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1,丹阳郡为建康城侨寄郡县,画堂郡为本文杜撰,位置接壤丹阳,囊括建康城东长干上方的乌衣巷等。
2,古时各朝各代爵位都略有不同。本文遵晋制,设王、公、侯、伯、子、男、开国郡公、开国县公、开国郡侯、开国县侯、开国侯、开国伯、开国子、开国男、乡侯、亭侯、关内侯、关外侯共十八级。
3,唯,用于卑对尊,幼对长,表示应答,遵从。
-----正文-----
“……建康城的人都知道迎仙楼新来了个从昆仑雪山下来的绝色乐师,号曰‘西山圣客’。这乐师惯在楼中会客,少有出楼,除了能进到楼中的达官显贵,想见这尊真仙一面是难如登天。
迎仙楼是什么行当呀?红楼粉闾,卖肉唱靡。那捻不着葡萄吃的门户便调笑:粉闾之中哪来的圣客?一个妖人罢了,且唤他‘西山妖客’!
说这乐师是个‘妖客’,不是无的放矢。后来这目下无尘的仙儿,被江南有名的纨绔都亭侯秦羽给赎走了。这乐师进了秦羽院里可不安生,把人家三个侄儿迷得神魂颠倒的。
都亭侯可是南楚当时的丞相的弟弟,这下好了,因为一个低贱的伶人,整个相府鸡犬不宁。
……这秦家三位兄弟阋墙的祸端还得从他们的三叔——都亭侯秦羽,到丹阳郡参加宴会的那一天说起……”
新任丹阳郡守刘骏涵是秦羽在太学时结交的狐朋狗友,如今走马上任,设下午宴,秦羽便自画堂下丹阳来贺。
“三爷,三爷!”
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都亭侯秦羽在席间饮酒,神飞天外,根本听不见小奴唤自己的声音,显然是还在惦记刚刚惊鸿一瞥的美人。
方才他在路上撞见了一位美人,还没来得及问一声,美人就匆匆错身离开了。
“三爷!”
侍在席后的小奴叫了几声都不见都亭侯应声,只能再喊。
“怎么?”
“三爷,不能再吃了,待会还要和沈大人赴太子宴,吃醉了该误事了。”
秦羽哼了一声,慢慢放下酒杯。
他才不稀罕那劳什子宴会,要不是沈涧琴硬拉着他,他才不去。
新任丹阳郡守是秦羽在太学时结交的狐朋狗友,如今走马上任,设下午宴,他便自画堂下丹阳来贺。
不想,被在丹阳郡办事的沈涧琴逮住了。
沈涧琴是他丞相二哥的亡妻沈娴安的弟弟,比他大个一岁。
外人都道沈侍中闲雅温和,但秦羽可是知道他二哥这小舅子“闲雅温和”表象下的铁血手腕的。
秦羽不敢得罪沈涧琴,只能应下邀请。
“东仁,你去打听打听,我们在中庭撞见的小娘子——是何许人也。”
东仁,也就是侍在都亭侯身后的小奴,立刻俯在男人耳边:“三爷,奴一早就打听好了。”
小厮早知见着美人的主子起了色心,将事情办得极妥当。
“那不是什么小娘子,是位男伶。叫白卿云,是迎仙楼新来的乐师,箜篌弹得是一顶一得好。”
中原经年混战,社会动荡,与寻仙问道、清谈论玄齐驱盛行的还有一样——男风。
南楚中人,男子好脂粉,敷面描钿、着女衣裳者,比比皆是。面若好女者,盛受追捧,因此男子同性间欢爱尤盛。
豪门士族间本就流行豢养男宠,秦羽自然是来者不拒。
东仁小奴才知道更多内情,继续道,“不过,那位男伶比较特殊,乃是阴阳双生之体。”
“哦?”
秦羽还没听过这种说法:“何谓阴阳双生之体?”
“就是……”
东仁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对着都亭侯耳语几句。
都亭侯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
“世上竟有这般妖邪?”
“我的爷!”
