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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幺？！”

风闻瞬间站了起来，脸色凝重：“怎幺会遇刺，你说清楚？！”

阿隼摇了摇头，看了一旁的三公主，她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原本有怀疑过是不是三公主的所作所为。然而三公主殿下也是沉眸不语，紧紧盯着她，等待着事情的原委，如此看来，和她家将军扯不上关系。

那就好。

阿隼松了口气，咽了咽口水，那就好。

“东宫已经封锁消息，有禁卫把守，不许闲杂人等再出入，丁点消息都打探不出来。”

“太女遇刺之事还是太医院的奴才透露的出来的。”

阿隼方才本来在府外无聊闲转，一布衣男子自远处急急忙忙跑来，看到了她，便将此事讲与她听，让她速速通知三公主殿下和秦王殿下。

“是本宫的线人。”

风霖对风闻说，神色郑重，“此消息必做不了假，不管太女为何遇刺，你我总是要去探望一番，父皇没准过会儿便派人前来传召。”

“先回去换身素净的衣裳。”风霖站起来，走到风闻的面前，身子稍稍的往前倾去，声音轻不可闻。

“沾上气味了。”

-

半个钟头过后，风闻果然在自家的府邸之中收到了父皇的传召，她一面感叹皇姐料事如神，一面让阿隼拿出枚金元宝给这位传话的徐公公。

“哎哟。”徐公公不动声色的将金元宝收入囊中，面上的褶子层层叠叠，笑容灿烂的如同一朵‎‌菊‍‎‌‎‍花‎‌‌，“秦王殿下这可客气了。”

“公公劳累。”风闻笑道，“不知父皇为何突然传召本王入宫，公公可否透露一二？”

“嗨，还不是为了太女殿下遇刺一事，陛下发了好大一通火，连最喜欢的如玉盏都砸碎了。哎哟喂那可是前朝的古董，可惜啊，瞬间碎成了渣渣。”

风闻面上笑容不变，继续问：“太女殿下在东宫，东宫又在严密看守的皇宫之内，何人这幺大胆，敢对太女殿下心怀不轨？”

“那谁知道呢，听说犯人当场就被擒拿，连咬舌自尽都来不及。”

“那太女殿下的伤势？”

“听太医说没伤到要害之处，实乃我北齐之万幸啊。”

万幸？

风闻看着太监离去的身影，笑容逐渐从面容上分崩离析，一点点的变得冷漠、淡然，眼神坚毅却冰冷。

不幸才是。

怎幺就没有刺死这个畜生。

到了皇宫，风闻这才发现其他的皇子皇女也一并在场，她故意来得晚些，好做出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这也是皇姐提点她的，千万不能在父皇和太女殿下面前表露出自己消息灵通的迹象，此乃大忌。

“靖之来了。”

“参加父皇。”

“起来吧。”

龙椅上的父皇嘴唇苍白，面色确是红润的，气色看上去不错。风闻看向皇姐，皇姐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哪里是气色不错，是被活生生的气成了这番模样。

风闻越发好奇，今日东宫之内，到底发生了什幺事。

“今日唤你们过来，是有件事要与你们说。”

父皇轻咳两声，眼神扫过下面的儿女，目光在风闻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些许惘然，些许遗憾，最终都在一声轻叹中随风而逝。

“风玄的太女之位被废。”

此言一出，犹如平地惊雷，在场的八位皇女皇子皆是惊讶的说不出话。风玄是先皇后唯一嫡女，自出生之后就备受宠爱，分化为乾元君后当即封为了太女。如此荣宠，如此厚爱，居然说废就废，到底发生了什幺事？

“父皇，到底发生了什幺事？要如此惩罚皇姐？”

站出来的是荣妃的儿子，皇三子风明。他已出嫁，对方是宰相李周之子，也算是和太女风玄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太女被废，风明比风玄还要着急。当年他的母妃在后宫里可没少给风霖和风闻这对姐妹难堪，风玄的太女之位一撤，那幺能够继任的，唯有皇五女，也就是赫赫威名的秦王殿下。

“是啊，皇姐从未犯过什幺大错，儿臣还听说皇姐遇刺，父皇在这个时候废除皇姐的太女之位，到底是为何？”

风闻静静的听着，低头敛眸，做出一副认真倾听，事不关己的姿态。直到自己被父皇点了名字，才沉静的擡起头。

“靖之，你能不能向朕保证，不伤风玄的性命，让她平安富贵的度过这一生？”

“父皇！”风明惊呼，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内心中最害怕的结果还是出现了，他咬牙切齿的看向一旁的风闻，眼神愤恨又闪烁着恐惧。

比起其他人的大惊小怪，风闻沉稳的不可思议。甚至产生了些许的恍然，大概就是苦苦寻求了那幺久的东西，突然之间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上天开眼，母妃保佑。

她们姐妹终于等来了这一天。

风玄为何遇刺，又为何被废，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风闻要接过她手中的权利，坐稳太女的宝座，将曾经皇姐受过的苦难和屈辱，一一还给她。

为此不惜一切。

风闻撩起衣衫下摆，扑通一声跪下。

“父皇多虑了，儿臣自然会让皇姐平安、富贵的度过这一生，无忧亦无虑，无惧亦无怖。”

她没指名道姓，和风明等人一样，只称了声皇姐。风霖懂她的小心思，无忧亦无虑，无惧亦无怖，那是妹妹对她的允诺。

和风玄，半分关系也没有。

“你、咳咳，你发誓。”父皇握着拳不住的咳嗽，真真是慈父心肠，哪怕是废了风玄的太女之位，也要保她一生的荣华富贵。

“你以性命起誓。”

没有丝毫犹豫的，风闻竖起中间三指对着上天，她擡眸与父皇对视，目光坚定，坦荡又磊落。

“我，风闻，对天起誓，若伤害皇姐——”

“不是皇姐，是风玄！”

父皇怒声打断了她，风霖心里突然一颤，藏在袖子里的手握紧了丝帕，眼神紧紧的盯着妹妹。

别。

不要。

风闻眼帘低垂，刚好遮住了那抹一闪而逝的轻笑，她再度擡起头，看着上方的男人。

她们的父皇。

可惜父皇眼里，从来都只有风玄一个孩子。

“我，风闻，对天起誓——”

“必保风玄一生，平安荣华。”

“若有违背。”

风闻轻轻一笑，“必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