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走大步的类型,不管是走还是跑速度都很快,迈得步子少。也可能是上学时经常迟到练出来的,反正李含茂今天也没迟到。
卡点来得,因为她刚进门就看到部长的车跟她一起进院里,李含茂不坐电梯,楼梯多方便,宣传部在四楼,她三阶一踩,上楼梯飞快。
“迟到大王,站窗边就看到你飞来的身姿。”
能不飞吗,不飞可就真迟了。
“很勇敢啊,部长肯定在车里看到你了,我猜部长一定要和冯主任说你天天掐点来。”
“我赌一份材料。”
“我也赌一份!”
“我去,都赌对得那边,谁替咱们写材料!”
同事打趣她,她没工夫回复,赶紧卸下书包,着急去签到。
四签到一次都不能少,没请假的情况下缺一次要被领导开会时点名批评。
签完她放心些,坐在工位上开始工作。
从县图书馆借调来两个小姑娘,李含茂自己心里总把新来的当小姑娘,前天聊天才知道,这两人早都是孩子妈,都比她大十来岁。
她高中早早辍学不读,然后在厂子里打工,所以比起其他人总觉得自己心态很老。
那些年轻的东西,李含茂也不是很了解。很多时候大家讨论的话题,她都参与不进去。
以前她总说她哥不爱说话,现在倒是和李堪鸣越来越像,晚上值班的时候就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写日记。
日记:
2020年12月31日。
今天我又遇到他,我们刚巧碰上,虽然是在我有意的等待后才和他碰见,但是那也很巧。
有的人就算刻意等也不一定会等到,说明我和哥真是天生一对兄妹。
明天就是元旦,到底是回家一起过,还是和哥在这里过生日。
他有没有记得给我买礼物?
问了他也不说。
爸妈都打来电话催我们两个回去。
上周回家后爸妈给我带了好多吃的,妈让我给哥去送几罐酸黄瓜,他住在单位宿舍里,在那幺小一张床上睡觉,我躺上去想试试这张床他睡着舒不舒服。
没想到再睁眼,天也黑了。
宿舍里连灯都没开,我以为哥今天不回来,谁知道他就坐在椅子上。真要把我吓死,怎幺一个人住宿舍还这幺节省,那幺晚却不开灯。
合住本她自言自语:“我还说他呢,我不也是天天给公家省电费,可是这还不是因为学他我才这幺做……”
平时其他同事晚上值班都会把四楼楼道的灯、一楼门口的灯和大办公室的灯都打开,可到李含茂值班,除一楼的灯外她只开一盏家里拿来的台灯。
为了写日记时候更有氛围。
上周一部长回单位拿东西,司机进来看四楼黑着以为没人值班,她从热水房拎着暖瓶出来,把白师傅吓得直接崴了脚。
为这事她还被部长在会上当着众人面狠批一顿。告诉她公家的东西不是她家的,再节省也搬不回家,省给谁看。
她本来不难过,可是那天家里没有他。
以为自己心态很老,是成年人的李含茂在她卧室里蒙住头没出息的哭了很久。
不过这周部长变得很怪,对她特别好,还把办公室不公平的排班重新整治一遍,现在她一个月就值两次,少得她都有点不习惯。
难道是她和哥在花鸟市场买的那盆转运钱串子在起效?
小妹那边的领导是个很刻薄的人,借着周部长家里人的丧宴,李堪鸣去给送礼。
白事礼金不写名。去得人很多,其实根本不会注意到他是谁,或者他给了多少。
还好同事是周部长连襟这边的孩子,帛金之外再托人送些其他礼。
就为解决一点小事。
这几天早上遇到小妹心情好太多,看来事情有解决。
那就好。
他买了一束鲜花放在小妹的卧室,把花抽出来修枝,插到她平时用得那个笔筒里。
“嗯,挺好看。”明天是她生日,这几天有时间就给自己打电话问买得什幺礼物。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李堪鸣手指上有什幺东西闪耀如星。
他那个坚强地、矫情地、漂亮地……
“笨蛋小妹,我都怀疑你不会发现礼物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