东仁被秦羽这一声吓了一跳,赶紧劝到:“小声些!可不敢说是妖邪啊!这卿云公子,近来在建康颇负盛名,可是那些贤士们的心头宝。连那位,都只能许一夜风流。”
“啪!”
都亭侯赏了小厮一巴掌,到底还是将声音减了下了:“哼,你最知道你的爷,这越是别人的东西,你的爷越稀罕……”
“是是。所以奴才劝爷少喝点,莫误了事。那卿云公子,将在太子宴中献曲,随后就……”
秦羽发现了蹊跷:“这男伶刚才才在刘骏涵府中见过,莫不是……”
刘骏涵便是丹阳郡守。
“正是,刘大人花重金请来卿云公子,讨好太子殿下。”
“太子何时好上了这一口?”
秦羽记得太子不喜男风,刘骏涵该不会是要把马屁拍在马蹄子上吧?
“看殿下的意思,也是打算听个曲就成。所以,这一夜风流,三爷不就能为殿下分忧了吗?”
“哼!你倒是好打算,赏!”
都亭侯好人妻,家里有几位美姬都是从别人床上抢来的——这别人碗里的,他最是喜欢。
辞过丹阳郡守,都亭侯快马加鞭去找了沈侍中。
“我原想你不来了。”
沈涧琴在沈府听闻都亭侯到访,颇显意外。
“侍中邀约,不敢推拒。”
沈侍中清风朗月地一笑,没揭穿都亭侯,叫人牵了马,和都亭侯一道往东宫去了。
到了鹤禁,夕阳已沉。待东宫宴起,皓月浮空。
秦羽等得焦急,见东仁打探完消息回来,忙拉了人问。
“如何,他几时出场?”
若是压轴出场,不把他急死?
“三爷放心,奴已问了,打头阵的就是卿云公子。”
秦羽大喜。
“刘大人与卿云公子已经商量好,若是太子拒不受白公子,白公子便在第三只曲目后乘车去丹阳。”
去丹阳干什么,不言而喻。
“他倒是好打算!”
和太子抢人,秦羽没那个胆量,但和刘骏涵抢人,他刘骏涵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
都亭侯正溺臆想,忽地四下一静,随后便是石破天惊一声箜篌响!
秦羽正色,看向场中,才发现台上弹奏那人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美人又是谁?
乐师持一凤首箜篌,坐而抱弹。所着之裳乃是宫廷匠人们倾心缝制,紫金绿朱,卓然逸群,洛神华裳不过如此。
然而着此裳之人,容貌更甚服装,肤若凝脂,眸如点漆,洛神不及。
乐曲庄严浩荡,乐师低眉敛目,周身气质随着乐曲的变化愈来愈肃穆,与会者似乎能在乐师身后看见仙神恣游。
妖月毛毛,云散还聚。
也不知台上演奏的究竟是九天上的真仙,还是九泉下的艳鬼。
黑穹低垂,鹤禁之内点了百千莲火,泣露流香,拱卫雀台。香雾婆娑,憧憧火影照着素手奏梵音的仙人,叫人好不向往。
元昭帝宠信僧侣,建康佛学风起,勾栏之中也尽是珈蓝菩提偈。
席间诸子陶醉于乐师所奏天竺乐,闭目捻发,迷神悦情。
亦有都亭侯之流,盯着雀台之上的优昙陀罗,垂涎之相毕露。
那箜篌缨金络翠,弦音龙啸凤鸣,一听便知不是凡品。抱着箜篌演奏的美人乐师,素手连翻窈窕,指法让人眼花缭乱,显然是演奏箜篌的技艺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火光摇曳,宾客只能看见那些飘摇在肌肤之上模糊不清的光影。
但美人乐师那双水光潋滟的含情目,在烛光的掩映下,可是将四座的宾客看得清清楚楚。
上首主位的是,大楚的太子殿下——夏侯璋。
人如其名,太子殿下相貌随了皇后,玉容修颜,俊美风流。气度又继承了今上,龙章凤姿,嵚崎磊落。
