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9月25日
创建时间:2023/9/25 12:33
标签:有凤来仪(外一篇)
林凤仪慢慢走过一道青石板的石拱桥,回头张望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阿婆在河沟里洗衣服。现在城市里的河水都被污染了,哪还能洗衣服,沾一下都觉得脏,但这个小镇里的河水却是那么的干净清澈,看着就让人喜欢。林凤仪轻轻笑一下,继续往家走,说是家,其实就是一间简陋的出租屋。每个月租金800块,水电费另算。
林凤仪打开门锁,走进出租屋里,迎面是一股老家具的木头味道。这间出租屋被林凤仪打扫得很干净,处处一尘不染。五斗橱上歇着一只大花猫,看主人回家了,喵呜一下,跳下来,转悠到主人腿下求摸摸。林凤仪看看猫盆,上午添的猫粮还有剩余,于是轻轻拍拍花猫的头,示意它自己去玩。大花猫一窜就窜到窗台上,再次歇了下来。
拉开抽屉,林凤仪开始翻找什么,找了半天,翻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上面是一家三口:爸爸,妈妈和儿子。妈妈当然就是林凤仪自己,林凤仪仔细端详着照片,回忆像一匹马一样,无可遏制的奔腾起来。
婚礼开始的时候,凤翔酒楼里面已经是高朋满座,人头攒动。今天是陈浩南和林凤仪大喜的日子,两边家长都大发请帖,来的亲朋至少有几百位。仪式开始,陈浩南半跪下给林凤仪戴上一只光闪闪的钻石戒指。林凤仪的脸上泛起一片红晕,陈浩南趁机吻了一下林凤仪的脸,全场掌声雷动。
“等一下!”突然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吼声。宴会厅大门口涌进来一排穿黑色西服的男子,中间带头的正是大吼的人。林凤仪定晴一看,心里一下慌了神,他怎么来了?他应该早就去国外了啊。只见带头的中年男子,用力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大声说道:“等一下!林凤仪是我的女人!”全场哗的一下发出一阵惊叹。
陈浩南猛的站起来,对着领头的中年男子说:“赵哥,我和凤仪的事你是知道的。你本不应该再出现在这里,你还是走吧。”叫赵哥的男子哈哈哈大笑起来:“我不该出现在这里?林氏企业现在全权由我负责,林凤仪是林氏企业的大小姐,唯一继承人,我理所当然要对她负责。”
陈浩南啪一下拍得桌子震天响:“赵哥,你闹得还不够吗?老爷被你活活气死,你还要来抢大小姐,你安的什么心?如果你还有良心的话,你就应该把林氏企业交还给大小姐,然后你净身出户,一个人到国外去过悠闲日子,这已经是对你最好的安排!”
叫赵哥的黑衣男子做了个否认的动作:“老爷不是被我气死的,是被你害死的!”全场的宾朋再次哗一下骚动起来,有的女宾甚至把玻璃酒杯都撞倒了。赵哥挺直腰高声说:“我现在向大家郑重宣布,陈浩南是个黑帮份子。他混入林氏集团,在老爷茶水中下毒害死老爷,然后强娶大小姐,妄想得到林氏企业的产业,嗯!当然还觊觎着我的位置!陈浩南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野心狼!”
全场都直盯盯望着林凤仪和陈浩南,叫赵哥的黑衣男子手持一把手枪指着陈浩南,一步一步靠近。林凤仪喊叫起来:“赵子奇,你不要乱来!这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杀人要抵命的!”赵子奇点点头道:“我不是要杀他,我就是看他有没有胆量,配不配娶你!”
赵子奇接着说:“我这把手枪里面可能装了子弹,也可能没装,我自己闹不清楚。陈浩南,你能帮我来验验吗?”赵子奇一个箭步走到陈浩南身边,紧紧贴着陈浩南:“陈浩南,你要有胆量的话,我们就一起试试这把枪里有没有子弹。有,我们俩一起完蛋!没有,你娶大小姐,我走!”说完,赵子奇狠狠盯着陈浩南的眼睛。
陈浩南大叫一声:“赵子奇,你玩的花招我会不知道吗?无论我答应不答应和你一起验这把枪,最终我都会被你的枪走火打死。你这骗小孩子的招数也用到我头上?赵子奇,你说我是黑帮份子,其实你自己才是最黑的黑帮!大家听我说!赵子奇表面上是林氏企业的总经理,其实是三合会上海分舵的舵爷!老爷就是被你们三合会活活气死的!”
林凤仪走过来,啪一耳光扇在赵子奇脸上:“无耻!你设计得到了我,你还要来霸占林氏企业!”赵子奇挨了一耳光,并不生气。他抬头望向吊顶上的巨大壁画:“这是达芬奇的名画哟,怎么挂在这里,看着不雅!”说是迟那是快,赵子奇一枪击穿了壁画上一个小天使的眼睛。
宴会厅里的男男女女不要命的往外面跑:“杀人啦!杀人啦!”全场一片混乱。几个黑衣人涌过来,架上陈浩南就走。林凤仪想上前阻止,但已经被另外几个黑衣人死死拉住。
赵子奇拍拍裤子上的灰对林凤仪和陈浩南说:“你们两位有缘再见喽!不过嘛,我看没那必要了!走!”说着几个黑衣人架起陈浩南朝外面的一辆黑色吉普走去,而林凤仪已经晕倒在婚礼现场的T形台上。
三个月后,林氏企业宣布退市,资产整体卖给欧氏企业,最后签字的正是林凤仪。林凤仪的手机彩铃忽的响了起来,接起电话,那端传来陈浩南的声音:“凤仪!我是浩南,我现在很安全。你不要问我在哪里,你把自己的生活过好!等事情平静过后,我会回来看你的。”林凤仪哭泣起来:“你不要我了?你不和我结婚了?你这个懦夫!你到底还是害怕赵子奇!”陈浩南怒吼道:“我是为了你!我如果回来,我们俩都活不了命!三合会已经盯上我们,但他们现在找不到我。他们一天找不到我,就一天不会动你,你懂这个道理吗?”
