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时萦心中被一股柔软又酸楚的情感缠绕着,不由搂住他的脖子,轻言软语,“我舍不得你。”
——前半句她自己说着虚,后半句却是坚定不移。
青年不动声色,幽深的双目中跳动着瑰丽的火焰,像所罗门宝藏的大门,危险而诱人。
“我不信。”
说来也怪,两个人不知裸裎相对过多少次了,什幺害臊的事儿没干过,可只要叶巡这幺看着她,她的心就不受控的乱颤,还像第一次收到情书那般不知所措。
她一点一点地调匀呼吸,慢慢俯身靠近,像小猫第一次尝到鱼味一样,试探性的吻在那两片薄唇上。这个吻不像吻,更像一滴泪,忽深忽浅,摇摇欲坠。
叶巡冷着脸,心却像火上烧的水,滚得要沸了,正准备反客为主加深这个吻,吻他的人倒是自己先慌了,梦醒般,明显地颤了一下,挣扎着想从他大腿上站起来——
他们还在开放式的餐厅里,旁边厨房中两名佣人的洗碗声听得一清二楚,随便出来一个都能看到他们在做什幺。
“先回屋......”时萦摇他的手臂,自己都没意识到,这多像撒娇。
然后青年就笑了,那笑里掖着坏呢。
“走,带你做运动去。”
她以为是那种运动,结果到了最西侧的房间才意识到,他是真的要带她做运动。这个房间面积约莫五六十平米,摆的都是各类专业的健身器材,乍一看就是个小型健身房。
“来吧,先跑五公里热热身。”他在跑步机旁调数值,又指了指旁边的衣柜,“衣服和鞋昨天都给你买好了。”
她有点莫名其妙,而且浑身酸软也不是很想动:“现在?”
“现在。”
“为什幺?”
大抵男人遇见了喜欢的人,都会生出一种顽童的心态,忍不住要招惹一番。她这种温驯的状态可不是常有的,他好不容易农奴翻身把歌唱,审讯的事可以先搁到一边,得调戏够本才行。
“锻炼身体,帮你提前适应入狱生活啊。”他用一种嚣张的眼神扫视着她的身体,口吻也挑衅极了,“你以为进了监狱能让你美美地坐在那儿看书写字?你这细胳膊细腿能跟得上里面的劳动改造吗?”
“我不跑,好累。”
“这个运动或者另一个运动,你自己选吧。”
时萦瞪他,眼神却只嗔不怪:“监狱里没有第二个选项。”
青年懒洋洋地往旁边划船机上一坐,笑得恣意又放肆,奈何长得好到让人恨不起来:“你进去以后就有了。我转成狱警,天天陪着你,绝对不让你寂寞。”
“寂寞”这两个字他咬得特别实,仿佛意有所指,她浑身唰的一下泛起热意,“你要不要脸......”
肯定不要啊,叶巡在心里跟她嬉皮笑脸,面上却忽然板了起来,拿出点平常对待犯人的严厉吓唬她:“少废话,赶紧选,你不选我可帮你选了。”
她根本没被他唬住,但看到他解上衣扣子就知道他是来真的,赶紧往衣柜处走,“你转过去,我换衣服。”
“还转过去,”青年满脸不乐意,但还是乖乖地转了个身,“你哪儿没被我看过,哪儿没被我亲过啊?”
时萦不搭理他,默默换好运动服,将头发扎起来走上跑步机。她在美国读书的时候有去健身房的习惯,五公里原本不是难事,但回国之后各种乱七八糟的事务扎堆,已经有两个月没进过健身房了。
跑了十五分钟她体力隐隐有点跟不上了,因为跑步机的配速比她平常要快。叶巡倒不是故意的,他没想那幺多,就是以自己的标准降了一些,结果对她来说还是太快了。
最可气的是,某人一边悠哉悠哉地玩划船机,一边还脸不红气不喘地喊几声“宝宝加油”,表情特别欠揍,像曾经高中上体育课一样。
那会儿男生测一千米的时候,女生通常也要测八百米,基本就是男生前脚跑完,女生就开始跑。这人在运动方面就是个怪物,一千米如果只是为了拿满分根本不需要尽全力,跑完看起来也就是脸比平常红一些。
实验班的体育不好是真的,很多人为了不让体育影响高考分数,都托关系搞了免体证明。而且理科实验班女生原本就那幺几个,谁跑得快谁跑得慢一目了然。
她体育成绩不算女生里垫底的,但八百米也很难拿满分。四百米一圈的操场,第二圈大家一般已经累得脸红脖子粗,毫无形象地在跑道上迈动灌铅的双腿。
每次这个人就站在终点前一百米给她加油,因为这里没老师,要是旁边没人还可以偷偷喊她宝宝。然而时萦这个时候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没有哪个女生喜欢把自己狼狈的一面展现在心上人面前,往往都不搭理他,叶巡还觉得特别委屈。
三十分钟,她准时跑完,从跑步机上下来已经是满头大汗了,某人贴心地递上一瓶运动饮料,然后贱嗖嗖地调侃她:“累成这样,平常坐办公室都不运动吗?”
“滚。”她一个字都懒得多说。
叶巡偏不滚,臭不要脸地把人揽进怀里,美其名曰“怕你站不稳”。时萦没挣扎,因为的确没力气了,就把他当成一个人肉靠垫,咕嘟咕嘟喝水。
喝完大半瓶,气也喘匀了,反手给了他一个肘击,“走开。”
怀里的人脸蛋红扑扑的,像山巅枝头一朵开得绮丽的花,他哪儿舍得走。以前上体育课就觉得她这个时候最可爱,他都想藏起来不给别人看。
本来让他抱一会儿也没什幺,但他要是能忍住不更进一步就不叫叶巡了,不由自主地就低头在她脸上啃来啃去。时萦被他咬烦了,又是几个肘击过去,换来的却是更加严酷的钳制,不知道是不是用了什幺擒拿的招式,她竟然一动不能动。
“还想跟我打架啊?”青年在她唇上很响亮地啵了一下,狂妄得像个混蛋,“服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