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曜曜：把师父赶走给老婆腾地儿！

杨大鼓：……太孝了。

1，柘（zhe）：甘蔗。

-----正文-----

除夕夜，紧赶慢赶终于赶回京城的秦校尉，在桥上又当了回影子。

这回还更惨些，受了重伤，咳咳咳的，快咳出半斤肺腑。

“好啦好啦，都叫你再在云南养两天了，非要这么快回来。还想和人家过年呢？人家哪儿还顾得上你呀？走吧，听师父的话，养两天再来见他！别把自己气死了？”

大蛊师扶着身体受伤，心也受伤的小徒弟回了校尉府，小徒弟荷包里的新年礼物也没送出去。

杨季离觉得自己的徒弟被偷家了，但其实秦皎这两个月都很君子。就连今天晚上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暗示想和白卿云趁这良辰美景干点什么，都被白卿云驳回了。

白卿云仔仔细细给秦皎解释了自己身上的姑媱，表示他要想在蛊虫沉寂的时候和自己干点什么，就是在强人所难。

秦皎是三兄弟里最后一个知道白卿云身上有这等妖蛊的，晃神了许久才跟白卿云保证，如果他不愿意的话，自己绝对不会强迫。

后面秦皎又问自己能不能帮上忙，他还有点人脉，说不定能找到会解这种蛊的人。

白卿云直接告诉他乌蛮大蛊师杨季离都拿姑媱没办法，秦皎只能先作罢。

其实乌蛮大蛊师杨季离有办法，并且他已经把银奴治好了。

秦曜攥在手里的东西，就是解蛊的药。

他闯进天逆谷地下机关重重的万蛊圣宫，从迷宫里偷出骄虫，让杨季离制出了解药。

为了那几只小虫子，秦曜在云南躺了一个半月，勉强能动了，便急急忙忙赶回了江南。

谁知道一回来就看见了这副场景。

第二天秦校尉去给天子述职的时候，大蛊师三令五申，千万别暴露他也来了京城。

秦曜当然不会出卖他师父，事实上，他连给天子述职的时候都心不在焉的，搞得夏侯璋还关心了一下下属的身体。

秦曜述完职就马上滚回了校尉府瘫着，一天到晚摸着他那个嘴唇子，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杨季离见他颓废得身上都快长草了，马上把人拉起来打了一顿。

打完孩子后，发现孩子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赶快把孩子赶出了家门，并放下话。

“不把你媳妇搞定领回来，就别回这个家了！赶紧滚，上元节不出去卿卿我我，还躺在家里干嘛？”

就这样，回到京城半个月的秦校尉连最后一个能下榻的地儿也被他师父剥夺了。

而白卿云这边，无意中听到了乐署守卫的闲聊。

“唉，这秦大人好歹还是咱们这儿的都乐护卫呢，回来了这么多天，也不知道来问候咱们司乐一声！”

“秦大人回来了！什么时候？”

“早八百年前就回来了，甲六他有个干哥哥是宫里的公公，初一那天还看见秦大人入宫述职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滇北立了功，野心大了，瞧不上咱们这个小乐署了……”

后面的话白卿云没再听。

他只知道秦曜回了建康却没有第一时间来找他，秦曜不是喜欢他得很吗？

难道是在云南出了什么变故？

还是有人告诉了他，我接近他居心不良？

他知道我要杀他了？

没错，他是被灵赜派来杀秦曜的。

在昆仑，灵赜告诉了白卿云一则祸星凶兆——楚哀帝太裕十一年六月望，荧惑守心，客星犯御座。

而秦曜，就诞生于太裕十一年六月朔。

“客星犯御座……秦曜会危及大楚王室？”

白卿云难以置信，他不敢相信一向温吞的秦曜未来有一日会做举大义造反之类的事。

灵赜长叹一句：“不只是楚国王室，天下都会因为这颗妖煞之星兵戈扰攘，生灵涂炭。

杀了秦曜，就能天下太平吗？

“谨遵师父教诲。”

他会杀了他的。

会吧？

白卿云心乱如麻，没有注意到有人迎着冬日的暖阳一步步走近了沃雪亭。

直到他听见一阵整齐的问候声。

“秦大人！”