林凤仪哭得更厉害了:“可我,可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什么?!你怀了孩子!”陈浩南不可思议的叫起来。“已经三个月了,医生说如果我不要这个孩子,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有孩子。”陈浩南重重喘口气:“你别慌啊,凤仪,有办法的。三合会的老对手骑士团的总部我已经找到了,只要骑士团答应站出来为我担保,我就可以回来和你团聚。你等着,一定要等着!”挂断电话,林凤仪已经是泪流满面。这往后的余生可怎么过,怎么过才能保护住陈浩南,保护住自己,保护住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赵子奇端一杯咖啡进来:“凤仪,明天我们去鸿达酒楼,帮里的兄弟为我庆生。”林凤仪木然的点点头:“记得穿你那件毛大衣,看着威风。别在兄弟们面前丢了脸。”赵子奇哈哈一笑:“穿什么丢脸啊?在上海滩就算我穿一条连衣裙,谁又敢露一个鬼脸?我一枪崩了他!”林凤仪点点头:“是,没人敢在你面前说三道四,但你自己要注意自己的仪表。”赵子奇过来握住林凤仪的手:“凤仪,还是你对我好。”林凤仪落寞的把手从赵子奇手中抽出来,说:“我去给你熨熨裤子,明天你要穿的。”
“妈妈,妈妈!”赵子豪欢叫着跑过来:“爸爸说了,今年夏天我们去夏威夷吹海风,看草裙舞。”林凤仪摸摸赵子豪的脸说:“不准惹爸爸生气哦!”赵子豪说:“爸爸才不生气呢,爸爸还要给我买法拉利呢!”“法拉利?你这么小,买什么法拉利?”林凤仪不满的说。赵子豪郁闷起来:“爸爸说了,只要我一有驾照,他就给我买!”林凤仪把赵子豪抱到怀里:“你呀,简直被宠坏了。”
赵子豪说:“爸爸说要把我送到美国去念书!”“美国?我怎么不知道这个事?”林凤仪狐疑起来。她站起身转悠几圈:“不准去!你哪也别去,你就在我身边!”赵子豪说:“可爸爸说如果我不去美国,我就不能读书了,因为我是个黑户,我没有户口的!”林凤仪怒吼一声:“胡说!我说不准去就是不准去!”
晚上赵子奇回家,林凤仪向他摊牌:“你是不是要把子豪送到美国去?你是不是要把他从我身边夺走?!”赵子奇满不在乎的说:“到美国去读书有什么不好?多少人想去还去不了呢!你就放心吧!子豪去了,你就安安心心留在我身边,我们白头到老!”林凤仪的脸色变得很可怕:“你这是在算计我!你是要把我们母子两个分开!”赵子奇做了个无所谓的动作:“你要这么理解,我也没办法。”
林凤仪突然把一只茶杯摔在地上,茶杯摔成了几块碎瓷片。林凤仪捡起一块碎瓷片,放在自己的手腕上说:“你要是把子豪送走,我就死给你看!”赵子奇像看妖怪一样看着林凤仪,半天不说话。忽然赵子奇叫一声:“阿福,阿威,阿贵,进来。太太又犯病了,马上送医院。我现在就给王医生打电话。”林凤仪哭喊起来:“我不去医院,我不去医院,赵子奇,你害我!”边说边用碎瓷片割手腕,一道血痕在林凤仪白生生的手臂上划拉出来。
阿福阿威阿贵上来,把林凤仪死死按住。几个人合力把林凤仪送上劳斯莱斯轿车:“去东门医院精神科!太太又犯病了。”林凤仪还在死命挣扎,但阿福几个人已经把她的手脚都牢牢的捆了起来。汽车扬长而去,赵子奇满意的站在一边观看。突然子豪扑了过来:“爸爸,你怎么把妈妈抓走了,我要妈妈,我要妈妈!”赵子奇的脸色变得很阴沉,他一个耳光扇到赵子豪脸上:“小孽种,和你爸一样混蛋!”
