顺势撬开了我紧咬的牙关,滑入了口腔。
一股异样的刺激席捲了我的全身,我紧抓着地毯的指尖微微发着抖,茫然地任由他在我口中肆意探索。
舌尖溢满了琴酒的香气,随着他的呼吸,温热的气息混杂着主人熟悉却又疏离的淡香,一层层将我包覆。房中开着暖气,主人捧着我后脑的大手也因为酒精和刚刚沐浴完毕的关係而发热,可在那颤慄的一瞬间,我却突然觉得冷。
浸入冰水之中,那样刺骨的寒冷。
夹杂着碎沙的风刮在了我的肌肤上,让我忍不住抱紧了双手,蜷缩了起来。
夜风。
咸咸的夜风。
眼前模糊的灯光和主人滴着水的黑髮忽然向后淡去,刹那空白的景象,瞬间填满了一种单调而沈郁的色泽。
一片不透光的墨蓝⋯⋯
心臟很痛,彷彿被什么人一刀子划开一样,尖锐的刺痛着。
有人在哭⋯⋯不, 是海潮──
碎裂的月光一片一片缀在波浪上,翻腾坠落,一望无际地扭动着粼粼银光。
壮丽得令人屏息,寂寞得令人发慌⋯⋯
「怎么了?」微微沙哑的低沈嗓音落在我的耳畔,所有画面一晃即逝。
我还在房间裡,背靠着沙发,面对着晕黄的灯光,从主人幽暗的双瞳中,只看见了惊慌而疑惑的自己。
主人不知何时已经放开了我,正低着头,眼神复杂的注视着我的面孔。
他抬指,拭去了我眼角淌落的一滴泪。
笑了笑,他什么也没说,但是眼底染着的那层朦胧微光,一点一点淡去。
「算了⋯⋯」有些自嘲的轻叹,他喃喃自语:「这算什么呢⋯⋯终究不是呵⋯⋯」
别过眼,他不再看我,正想要爬起身,我却条件反射般伸出手,抓住了他浴袍的衣襟。这个突然而无礼的反应,让我们两人都愣了一下。主人顿了一顿,蹙起了好看的眉,恢復了几许理智的面容飞窜过一抹淡淡的不耐烦。我却没有松开指,像攀住救命的稻草般,依然紧紧拉着他。
「请你⋯⋯继续⋯⋯」微微仰起头,我望入他的眼,低软着声音哀求。
满足主人所有需求,包括慾望,原本就是我的职责。让主人失望而退,是我的失误,我必须改正。而另一方面,我突然有种迫切的渴望,我想要知道,我看到的影像、感觉到的陌生情感,究竟是什么⋯⋯
出于某种本能,我明白这和主人偶然泄露的情绪有着不可分割的关连性。
我的坚持让主人暗色的眼瞳深沈了几分,染上了一抹晦涩而隐忍的浮光。
沈默着,他缓缓倾下了身,再一次吻上了我的唇。只是,不似先前迷濛的缠绵,而是另一种索讨式的、带着一定攻击性的侵略。牢牢封住我的唇,他连一点点呼吸的余地都不留给我,只是蛮横的在我口中肆意翻搅,像是要将我灵魂自喉头深处吸出般,越探越深入⋯⋯ 动作,也一反平时的沈静,跟着剧烈了起来。
有力的双手扯开了我的衬衫,自我的胸口游移至腰间,再从腰间滑落至裤头,然后,粗鲁地一把扯下。
「唔⋯⋯」他粗暴的动作让我不住蹙眉,一声闷哼却被埋葬在了交缠着唇舌之间,彻底的消了音。热气自主人大手抚过的地方开始蔓延,一路延烧至颈部,就连面颊都很快的窜上淡淡的红晕。燥热和缺氧让我难受得闭上眼,就在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晕厥过去的时候,主人终于松开了唇,退出了我的口腔。
好不容易可以呼吸的我立即仰头大口喘起气来,只是还来不及将足够的氧气输入肺叶,主人的手穿过我的腋下,一把将我自地上拉起,背靠着坐垫狠狠按倒在沙发上。
双手撑在我颈边,柔软的沙发都被他的力道压陷了几分,他低下了头,漆黑如墨的双眸染上了一点火光,犹如猛兽打量着落网猎物那样蓄势待发的蠢动着。
「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粗声喘着气,他威胁似的在我耳边叹息。
主人身子压得极低,几乎是贴在了我的身上。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身上透过浴衣流泻而出的炽热温度,以及那在我双腿间摩擦着的某种坚硬的物体⋯⋯ 他垂落的浏海拂在我的额上,面对着那双近到不能再近、睫毛几乎与我相触的阴暗眼眸,我忍不住微微发起了抖,却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
也不懂得退却⋯⋯
刻在他唇角的诡谲笑意加深,主人突然松开手,抽回身子挺起了腰。我还陷在那片刻的迷惘惶恐之中,下身的衣物却被野蛮的扯落,同时垂落的双腿被有力的手臂勾起,臀部连带的被强制着抬起了几吋。
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轻微一颤,我心头才闪过一丝丝的不安,双腿已被分得更开,抵在后庭的炙热物体,毫不花俏的直接推入⋯⋯
「!!!」贯穿全身的疼痛一瞬间席捲了我全身的神经。双手下意识的想要抓住什么来藉力,质地紧致的布纹沙发却没有半点可供我支撑的据点,只能握紧了拳,连指甲刺入掌心都毫无所觉。
比起身下那可怕的疼痛,那根本什么也不算⋯⋯
咬牙竭力忍耐着,我额上冒出了冷汗,吃力的调整着呼吸试图减轻痛楚,埋在体内的利器却忽然抽动了起来。那几乎要将我撕裂成两半的剧痛完全超过了我可以忍耐的极限,淒惨的一声哀呼衝破紧咬的牙关,夺眶而出的泪水,跟着一颗一颗顺着眼角,滑落在漂亮的水纹刺绣上。