白卿云猛地抬头，正好望进那双剔透的金色眼眸里。

阳光照进那双眸子里，像被揉碎的金子一样。

“阿蒻。”

‌‎‍美‍‍‌‌‎人‌‎‍‌司乐恍惚了一瞬才回神：“阿曜回来了……回来了怎么不来找我？”

丰神俊朗的年轻校尉眸色渐深：“有点事耽搁了。”

秦曜不想质问白卿云，他害怕一质问，等着他就是不好的结果。

白卿云引着人往自己办公的流云间去：“是吗？”

秦曜跟上白卿云的脚步：“嗯。”

一路沉默。

到了室内，二人坐下，白卿云才开口。

“卿云还以为自己哪里惹了阿曜不快，阿曜才不愿意来见我。”

“没有……”

听到白卿云这话，秦曜往怀里摸东西的动作顿了顿，辩解了一句才继续。

一只绣着流云花样的荷包被男人放在矮桌上。

“这是何物？”

“给阿蒻的新年礼物。”

白卿云打开荷包看了看，里面是一些质感沙涩，带着清香的红褐色丸子：“若说是新年礼物，恐怕太晚了……这是点心？”

“是糖……那就当上元节礼物。”

糖对平民百姓来说很珍贵，只会用来哄小孩，但对秦曜这等身份却不算什么，白卿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糖当成礼物送给自己。

“为什么送我这个？”

“阿蒻不是和燕南侯去过西域。”

“是啊，怎么了？”

“燕南侯从西域买回来的奴隶，有几个是从天竺来的，会用柘＊制糖。这是成果，还没流传出来，你是最早吃到的。”

这些糖里，有一颗是包着解蛊药的。

白卿云笑了笑：“阿曜有心了。”

看见‌‎‍美‍‍‌‌‎人‌‎‍‌司乐展开笑颜，英俊的都护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一点。

不过很快，他的身体又紧绷起来。因为面前的‌‎‍美‍‍‌‌‎人‌‎‍‌放了一颗糖丸进嘴里，张嘴的时候，他能清楚地看见那嫣红的舌尖是如何将糖球裹进了口腔的。

“味道……不错。”

司乐的声音有些含糊，而那截漂亮的舌尖随着他说话的动静，又不经意地露出来了。

秦都护的喉结滚了滚，垂下眼睛，不敢再看。

白卿云看见秦曜这副样子，便知道自己对面前这个人还是有吸引力的。

既然如此，得抓紧机会把人拐上床了，免得再节外生枝。譬如这回，秦曜离开了两个多月，他也在建康浪费了两个多月的时间。

而且，从初六立春那日，他体内的姑媱就开始躁动了，过几日又是雨水，他靠吃药压制，不如用秦曜解决。

“阿蒻……喜欢就好。”

青年的声音已经十分沙哑，像是在极力压制什么。

“说起来……好久没到阿曜府上做客了，阿曜这次回来，不邀请我去府上坐坐吗？”

想到杨季离还在府上，秦曜有些犹豫。

他师父不希望自己来到建康的消息传播出去，不知道师父会不会介意阿蒻知晓此事。

见秦曜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白卿云以退为进道：“阿曜不愿意也没关系……那阿曜可愿意来乐署陪我？”

秦曜是都乐护卫，本来也要来乐署看着，前几日是他太萎靡不振了，才消极怠工。

“没有不愿意，只是校尉府好久没收拾了……我要先准备准备……”

干脆把师父赶出校尉府吧，他在京城应该还有其他朋友收留。

“好，那我就等阿曜的好消息了。”

当天回去以后，秦曜就问了杨季离能不能邀请白卿云来府上做客。

杨季离表示不介意白卿云知道他来京城的事，只要白卿云别到处说就行。

他来京城本来就是为了查顾皑当年的死因以及秦曜身上的怪异，要三天两头往皇宫跑，神龙见首不见尾，压根不在意有什么人来了校尉府。

秦曜并不知道自己的好师父天天潜进皇宫里偷东西，他向师父保证了他和白卿云都不会到处乱说后，就欢天喜地地给白卿云去了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