东门医院精神科的过道上灯光阴暗,里面的病人亡灵般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走。林凤仪坐在大厅一个角落,看这些病友在过道上已经旋转了几十圈。林凤仪想自己一定要逃出去,一定要逃出去,不然,子豪肯定有危险。但这家医院看守严密,不仅不可能出院,连电话都不准打。所有病人住院前都搜过身,什么都不能带进来,包括手机。林凤仪看着这些和自己一样无助的病友,陷入一种巨大的恐惧。
打扫精神科的黄大姐已经在这里干了三年了,虽然工资微薄,但好在每个月都能按时领钱。这份稳定的工作对黄大姐这样的打工者来说还是值得珍惜的。那天,黄大姐正在打扫病室,突然林凤仪悄悄走过来,示意黄大姐到一个监控看不见的角落。黄大姐狐疑的走过去说:“你做什么?”林凤仪突然跪了下来:“大姐,我需要给家里人通个电话,您能把手机借我用一下吗?我永生感谢您。”
黄大姐说:“不行,不行,我把手机借给你,我的工作就丢了。再说了,你是医院徐主任特别交代过的重型病人,出了什么问题我可负不了责。”黄大姐说:“你别为难我啊,你要为难我,我就去给医生说,到时候,你吃不了兜着走。”林凤仪突然伸出双手比了一个金字塔形状,然后说:“大姐,你仔细看看。”
黄大姐大惊:“你?你是?”林凤仪点点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懂的。”黄大姐的头低了下去,然后说:“明天这个时候,你就在这里等我。”说完拿着扫帚簸箕逶迤着走了。林凤仪松了一口气,像一个棉布口袋一样瘫软在过道角落上。
三合会的年会正在庆喜大酒楼举行,这几年三合会着实兴旺了起来,堂口场口布满上海滩的大街小巷。赵子奇穿一身毛大衣威风凛凛的缓缓走上主席台,清清嗓子:“各位兄弟,今天新春佳节,我代表三合会上海分舵向你们表示节日的祝贺,在总舵主的领导下,我们三合会…”话刚说到一半,突然一个声音像一口洪钟打鸣一样传来:“等一下!”所有人都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陈浩南踏着威武的步子径直走了进来。
赵子奇大惊:“陈浩南,你竟然有胆子出现!今天你来了就再也跑不了了!”陈浩南说:“等一下!我是来传总舵主的号令的。”说完陈浩南拿出一张公文纸,上面赫然印着:“陈近南”三个大字。众兄弟都齐齐抱拳说:“总舵主的喻!”陈浩南说:“传总舵主的话:赵子奇欺男霸女,行迹不端,从今天起踢出三合会,令其自谋出路!”赵子奇哈哈大笑:“陈浩南,我听说你已经归顺了骑士团。骑士团是我们三合会的老冤家,你就是个叛徒!你还来踢我出会,简直是个笑话!”
笑声未落,只见一个女人徐徐朝赵子奇走来。女人上台啪一下扇了赵子奇一个耳光,这个女人正是林凤仪。林凤仪大声说:“兄弟们,赵子奇为了夺走林氏集团的财产,强行霸占我,还把我送进精神病院,不见天日。帮里严规,残害同门,当如何处置?”
马上有兄弟喊到:“三刀六洞,分分明明。”赵子奇脸上的汗哗一下流了下来:“凤仪,你饶我这一次,你饶我这一次,我以后一定改,一定改!”林凤仪不再看赵子奇,好像多看他一秒都是一种侮辱:“既然总舵主的喻已经下了,我就再自己做个主。外面就是黄浦江,我们把这个残害同门,不仁不义的恶徒,扔到黄浦江里去。江水一清,从此赵子奇和三合会再无瓜葛,永不相见!”
众兄弟山呼海啸般喊叫道:“扔下去,扔下去!”马上上来几个兄弟把赵子奇反捆起来,押到了外面。陈浩南走上来一把抱住林凤仪:“凤仪!我说我要回来吧!你看!”林凤仪流下幸福的眼泪:“从今天开始,我的幸福终于回来了!”陈浩南说:“凤仪,从今天起我们再也不分开,我们永生永世日日相守!”正说着话,赵子豪噗噗腾腾的跳上主席台:“爸爸,妈妈,我爱你们!”三个人抱在一起,哭成泪人。
林凤仪把照片放回抽屉,眼光柔软,她觉得自己这一刻是幸福的。“林凤仪!你的信!”邮递员把一封挂号信交给林凤仪。林凤仪拆开信封,拿出信笺。信是陈子豪写来的:“妈妈,我和爸爸现在都很好。我们在团里已经当上号手了,明年的这个时候,我就来接你,我们一家三口团聚。”
放下信,林凤仪抬头望向大花猫,似乎在询问大花猫的想法。想了半天,林凤仪把一支金色的玫瑰花,插进一个黑瓷花瓶里,放到窗台上。花猫迷惑的看着林凤仪,然后喵呜一声,咧开嘴笑了起来。
2023年9月26日
创建时间:2023/9/26 9:59
标签:修电梯
我家对面突然开始修电梯了。以前只是听说很多老小区会修电梯,政府还会予以补助,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小区就有了动静。早上推开窗户一开,对面挂着一面横幅:热烈庆祝10栋电梯开工!
竟然真的开始修电梯,还就在我家窗户的正对面,这仿佛是在提醒我们,时代的风浪不是你想抗拒就可以抗拒得了的!我有一丝忧郁,好像觉得真的一代新人换旧人一样,我们都是即将被淘汰出局的落伍者,而新的“电梯”已经喷薄欲出。可就在我的忧郁症还在作祟的时候,马上我就忧郁不起来了,因为一阵尖锐的电钻声呼啸而至。原来是一辆钻地机已经进场作业,电钻钻地的声音敲山震铁一般传来,我的耳膜好像都要被震破。
这个巨大的钻地声音每天早上9点准时开始,一直持续到晚上5点才收工,机器和地面接触敲击摩擦的声音简直震耳欲聋。我完全无法忍受这种噪音,我把窗户严严实实的关上,可还是能清楚的听到。我觉得这绝对违反了城市噪音管理的有关条款,但我却无计可施。我逃离我的房间,跑到客厅里,但客厅里一样洪钟大吕。
这一天,我在一种极端烦躁的情绪中度过,伴随着我的是排山倒海似的施工电钻的轰鸣。我觉得这很捉弄人,为什么偏偏在我房间的正对面修电梯,这不是明明白白在向我“示威”吗?更何况还发出这种可怕的噪音,这是一种攻击,叫作“声波攻击”。小时候看动画片《变形金刚》,里面有一个博派机器人就叫“声波”,他能发出电子噪音攻击对手,相当有威力。后来看武侠小说,知道少林有一绝学叫“狮子吼”,吼声一发出,纵然是武功高强人士都难以幸免,头痛欲裂,甚至昏厥。我看这修电梯也是一种武林绝技吧!