在场诸位,能与之相及的,大概只有沈侍中以及与他交好几位同僚了。
余下的,不过是些尸位素餐的酒囊饭袋。
比如都亭侯之流。
都亭侯秦羽,画堂秦家的老三。
此子不学无术,在他大司马大哥的军队混了两三年,倒也攒了些军功,让他丞相二哥有了给他弄个爵位的由头,都亭侯这个爵位就是这么来的。
虽然都亭侯这个爵位只是南楚十八等爵位末尾的几等之一,食五百户,但至少能保证秦羽衣食无忧。
秦家的血脉,自然都是相貌堂堂。秦羽的气度虽然不如他大司马大哥、丞相二哥,但胜在年轻,如今刚过而立之年,仍能撩拨得诸多不谙世事的小娘子小鹿乱撞。
聚在秦羽边上的,也多是他这般膏梁锦秀的纨绔,盯着台上的人,眼珠子瞪直了。
倏忽,最后一音似开奏那般陡然落下,搅碎了一宫室的绮丽,让想入非非的嘉宾们都从辉煌仙境中奔出了。
一曲毕了,一众侍女撤下箜篌,护着奏箜篌的神仙乐师下了。
第三曲毕,沈侍中转头看向席下,都亭侯所居之位早已人走茶凉。
早候在紫垣外的都亭侯带了一队亲卫拦了白卿云的车架,将那三瓜俩枣的小厮婢女赶走,自己跳了上去。
白卿云听见外头的嘈杂之声,便知道生了变故。但外头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清,此刻跳进来个英武男人,将他吓了一跳。
“大人是……”
车上的美人换了男装,一袭朱红的袴褶裲裆,泼墨的长发只用乌木钗在脑后挽了个髻,垂在背后的发一半用朱红的发带束着。
颜色艳冽,人却温娴。
“都亭侯,秦羽。”
凑近看了,都亭侯更觉得男伶美艳,惹人怜爱。不是他夸大,眼前这人真是般般入画,不似在人间。他嗅着车厢内若有若无的幽香,仍不能确定自己究竟是在梦中还是现实中。
秦羽阅人无数,此刻竟然想不出南楚有哪个美人及得上眼前这一位的。
这阴阳双生之体,他都亭侯先替好兄弟享用了。
“白公子。”
都亭侯走近一步,屈膝躬身,捏住了男伶的下巴,暧昧地摩挲。
触手温热,是凡人的温度,不是什么精怪变的,秦羽放下了心。
男人生得一副好相貌,三兄弟之内,数他长得最风流,沾花捻草无数。
“可曾听过本侯的名声?”
坊间对于秦羽的那些传闻,他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三爷风流多情,能得三爷青眼,是卿云之幸。”
美人垂眼,避免直视让贵人觉得冲撞,殊不知自己这副样子有多妩媚勾人。
“好!你是个伶俐人,本侯就喜欢伶俐的!”
秦羽抬手,将美人拉进了自己怀里坐下。
“东仁,打马向迎仙楼去。”
“唯。”
车上,白卿云坐在秦羽大腿之上,低眉垂眼。
那副乖乖的样子,让秦羽稀罕的不得了。
男人取了车壁上挂着的油灯,又挑起美人的下巴,细细端详。
下巴被人抬起,美人的眼睛便和男人对上了。
看到秦羽那副风流皮囊的一瞬间,无法抑制的仇恨和恐惧涌上心头,白卿云故意做出来的媚态立刻消散,眼底是冷色的光。
这副皮囊,这副神情,真是尊冷酷的仙儿。
再一晃眼,美人又恢复了那副温驯的神情,秦羽觉得自己是眼花了才会觉得眼前的美人冷酷。
带着温驯面具美人,含情目勾着,一举一动皆是风情。
秦羽眼底明晃晃的色欲熏心,他硬了。
白卿云察觉股间有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抵着,神色一怔。
入冬了,大家都穿的厚实,那东西膈着许多层衣物都能把他硌着。
这还在马车上,不至于就起来了吧?
