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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2月2日。

除夕夜,银河广场附近的商铺大多准备关门了,却多了些炒年糕、糖葫芦、麻辣烫的推车在周边贩卖。因为银河广场去年的烟花秀人流量极大,所以今年便吸引了些想要赚钱的小摊贩。

距离七点的烟花秀开始还有二十分钟,广场里已经聚集了形形‎‎‌‍色‎‍‍色‎‌‍‎‌的年轻人。大多是等着看完半个小时的烟花秀再回家吃年夜饭,这会儿肚子还是空的,被地摊美食的香气吸引,陆陆续续围了过来。

一个大妈推着烤冷面车在最外围停下,她来得有点晚,已经找不到什幺好位置了,而且这种太填肚子的食物,还等着吃年夜饭的人们不会选。正寂寞地擦拭着铲子,就见一个高个子男人走到她面前,递了张十元纸币。

“一份烤冷面,两个鸡蛋,两根肠。”

男人身材高大,穿着一身黑色大衣,戴着黑色口罩和手套,手里提着一个不小的皮箱也是漆黑的外壳,如果站在暗处估计会与黑夜融为一体。只有那一双眼睛格外亮,而且亮得很稀奇,大妈没忍住就多看了几眼。

“小伙子,你一个人来看烟花啊?”

“是啊。”

大妈可算是逮着个人,一唠嗑就停不下来:“手里提这幺个大箱子,是回城探亲的吗?”

男人似乎压根没听她在说什幺,用同样的话应付着:“是啊。”

不管她问什幺,他只答这两个字,独角戏谁又能唱得下去,大妈问了几句也觉得没趣,闭嘴了。

五分钟后,男人提着打包好的烤冷面,一转身进入小巷,七拐八拐后,从一家商场后门的防火信道一直爬到三楼的天台上。

榕城今日无风,天台上很安静,只能听到不远处试燃烟花的嗖嗖声。他坐在护栏边沿狼吞虎咽地将烤冷面吃完,把纸盒随意一丢,然后不疾不徐地将平放在地上的箱子打开——

崭新的SSG04狙击步枪,漆黑的枪管在四周斑斓的霓虹射线中泛着森冷的寒光。

与此同时,耳麦里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目标正在朝你的方向移动,计划不变。”

“收到。”

男人说了两字后,不紧不慢地将枪支零件拼好,随后俯卧在地,偏头看向了瞄准镜。

——他的眼睛有种狙击手特有的精亮,那是血液里千锤百炼的杀气凝聚在瞳孔中,对视一眼就让人遍体生寒。

六点五十分,银河广场上的烟花秀即将开始,气氛更加热烈,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广场中央大声笑闹着,挤作一团。片刻后,马路边出现了一辆铜灰色的劳斯莱斯幻影,一男一女携手从车上走了下来。

瞄准镜里的准星不偏不倚地落在其中一人身上,男人的眸光微微一凝。

“目标已锁定。”

@@@

七点整,银河广场的烟花秀准时开始,五颜六色的花朵和文本在头顶绽开,为过往的行人编织幻梦。

今年的人比去年更多,叶巡没拉着她往里面挤,二人只是并排站在人群外围。其实他原本打算在榕城过完情人节再走,毕竟那天对他们来说有特殊意义,可叶父已经下了死命令,让他初三必须滚回燕京,所以这个除夕才打算故地重游。

火树银花、金屑漫天,映得她雪白的脸上一片嫣红,童话般梦幻。

时萦忽然发现,就像现在这样站在热闹的人堆里,周围是暖得有些过头的气氛,身边是心爱的人,即便什幺也不做,她也会油然而生出想要静静享受的舒适安宁之感。

“好看吗?”

少年侧头望向她,烟花光芒勾勒出他俊美的轮廓,一双眼睛似雨中春山、月下镜湖,说不出的动人。

她心中一轻,好像塞了棉花软成一团,撑得整个胸口都是绒绒的,答非所问:“好看。”

这时只听“嗖”的一声,一道光影急窜上天,在紫黑色的夜空中爆开一团美丽动人的焰火。瞬间的美,如惊鸿一般短暂,像夏花一样绚烂。

可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颗子弹——

少年身体蓦地一颤,靠近心脏的位置绽开了赤红的花朵,可死亡不会允许它留下半点香气,在这漫天烟火、节日欢腾中开放出怪诞的靡丽。

咯噔一下,她听到什幺东西裂开了,好像心头裂了一道缝,碎了、散了,化灰而去。神经末梢宛如被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进去,耳膜深处的嗡鸣隆隆发震,像是丧钟于虚空中敲响,震得她五脏六腑俱焚!

叶巡嘴唇开合,似乎说了什幺,然而她已经什幺都听不清了,晕眩和刺痛混合在一起,不断烧灼她濒临崩断的理智。她能看到那个弹孔,甚至能摸到,就在自己手臂紧紧抱住的地方,正在汩汩向外冒着温热的鲜血。

幻视、幻听,满眼都是晃动的人影,满耳都是尖利的噪音。周遭明亮车灯和鼎沸人声,以及不远处传来的救护车和警笛,都虚化扭曲成光怪陆离的背景。

正是万家灯火团圆时,可浓重的黑色却从地底蔓延开来,仿佛要吞噬一切有生之物,只留下漫无边际的绝望。

她想哭、想叫、想把这个荒诞的世界砸成粉末,让一切重启或者全部毁灭。

......可她什幺也做不了,甚至已经忘记要怎幺呼吸。

直到有人把她从地上架起来坐上救护车,她都是无知无觉的状态。只有口袋里的手机在疯狂震动着,一长串的境外电话号码在屏幕上不依不饶地闪烁。

灵魂早已出窍,掌心的血迹黏腻地沾在手机上,她连自己什幺时候按下的接听键都不知道。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那样悠远沙哑,仿佛地狱深处恶魔的余音——

“哥哥送你的新年礼物,喜欢吗?”

“我已经给你了......”

“可你先给了警察,真是场不公平的竞速游戏。”

眼泪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可对方似乎预料到了她的反应,笑得极轻,也极残忍。

“为什幺要哭呢?是你做了选择,是你......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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