到傍晚5点,修电梯的工人终于下班,我的房间恢复安静。我躺在床上,回忆今天,觉得简直像一场噩梦。明天我一定要逃走,一定要!这个声音我再也无法忍受。第二天一早,在我的坚持下,我和妈妈一早就去人民公园喝茶。说是喝茶,其实是避难,避开这个中华武术绝技,找一份安宁。
到人民公园鹤鸣茶社的时候,已经是上午10点,茶社里人头攒动,熙熙攘攘。我们找了一处僻静的角落,点了两杯茶,悠然的开始享受成都的慢生活。我觉得成都人是很会慢生活的,他们早上起床喝早茶,中午在茶馆吃小吃,晚上约上三朋四友点一锅火锅,在蒜香油辣中来一场舌头的旅行。吃完火锅还没完,再到九眼桥听民谣歌手唱一晚上忧伤的情歌,这属于悠闲成都的一天才算结束。
那么一天都这么玩过来了,谁去上班呢?谁去挣钱呢?天知道!成都人似乎天生就是来享受安逸的。坐在鹤鸣茶社里,我和妈妈并没有聊天,只是沉浸在窸窸窣窣的人语声中。分不清四周的茶客都在说些什么,仔细听也听不明白,就好像沐浴在一场语言的细雨中,感受到的是人海的浮沉与萧瑟相互交织。
一个卖报纸的残疾人走过来:“买份报纸吧!《成都商报》《华西都市报》都有!”现在还有卖报纸的?《成都商报》《华西都市报》还在印刷出版?我可已经很久没有看过报纸了。我说:“买一份!”残疾人说:“两块钱,谢谢啊!”我突然觉得现在买报纸的人应该很少了,所以买一份残疾人卖的报纸几乎等于做慈善。可我记得当年成都报业兴盛的时候,每天早上卖报纸的人堵在汽车站,购物中心,大街小巷,多得不得了。而现在买份报纸相当于做好事,这人间啦,真是换了天地了。可我还活在过去,活在我零碎的记忆中。
记得当年《成都商报》的名记李承鹏很活跃,常常语出惊人,作品辛辣。可李承鹏最开始不是个体育记者吗?怎么一下就转成了杂文家?想想有点意思。我记得四川电视台也有名体育节目主持人叫唐露,后面竟然去主持股评栏目了,你不得不佩服别人的多才,是金子到哪里都发光。想当年李承鹏在成都书城签名售书的时候,我还想去呢。在我朦胧的意识中,这些文坛上的精英我都把他们列入了我潜在的支持者。
品着毛峰,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现在的人脑瓜就是灵,鹤鸣茶社的旁边(或者说里面)就是成都名小吃钟水饺。坐在茶社里,不用动腿,一边喝茶一边就可以在钟水饺点餐,有专人负责把茶客的食物送过来。我们点了两碗钟水饺,一碗担担面,一碗甜水面,全是好吃的。妈妈说:“你再点份凉粉吧?”我说:“好,张老五凉粉,也是成都名小吃呢!”妈妈说:“你吃素的,钟水饺我吃。”
其实我喜欢钟水饺的味型,但我已经长年吃素,不再沾荤腥。好在担担面甜水面凉粉味道也很不错,担担面鲜辣,甜水面软糯,凉粉油香爽麻,清一色成都味。品完小吃,继续喝茶,我可不想回家去承受声波攻击,我到底还是喜欢清静的。坐着坐着,竟然下起雨来。刮起一阵大风,把茶社里的遮阳伞吹得上下翻飞。
鹤鸣茶社里的茶客都是久经考验的老茶客了,这点小风小雨根本不会让他们惊慌。茶客们继续悠闲的聊天,喝茶,嗑瓜子,吃点心,掏耳朵。打了几颗雨点,刮了一阵大风,天气竟然知趣的变好。雨后的天空一片晴朗,蓝天白云,悠风习习。茶客们都露出一种胜利者般的喜悦,似乎在说:早知道这场雨下不起来的!天气一转好,来的茶客更多了,把鹤鸣茶社挤得满满当当。
我对妈妈说:“这个茶社的老板肯定赚了个盆满钵满。”妈妈说:“别人有关系的,没关系你能承包这个有名的茶社?”其实,有没有关系又怎么样呢?谁来经营不是经营,谁炒的回锅肉不是油滋滋的,所以更关键的问题是怎么样让社会经济整体繁荣起来,这样才能使更广泛的人群受益。
喝着茶,旁边的一桌开始表演茶艺,一个帅气的小伙子拿一把长嘴铜壶,翩翩起舞。只见他时而翻转,时而扭腰,时而抬臂,时而望天,很艺术,很有老成都的感觉。旁边走过来一个掏耳朵的小贩,敲打着一把长铁夹子,仿佛在说:“别光顾了看,也得舒服舒服啊。”我觉得成都茶馆里的掏耳朵很有意思,与其说是掏耵聍,不如说其实就是一种耳朵按摩。掏耳朵的小贩会用一把细细的毛绒刷子,“刷”你的耳道。我没有掏过耳朵,但据掏过的人说麻痒痒的,很舒服。这也算是成都人会享受的一个例证。
喝完茶回家,时间还早,声波攻击队尚未退场,于是在一阵一阵的轰鸣声中我和妈妈默然的吃晚饭。吃完晚饭。“攻击者”终于偃旗息鼓,打道回府。我躺在床上嘘一口气,想这人生啊,真不易呢。
第二天,吸取前一次的教训,我和妈妈一大早就坐车到文化公园里去喝茶。我们来到一个湖边,莲叶田田,芳草连连,就这里!在这里喝茶很好,很有意境。我一边坐在河边茶社里喝茶,一边得意的想着我窗户口的声波攻击队落寞的表情:敌人呢?敌人遁走了!其实,何必叹气,你们的目的已经达到,“敌人”已经落荒而逃,气势上早已输了。
哪知道天公不作美,到下午3点钟,竟然下起瓢泼大雨。雨点把雨棚打得噼啪乱响,文化公园成了一个水的国度。我知道林黛玉最喜欢的一句诗叫:留得残荷听雨声。我旁边就是残荷,也在下雨,可我怎么就一片慌乱,一点听雨观山的闲情也没有呢?林妹妹想的是雨中的绣房窗户边有一口大莲池,微微细雨打在荷叶上发出沙沙的轻响,荷花骨朵吸饱了水分即将绽开盛世之莲。可我想的是怎么回家?我没带伞呢!