秦羽晃见美人脸上诧异之色,解释道:“给你看看三爷的好东西。”
说罢,将怀里的人抱到一旁,撩开袍子,解开马裤,露出那银托子托着的狰狞肉器。
乐师哑然,目光刚挨上就躲开,看似羞赧,实际上已经厌恶得攥紧了手心。
“好云儿,将你的小衣小裤解了,也给三爷看看。”
“三爷伟岸,卿云比不得三爷。”
还在马车上,乐师可没有都亭侯那么好雅兴,他垂下眼,尽量避免目光触及那腌臜玩意。
秦羽这厮不怀好意地眯着眼睛:“美人儿,你知道本侯说的是什么。”
白卿云的下巴被抬起,男人的手指捏得他下颌生疼。
乐师心中冷笑,面上却做出个无奈纵容模样,媚眼一勾,轻轻挡开男人的手臂,慢慢将衣衫解褪,如了男人的意。
入眼是一大片白腻的肌肤,最吸睛的当属那红茱萸上夹着的两枚小铃铛,颤颤巍巍的。那两处起伏,仿佛初发的新蕾,稚弱柔软,立刻让秦羽胯下热意更甚。
待乐师将里裤褪下,男人取了车壁的油灯,仔细端详。发现这男伶下体光洁无毛,像是天生白虎。
而美人那干净可怜的玉粉茎柱之后,果然藏有一条红缝。
这阴阳双生之体果然不同凡响,处处都生的好看,不像寻常男人的身子一般恶心污秽,令人作呕。
油灯那一豆火苗晦暗难明,像潮湿雾气一般氤氲的光轻薄地笼在美人半裸的身躯上。怀中的人仿佛西壁佛龛上的伎乐飞天,丰腴艳丽、绰约多姿。
都亭侯稀罕得不行,命根子一柱擎天,硬铁一般抵在男伶腿上。
他猴急地扯着白卿云,就要提枪上阵,白卿云被他大幅的动作闹得慌张一叫:“三爷!”
白卿云连忙按照秦羽的手,眼睛带着钩子,哄道:“不若先到迎仙楼下榻,便宜行事。”
“哼!等不到迎仙楼了,爷在这儿就要了你!”
秦羽再草包,也是在军中待过几年的,力气哪是白卿云一个四体不勤的乐师能抗衡的?
乐师无法,卸了力气,任由都亭侯动作。
都亭侯将乐师身上的衣裳胡乱扯一通,可惜那腰带结法复杂,男人一时半会儿奈何不了,叫料子全堆在了腰间。
秦羽迫不及待地将脸埋在了那白雪皮肉里。
趁都亭侯乱拱的时候,乐师嫌恶地皱了皱眉。
“好云儿,快快的,急死爷了。”
这三爷恁不讲究,这般急色,皮囊英俊却丑态毕露。
见都亭侯抬头,美人又掩了那厌烦作态,含情目微垂,主动伸手去摸那红缝。
素手挑开两瓣蚌肉,搓揉那柔柔嫩嫩的花唇。
“唔~”
乐师半阖双目,秀眉轻蹙,被自己不达要点亵玩下身的动作弄得不上不下,情燥难耐。
红缝之间沁出些清液,都亭侯看着那小花将白生生的手指头吞了两根进去,更着急了。
美人脑门子上敷了一层细汗,终于吐出一声叹息:“好了,三爷,快……”
“嗯!”
“快”字刚落,三爷就挺着银枪怼上了幽径。
那颀薄的银托子,被那二两紫红的淫柱酿得热热的,却还是比不得血肉,银片子硬得割肉痛。
嫩红的花穴被磋磨着,颜色渐渐艳丽起来。
“三爷慢慢来,痛死卿云了!”
白卿云痛得吸气,抓紧了男人的衣袍,他痛得几乎无法喘息。
都亭侯哪里肯顾他,自己捣得痛快就是了。
白卿云咬着牙受了。
余光瞥见男人眼底的痴迷,他便知道,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