主人却没有丝毫的停顿,对我狼狈的姿态视而不见,继续残忍的衝刺着,一次又一次更猛烈的撞入⋯⋯
在一波一波淹没我意识的强烈痛楚之中,我突然理解了,主人这是在泄慾,而不是纵情⋯⋯此时此刻在他眼裡的我,不是那个他挂在心上的哀,只不过是一个精緻的贋品⋯⋯即使打碎了,也不会有任何的可惜⋯⋯
他不是我的主人⋯⋯ 从来都不曾属于过我⋯⋯
我也不是他的⋯⋯ 一直都没有在他心底佔上一丝一毫的份量⋯⋯
眼前的景象逐渐转暗,除了自己的啜泣声外,只听得见主人粗哑的喘息声。
呼吸开始困难,横流的泪水浸透了我的脸,滑入了微啟的口中。那一丝淡淡的咸味,勾起了一股云烟般轻柔扰动的情感。
意识模糊之际,胸腔猛地溢满了一种沈重的感觉⋯⋯
像是什么压在心头上一样,闷得人胸口发疼,几乎窒息的悲伤⋯⋯
带着咸味的夜风再次吹起,浪潮仍然沙沙拍打着海岸。
只是,这次哭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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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顶华丽而陌生的墨绿床帐。
⋯⋯这是我恢復意识后,第一个映入眼帘的物品。
迷惘的眨了眨眼,我扭动沈重的头颅,目光四下寻梭着,迅速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四柱大床上,宽敞的房间内摆设简单而高雅,早晨可爱的阳光透过连接露臺的落地玻璃门,将房内所有物品染上一层淡淡的温暖金光。
这应该是,主人的房间。
伸手按住酸软的腰,我强忍着疼痛,一把坐了起来,寻找着那个熟悉的人影。
可是却什么也没看见,除了我以外,整个房间空无一人。
就连床的另一侧,锦被依旧平整,床单也完好无皱,完全没有人睡过的迹象。
蓦地,一股电流窜过我的脑海。
类似野生动物般,没有逻辑性可循、却极为敏锐精准的直觉。
──主人走了。
抛下我,走了⋯⋯
挣扎着下了床,我跌跌撞撞的扑到了角落的扶手椅旁,急切的抓起了被随手扔在椅背上的浴袍,彷彿想要抓住那点尚未退去的微温,紧紧的握在手中。可没有,什么都都没有剩下⋯⋯ 贴住我手心的衣料,已经凉透。
颤抖着举起了浴袍,我将脸埋进了柔软的布料之中,像隻迷途的狗儿,委屈又惶然地嗅着他残留的气息⋯⋯
或许是我的错觉,缭绕在我鼻端的那股幽魅的古龙水香气,也似乎在一点一滴淡去⋯⋯
无措地垂下了眼,我说不上来,自己是自责,还是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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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园的枫红终于落尽。
紧跟着的是阴雨绵绵的寒冬。
然后,在一个日乌云密佈的某天,一点嫩芽悄悄的自干枯的枝头上钻出,以一种无声却极为迅速的方式四面八方扩散开来。沈睡了一个冬季的枯树们很快的点缀上了片片绿叶,接着彷彿是初春最后一场迟雪一般,细碎的雪白樱花堆满了枝桠,风一吹,便纷纷落下,铺满了整条通往车库的碎石小径。
不知不觉的,主人已经离开了将近四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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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还是一天一天的过去。
我还是每天准时在七点半醒来,泡了咖啡,送到空荡荡的休息室去。
一直到冒着薄烟的咖啡凉掉,才收起托盘,默默的将那苦涩的液体倒入厨房的洗碗槽。
明明一样规律的模式,却枯燥得让我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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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在主人的房间裡过夜。
呼吸着床单上几乎要挥发殆尽的淡香,只有这样,我才能够获得一点安慰,证明他是真正存在过的。
我不是很清楚这样的羁绊是从何而来,但是失去他的念头,让我再一次感到了那股无法宣泄的不安和恐惧,像蛰伏在体内的情绪忽然甦醒了一样,骚动得令我无所适从。
没有哭泣,只是把脸深深埋在丝质的枕巾裡,听着心臟缓慢孤单的跳动声,一点一点释放着某种酸涩的游离物质,闷得令人眼眶发疼。
第一次,我嚐到了一种可以称之为思念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