几天以后,声波攻击队终于退场,地面上出现一个巨大的窟窿。我又可以安闲的坐在我的小房间里打字听歌,甚至下点小雨的时候,我还可以赋诗一首,畅怀咏叹。我想所谓士大夫的闲情雅致其实都是宠出来的,劳动人民不高兴了,就要下雨,下大雨。那么,即使是林黛玉也得为晚餐还有没有两片鹿肉而操心。所以,下雨其实有两种模式,一种叫斜风细雨不须归,一种叫暴风骤雨欺人间。
2023年9月26日
创建时间:2023/9/26 13:19
标签:达赖喇嘛(外一篇)
一个匍匐的老者,正向着圣城前进。他的目的地是西藏拉萨的布达拉宫,那里有他魂牵梦萦的神。我们普通人理解不了他的虔诚,为什么膝盖上绑上布条,手肘上贴上胶带也要这么一个叩首一个跪地的到拉萨去。难道走着去不行吗?难道坐车坐飞机去不行吗?为什么要用这种不合常理的方式去到那里。那里到底有什么,有什么值得他连身体都可以忽略,而全身心的投入那虚幻的向往。
所谓“磕长头”我觉得与其说是一种仪式,更像是一种刑罚。有人犯了错,所以需要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以换取神的谅解。但有的人并没有犯错,他为什么也要磕长头呢?我想那就是我们人类本身有错,本身有罪,只是有的人领悟到了,有的人领悟不到。所以率先领悟到的人就代替还没有领悟到的人去祈求神的原谅,那么,磕长头者其实就是人类的救赎者。
中学的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去北京旅游,导游是一个叫扎西的藏族小伙。扎西是中央民大的学生,很帅很优秀的一个少数民族大学生。我坐在旅游大巴的最后面,看着扎西,觉得这个人很亲切。扎西没有一般汉族人热络和防备相交织的暧昧态度,他对旅客始终是很真诚的。途中,扎西会点名叫旅客表演节目助兴,有的被点到名的旅客不好意思就赖在座位上不动。扎西也不生气,只是笑笑继续点下一个人。
我觉得扎西的性格像他的肤色一样,是阳光小麦色的。你和他在一起,完全不用担心被骗,被捉弄,被欺负。他就像热带的一丛灌木一样,看着是什么样,本来就是什么样,完全没有伪装和修饰。所以,那次的北京之旅,我们所有旅客都被笼罩在一层高原阳光下,热烈并且欢欣鼓舞,斗志昂扬。
可要是换一个导游呢,换一个汉族的女导游,可能完全就不一样了。那你的整个旅程可能要小心点,甚至有可能和导游小姐一路斗智斗勇,最后在一阵糊弄后,才领悟到导游小姐的脑洞竟然那么的大。换句话说,民族和民族即使最终都要融合在一起,但在此之前,每个民族的民族性还是有区别的。不承认这一点,就是罔顾事实。
我完全没有意图表示藏族的民族性好于汉族人,我没有这个意思。但我确实觉得藏族人比汉族人简单,因为简单,所以他们就更纯粹,没有那么多的杂念和想法。一个人一旦没有那么多杂念和想法,他就会变得很执着,他只要定下一个目标就会竭尽所能的去完成。可如果你足够复杂,可能半途就转弯了,这就是区别。
既然想通了这一点,我们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虔诚的藏民要磕长头去朝拜拉萨的神。因为神就是神,是他们心中至高无上的存在。在他们心中,神就是纯洁无瑕的,和他们自己的内心世界一样干净。我听说西藏有两个神,一个达赖,另一个班禅。
达赖和班禅是旧西藏实际上的统治者,那个时候的西藏实行的是政教一体的农奴制度。达赖和班禅不仅是神,还是国王和将军。我从没有机会去问一个藏族人,你觉得达赖和班禅统治下的西藏是好的西藏吗?我没有听到过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我有旁证表明,大部分的藏民可能并不太满意那个时候的西藏,因为每次西藏开什么会议的时候,都会在会场挂出毛主席的相片,这在中国的其他的省份是没有的。
所以西藏人喜欢毛主席,喜欢红色革命,喜欢人人平等,喜欢夺过鞭子做主人。西方一直有一种论调,认为中国在消灭西藏文化。其实这里面有一个误区,就是每一种文化都是要向前发展的,那么是不是向前发展也是一种扬弃呢?换句话说是不是西藏人就应该天然的继承农奴制度,政教一体,土地兼并,阶层固化,生产力低下?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无论过去的西藏怎么样,发展和进步是必然的也是必须的,和“消灭文化”有本质的区别。
我觉得西方人似乎对西藏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他们会一厢情愿的为西藏人做考虑。但滑稽的是这些“同情”西藏者很可能一辈子都没去过西藏,他们的意识完全是被媒体灌输的,他们很可能并不真的了解西藏。但我还是要承认,西方文化对西藏的偏爱并不低俗,相反从某种程度上说是高尚的。西方文化喜欢西藏文化,他们有一种惺惺相惜的地球原住民的共同守护感,这其实很好,很和谐。
对于执政者来说,引导这种西方文化的偏爱来促进西藏的发展才是真正的正道。一味把西方排除在西藏的发展之外是愚蠢的也是自私的。比如我见过不少藏人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这在汉族人中其实很少见。那么,就把西方的文化引入到雪域高原上去,可不可以?有什么不可以呢,害怕什么呢?
