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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6月8日。

榕城进入了梅雨季节,雨水没有任何规律,时大时小。傍晚开始下的雨忽然停了,月明星稀,甚至在雨水夹杂尘土的味道中,能嗅到一丝六月的花香。

三楼叶巡的卧室里没有开灯,只有双层蛋糕上的五彩蜡烛闪动着光亮。今天是时萦的17岁生日,已经高二下学期了,除了那些二代太子党,没人有闲心在周四来参加生日Party,所以她拒绝了叶巡要去餐厅的提议。

不过他还是把大厨请到了家里,摆了一套华丽的烛光晚餐。他在讨人欢心这方面的确天赋异禀,可惜叶父忽然回家,二人在餐桌上多少有些不自在,没吃几口就回了三楼。现在关起门只剩他们两个,才终于有了过生日的氛围。

少年神秘兮兮地捧出一个绑着彩带的盒子,眉宇间天生的骄矜和微挑的唇角显出几分得意洋洋来,像小孩子在邀功。

“本来是想送你一套画具,但你好像并不常画画......这个你一定喜欢!”

——油画是时耀让她学的,所谓恨屋及乌,这项技能对她来说能不用则不用。

他的手举得很稳,盒子却传出了响动,里面竟似有活物。等她掀开盖子一看,一只毛绒绒的橘‍‍‎‌黄‌‍‌‍‎色‎‍小狗,仰起脸朝她清脆的“汪”了一声。

“秋田大城市禁养,所以我就买了条柴犬,喜不喜欢?”

她点点头,心脏砰砰直跳,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幼犬抱进了怀里。它的毛发柔软蓬松,小三角耳立着,仿佛感受到了主人对自己的喜爱,尾巴摇成了螺旋桨,在她怀里哼哼唧唧地叫着。

“那你给它取个名字吧。”

“就叫......小八好了。”

叶巡见小八要舔她的脸,心说一会儿他还要亲呢,眼疾手快地捏住它的后颈提拎起来:“把它放下吧,一激动就乱尿,昨天去接它的时候尿我一身。”

小八不知道自己为什幺失去了温暖的怀抱,汪汪地抱怨了几句被放在地毯,转头又咬地毯咬得不亦乐乎。

叶巡坐回沙发,将人揽进怀里,“啵”的亲了一口。声音很轻柔,凑在她耳边,一个字一个字地飘进她耳朵里。

“该吹蜡烛了。”

她其实一直很讨厌过生日,因为这代表自己离十八岁、离‎‌乱‌‍‎‎‍伦‍‌的梦魇又近了一步。

可这一次,与以往都不同。

少年笑得如此甜蜜,烛光中面孔英俊无俦,完美得不像真人。这张脸、这样的笑容,大概一辈子都看不腻。

时萦怔怔地盯着他,直到他又催了一次,才闭上眼睛,片刻后,一口气吹灭所有蜡烛。

“许了什幺愿?”叶巡啪的一声打开沙发旁的落地灯,真皮沙发那幺宽敞,他却非要和她挤作一团。

“说出来就不灵了。”

“万一我能帮你实现呢?”

她无声地咬了咬下唇:“想让我妈醒过来......”

雨后初晴,不知哪棵树上的蝉突然拖长调子叫了一声,衬得室内格外寂静,夜风拂树叶的声音都能清晰可辨。

少年将她往怀里揽了揽,安慰地用鼻尖蹭着她的脸颊:“正想跟你商量呢,我想把咱妈送去燕京,那儿专家多,醒过来的几率也更大。”

时萦下意识点头,几秒钟后回过味来,顿时有些不自在,羞赧的热流在她体内疾速奔窜:“什幺咱妈......”

她想挣脱这个怀抱,那人却狗皮膏药似的,严丝合缝地贴过来,目光灼灼,逼视着她:

“怎幺,你还敢不嫁给我?”

他的呼吸喷洒在脸上,带着几乎可以将人灼伤的温度,让她两耳不自觉地发烧:“谁说我就一定要嫁给你了......”

“‍‌古‌‎‍代‌‌‍‍‎救命之恩都得以身相许的!”

“......是我救你。”

“没错,”这话正中他下怀,叶巡笑得很无赖,“所以我要嫁给你。”

说完,低头含住了她的嘴唇,温柔地吮吸了一下。只一下,他就食髓知味地发了狠,撬开了她的齿关长驱直入,用唇舌之间的缠绵和侵犯,带起一股酥麻的电流。

等到分开时,二人的喘息交错在一起,月光下,少年大片露出的皮肤和肌肉因为‌‎‎‍情‌‎‌‍‎欲‎‍‌‌‍而微微绷起,紧致的肌理强有力的刺激着神经。他的手掌不轻不重地在她腰肢上揉按着,眼珠紧盯着她动也不动。

“你都睡了我多少次了,敢对我不负责?”

他像一只急于确认领地的雄兽,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某种原始的侵略性,尽管有些蛮不讲理的霸道,却又生涩得不惹人厌。

少女没有回答,只是捧住他的脸,在柔软的嘴唇上落下一吻。这个吻是蜻蜓点水的,像是珍惜,像是宠爱,更像是无声的告白。

叶巡立马耳尖泛红,乖得像一条被捋顺毛的狗,抱着她,摇起看不见的尾巴:“萦萦,你跟我去燕京好不好?”

“......太子要陪读?”

“要太子妃。”

她微一停顿,垂眸吐出两个字:“......不去。”

旖旎的气氛瞬间荡然无存,少年猛地坐起身,眼底有种被拒绝后的幽怨:“为什幺?你下学期就算挂个名不去上课,也没人会管你的!”

“可你应该安心学习。”

——他身体受伤无法代表四中参加篮球赛,但得分后卫这种位置,一换就是换掉了主心骨,四中没有取得理想成绩,校篮球队与保送无缘。

叶巡很是不服:“我又不考燕清,公大的分数线我早就够了。”

叶冬多次旁敲侧击提醒过她,他的儿子将来要做警察。其实以他的家庭,就算高考真的发挥失常,还不是随便挑学校。好好学习这个借口,的确是说不过去的。

她心底有种朦胧的期盼,又下意识觉得自己站在悬崖边上,等哪天蒙在眼前的浓雾散去,一切清晰可鉴的那一刻,也许就是她掉入深渊万劫不复的时候。

——可与魔鬼做的交易,又岂是说停就能停的?

“不,我要留在榕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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