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交易听起来很平等,甚至在安垩已经听出白劭对他有意思的情况下,对白劭更有利一些。
但如果他说了他喜欢安垩,那他们以后还怎么做朋友?
说与不说,真的重要吗?
只是因为突然很多人觊觎安垩,他对安垩的占有欲作祟,又碰巧察觉自己对安垩不可明说的情愫,他就要用他们珍贵的友谊去赌那陌生的爱情吗?
如果不说,他们就还能是朋友,一直在一起。
如果说了,他有多少把握安垩说出的名字是自己的名字?
百分之五十的机率?还是更低?
他悲哀地发现,他竟然不想赌。他珍惜他们的感情,胜过于成为“可以独占安垩的男朋友”的强烈憧憬。
白劭看着安垩,释怀地笑,“我不和你换。”
他伸出手,轻轻摸安垩的头,说:“刚是我冲动说了气话。我收回。你喜欢哪个女孩子都没关系,我们还是好朋友,到时候你别忘记我就好。”
安垩仰着头,眼底那像是笑意、或者期待的光芒粉碎在寒冷的日光里,再看不见。
这件事就像一个小小的插曲,过去了就没人再提起。
但发生过的事不可能变回没发生,白劭看着安垩,做不到再像以前看自己的弟弟那样纯粹。
他想牵安垩的手,不是以前那样拉手腕到处跑,他想抱安垩,不是以前那种安慰疼惜的拥抱。
安垩说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会不由自主停留在那开开合合的嘴巴上。他想摸安垩的脸,他想摁着安垩的脖子,亲上去。
他的眼神不再干净,触摸不再心安理得,他带有欲望的一举一动对安垩是种亵渎。
他不敢再拉安垩的手,不敢再抱安垩。
他怕自己起反应。他怕弄脏纯洁的安垩。
他开始避嫌,刻意拉开距离。
一次两次假装没看到安垩伸过来要搭的手,忽视安垩眼底的失落,三番五次在安垩同他说话时装作分神想别的事情,含糊嗯嗯啊啊敷衍过去,克制自己不去看安垩开合的嘴巴,即使安垩话说到一半就不自然地越说越小声,断掉,没再说下去也假装不知道。
他到底不敢躲得太明显,安垩心思敏感,容易多想,所以离校的周末他们还是照旧睡在一张床上。
背对着背,白劭紧挨在床沿,再往外一公分就会掉下床。
安垩在床的另一端,突然出声:“之前那个女生说的事,你试过吗?”
白劭本来就悬着的心吊得更高,这话是什么意思?安垩想做那档子事?
“你想做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那真的很舒服吗?”
白劭皱紧眉头,明知道在他们那种鱼龙混杂的学校不可能不接触到那方面的事,但他还是希望安垩晚点再懂。
他喜欢安垩,不想安垩和别人做那种事,但安垩是自由的,他没有立场干涉,他只能尽量客观地说:“如果你只是好奇去尝试,你一定会后悔。”
“你为什么躲着我?”安垩突然岔开话题,在被子里转过身,像坐在单车后座时那样从后面抱住白劭,这个动作在床上显得非常不合适,白劭还来不及扯开那两只手,就听见背后传来安垩的声音:“因为我有秘密瞒着你,你不高兴,不想再管我了是吗?”
“学校里向你告白的人比我更多,她们也对你说过类似的话,也邀请过你,暗示过你,约过你,”
“你不要我了,要去找她们吗?”
环抱在他腰上的那双手细细颤抖,纤长的手指往他下腹探,
“她们能给的,我也能给你。”