布达拉宫的王是达赖喇嘛,达赖喇嘛是个神奇的存在。他离开西藏已经很久很久,但他还是达赖喇嘛,他的封号并没有被剥夺。这位达赖喇嘛对西藏的未来态度暧昧,有的时候他口口声声反共,有的时候又表示共产党未必没有对西藏做好事。他就是这么一个黏黏糊糊的人,但我觉得他至少不是一个坏人。
我感觉在国际上糊弄了这么多年的达赖喇嘛现在应该已经很疲惫了,但他的面子观念很强。他不会放下脸面来向中共求和,更何况他的后面还有美国,英国的国际势力支持。他可能会死在国外,然后在国外找一个转世灵童,继承达赖喇嘛的封号。可这对西藏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达赖喇嘛是土生土长的西藏人,所以他能够当转世灵童。但如果下一世转世灵童是一个外国人,这简直是个笑话。
西藏的神变成一个外国人,而且这个外国人可能终生没有踏上过西藏的土地,这还算是达赖喇嘛吗?就好像英国女王从来没去过英国,却在北极住了一辈子,这是英国女王还是爱斯基摩女王?我仔细端详过达赖喇嘛的面相,我觉得他未必是一个极端份子。换句话说,他是有可能和中国政府达成某种和解的,而这种和解对全体藏民都有益。
达赖喇嘛垂垂老矣,他已经快90岁了。即使他得到了某种神力,能延年益寿,但留给他的时间确实已经不多。我觉得现在是达赖喇嘛做出一个选择的时候了,是回归中国还是继续在国外流浪。也许我们并不期待达赖喇嘛能定居中国,但如果他能回来一次,回中国西藏看一次,或许他的看法会发生巨大的变化。不仅他的看法发生变化,连广大的西方人民的观点都会发生巨大的变化。因为西藏现在发展得很好,建设得很漂亮,西藏人生活得很舒适。
话说回来,我觉得这位西藏的神或许已经败落,什么意思呢?他可能已经成为西方反华势力的附庸和傀儡,也就是说达赖喇嘛回国和转世灵童的问题很可能需要广大西方人民来共同干预。那么,把围绕在达赖喇嘛身边的西方反华份子赶走!赶走!让达赖喇嘛和西藏人民自己来决定自己的未来。我想我们还有机会,因为达赖喇嘛现在看来身体还不错。但老健春寒秋后热,一旦达赖喇嘛往生,可能会形成一地鸡毛的混乱局面。
最坏的情况是中国选择一个转世灵童,达赖喇嘛在国外选择一个转世灵童,从此就有了两个达赖喇嘛,这对藏传佛教的危害是巨大的,甚至是不可逆的。而往好的方向考虑,达赖喇嘛回国和中国政府谈判,最终选择一位双方共同承认的转世灵童,这才是兴教护国的大计。
我还是觉得与其去触动达赖喇嘛本人,不如去感召广大的西方人士一起来促成这次谈判。只要西方能营造出一个和平谈判,民主共商的氛围,我相信达赖喇嘛会郑重考虑我的提案。还是那句话,我从来没有把达赖喇嘛归入极端反华份子的行列。达赖喇嘛不是反华份子,他只是个流亡的政治异议者。一旦条件合适,他是可以回国,甚至可以回布达拉宫继续他达赖喇嘛任期的。
班禅大师或许可以在促成这次谈判中发挥作用,比如可以以班禅的名义给达赖喇嘛写一封信,邀他回国共商大计,并保证达赖哪嘛在谈判结束后可以无条件的选择留在国内,或者继续漂泊海外。也就是说无论谈判的结果怎么样,达赖喇嘛是自由的,他的个人去向由他自己决定。
布达拉宫广场上,藏族人民载歌载舞的跳起了锅庄舞。他们在歌颂盛世,歌颂这个毛主席打下来的江山。千万不要让他们做一个二选一的选择题,应该给他们一道多选题,有多个选项,也有多个正确答案。简单的说,他们可以在自己的藏式民居里既挂上毛主席的相片,也挂上达赖喇嘛和班禅大师的相片,并行不悖,相辅相成。一种文化要发展,关键就在于有包容度。没有包容度,一味的排外,这个文化是没有生命力的。藏族文化需要新鲜的血液,汉族文化同样需要新鲜的血液。达赖喇嘛的意义恐怕就在于他有机会给我们带来点新意思,那么,达赖喇嘛自己也就找得到安放自己的空间了。
达赖喇嘛在国际上说过不少有趣的话,比如他说下一世要转世成一个女人,或者一只蜜蜂。我但愿达赖喇嘛只是生性幽默,这不是他真实的想法。否则让一个藏族老大爷从日喀则千千迢迢的磕长头去参拜一个女人或者是一只蜜蜂,这是不是太过残酷?达赖喇嘛还是要有达赖喇嘛的样子,至少他看起来应该有点佛祖的模样,大耳,高鼻,心宽体胖。就好像现任达拉喇嘛一样,威武健壮,这才是达赖喇嘛应该有的样子。
