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客人还算是比较少的，所以白天就到了‎‍调‌‍‍‌‎教‌‍‎‍师们的“培训时间”。

培训内容无非是一些店里面的店规，以及碰到客人时候必须该有哪些礼貌。至于怎幺具体服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人风格，俱乐部并不干涉。换句话说，只要你不违反本俱乐部的通用规矩，剩下的，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你只要搞定客户就可以。

她就开始了自己在这里挂牌的工作。

白天她继续去A大上学，做男生们心目中的“学霸甜妹”。等到了夜晚，她就悄悄换上了一身黑色的皮衣，操起自己的小皮鞭，开始‎‍调‌‍‍‌‎教‌‍‎‍客人。

光是想想，她都觉得很有反差。

只是，她没想到，她迎接到的第一个客人，竟然是一个熟人。

当时那个穿西装的客人走进来的时候，吸引了许多女S的视线，能够看得出来，大家都蛮想要‎‍调‌‍‍‌‎教‌‍‎‍他的。

她们既然是职业‎‍调‌‍‍‌‎教‌‍‎‍师，通常就不能挑客人。那种丑肥胖的老男人M，渴望被蹂躏的女装M，从高中起告白女生就一直被拒绝、内心充满自卑的眼镜宅男M，她们通通都要接受，并且拿出专业的态度来。

真把这一行当做职业之后，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那种长相端正的帅哥往往是路人里面百里挑一的概率才能遇到，而在这种概率之中，又会走进这家‎‍调‌‍‍‌‎教‌‍‎‍俱乐部找女S的就更小了，几乎等同于没有。

可今天来的这位客人，着实让人眼前一亮。

他穿的很讲究，身材包裹着一丝不苟的西装之中，身形颀长。

不光看上去很有钱的样子，身上还莫名其妙带了一点贵公子的气度。

只是他的面容隐藏在绚丽的灯光之中，不被轻易看清楚。

有女S小声议论，这个客人不像一般的男M，反倒有一种直男感，这样的人过来找女S，会不会只是图个一时新鲜？说不定比普通客人更难伺候，小心到时候投诉你们啊。

这幺一说，大家反而有点不太敢上来了。

有人就送怂恿，“喂，让蝎去吧。反正她是新人，今天是第一天来上工，就算被投诉老板也会原谅的吧？”

女孩一听，哇擦，说的不就是她幺。蝎是她的化名，是当初周申言演道上的人的时候随手给她取的，她就顺手一用。

既然大家都怂恿她去，她干脆就去了。

就如同她们所说的那样，她今天是第一天来上班，就算被客人投诉了，老板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这里的问题是，‎‍调‌‍‍‌‎教‌‍‎‍师是“被动选择”的一方，没有主动选择权利。所以究竟客人想要谁来伺候，还得看人家自己的意思。

那西装帅哥进来之后坐下，就有专人给他介绍起了这里挂牌的‎‍调‌‍‍‌‎教‌‍‎‍师。

他面前亮起一个大屏幕，屏幕上依次跳过每一个‎‍调‌‍‍‌‎教‌‍‎‍师的个人半身海报，旁边是简要信息、在圈子内的履历，等等。

西装帅哥看上去兴趣寥寥，随手拨弄了几下大屏幕，划过了几个人。

当大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的时候……

他浑身就好像是过了电一样。

有一种细密的细流，震过他的心脏。

他蓦地擡头，在场内寻找她。

“先生，您是在找我们俱乐部的‎‍调‌‍‍‌‎教‌‍‎‍师吗？她们现在都在后台待着哦，只有您选定好‎‍调‌‍‍‌‎教‌‍‎‍师了之后，对方才会和你共同进入一个房间里。不过，如果您有需要的话，我可以为你打开现在后台的实时监控。”

实时监控打开了。

万嘉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画面。

在后台的等候区里，许多女‎‍调‌‍‍‌‎教‌‍‎‍师正在补脸上的妆。她们穿着各不相同，有些艳丽，有些‍‌‎妖‎‍‎‌‍娆‍‌，有些穿着动漫角色的cos装。

唯独她，穿了一件白衬衫就来了，着装非常“通勤感”，像是刚下地铁赶过来的。

她就这幺淡淡坐在等候区的椅子上，挤在一堆莺莺燕燕的美女之中，表情很淡，还在兀自出神。

若是仔细看，会发现她目光落在半空中的某个点，睫毛轻颤，好似是在发呆，亦或者是思考什幺。

万嘉只觉得自己脊背僵硬。喉咙还有点口渴。

仅仅是看到她，他就发现自己身体出现了一些……不能言说的状况。

旁边的工作人员等待了许久，都没有等到这位西装客人挑选好自己的‎‍调‌‍‍‌‎教‌‍‎‍师。

这时间也太久了，足足十几分钟过去了，他的眼睛始终眨也不眨地盯着大屏幕。

工作人员出声询问：“客人，您是否有心仪的人选呢？”

万嘉回过神来。

他低头，很冷漠地、几乎是刻薄地回答：“质量一般，都没什幺兴趣。”

说完这话，他擡脚就走。

工作人员眼看着这位客人就这幺离开了俱乐部，身形穿过头顶的一束束灯光。

哈？？看了那幺久，最后谁也看不上吗？？

工作人员无比疑惑，目光一直盯着他。

他看到他就这幺走出了俱乐部的大门，在门口买了一瓶酒，抽了一根烟，擡头又看了一会儿夜色。

在来来往往的客流之中，这种“擡头看月色”的人莫名其妙就很像傻逼。

可是等一瓶酒喝完，一根烟也抽完了，那个西装客人又重新走了回来。

他走到了工作人员面前，问，“可以蒙面吗？”

"蒙面？"

工作人员马上就理解了。

在这个圈子里，也是有很多的客人有“保护隐私”的诉求的，不想被别人知道我是谁。

“当然可以，我们这边有各种面具可以选择！‎‍调‌‍‍‌‎教‌‍‎‍师也会遵守你的规则，不查看您的脸。”

万嘉点点头，这才指了指屏幕上的某个人，说。

“我要她。”

*

女孩也实在没想到，自己刚第一天上班呢，就被这位西装客人给点了。

对方是戴着一个银色面具来的，看不到脸。这反而给他增添了一丝神秘气息。

密闭的房间，灯光开始流转，紫色的，红色的，‌‎‍黄‎‌‌‎‍色‎‍‍的，交织着，像是一层层的网格一样从你的脸上掠过，留下一闪即逝的纹身。

这个房间的名字叫做“洛丽塔之吻”。幽暗的、像是海浪一样的灯光，一层接着一层，缓慢把你覆盖。房间角落的窄口花瓶，摆放着两只已经枯萎的玫瑰花。

万嘉发出了一声压抑的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