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在玻璃窗上,留下道道泪痕。
徐曼回到家,把买来的夜宵,放在桌上。
此时已然半夜,徐曼女友,江城学院的讲师,还在伏案忙活着。
女友搞得东西,徐曼不懂,而且感觉,也没必要去懂——
那些外国人写的,连标点符号都没的小说,有什幺意义呢?
研究这些玩意儿,能够赋能基层治理吗?可以促进经济发展吗?
徐曼摇摇头,她自己都想不明白,她和女友,怎幺就能搞在一起……
这时,女友扭过头,猫头鹰似地,盯着徐曼,不说话。
还不等徐曼开口,女友抢先说:“我晚上只吃水果,你要吃,去厨房……”
语气冷冷的,还夹杂一丝,刺人的轻蔑、鄙夷。
徐曼不高兴了,这是什幺态度呀?
她可是警察呀,国家暴力单位的化身!
诶诶,这些臭知识分子,拿着国家的钱,不干正事儿就算了,还……
徐曼心里如是想着,然而今晚,她有求于人。
“诶,老婆你身材够好了,今晚……就破个戒吗……”
徐曼满脸堆笑,把路上买来的,一瓶不贱不贵,进口红酒放在桌上——
“干什幺——”女友问。
“那个……”徐曼僵硬笑着,“每天除了忙工作,也总得,那个一下嘛……”
“哪个?”女友逼问。
“就、就是……”
平日里审问别人的徐曼,此时被别人审了。
她舔了舔嘴唇,眼神游移,小声说:
“就是……二人世界……夫、夫妻生活……什幺的……”
声音越来越小,徐曼双颊,随之越烧越热……
就在徐曼被逼入绝境,不知所措时。
女友噗嗤一声笑了:“什幺呀!还夫妻生活!你这词儿用的……咱俩真的是同龄人吗?”
时隔许久,女友终于笑了。
徐曼也如释重负,迎合地笑了。
“要换是我,只有两个字——”
女友说着,俯身上前,勾住徐曼制服腰带——
“做吗——?”
徐曼看着女友,吞了口唾沫。
窗外,雨下大了,在玻璃上破碎,湿漉漉噼啪乱响……
##
酒过三旬,喝到了床上。
此时徐曼,把身体控制权,交给了腰背、脊髓。
强硬仓促节奏,在床单上,泛起道道涟漪。
徐曼带着酒味的喘息,近乎愤怒低吼。
被完全压制的女友,眉头紧皱,被动苦苦承受。
但着还不够,徐曼张开嘴,向女友锁骨咬去。
尖锐犬齿,似要撕破,外面那层细嫩肌理。
“别——”女友低声哀求。
但在徐曼听来,确是窗外雨滴,焦躁的拍打。
潮气溢入窗框,侵蚀肌肤,进入一节节脊髓。
火一般的钝痛,阵阵难耐的酸痒……
“轻、轻点……”
女友的声音,近乎哀求。
可在徐曼听来,好似街头惯犯,老套的狡辩——
“大声点!给我讲详细些!”
徐曼用力敲打,要榨出点,更货真价实的东西。
然而女友不是犯人。
徐曼得到的,是重重一记耳光——
火辣辣灼痛,徐曼反倒笑了,因为——
——这可是袭警啊,接下来的话,可就要……
然而,女友眼中,恐惧的目光,令徐曼冷静下来。
徐曼愣了片刻,仓促整理语言,想要道歉。
“对不起……”然而女友抢了先,从徐曼身下,仓皇逃出。
或许知道,自己败了兴致,女友低声辩解说:
“我、我已经好了……然后我明天早上有课,得先睡了,抱歉……”
滋润黏滑,霎时变成刺骨阴冷。
徐曼打了个寒颤,小声说:
“没、没事……跟我说什幺抱歉呀,该道歉的是……”
按理,徐曼说这些时,该看向女友,寻求谅解。
然而她却看着窗外,一刻不停地阴雨,同时想着——
——该感到“抱歉”的,究竟是谁呢?
——首先!肯定不是……
##
你抱着,黄色塑料玩具,感觉很抱歉。
这玩意儿应该叫,嗯,“奶龙”吧?
圆滚滚的蠢萌身躯,配以脸上呆傻表情,有种挑衅似的“廉价感”。
想想看,之前银行,送的是什幺东西?
微波炉、电饭煲、空气炸锅,再不济,沉甸甸的大米、豆油。
或者再不行,魔法少女的泡泡魔杖,战地兵王(嘶——)的95式……
然后现在,送的又是什幺呢?
你按了下奶龙的脑袋,奶龙告诉你说:
“我是奶龙——!”
——你tm就是个Der!
你如是抱怨,如是回应,试图逗笑身边的女人。
眼下,你和女人,都蹲在儿童滑梯旁。
雨滴哗啦啦落下,展示你银行制服裙摆的裙摆,还有灰色裤袜;
不合脚的高跟鞋,里面也渗进雨水,正在湿漉漉,黏糊糊发酵。
你身边的女人,只穿了件薄薄睡裙,低俗故事里,人妻穿着见快递员那种;
而她脚下,确是双毛茸茸的棉拖鞋,不符合季节,想必是胡乱穿上,夺门而出的……
——算啦!你说,就送你个好啦,没几个钱……
胸前工牌的名字是假的,但你的笑容是真的——至少,比那女人的生活更真实。
女人机械地,拿过本该扫描二维码,测算贷款额度后,才能领到的礼物。
你递的指尖,刻意擦过女人手背淤青,打量眼神,碰触她额头伤口。
——现在条件好了……
你的语气,尽可能漫不经心。
——基层管得事情多了,还有考核……你跟派出所说,你老公打你,他们保证处理……
女人攥着奶龙,手指和呼吸,一并脆弱颤抖。
——不然,我带你去……
“他、他说……”伴随雨滴节奏,女人怯懦开口,“说再闹,就杀了我,还杀了小宝……”
——那就离婚呀!你脱口而出。
“可是……孩子不能、不能没了爸爸呀,我又没工作……”
女人话语,在恼人潮湿里,融化为恼人呜咽。
于是你想起徐曼,那个自以为是的老警。
她在“江城融媒”视频号里,撇这大嘴,告诉妇女,遇见家暴就打回去。
你一想到她,就摇头苦笑。
她在屏幕里,说着不切实际的漂亮话。
而你,掐住女人下巴,强迫她看向你。
还别说,这女人样子,是你喜欢的类型。
破碎的,被生活琐碎侵蚀,却风韵犹存的人妻感。
于是你动心了,或者更准确地说,来性欲了。
——要是我有这样的老公……
你凑近女人,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欲。
——我就杀了他!
啪嗒,女人吓得松手,奶龙掉进脚边积水。
“我是奶龙!”
而你要告诉女人,更要告诉你自己,你到底是谁。
——所以,
——要我帮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