但凡去过西藏的人都能感觉到,西藏现在的状态是几千年里最好的。藏民们的房子里堆满了酥油和糌粑,各种点心和糖果塞得藏式五斗橱都放不下。所以,西藏人民为什么要反共呢?共产党给西藏人民带来了几千年来最好的生活条件和物质条件,西藏人民发自内心的拥护这种社会制度。如果西方的民众有理性并且有爱心的话,就应该容许甚至鼓励共产党在西藏的统治,因为这对西藏人民是有利的。如果西藏变得像阿富汗或者伊拉克那样,不仅西藏人民受伤害,西方的普世价值也会受到伤害。只有少数的政治极端主义份子会在其中尝到甜头,这本质上是对西方文明的愚弄。
再比如选择转世灵童的时候,是不是可以用一种更灵活的方式,不一定非要选择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其实一个成年人也可以。只要这个成年人诚心向佛,一心向善,一辈子做对西藏人民,中国人民,世界人民有益的事情,那么他是不是也可以是一位成功的达赖喇嘛。所以今后选择达赖喇嘛也许会更加看重这个转世灵童的德行和智慧,而非一味去强求某种宗教仪轨。那么,今后的达赖喇嘛可能来源会更广泛,功德会更高,智慧会更深。
雪域上一位仙子翩翩起舞,她的后面是圣山冈仁波齐。当这位仙子旋转到第三圈的时候,天空中会生出一朵莲花,预示着这一年的青藏高原将会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我们把仙子的口信转达给远方的达赖喇嘛,请他在一个雪花飘飘的晚上,回忆自己的童年,回忆儿时的酥油茶和青稞面。然后,请达赖喇嘛回一封信给仙子,说说自己离家这么多年的忧伤,并告诉仙子自己即将回到故地。
我想,仙子会高兴的看见达赖喇嘛的回信,并送上一个神的孩子,作为达赖喇嘛的继承人。那么,雪域高原也就将继续平平安安,继续一路安康。
2023年9月27日
创建时间:2023/9/27 9:50
标签:食魅
昨天我又经历了食物“抗议”的一天。早上的时候,我吃了一碗素面。一碗素面,怎么会“抗议”呢?因为这碗面很咸,它的咸是那种你能感觉到不舒适但似乎勉强又吃得下的咸。吃下这碗素面,我的肾一阵一阵的发紧,我对盐还是敏感的,这种咸的食物对我其实是一种刑罚。我不知道这碗面里是什么食材在作祟,是面条本身加了大量的咸盐,还是蒜的咸,葱的咸,或者酱油的咸,我根本分不清。我只知道,魔鬼觉得我过得太好,太舒服,所以要给我加点佐料。
哪知道还没完,中午的餐桌上有一盘凉拌萝卜缨,这还是新鲜菜呢,我高高兴兴的吃起来。可是吃下去我才知道厉害,回味是满嘴的咸涩味。这是一种经过特别加工过的食材:吃的时候不会觉得咸,吃下肚咸味才反刍回来,让你恨不得吐干净。我不是化学家,营养学家,我无法查证是经过怎么样的加工过后,才把一种食材变成这种“陷阱”。当你面对的敌人拥有远超于你的知识和智慧,你只能甘拜下风。
好在,2个小时过去后,咸味渐渐淡去,我的身体适应了这种超量的盐。我有点可怜我的肾,它跟着我受尽折磨,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于是,我想给自己一点安慰。我去五斗橱上拿了一颗前天买的牛轧糖,对,就是那种最老式的花生牛轧糖。我剥开糖纸,吃下去,味道不错,甜甜的,有一股花生香。吃下牛轧糖三分钟过后,我才知道“着了”,这也是一颗经过黑加工的糖,它里面含糖量严重超标。一股热流往我头上涌,我的血液好像都变成了糖稀。
我全身难受,是那种吃了某种过量物质的燥热感。我知道魔鬼今天的心情肯定不太好,否则不会这么大咸大甜的整我。我被一颗牛轧糖打败了,它的甜度对我是一种折磨。我强忍着难受,度过了难熬的两小时。我的胰岛素大量分泌,以应对这过量的糖分。我再次同情起我的肾来,今天是他的受难日。
终于熬到晚上,我小心翼翼的吃过晚饭,还好,食物是正常的,我没有再被某种超标物质袭击。散步回家后,妈妈拿给我一串阳光玫瑰。我边看电视边吃,真甜啊,有阳光的味道,也有玫瑰的香气,很好吃。可就在我吃到第10颗的时候,我的手开始颤抖起来,我的胃一阵恶心,一股热血直往我头上冲。天啦,这串阳光玫瑰也是黑加工过的,它也是糖分严重超标的黑食材!
