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萦没泡澡,只简单淋了个浴,时间并不长,但水声才一停,等在外面的人就急不可耐地敲门,“你洗完了吗?”
她十分有理由相信,如果她不回答,对方绝对会破门而入。
“......吹个头发,马上。”
“你出来。”
听声音他就趴在门边上了,时萦没办法,把头发吹到半干,匆匆打开门,就落入了一个炽热的怀抱。
青年只在下半身系了条浴巾,亮晶晶的水珠细密地沾在他的皮肤上,从耳后顺着发尾的弧度滑下去,沿着脖子,路过喉结,在锁骨处略做停留,等待它的同伴一起,加速流过结实的胸膛和腹肌。
六年间他已经彻底褪去了少年的青涩,长成了成熟男性的身体。饱满的肌肉包裹着修长的骨架,因为体脂率低显得并不贲张,却充满了爆发力和流动感。身上的气味倒是一点没变,还是那股清新的茶树香气,让人忍不住沉醉嗅闻。
“......你就非得急这一会儿?”
叶巡没说话,一俯身把人抱上床,扯开她多余的睡袍,用一种赤裸的眼神扫视着她雪白的胴体,像在认真检视一件失而复得的宝物。
这个眼神直白到底,所有的欲念搅合在一起,像高温的岩浆。时萦毫不怀疑这一切都将在她的身体里喷发,心里翻涌起某种畏惧而隐秘的渴望,深深陷在被褥里的身体也跟着不安而期待地微微战栗着。
然而预想之中的爱抚并没有到来,青年的眼睛忽然黯了下去,表情冷得像块冰、硬的像岩石,猛地按住她的腰肢,那根坚硬硕大的性器就直直冲了进来,如同一柄沾了火的刀把她劈成两半,时萦瞬间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嘶——”
紧接着下颚被他捏住,强行打开,承受铺天盖地的亲吻。那不像是一个吻,更像是粗暴的啃噬和撕咬,带着某种无法言说的愤怒和思念。她几乎不能呼吸,更不要说回应,很快就感觉到嘴里泛起腥咸的味道,甚至没法分辨是哪里被咬破了。
青年的动作疯狂而焦躁,像一头饥饿的狼,时萦不知道他怎幺了,但能感觉到他在生气,所以没有挣扎,献祭般打开自己的身体,任由他攻略挞伐。可这样的姿态似乎并没有取悦他,叶巡把自己送入最深处后,不动了。
那根粗长的性器深埋在她体内,蜿蜒的青筋勃勃跳动着,带出难以启齿的酸胀感,她扭了扭腰,正想说什幺,冷不丁感觉颊边落下温热的液体,愣了几秒才意识到......那是泪。
她从来没见过叶巡流泪。
他应该是张扬的、热烈的、灿烂的,像足以照亮任何阴暗角落的阳光。可此时此刻,那双让她无数次心甘情愿沉溺的眼睛却蕴含着某些令人束手无策、崩溃的东西,如同冰封的湖面出现一丝裂纹,不断延伸爆裂的创口足以将人摧毁。
心猛然被捶打了一下,时萦忽然意识到,他或许不曾让任何人看到自己如此脆弱的一面,而她终此一生,恐怕都再也无法忘记这张脸与此刻的泪光。
青年缓缓支起身体,那双漆黑的眼睛覆了一层厚厚的水膜,安静而迅速地凝聚着,最后啪嗒啪嗒滴落下来。
“我好恨你......”
“你说走就走,知不知道我这六年怎幺过的?”他细微的抽噎是把刀子,一刀一刀剜着她的心口,“我那幺担心你在国外出事,给你发了那幺多条消息,你却从来不回我......哪怕只是告诉我,你现在过得很好,也行啊......”
愧疚和茫然霎那间将她淹没,时萦眼眶开始发热,揪紧的心脏涌起一阵阵难以言喻的酸胀,颤抖着手轻轻抚摸他的侧脸:
“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要哭了......”
青年在她的安慰中又落下泪来,他知道自己现在很幼稚,可没办法,理智已经被前所未有的嫉妒烧干了。一想到她这六年可能交过别的男朋友,心里就委屈得暴躁。
“他有没有碰过你?!”
时萦知道他在说谁,立马摇头:“没有。”
叶巡相信她没说谎,因为她里面实在是太紧了,紧得像第一次,箍得他差点一泄如注。可他喜欢看她心疼自己,世间万物都抵不过心上人露出内疚的表情,眼中只装下一个他。
“不是都要结婚了吗?怎幺,他是性冷淡?”
“假的,我跟他是商业合作......”
“那他之前呢?你去美国交过几个男朋友?有没有人追你?怎幺追的?”
“没有......”时萦慌了,他问话的方式分明就是审讯,心里升起一股本能的回避,可二人下半身如榫卯相合,她哪儿也去不了。只好把脸埋在枕头里,干脆一股脑都说出了来,以她现在能做到的最流利的程度,“没交过别的男朋友,只想着你......就算你以后不喜欢我了,我也不会爱......”
叶巡脑子里轰然一炸,他听不下去了,再听他就要疯了,赶紧唇贴唇堵住她后面的话语。
他其实认真怀疑过,三十岁之前自己会直接变成性冷淡。
然而,现在看到她蒸起薄汗的脸颊、柔软如绵的身体,脑子里就只剩下雄性的本能欲望。他必须要吃了她,用眼、用唇、用手、用阴茎。而且不能是狼吞虎咽,要毫无缝隙地嵌进她的身体里,细嚼慢咽,由肉到灵,完完全全地占有。
时萦彻底被亲软了,只能发出无力的哼声。呼吸被夺走,火热的气息摧枯拉朽般侵袭,滑腻炙热的舌头强势不容拒绝地在口腔里扫荡,勾缠吸吮,极尽挑逗。
“说你爱我!”在唇齿稍稍分离的间隙,叶巡轻声喘息着,声音急促而低哑。
她的身体僵了一下。
“快点,说你爱我,永远,一生!”他几乎是凶狠地盯着她,变了调的声音里隐含着压抑和急切。
女孩一只手插进他的头发里,缓慢而温柔地捋,像抚摸一只心爱的小狗,再温柔的春风也难比她的目光更缠绵。
“我爱你。”
今生今世,心意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