欲哭无泪,我忽然想起早上在菜市买这串阳光玫瑰的时候,那个动作夸张的摊主说的话:“现在还有什么好人哟,全是扫了码,不输密码的。”我想摊主肯定知道这串阳光玫瑰有问题,所以才来“提醒”我。但他的言语与其说是提醒,倒更像是一种挑衅: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一般人吃饭吃点心喝茶喝水都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可对我却是一个大问题。我无法判断我下顿饭或者下一杯水里面,会不会又被添加了什么奇怪而令人害怕的“添加剂。”有几年,我一直被头疼药折磨,我吃的饭喝的水里全是加了头疼药的。这种药物无色无味,吃的时候没有任何感觉,吃下肚你才知道“天地不仁”:在一阵猛烈的头晕脑胀后,你会变得痛不欲生。
那个时候,我为了找到点干净的水喝,想了很多办法。比如用一个大水杯,接上满满一杯我认为是“干净”的水,存在柜子里,以备不时之需。当我再次受到头疼药攻击的时候,我找到这杯水,得意洋洋的喝下去。喝下去我才发觉这杯水早已添加了“头疼药”,变了个身段。我喝的上一杯水里添了头疼药,下一杯水还是一样,再下一杯水仍然如此。我吓坏了,我的头疼死了,我全身难受,可我不能不喝水吧?不喝水,我怎么生存呢?
我灵机一动,我去买水喝,商店里卖的瓶装水,包装完好,你总不能给我加药吧?想到这里,我再次振作起来,觉得生活还有希望。我到家门口的舞东风买了一瓶怡宝,喝下“着!”加了药的!到菜市门口的红旗连锁买一瓶农夫山泉,喝下“着!”还是加了药的!一不做二不休,我直奔春熙路的王府井超市,我就不信,大超市货架上的水全被下了药了!
到王府井,我心怀疑虑的买了一瓶大瓶装农夫山泉,而且挑了一瓶放在最里面的。结账的时候,一个售货员漫不经心的说:“现在的水味道都奇奇怪怪的。”于是,我被吓到。在喝了几口农夫山泉后,我彻底绝望了,这也是一瓶加了头疼药的水!可这是春熙路的王府井超市,我买水的时候,还看见有一个中年男人在买水呢,他们这样大张旗鼓的“下毒”,难道不怕被发觉吗?
回到家,我好似不在人间,已堕入阿鼻地狱。这个世界怎么了?为什么全世界针对我,我还找得到一杯干净的水喝吗?妈妈提过来一瓶开水:“下午你喝这个。”不行!我不能就这么屈服于头疼药,我一定要找到干净的水。突然,我哈哈大笑起来,我怎么这么笨。开水有毒,瓶装水有毒,自来水总不能下毒吧!自来水可是通往千家万户的!
我看准机会,美美的凑到自来水龙头下面,饱饮一顿。就在我心满意足的舔舌头的时候,一股缠绵的不屈不挠的疼痛感袭来,自来水里面也是下了药的!我像一个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瘫软在沙发上,大败而归。那段时间,我一整天,一整个月每时每刻都在被头疼药折磨,早饭有毒,午饭有毒,晚饭有毒,开水有毒,零食有毒,牛奶有毒!
我记得有一天我被不断叠加的头疼药折磨得瘫软的沙发上,只有出去的气,没有进来的气。妈妈说:“我们去转街了,你自己好好待着”我看着他们出门,觉得自己像一堆狗屎一样,被人弃之不顾。我躺在沙发上万念俱灰,生不如死。别人的人生都活得那么轻松愉快,怎么我的人生就活得这么悲惨,这么糟心,连我自己都怀疑自己还有没有个人样。
除了头疼药,还有盐,那是一种特别制造出来的盐,吃的时候没有咸味,吃下去才苦不堪言。有一天中午,午饭很咸,我吃了几口,完全被咸到。于是,我下意识的喝水,喝了好多水。还好水是干净的,并没有咸味。哪知道喝水下肚,才知道“着!”水里面加了不咸的盐!半小时过后,我的两条大腿浮肿起来,看着两根胖萝卜一样。我的肾哟,你造了什么孽,为什么要受这样的罪,这么重的盐分,你受得了吗?为什么别人的肾都爽爽快快,我的肾就这么难受,这么憋屈,我想哭,甚至想到了死。
如果你们以为魔鬼就这几个把戏你们就大错特错了,魔鬼的刑罚是很多的。我吃过一种特别加工的食物,这种食物就是我们餐桌上常见的米饭,蔬菜,肉食或者水果。吃的什么没有任何异样,吃下去,肚子里像塞了一只胀鼓鼓的大气球,呼吸困难,想吐都吐不出来,难受得躺在床上打滚。
还有一种水,喝的时候毫无感觉。喝下去,水就存在胃里,它完全不消化。换句话说,这种水就像水银一样,在胃里横冲直撞,但它却不会过滤到肾和膀胱里去。喝下这种水,解不出首,人仿佛处于某种水中毒的状态,难受极了。关键你永远无法判断你喝的下一杯水,是不是这种水。
人活到这种地步,应该算是很悲哀了吧?生活中一切看似不应是问题的事情都成了“刑”。每一天清晨醒来,就想着这一天怎么样才能稍微缓和一点的度过,或者少吃一次头疼药,或者少喝一杯“无根水”。人活成这样,是不是还不如死掉。死掉可能还轻松一点,舒适一点。
前年去参加亲戚的一个宴会,最后上了一盘炸大排。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吃素,看着这盘油香四溢的大排骨,我立即伸出筷子夹了一块。咬一口,天啦!我的舌头差点被烫“糊”,口腔里面像着了火一样,简直想打119电话了。我知道这盘排骨不是那么简单的,这是魔鬼的捉弄。好在,现在我已经长年吃素,这火烧排骨终于离我远去。
回忆是残酷的,现实是艰难的,未来呢?还有希望吗?我的爱人哟,看见我这么受苦,你怎么还不出现。你不出来拉我一把,谁又会可怜我,谁又会同情我?我想,我之所以还活着,正是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个你。那么,我的人生还有光,有亮点,有一片朦朦胧胧的神之仙境。
未来已来,爱把我们紧紧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